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崔護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發涼,若不是皇上下令要在十天內查出此案,他才不敢來惹這活閻王。他強自鎮定地說:“下官也是皇命在身,時間緊迫,想請侯爺回去錄一份口供,接受調查。侯爺應該不會為難下官吧?” 林勛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崔護敢這樣來,肯定是帶了人馬。他倒不是怕了崔護,而是這樣大半夜的動起手來,一則顯得他心虛,二則會嚇到府里的女眷。他諒崔護也不敢使什么陰謀詭計。 于坤雙手攏在袖子里,對著夜色吸了吸鼻子,天漸漸冷了。身后的格子門緊閉,無人知道里頭的人在談什么。透墨憂心忡忡,不斷在旁邊踱步,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于坤:“坤叔,要不要去給夫人和郡主說一聲?主子不會有事的吧?” 于坤的心里也沒有底。朝堂上的事情太復雜,他掌管府中的家計往來已經十分勞心,再加上年歲漸長,在大事上還真的幫不了林勛的忙。侯爺打小也沒讓人cao心過,一直順順當當。 格子門打開,崔護先走出來,林勛跟在他后面。崔護躬身道:“下官在府門外等您?!比缓缶团隙放?,步下臺階離去了。 林勛叫下人取來斗篷,淡淡地說:“我出去一趟。已經晚了,先不要驚動福榮苑和夫人那邊。若是天亮我還沒回來,再告知她們?!?/br> 透墨和于坤面面相覷,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林勛沉默地系著斗篷,也不想多言。透墨道:“主子,是不是有人陷害于您?要不要屬下去找陵王想想辦法……” 林勛抬手道:“不必。我能應付?!彼@個舅父,現在是敵是友都不知道。他保持中立,所以六皇子和太子的人共同把他推了出來,看看他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他們以為他是個軍人,對朝堂爭斗的事情并不擅長。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陸云昭。從他棄館職走臺諫,并投靠六皇子開始,就選了一條十分冒進的路。這樣導致了原本勢微的六皇子在他和陵王的暗中助力之下,一下子有了跟太子抗衡的實力。林勛原本想走的仕途是中規中矩地在地方歷練幾年,等到他們斗得差不多了,他再回來掌握權力。他要的,不過是那些紙上談兵的文官不要再對國家邊防的事情指手畫腳,對誰當皇帝,真的沒有多大興趣?,F在看來,他們并不打算讓他如愿。 既然如此,他們就各憑本事吧。 綺羅躺在床上,一夜都沒有睡。她認床,而且侯府的環境很陌生,她尚且無法適應,有他躺在身邊,就會覺得很心安。如果是擱在前世,昨天的事情就算是被他罵一頓,她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勺蛞顾贿^表現了不信任,她就覺得生氣,甚至還跟他爭吵。 她明白,自己要的也不僅僅是陪伴在他身邊了。她要得更多,要他也喜歡她,信任她,全心全意地愛護她。她的確是自私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綺羅迫不及待地起床,喚寧溪進來。她想去找林勛,兩個人之中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他若是還生氣,大不了她撒嬌耍賴就是了。寧溪說:“小姐出事了?!?/br> 綺羅的眼皮一跳:“出了什么事?” “剛剛前院那邊傳來消息,透墨說,侯爺昨夜被侍御史崔護帶走了。至今未歸??ぶ髂沁呉惨呀浿懒?,大家很擔心?!睂幭林氐卣f。 綺羅皺了皺眉頭,連忙梳洗好,去了福榮苑。羅氏,尹氏和林瑾都已經來了,大家的臉色并不好看,林瑾一直在輕聲安慰著嘉康。嘉康看到綺羅來了,臉色更加難看:“昨夜侯爺被人帶走了,你竟一點都不知道?” 綺羅自知理虧,低著頭沒有說話。作為一個妻子,她的確失職了??删退?,他前世的仕途非常順利,從來沒有這種事發生,這一世究竟是怎么了?她影響了陸云昭和葉季辰兩個人的命運,好像因此牽連到了他。她心中更愧疚了。 “郡主,現在我們該怎么辦?”羅氏擔心地問道。林勛是整個侯府的頂梁柱,他出了事,侯府就像大廈將傾一樣,眾人心里都沒有底了。 嘉康現在也懶得追究綺羅,吩咐寇mama找人去陵王那里走一趟,問問究竟是什么情況。崔護不過是一個侍御史,敢把林勛帶走,這背后肯定是有緣由的。崔護奉命調查趙霄和陸云昭被行刺的事情,難道與這件事有關? 綺羅今日本來要去竹里館交畫稿,林勛也吩咐了府中上下,她去學藝,出門不要阻攔。她本來是沒心情去了,可是每月的今天蘇從修好像都要去竹里館。如果能從他那里知道一些事情,比她在家里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地亂撞要好多了。 