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蕭乾道:“老規矩?!?/br> “哦?!睂O走南嚴肅地看一眼渾然不覺的兩個同伴,好心建議道:“他兩個畢竟長大了,總打屁股有傷風化。依屬下看,不如扇耳光好一些?” 他話音剛落,擊西與闖北齊刷刷看過來,一人抓他一只胳膊,“孫走南,你最好收回這一番惡言?!?/br> 走南很無辜,絡腮胡子一陣發抖,“我是好心啦,二位兄弟——” “都住嘴!”蕭乾咳嗽一聲,臉色不太好看,那三個家伙見狀,再不敢打鬧,都老老實實立在他面前,“主上,還是打屁股吧?!?/br> 這番鬧騰,薛昉就推門進來了,看見三個家伙那慫樣子,再看看蕭乾涼薄冷漠的面色,那個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再次上來了。 都說有其主必有其仆。 他家使君這樣清冷高貴的人,怎會養了這樣幾只蠢奴才? 這樣一想,他找到了存在感,挺直胸膛,忘了說正事,只傲嬌地道:“只有我了?!?/br> 蕭乾瞟他,“何事?” 薛昉從某種自戀狀態中回神,羞得垂下頭,拱手道:“使君,墨家左執事求見?!?/br> 昨日冰室出來之后,蕭乾便派禁軍把墓道封住了。除了令人尋找潛逃的孔陰陽之外,對墨妄與申時茂一行,他沒有絲毫怪罪,反倒盛情邀請他們請來赴宴。尤其對墨妄,他還專程為他寫了一張請柬。 薛昉去送請柬的時候,墨妄的臉色很難看。 他記得在墓中,墨妄曾對蕭乾說,他“心悅”墨姐兒,當時使君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可這次專程派送請柬的事,卻干得詭異,分明就是往人家的傷口上灑鹽嘛。 “不見?!笔捛痪芙^了墨妄的求見,“告訴他,本座累了,若有要事,明日再來?!?/br> 薛昉摸不透他的脾氣,小聲稱是,正要出門,卻聽蕭乾又道:“告訴他,今日洞房花燭夜,本座走不開?!?/br> 薛昉錯愕的僵住,一點點轉頭看他。 擊西、走南、闖北,三個人也傻傻看他,一副“不認識他”的表情。 蕭乾頭也不抬,拿過書卷漫不經心的翻閱。 ------題外話------ 上一坨菜,大家先啃著。 明兒我們繼續燉……莫急哈,溫水煮老六,一定會上桌的。 還有吸了粉的“東寂”,做為一個重頭人物,他表示壓力很大,今后還要裝逼到底。 另外,宋驁表示,其實他很帥,很英俊,為什么沒有人愛他。 還有我們的重要男配旺財兄,汪汪的叫說,它比誰都英俊,最配得上九兒了,為什么沒人支持它? ps:評論區那個“掌門人”票選,首頁好像可以直入,有時間的妹子,幫我戳一票。一個號就一票,也只能投一票。謝謝了……這種活動很傷神,不投也不好,投也投不好,那叫一個無奈昂! 寡人退朝了,么么噠。 坑深047米 夜逗 大婚之日沒人鬧洞房,卻半夜鬧了鬼。 就在府內人工湖的上方,有一只白衣女鬼從湖的這頭飄向湖的那一頭,風一吹,那女鬼身上的白衣晃晃悠悠,軟得像沒有骨頭沒有腳,還偶爾發出一兩聲令人恐懼的呻吟,嚇得值夜的婢女丟掉牛角燈邊哭邊跑。 可等家丁小廝帶著家伙跑過去的時候,那女鬼又“嗖”的一下竄到湖對岸,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一群人在湖邊圍觀指點,久久不散。 “搞掂!”眾人圍湖捉鬼之前,墨九已經從湖邊的大樹上跳了下來。 她手上捏一個用魚線綁成的竹架子,身高與人差不多,竹架上套了白衣,頭上拴一塊黑布,夜幕下,風一吹,遠遠看這東西,確實嚇人。 “姑姑好樣的,這魚線拉得極好,生動,有趣,活潑。來,把女鬼也一起帶回去吧?!彼褨|西交給藍姑姑,然后在藍姑姑欲哭無淚的叮囑聲中,趁著府里的人都在湖邊抓“鬼”,偷偷潛入乾元小筑。 在這之前,她去過一趟“冥界”了??尚≡鸿F將軍把門,里頭的物什都被一掃而空,儼然成了個空院,哪還有她那藥瓶? 