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林側妃勸過宜珍縣君之后,宜珍便慢慢好了起來,待到出嫁之日,雖還未痊愈,但也已基本好得差不多了,那絲殘留的羸弱之色反是更添了些許嬌柔和楚楚動人。 新婚之夜,微醺的項翊揭了嬌妻的蓋頭,看燈下美人紅粉青娥,唇嬌膚嫩,只覺滿心的歡喜,他雖經了兩次洞房花燭夜,這次才真正體會了那激動的心情,憶起第一次那要命的洞房,那真是格外的心酸啊。 項翊行上前,伸手撫上了宜珍的面頰,柔聲道:“夫人,讓你受委屈了?!?/br> 這卻是說宜珍被明惠掌摑一事。雖然安王府和成郡王府都封了口,林側妃還是用了法子讓項翊知道了明惠郡主在白云寺掌摑宜珍之事,畢竟明惠郡主還有個兒子,自是讓項翊越討厭明惠,對自家女兒越憐惜越好。 宜珍作為新嫁娘本就有些緊張,先時又受了大委屈,此時被項翊溫柔的大手撫過,那因習武而微微粗糙的手瘙癢著臉上的肌膚,掌心的熱度滲入肌理,直達心間,宜珍這些時日積累的委屈和酸痛便忍不住涌了上來,眼睛一酸,淚水便了出來。 可臉上還畫著新娘妝,當真也不好太過落淚,宜珍勉強忍了忍,掛著淚笑著對項翊道:“無事,都是我太笨了些,看到她就該趕緊的避開些就好,夫君您別怪我給您惹事了才好?!?/br> 多么乖巧賢良的女子,跟他前妻相比,簡直一個是那蠻不講理的惡毒狼,一個是那乖順甜柔的嬌軟貓啊。 項翊看她梨花帶露笑顏染愁的模樣,那別提有多心疼了,坐到她身邊,攬了她入懷,低啞著聲音就道:“不,如何能是你的錯,又如何就該你避著她。不過是一惡婦,你等著吧,她早把安王府一眾人等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安王妃豈是個好惹的,她那般謀害那安王妃的寶貝女兒,安王妃遲早會收拾了她?!?/br> 這話倒是跟宜珍生母先時勸宜珍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了。不過那明惠到底是項翊長子之母,聽他之言,卻是半點情意也不念的,宜珍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警醒。 不過宜珍也沒指望自己跟他將來會有多情深意重,她只要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能在安西侯府當家作主,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得安西侯爵位,那就夠了。 而明惠那個蠢貨從來不是宜珍的心病,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個先前還陰森森看著自己的韓煙霓。當然宜珍此時還不知道安王府準備將明惠的兒子誠哥兒送回西夏王府,否則她就不會那么不把明惠和她的兒子看在眼里了。 項翊無父無母,長輩都在西夏,因此第二日宜珍也無需給長輩磕頭奉茶,她唯一需要見的項翊所謂的親人竟然是韓煙霓。 第二日一早宜珍和項翊到了廳中,韓煙霓已經坐在了下側的扶手椅上,見到哥哥嫂子進來,便起身喚了宜珍一聲嫂子,語態自然,柔柔弱弱那眼神卻毫不生怯,只是帶了些打量,試探和防備。 韓煙霓這是拿了正經小姑子的態度對待宜珍,本是沒錯的。又兼因著宜欣也曾是她的嫂子,而她卻被宜欣捉到韓忱死在了她身上,她知道宜欣必然恨透了自己,卻不知道宜欣跟現在這位嫂子是否有說過些什么,所以除了一般小姑子的矜驕還帶了不少的防備。 可她這態度卻讓宜珍不舒服了,你不過就是個家破人亡不清不白寄居在安西侯府的破落戶,竟就敢用這個眼神看人,簡直是不知所謂。 