蘇從修雖然只是位居館職,但是蘇家卻是在權利的核心。而且昨天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幫了她們。 綺羅打定主意,就換了一套出門的行頭,乘著轎子去了竹里館。 施品如還在宮中沒有回來,婢女把她往明堂的方向引,笑著說:“您今日來得正好,蘇公子要找一副畫作,我們卻不知道夫人放在哪里了。不若您幫幫忙?” 蘇從修果然在這里。綺羅連忙點了點頭, 竹里館也有座書樓,不過沒有侯府的博雅書樓那么大。蘇從修站在放畫的書架間,上下翻找,幾個婢女在他身邊幫忙。他生得高大清瘦,渾身上下半點都不凌厲,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潤。綺羅走過去行禮,叫了一聲:“師兄?!边@里閑雜人等太多,說話并不方便。 蘇從修回頭看她,輕輕一笑:“你來了。我在找一幅青蓮居士的閑情花鳥圖,你知道在哪里么?” 綺羅愣了愣,那幅圖她臨摹過,好像是放在箭筒里的。她俯下身在箭筒里頭翻找,蘇從修溫和低對婢女們說:“這里有侯夫人幫忙就可以了,你們先各自去忙吧?!?/br> 婢女們很想跟他多呆一會兒,但是的確有事要忙,在這里又顯得很礙事,就紛紛退出去了。 綺羅找到了畫拿給蘇從修,蘇從修請她在書案后面坐下來,自己則坐在對面遠一些的位置上,把畫徐徐展開:“你聽過青蓮居士么?” 綺羅點了點頭:“如雷貫耳。師兄,我找你其實是有些事……” 蘇從修卻仿佛沒有聽見一樣,自顧說道:“那你一定不知道。青蓮居士曾經收過三個入室弟子,一個是我,一個是君實,一個是云昭。說來慚愧,我這個做師兄的比較平庸一些,他們兩個都是不世的奇才。昨日我也以為是云昭傷得很重,所以才幫著你們去見他?!?/br> 綺羅睜大眼睛,愣在那里,腦海里不斷在重復這一段話。君實是林勛的字,這三個人竟然是同門?那施大家為何又是蘇從修的老師?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頓時覺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怎么可能? 蘇從修笑道:“我知道你找我何事,我去侯府不太方便,特意在這里等你的。我見過君實了,他沒事,大概今天晚些時候就能回去?!?/br> 綺羅遲疑了一下說:“我可不可以知道,他是因為什么事被崔大人帶走的……?” “仵作檢查了一個刺客的尸體,在手臂上發現了藍色火焰的標志。那是君實的親衛所獨有的,應該是有人要陷害他?;噬现唤o崔大人十天的時間查清這件案子,這么重要的線索,他自然是找君實回去說清楚。好在你舅舅今天去御史臺保了他,所以應該暫時不會有事。但接下來……”蘇從修停了停,她只不過是個內宅的女人,年紀又小,這些東西說得太深了,她未必能弄明白。 “接下來,侯爺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須投靠太子或者六皇子任何一方。如果想繼續保持中立,不為兩邊所用,除非遠離京城,是不是這樣?” 蘇從修倒沒有想到面前的女子是個極聰慧的,輕輕點了點頭。 綺羅終于明白了前世為什么林勛要一直做各路轉運使,原來歷練只是表面的意思,實際上是不想參與皇位的爭斗。只是前世六皇子趙霄并沒有像今世的風頭這么盛,這一切應該是多虧了陸云昭的幫忙。綺羅記得,后來六皇子趙霄似乎卷入一個謀逆的案子里,被廢為庶人,反而是一直寂寂無聞的四皇子趙霖立了起來。 她一直不知道林勛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不知道他的結局。前世離這些事似乎很遠,今生卻發生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她不禁為他深深地擔憂。 從竹里館回到侯府,綺羅放心了一些,但也不敢跟任何人說起林勛馬上就要回來的事情。否則她還要解釋消息的來源,供出蘇從修。綺羅一邊做針線,一邊想著林勛的事情,寧溪走進來,在她耳邊說:“月老板來了,不敢隨便進來,在后門侯著,好像有急事?!?/br> “你去把她悄悄帶過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蘇從修不是壞人啊,不是壞人。 天使們,收下我的新文莫,年底開~~看作者專欄,看作者專欄~~ ☆、第77章 和好 月三娘跟在寧溪后面進來,拉下風帽,著急地問:“我聽說侯爺被帶走了,是不是真的?” 綺羅給寧溪遞了個眼色,寧溪退到里間的格子門外面守著。綺羅拉著月三娘在羅漢塌上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茶:“是,昨天被侍御史崔護連夜請去了御史臺,今天早上我舅舅出面保了他,晚些時候就回來了?!?/br> 月三娘松了口氣,灌下一整杯茶:“沒事就好。一路上我都擔心死了。