她回南山院吃了些糕點,又去竹樓繞了幾圈,并沒有見到她傳說中的夫婿蕭長嗣。 看上去沒有危險,可第一天入住南山院,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處境,她心里頭不踏實,索性把人引開,一個人跑來找蕭六郎了。 想她獨單單一個女子,沒點藥物防身,多不方便? 蕭乾闔著雙眼,安靜地躺在床上。 昨兒天氣晴了一天,今兒外頭下起小雨,可室內卻很悶熱。他傷勢未愈,連續兩晚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吃了藥,睡得正熟。 他原本是一個很警醒的人。但平常有他在的地方,聲東、擊西、走南、闖北或者薛昉、白羽幾個,總會留下一個留在邊上護衛。故而,他睡覺向來比較放松。 墨九坐在床頭的矮凳上,第一次看熟睡的蕭六郎。 兩世為人,她一個接受過現代化教育的知識女性,看過的美男太多,早就過了犯花癡的年紀。莫說前世隨處可見的資訊,各種類型的男星名模不計其數,便是這一世見過的宋驁、墨妄等人也是英俊男兒。 ……還有那天晚上與她月下對飲的東寂,雖然她事后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他到底長什么樣子,但記憶中那一襲白衣,那一頭長發,還有他溫情脈脈的目光,想來也是俊美的男人。 可這般,蕭六郎仍然與眾不同。 他很干凈,比任何人都要干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從平常的行為舉止,到屋中的擺設乃至睡覺的姿勢,無一處不給人一種潔凈整齊的舒適感。 這會兒,他穿著輕軟的寢衣,兩只手疊放在腹部,即使睡著了,也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僧吘顾?,衣袖高撩,領口大敞,他也完全不知,一片結實有力的肌理,在昏暗的火光下,泛著蜜一樣的質感,與他的清冷完全不同,安靜得像一個遠臥曉松近似畫的遠古謫仙。 ——若說有哪里不妥,便是他寢衣在熟睡中不小心撩丨開了下擺,露出了兩條精壯修長的腿。他腿上似有傷口,纏了一圈厚厚的白布,未損他容貌,還平添一股男子的力量感。 “仙姿媚骨,舉世無雙?!?/br> 她搜盡腦子,想出這么兩個酸溜溜的詞來贊美他的美色。 于是,她就把“仙姿媚骨的謫仙”從睡夢中鬧醒了。 墨九低著頭,靜靜看著他。 蕭乾一動不動,手依舊規矩地疊放著,也靜靜看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動。 墨九是在觀察“謫仙”醒來的時候,與人類是不是一樣的,會打個呵欠,會伸伸懶腰,會翻個身表示很爽。蕭乾打量她,是半睡半醒中,以為在做夢——正常情況下,墨九是不可能坐在他床前的。 “你為何在此?”他問。 “你猜?”墨九眨眨眼,盯著他長而上翹的睫毛,有點手心癢癢。她見到這樣漂亮的眼這樣好看的睫毛,就很想去捻一下。就像有人看到長得可愛的孩子,想捏捏他的臉。 蕭乾自然不會猜,轉瞬間他便清醒了過來——墨九真坐在這里,并非他做夢。而這個婦人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的床頭,只有一種可能……他目光一冷,突地冒出一句,“笞臀一百次?!?/br> “???”墨九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你不是吧?” 蕭乾這個話當然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值夜的暗衛。 聽得墨九問,他并不解釋,只隨意掃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睡姿不雅,寢衣的下擺全開,幾乎以一種半赤丨裸的姿勢擺在她的面前。 