宜珍就拿了對寄居表妹的態度對韓煙霓,她準備正眼都不瞧她,然后上坐到主位上,再跟她慢慢周旋,總要慢慢拿捏拿捏她,不要讓她順桿子爬。 可惜她的新婚夫君不跟著她的套路來。 項翊看到meimei煙霓那柔柔弱弱喚嫂子的模樣,忙就對韓煙霓道:“煙兒,你身子弱,先坐下說話?!?/br> 然后就對身邊的宜珍道,“夫人,這個就是我meimei煙霓,你之前怕是沒有見過吧。meimei先前吃了不少苦,以后你照顧著她,待她好些,平日里也要多讓著她些?!?/br> 項翊此話一出,饒是宜珍忍功還不錯,那氣也騰一下升了起來,臉色立馬就有些發白。 所以新婚第一日項翊的新婚夫人宜珍縣君和韓煙霓的初次見面,項翊就在宜珍心里種下了對韓煙霓忌憚和厭惡的種子。再隨著幾日的相處,宜珍更是看出了韓煙霓在項翊心中非一般的地位,心里更是膈應。 但宜珍和韓煙霓都還是聰明人,之后兩人的交往都含蓄中帶著防備,小心著和對方交往,不管內心是什么情緒和想法,都暫時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只是這個平衡在有一日宜珍試探性的跟項翊說,是不是該給韓煙霓說個人家時打破了。 宜珍是在婚后一個多月的時候提出來的。 這日項翊出門宜珍在給他著裝時試探的。她一邊給他順著已著好的衣服,臉上帶著的是一副賢良淑德,為韓煙霓考慮的神情,說的話也還算含蓄,只道:“話說,meimei這般樣貌品性,也不知何人才能配得上,夫君,meimei也不小了,夫君您有沒有什么想法?” 項翊是知道韓煙霓生了孩子又和韓忱那一筆糊涂賬的,聽到宜珍說起這個,那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宜珍見狀心頭就是一跳,忙掩飾性的道:“夫君,若是夫君不舍得meimei,多留些年自然也是好的?!?/br> 項翊聽言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走到了一邊椅子上坐下,才道:“meimei的情況有些復雜,你在京都認識的人多,若有什么合適的人選盡可以跟我提提,但不可莽撞,傷了meimei?!?/br> 宜珍聞言心里真是又喜又酸,她仔細的觀察項翊的神情,雖然不那么好看,那神色卻并不似作偽,她忙應了,然后又委婉的贊了韓煙霓幾句,才把面色沉沉的項翊送出了門。 送走了項翊,宜珍仔細想著項翊的神情和話語,以及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蛛絲馬跡,也覺得有些怪異。難道項翊其實真是把那韓煙霓當成了親meimei看待,而不是有些什么別的意思? 只是宜珍忐忑的想著這事,還當真琢磨起有什么合適的人選的時候,此事卻被韓煙霓得知了。 西夏王先世子項璜一家慘死,當時韓煙霓尚年幼,韓忱和項翊都憐惜她,韓老夫人更是曾也把她放在手心里寵。 缺父母的愛,卻受他人過度寵愛的孩子對感情總是特別敏感,韓煙霓一直覺得對項翊來說,自己才是他最親的人,最愛的人,最寵的人。 這一個月來韓煙霓看項翊和宜珍縣君百般恩愛,這中間當然有宜珍故意在韓煙霓面前隱晦的秀恩愛的成分,但韓煙霓早就看得心里發酸,只覺孤苦無依,憶及韓忱,那更是痛徹心扉。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出宜珍對自己那努力壓制卻實在的敵意,所以聽說宜珍竟然跟自己哥哥說要把她嫁出去,當即那壓抑了許久的醋意酸意都爆發了出來。 韓煙霓聽說這事之后的當晚就找自己哥哥項翊哭得梨花帶雨又肝腸寸斷,項翊看meimei傷心的樣子,只覺滿心愧疚,跟她道此事再也不會提,以后什么事情只要韓煙霓不愿意,他斷斷不會勉強她。 