不過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今日去竹里館交畫稿給師父的時候,蘇師兄特意在那里等我,就是他親口告訴我的?!?/br> 月三娘點了點頭:“他倒是個有心的。不過我今日來,不僅僅是為了侯爺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是關于花月的?!?/br> 自從上次葉季辰成親的時候,綺羅知道花月跟朱景禹走得很近之后,很少再聽到她的事。不管她是報復也好,有別的心思也罷,綺羅都不想管。這個女人從一開始的心機就深不可測。不過能驚動月三娘來找自己,想必不是什么小事,恐怕跟那紙賣身契有關。 “她怎么了?”綺羅淡淡地問道。 月三娘嘆了口氣:“要說這事我還真沒想到。下個月太后娘娘大壽,宮里的舞蹈隊跟我們舞樂坊合排了一出舞,花月是領舞的。昨日姑娘們到宮里頭去排練,那花月好像是被六皇子給看上了。她要我來問你,怎么才肯把賣身契給她?!?/br> 果然是這件事。 趙霄如今在宮里宮外都可謂炙手可熱,私下養一兩個歌姬舞姬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皇室里頭的關系那么復雜,哪個皇子身邊不是一群女人圍著,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綺羅倒不是為沈瑩cao心,她只是怕日后沈瑩會招來麻煩。 她把顧慮和月三娘說了一下,月三娘應道:“我知道你擔心。只是這小蹄子一門心思攀高枝,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六皇子看中她。依我看倒不如賣她個人情,就把賣身契給她算了。她以后在六皇子那里過得好與壞,跟咱們也沒有關系了?!?/br> 綺羅想了想,起身走到博古架上,從左邊抽出一個紅色的漆木盒子,取出里頭沈瑩的賣身契交給月三娘:“你拿去給她吧。最好能換些什么,不要口頭的,要她用筆寫下來,或許日后有用。以后你也少與她往來,省得給自己添麻煩?!?/br> 月三娘把賣身契仔細收好:“我曉得了。聽說葉家那邊喜添麟兒,不過我這段時日太忙了,抽不開身。如果你去看他們的話,記得幫我隨一份禮,多少算點心意?!闭f著她掏出一個錢袋,放在綺羅的面前。 “三娘,我替葉舅舅他們謝謝你了?!本_羅由衷地說道。平心而論,月三娘跟陳家珍只有幾面之緣,卻肯在大婚的時候過去幫忙,現在又給孩子隨禮,應該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前世她整日大門不出的,不愛交際,只顧著家里,基本沒有什么朋友。沒想到重活一次,難得地也有了幾個知交。 綺羅讓寧溪仍舊送月三娘從后門出去,自己又拿起繡繃在繡。她最近試著描了幾個花樣,先做幾條出來,過年的時候送給府里的女眷。嘉康郡主的已經繡好了,絳紫色的菱形暗紋絹布,上面繡著大朵的紅色重瓣海棠?,F在在繡的,是給羅氏的亮黃色萬壽菊。菊花的花瓣多,繡起來費神,重在形態。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快到晚飯的時候,林勛還沒有回來。 嘉康在富榮苑里坐立難安,去陵王那里的人回來稟報,陵王不在府邸中,連世子都不在。她還知道綺羅出門去了竹里館,不禁對寇mama抱怨:“你說那朱氏心還真是大,勛兒出了這么大的事,她竟然還有心思出門?” “夫人畢竟年紀小,心里裝不下事?!笨躮ama安慰道。 嘉康板著臉說:“找機會我得給她立立規矩,都這種時候了,也不知道過來一起想想辦法。她父親總歸還是個侍郎吧?真是半點用都沒有,難怪皇兄都不看重朱家?!?/br> 寇mama只能陪著笑,這話她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回應。這時候,丫環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喜道:“郡主,侯爺回來了!是郭大人親自送回來的!” 嘉康一喜,連忙站起來,扶著寇mama就往外走:“快,我們過去看看?!?/br> 綺羅先得了消息,透墨都是第一時間通知她這里的。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妝容,幾乎是小跑到浩瀾堂,在門口順了順氣,才走進去。 林勛正在跟郭孝嚴說話。郭孝嚴看見綺羅,很是高興,招手道:“皎皎,來!快讓舅舅瞧瞧?!?/br> 綺羅走到郭孝嚴面前行禮,眼睛卻往林勛那里看了一眼。林勛正低頭喝茶,沒有看她。他的臉色并無半分異樣,只是略有些疲憊,下巴上的胡茬子又像雜草一樣瘋長。她喜歡那些細細密密的胡茬,吻她的時候,癢癢的。 郭孝嚴上下打量她:“皎皎,在侯府過得還好嗎?那日舅舅來喝喜酒,也不方便跟你說話?!?/br> 綺羅點了點頭,笑道:“侯府上下都對我很好,舅舅放心。這次侯爺的事情,多虧舅舅了?!?