迅速撈過被子把自己蓋住,他沉聲:“出去!” 他冷厲低沉的聲音,似焚天之怒,沒把墨九嚇住,卻把內室的三個家伙唬住了。 擊西撫著垂在肩側的小辮,“嚶嚶嚶,主上好像生氣了。他要笞臀,笞誰的臀?今晚誰值夜啊,哦,不是擊西,是闖北……闖北,你死定了?!?/br> 闖北哼一聲:“誰說是我?分明是你。我是被你拉來看戲的。不過主上為何要生氣?在三江驛站,主上沐浴不都允許小寡婦看了嘛?” 走南好心提醒:“那是為了引墨妄前來……再說,那次主上可沒讓小寡婦瞧見身子?!?/br> 闖北點點頭,又低叫,“不對,那日在小筑里,主上光溜溜的沐浴,不也準她靠近嗎?” 走南哼哼,“靠近是靠近了,可擊西的屁丨股,不還紅腫著嗎?” 闖北覺得有道理,“那主上果然是生氣了。阿彌陀佛,老衲好心累!” 擊西瞥他一眼,“擊西不服,這小娘不是第一個可以接近主上的女子么?擊西是好人,擊西是大好人,主上喜歡她,擊西就讓她進去看主上的光屁屁,擊西這么好,主上為什么還要打擊西?” 走南聽他尖著嗓子發嗲,一臉絡腮胡子就發抖。他勒住他的腦袋,狠狠一拍,正要教育他身為男子應當用什么樣的聲音,便聽闖北“咦”一聲,“阿彌陀佛,老衲曉得主上為何生氣了?!?/br> 擊西委屈地撫著發辮看他,走南也好奇地擼丨著胡子看他,闖北卻賣了個關子,手捻佛珠,搖頭嘆息道:“我佛慈悲,原諒這兩個什么都不懂的畜生吧。他們太任性了!阿彌陀佛。心如即是坐,境如即是禪,如如都不動,大道無中邊,若能如是達,所謂火中蓮……” “閉嘴!”擊西和走南勒住他的脖子,“說人話?!?/br> 闖北翻著兩個白眼珠子,快聲道:“你兩個要放那小娘進去,好歹先給主上穿一條褲子呀?誰樂意在小娘面前遛鳥?” 擊西道:“主子腿上有傷,不宜穿褲子?!?/br> 走南道:“主上并沒有遛鳥?!?/br> 闖北看著他兩個,“吸溜”一下被掐得流出了嘴角的口水,“善哉善哉,可主上的腿露在外面了。不僅露了腿,還露了傷。男子大多都不愿把丑陋的一面現于婦人面前,你們兩個蠢材,讓老衲怎生教育才是?” 擊西和走南對視一眼。 擊西道:“怎么辦?他說得好像有道理?” 走南點頭,“那你屁丨股洗干凈了嘛?” 擊西哭喪著臉,“擊西為何要洗屁丨股?” 走南道:“等你領罰的時候,我可以打得舒坦一點呀?” 擊西松開掐住闖北的手,捂臉痛哭:“嗚,為什么又是擊西?擊西好委屈。不行,擊西要去告訴主上,今夜是你兩個值夜,擊西是無辜的,擊西長得美,主上會信的?!?/br> 孫走南吐了…… 李闖北慈悲一點,“不如……剪刀石頭布?” “夠義氣!”三個人正準備用最為公平的剪刀石頭布來決斷誰去挨罰。只聽見一道窸窣聲響過,虛掩的門口便鉆進來一只大黃狗——正是同樣沒有出聲的旺財。 它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直接往門邊一趴,把個長長的嘴筒子伸出門縫,便安靜地沒了聲音。 “哈,有了?!?/br> 三個人齊齊看著旺財,得意之極。 “守門是狗的事,主上最該打它!” 里面三人一狗,都在推卸責任,外面墨九卻奇怪蕭乾神不戳戳的反應。不就露了一下長腿精肌嗎?至于一副受了侵犯的樣子? “蕭六郎?!彼煌朔催M,坐在床邊。 蕭乾的臥榻很大,可她一坐,他就覺得窄了。 往里挪了挪,他冷著臉,“你半夜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墨九是現代人,看個大長腿,根本就沒有半分猥瑣的感覺。但蕭六郎挪身子的動作卻提醒了她,他兩個還不熟——好像確實不熟。如此一來,她在月黑風高的洞房花燭夜入他屋子,好像不妥? 這樣一樣,她決定原諒他的不禮貌,認真道:“我想來討點藥?!?/br> 蕭乾眸色生冰,“你要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