這晚,也是項翊第一次跟宜珍縣君黑了臉。 這之后,宜珍和韓煙霓之間像是捅破了一層紗,平衡被打破,關系漸漸僵硬惡化起來。 韓煙霓小手段不少,想惡心起人來那更是一出是一出,但宜珍卻也不是個傻大姐,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她是再清楚不過,因此,漸漸的,宜珍便就視那韓煙霓為眼中釘rou中刺了。 宜珍在未出嫁前,她的嫡姐宜欣就曾暗示過要幫她除掉韓煙霓,宜珍是個謹慎的性子,當時并未接話,可是隨著她對韓煙霓的忌憚和厭惡越來越深,就不由得想起了宜欣的話。 能除掉韓煙霓,還不用沾自己的手,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宜珍終是尋了個日子回了娘家,和生母說了一會兒話后,便去了宜欣的院子。 宜欣還住在她未出閣時的院子,亭樓小榭,曲徑溪流,這是成郡王府最雅致的小院。進了院中,穿過小道,進了第二道圓拱門,宜珍就見到宜欣正在回廊里給一株盆栽剪著枝。 宜欣聽到了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宜珍便低頭繼續了自己的動作,兩人一個專注的修剪著枝丫,一個站在幾步開外慢慢看著她的動作,俱是無言。 待終于修剪完,宜欣放下剪刀,才回頭對宜珍微微一笑。 宜珍忙給嫡姐行了個禮,道:“jiejie的雅興越發的足了,說來真是慚愧,我竟是許久也沒做過這些雅事了?!?/br> 宜欣微微搖頭笑道:“什么雅事,不過是終日無事,打發時間而已。meimei嫁為人婦,每日大把的事情要做,管理家務,服侍夫婿小姑,怎么還會有時間做這些無聊打發時間的事情?!?/br> 這話卻說的宜珍心頭一嘔,服侍夫婿也就罷了,服侍小姑是個什么鬼?腦子竟鬼使神差的想起明惠郡主說的什么“說不得他們兩個上床,還要招你服侍”那番惡心人的話。 宜欣看宜珍聽了她的話不吭聲,面色卻有點難看,心里猶如明鏡般,自己知道她是為何,這,還真是她故意惡心她的。 宜欣不再刺她,上前攜了她往自己屋里走,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打發著這行路的時間。 到了屋內,宜欣待丫鬟上了茶,便揮手讓她們全出去了,笑道:“meimei平日里也是很少到我這里來,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宜珍嘴巴張了張,看著宜欣卻是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她作為庶女,成郡王世子妃性格又強勢,在這個嫡姐面前向來謹言慎語,低調不惹眼至上的。 宜欣自是知道她的性格,嘴角扯了扯,也不難為她,道:“前些日子,我見過明惠郡主了?!?/br> 宜珍一驚,眼睛盯著宜欣抿了唇不出聲。 宜欣也不管她的神色,低頭伸手拿了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道:“你應該知道,不單是你恨那韓家的小賤人,明惠郡主更恨她,所以她想跟你合作,你負責把韓賤人引出來,她負責把她給弄死,怎么樣?” 宜珍瞇了瞇眼,不得不承認,自己面前的這個嫡姐當真不是當年那個未嫁前的嫡姐了,以前的宜欣嬌俏活潑卻并無太深的心機,而此時的她,卻充滿了算計。是痛苦的經歷讓人變-性,還是仇恨也可以使人變聰明? 她早知道嫡姐不知為何,對那韓煙霓恨之入骨,明惠什么性子,宜珍再清楚不過,若是能弄死韓煙霓,還能等到今日?而且據說明惠現在可是被那安王妃管得死死的。 所謂的明惠郡主想弄死韓煙霓,怕這些都是嫡姐的主意,然而她這一說,殺死韓煙霓的責任就全是自己和明惠郡主了。 “呵,你考慮考慮吧,這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再完美的內宅方法,只要韓煙霓是死在了安西侯府,你就脫不了干系,既然明惠郡主肯動手,她還想你引來妹夫好好欣賞一下韓煙霓的死狀,所有事情將與你毫無干系,豈不是甚好?” 宜欣笑著,那笑意卻絲毫不達眼底,盛載的滿滿都是冰冷的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干不掉,哈~ 第185章 幾敗幾傷 宜珍今日既然特地回了成郡王府找宜欣,便已是下了決心,想聽聽這位嫡姐的建議如何下手對付韓煙霓了。 正如宜欣所說,若用什么內宅手法,哪怕做的再□□無縫,死在家里,她也脫不了嫌疑,何必為此壞了自己和項翊的感情? 宜珍沉吟了一會兒,道:“jiejie,您知道明惠是什么性子,她做事,可靠嗎?”這事弄得不夠周密,可是事關她一輩子的事。 宜欣微微斜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放心,周不周密也好,你都當不知道就好了。她既是想讓妹夫好好欣賞那賤人的死狀,就根本沒打算什么周密不周密的,只要事成就行了。至于你,你只需將人引過去,能不能做到讓人毫不察覺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br> 宜珍垂了眼,不出聲。她在想此事可能的風險,那日明惠對自己的敵意可是很大,和明惠合作,她下意識就覺得危險。 宜欣看了她的樣子,心里一哂,又想把人給干掉,還想片葉不沾身,真是個好性子呢。不過她還是溫言軟語道:“meimei,你就安心吧,我不會跟明惠說是你把人領過去的,她那里我只會說這邊的事情都是我安排,如何?再沾惹不到你身上去的?!?/br> 宜珍聽了,這才點頭道:“好,那jiejie你們商量好了,屆時就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我揣度事情的可行性再說?!?/br> 兩人又相商了一會兒,宜珍這才告辭,慢慢踱著步子回了自己生母林側妃的院子。 六月十五,是大齊常規的禮佛日,宜珍月初的時候便跟項翊說她跟成郡王府的堂姐妹們約好了前兩日六月十三就去禮佛,以避開十五日太多的禮佛世家人群,好清靜的燒香禮佛,晚上再去成郡王府的別院去泡泡溫泉。 項翊聽了她的話,心思就是一動,還真別說,項翊和韓煙霓都喜歡泡溫泉,京都附近的溫泉莊子比較貴,項墨的祖母文華公主就有兩個帶溫泉的莊子。上次項翊在京都受傷,項墨便慷慨的撥了一個西郊帶溫泉的小莊子給他養傷,后來也一直沒有還回去過。 宜珍說到去別院泡溫泉,項翊便細細問了宜珍去別院的都有哪些人,聽說去的都是成郡王府別房的姐妹,宜欣縣君并不在其內,項翊便跟她說不如帶了meimei韓煙霓一起去。 宜珍還難得的表示了小小的不樂意,在房里的時候大概是表示想和項翊在莊中度上個鴛鴦浴什么的,不過在項翊的溫存撫慰下,只在床上撒了番嬌便也罷了。 若是去成郡王府的別院去住,韓煙霓斷斷是不愿意的,可是若是去自家小莊子里住上幾日,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屆時宜珍去那成郡王府別院,她也好在自家的莊子里松快松快。 六月十三日一早項翊便帶著自家夫人宜珍縣君和meimei韓煙霓去了西郊的莊子上,宜珍禮佛虔誠,這日到了莊子收拾一番用了午膳后便讓項翊陪著去了白云寺先上了一炷香,抄了一個時辰的佛經,而韓煙霓身子弱,早上坐了一早上的馬車已覺疲憊,便就留在了莊子上休息。 