/br> 郭孝嚴擺了擺手,看著林勛道:“其實我也沒做什么,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侯爺向來光明磊落,怎么會做這種事?倒是侍衛親軍步軍司的那些個家伙本來就看我們不順眼,當初打西夏的時候,他們怯戰,軍功被我們得了。就想趁著這次,煞煞侯爺的威風呢?!?/br> 郭孝嚴雖只三兩句交代了事情,可是綺羅知道,背后遠比這些復雜得多,恐怕常人難以想象。林勛要cao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不該再給他添堵。 林勛終于開口道:“天色晚了,殿帥不若就留在府中用晚膳?” “不了不了,我那小孫女還等著我回去一起吃飯呢?!惫佬χf。他跟孟氏不一樣,并沒有什么重男輕女的思想,反而因為家里的女孩子少,格外地疼愛珠珠。 林勛讓于坤送郭孝嚴出去,自己也往外走。綺羅看他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正不知如何開口,這個時候剛好嘉康郡主趕到,拉著林勛看個沒完,仔細問個不停,好像母子倆許久未曾見面一樣。 林勛說道:“母親,我一夜沒睡,先去梳洗休息一下?!?/br> “好,你去吧?!奔慰涤檬峙敛亮瞬裂劢?,見林勛走了,綺羅還呆站在原地,不禁斥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伺候侯爺!”綺羅這才反應過來,朝嘉康行了個禮,追出去了。 林勛走得很快,綺羅在后面幾乎是小跑著追,她一邊追一邊喊:“侯爺,等等妾身!”林勛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走得更快了。綺羅眼看就要追不上了,心中著急,腳崴了下,“哎喲”地痛叫出聲。 她低頭查看,用手揉著腳踝,一個黑影壓了過來。 “有沒有傷到?”他一開口,就是生硬的語氣。 綺羅抬頭看林勛,林勛也正皺眉看著她。她鼻子一酸,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我真的很擔心你。昨夜我都沒有睡著。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林勛沒有說話,雙手垂放在身側,低頭看著她如墨般的長發,還有優美的頸線。她不過三言兩語地示弱,他就心軟了。他真是拿這個小東西沒辦法。 綺羅繼續說道:“去看表哥真的不是我計劃好的。我到了蘇府,才從曹jiejie那里知道他傷得很重,我們臨時起意要去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放手?!绷謩坠室獾卣f。還是得讓她知道厲害。 綺羅卻抱得更緊,身體幾乎是跟他貼在一起:“我不放!除非你休了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說完,她還踮起腳去吻林勛,卻只能夠得到他的下巴。胡茬有些硬,刺刺的。 林勛身子一震,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目光陡然變得幽深。什么陸云昭,什么欺騙,忽然就變得微不足道了。他擒著綺羅的手腕,沉聲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后悔!”說著,直接把綺羅扛在了肩上,大步往她的住處走去。 剛走到里間,兩個人就火熱交纏著直接到了床上,衣服早已散落了一地。林勛把綺羅抱坐起來,徑自沖了進去,卻故意不動。綺羅趴在他的肩膀上,難受地扭了扭腰,發出小動物一般的嗚咽聲。 “侯爺……”綺羅媚眼如絲地看著林勛,像枝頭飽滿欲墜的紅豆,只等他來采擷。 林勛強忍著沖動,咬著她的耳朵低聲問:“想清楚,要叫我什么?” 綺羅抿著嘴唇,渴望沒有被填滿,難受得直想哭。 她想了幾個,林勛都不滿意,只是折磨著她。最后她實在受不了,求著林勛告訴她。林勛已經快忍到了極限,扶著她的腰,聲音沙啞地說:“皎皎,喊夫君,我想要?!?/br> 綺羅連連搖頭,這實在太羞人了,她喊不出口。 她不喊,林勛就磨著她。她自己想動,林勛卻不讓。她實在是太煎熬了,就像被放在案板上等待下油鍋的魚一樣,就重復了遍林勛的話。說完她就把頭埋進他的脖頸里,臉紅得像燒熱的炭。 這下可是跟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林勛要了她兩次,一次是在床上,一次在抱她去凈室清洗的時候,在木桶里,直接從后面進去的。綺羅原以為他昨夜沒睡,臉上那么疲憊,體力定然不支,哪知道龍精虎猛的。林勛要不是顧念著她年紀小,之前還被他傷了,身體恐怕吃不消,僅僅這兩次可是喂不飽他的。 事后,綺羅躺在床上,被林勛抱在懷里,因為體力消耗太大而昏昏欲睡。這個時候,肚子卻不合時宜地響了兩聲。她被他折騰了半天,還沒有吃晚飯呢。但都到了這個時辰,灶上的人早就去休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