第76節
云黙瞬間以為他的意思是要帶喬心走,渾身肌rou緊繃,正要暴起,卻聽見喬心冷靜的聲音吩咐他,“醫助,準備手術臺?!?/br> 他馬上明白了過來,原來是要讓她馬上手術。他遲疑著看了喬心一眼,還是進了充作手術室的里間,迅速地做起手術前的準備工作。 喬心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問車臣人,“可以幫忙把他運到手術臺上嗎?動作請小心一點,他傷得很重?!?/br> 車臣人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正當喬心心中直打鼓時,他點了兩個手下,“抬進去?!?/br> …… 這里沒有什么高端先進的醫療設備,喬心很多時候必須仰賴自己的判斷和雙手。她集中精神地做起手術來,幾乎忘記了門外還候著一群來歷不明目的不明的危險人物。 等到她縫完最后一針,天已經漸明。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呼出一口氣來——可算是結束了! 門簾響動,喬心抬起頭來,見是車臣人用槍口挑起了門簾,沖里面望了一眼,又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她想出聲抗議,他沒經過消毒,攜帶著無數的細菌,怎么能進手術室來?可她堪堪地忍住了,直覺告訴她,激怒他對她沒有好處。 車臣人帶著興味檢查了一番這個還處于昏迷狀態的傷員,又問了她幾個問題,似乎是滿意了。 “帶走?!?/br> 喬心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手心里的手術刀柄,一旁的云黙也是如臨大敵。他們要帶走她嗎? 沒想到的是,進來了兩個手下,又粗魯地抬起那個剛撿回一條命的傷員,走了出去。 “你們……”喬心剛出聲想讓他們動作輕點,她的衣袖被云黙扯了扯,她閉上了嘴巴,表情隱忍。 車臣人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也轉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車子的引擎聲,隨后那聲響漸行漸遠。 喬心這才蒼白著臉色,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咣當”一聲,手術刀滑落墜地,原來是她的手心出了一層汗,再也握不住刀柄。 云黙悶聲不響地開始收拾起了東西。喬心呆立了一會兒,才仿佛從剛才的緊張中清醒過來一樣,連忙阻止了云黙。 “……你干什么?” 他放著凌亂的手術室不收拾,收拾起日用品做什么? “離開。太危險,我現在就帶你走?!?/br> 難得聽他解釋得這么清楚,喬心卻輕松不起來。 她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已經被盯上了?!?/br> 云黙不解,剛才幾人的確明顯跟極端組織有關,而且行事古怪??涩F在馬上悄悄撤離,應該還來得及??? “剛才為首的那人我不認識,但是他的手下中,有一個是我先前見到過的?!眴绦拈_口解釋,“就在納賽爾的營地中,是個不起眼的小兵,我只要看過一眼,就不會記錯?!?/br> “那個傷員,他的傷勢也跟我之前做過的一個手術有些類似——當然并不完全一樣,人為制造的傷,即使是仿著先例,也很難做到完全一樣。但是這足夠說明問題了?!?/br> 她對上云黙閃過了悟的眼睛,“他們是納賽爾的人,恐怕是來試探我的。我們如果這時候離開,馬上就會被截下來?!?/br> 第57章 r57 “到底怎么回事?阿嶼他怎么了?” 惠貞第一次踏入兒子所住的清山別院,卻完全顧不得打量周圍。她風風火火地在管家的指引下跑上二樓,找到了展沫,抓住她就問。 展沫翻了個白眼,甩開了她的手。她果然還是看這個俗艷的女人不順眼! “你還問我怎么回事?你這個當媽的就一點也不知道?” 展沫把惠貞領到展嶼的臥室門口,還是沒忍住刺了她一句。 惠貞望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手上還掛著點滴的兒子,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即使在睡夢中,那兩條英挺的濃眉間也深深地隆起一個川字,好像正經受著莫大的困擾。他的睫毛一直在不安地抖動,眼下那兩道陰影愈發地明顯;失去血色的唇有些干裂,口中不時地在念叨些什么。她湊近了仔細聽,隱約能聽見模模糊糊的“心……”字,那話音中滿是痛楚之意。 惠貞從來沒見過兒子這個虛弱的樣子,一下子急了,“是心臟出了毛病嗎?是不是很疼?阿嶼?”她轉頭問展沫,“醫生檢查過了嗎?很嚴重嗎?” “……不是心臟出了毛病,是心??!”展沫沒好氣地回她,“你的準兒媳被你兒子當成囚犯一樣限制了自由,她受不了了,甩了你兒子跑了!” “小甜心?!” 惠貞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她沒來由地想起大約半個月前,兒子曾經來向她求助,說是和喬心之間出了點問題。 當時她做了什么來著?對了,她沒給兒子當過“知心mama”,壓根兒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理,以為是小情侶間打情罵俏,就插科打諢地混過去了…… 她是不是還說了什么小甜心不愛他之類的話? 天哪……惠貞捂住了嘴巴,她……她真是做了錯事了…… “那、那現在要怎么辦?小甜心去哪兒了?”惠貞六神無主,只能問展沫討主意。 “……他是你兒子還是我兒子???”展沫再次翻了個白眼,她真是看不上這女人,沒事就“追求自己的生活”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事只會問怎么辦怎么辦!她要是知道怎么辦,還叫她回來干嘛?! “他這幾天一門心思地在找她,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體不用吃喝不用休息一樣!我實在是勸不動他,只能讓醫生給了他一針鎮靜劑,放倒了他再注射營養針??蛇@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展沫揉了揉額角,大感頭痛,“我也叫了心理醫師過來開導他,可他一句話也不說地把人家心理醫師給趕出去了。醫師說他這樣下去會有自毀傾向,我反正是沒轍了!” 在展沫說話間,惠貞注意到展嶼沒有掛點滴的那只手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她大驚失色,“他的手怎么受傷了?” “那是我一會兒沒注意,只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我跑過去一看,玻璃碎了一地,他手里抓著一把玻璃渣,跟感覺不到疼似的,眼睜睜地看著血順著指縫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