事情便出在了這日下午,項翊和宜珍申時末的時候回到莊子時,莊子里靜靜的,項翊曾經多年被追殺,對殺氣和氣氛的敏感度比較高,立即便察覺了不對勁。 莊子不大,項翊命護衛護著宜珍等在院子里,自己則帶了兩個侍衛手握著劍柄推門進了兩進的屋子,結果一推門入目的便是滿地的狼藉,和那幾個橫七豎八躺在地下奴仆。 項翊心頭猛縮,刷的抽出了劍,口中喚著“煙兒”就沖入了房間,宜珍聽見不對勁忙也跟在后面進了屋子。 項翊遍尋不到一個醒著的大活人,卻在廳里的桌上看到了一張紙,上書“欲尋令妹,請至后山”。 項翊毫不猶豫的就要從后門沖去后山,宜珍嚇得臉都白了,拉著他,哀求道:“夫君,這,這是怎么回事?茲事不明,我們,我們還是去報官吧,或者,或者我們再去我嫡母那邊借些侍衛過來?!?/br> 說到這里忍不住就落下淚來,道,“夫君,您別自己過去,對方來路不明,萬一您有什么事,可要妾身怎么辦???” 項翊一把把她推開,就出了門。宜珍跌坐在地上簡直不敢置信,那個韓煙霓竟是這般重要嗎?為了她,竟是完全不顧他自己的安危,情急之下可以把自己推倒在地,也不顧自己留在這小莊子里是否還有危險? 宜珍知道韓煙霓應是被明惠郡主帶走了,想到韓煙霓對項翊的痛恨,心頭就又是一陣發慌,之前她竟然一直未想過明惠會否對項翊不利。這也是原先她覺著明惠不過是一弱女子,項翊還是習武之人的緣故,可是剛剛這場景卻讓她心頭直跳,只覺不好,那落淚并不是做戲,她是真的覺得有些慌有些怕了。 她也顧不上摔疼的胳膊腿,忙爬起了身,命人分別去通知官府和成郡王府別院那邊,再召了跟著自己的侍衛去那后山,可是她心里害怕,哪怕是擔心項翊的安危,想到那明惠郡主的瘋勁,出了院子那腳卻跟注了鉛似的提不起來,她怕明惠看到自己也會不顧一切的害了自己。 宜珍此時才開始有點后悔為何要答應嫡姐和那明惠郡主合作,那根本就是個瘋婆子。 成郡王府的別院離項翊的這個小莊子并不遠,過了不到兩刻鐘,派去成郡王府別院的下人就帶來了成郡王府的十幾個侍衛,領頭的還是宜珍的同胞兄長姜環。 一看到兄長,宜珍眼淚就落了下來,哽咽著說了事情始末,在姜環的安慰下,才好了些,兩人便一起去后山尋先去的項翊。 后山。 項翊瘋了一樣的往后山奔,找了一圈,終于看到一個簡陋涼亭后面的地上衣不蔽體全身似無完整肌膚的韓煙霓,他只覺目呲俱裂,也顧不得什么,除了自己的外衫就上前給韓煙霓先蓋上了。韓煙霓身上的傷痕簡直讓他目不忍視,心膽俱碎。 他紅著眼壓抑著憤怒哽咽道:“煙兒,是誰,誰竟敢?” 韓煙霓先前已近昏迷,聽到動靜和身上衣衫的觸感,就不自禁的痙攣了一下,此時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看到是自己的兄長,麻木雙眼中才流露出絕望的痛苦,她嘴巴張了好一會兒,才氣若游絲的道:“哥,哥哥,我,我不行了,你,你替我報仇,替我,報仇?!?/br> “煙兒!”項翊裹了她,終于伸手想抱起她。 “啊,這,這是怎么了?!”一聲驚呼聲響起,項翊轉頭,卻見涼亭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他那前妻明惠郡主。 還有什么不能明白的?項翊怒從心頭起,再也顧不得什么,拔劍就去刺殺明惠,卻不想,剛走了兩步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根本就提不上力! 明惠似乎嚇了一跳,往身邊的府尹夫人身邊靠了靠,道:“這,這,他,他想做什么?” 卻正在這時,從后山叢林里又竄出一個黑影,一劍直襲項翊,項翊察覺動靜,提劍擋招,卻全身都軟綿綿的,哪里是人家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