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綺羅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嫁去侯府之后,家里的事沒有人管。都交給郭雅心,的確有可能把事情給辦砸了。 “也好,先交給我吧?!本_羅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張mama來送長公主和趙阮等人給添的嫁妝,總共是二十五擔,朱惠蘭出嫁的時候,只有十五擔。葉蓉身邊的大丫環榮華是跟張mama一道過來的,張mama把事情辦完之后就回去了,榮華倒是留下來聊了一會子天。 “姨娘和八公子都挺好的,只不過姨娘生產傷了元氣,還得靜養一段日子?!睒s華喝了一口水說,“我們姨娘和梅姨娘都給劉小姐各添了三擔嫁妝,林姨娘最小氣,只給了添了一擔。大概是不服氣比三小姐出嫁的時候多了那么多,想要壓一壓?!?/br> 玉簪道:“三小姐畢竟是庶出的,跟我們小姐沒法比。而且小姐嫁到勇冠侯府,也是給國公府掙了臉面的。林姨娘也不想想,三小姐出嫁的時候,我們夫人可是給了三擔嫁妝的?!?/br> 郭雅心倒是不在意這些,無論嫁妝多少,跟勇冠侯府的聘禮都是沒辦法比的。 榮華又說:“等辦完了六小姐的婚事,五小姐年底也要辦婚事了?!?/br> 這件事倒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郭雅心連忙說道:“我之前去向母親請安,也沒聽她提起。阿碧許了哪戶人家?” 榮華壓低聲音說:“也是剛定下的。許的是樞密使王贊大人的兒子,王公子。原來王家就過來提親的,但是國公爺和夫人都沒有同意,后來那王公子就經常纏著五小姐。前兩日五小姐出去,夜里竟然沒回來,第二天天還沒亮是從后門進的家。沐春堂那里鬧出好大的動靜,被公主知道了,還叫夫人跟五小姐去松鶴苑說話呢。只是當時下人都被張mama堵在院子里,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婚事卻就這樣定下來了。夫人這兩天臉色很難看,府里沒人敢議論這件事?!?/br> 綺羅對于發生了什么事猜到了八成。王紹成從前眠花宿柳,鬧出過不少丑事,只不過那些女子身份都不高,給了錢就草草了事。這次他對朱成碧故技重施,卻沒那么容易善了。趙阮一門心思要讓女兒高嫁,自然不愿意朱成碧嫁給王紹成這樣的混子,想必也是沒辦法了。 越是臨近婚期,綺羅就越發緊張。有時常常整夜不睡覺,就想著成親之后怎么跟林勛相處。前世,他是她最敬重的男人。雖然她心心念念要跟他在一起,可這一世真的演變成這樣,還是會覺得無所適從。她在想會不會有一天睜開眼睛,發現這十年不過是一場夢?她早就死了? 到了婚禮的前一天,曹夫人受郭雅心所托,帶著人去勇冠侯府鋪床。曹夫人回來以后,十分滿意:“你放心,那住的地方啊,極其敞闊,屋子里面也很大。勇冠侯府早就布置好了,那架子床全部是黃梨木做的,浮雕做得很精美,睡四個人都不成問題?!?/br> 郭雅心想到林勛可是說過先要分床睡的。萬一忍不住,他生的那么高大,想必那方面……綺羅可得吃苦了。 綺羅正在聽婆子說行房的事情,聽得面紅耳赤。她前世唯一的一次經歷就是被那個官差頭子給侮辱了,還是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對這方面實在很懵懂,也鬧不清是什么感覺。婆子說得一本正經:“小姐可有認真聽?姑爺若是不憐惜著你,你自個兒可得愛惜自己。剛才幾個姿勢都記住了?” 綺羅紅著臉點了點頭。她聽是聽進去了,真要做可做不出來,太羞人了。 這一夜,許多來幫忙的人都沒有回去,院子里通夜點著燈。綺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望著窗扇上透進來的燈火發呆。一則是太緊張了,兩輩子都沒有嫁過人。二則是對勇冠侯府充滿了好奇。侯府可不比朱府,家大業大。雖然林陽只有林勛一個嫡子,但林陽的父親可不止林陽一個兒子?,F在是嘉康郡主在當家,往后不會讓她主持中饋吧? 在各種各樣的憂慮中,綺羅枕著自己的手臂,想起林勛。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樣整夜都睡不著? 等到了時辰,寧溪來叫她的時候,綺羅頂著熬夜通紅的眼睛就起床了。丫環們拿著燭火和禮服進來,外面的天還沒亮。兩位全福人來給綺羅梳發,一位是曹夫人,一位是孟氏。她們都是原配夫人,而且子嗣昌旺。 孟氏給綺羅梳髻,看著銅鏡里的人,眉目精致如畫,忍不住夸了一句:“舅母再沒有見過比皎皎更美的新娘子了?!?/br> 綺羅紅著臉低下頭,臉頰飛著紅暈,姿色則更見艷麗。曹夫人在心中稱贊了兩聲,這姑娘實在生得太漂亮了。尋常人家,還真不敢娶這般貌美的妻子回去,哪里護得住???難怪云昭……她暗自搖了搖頭,臉上又露出慈祥的笑意。怎么說都是木已成舟。 郭雅心忙得暈頭轉向,抽空來看綺羅的時候,綺羅已經穿好了吉服,坐在床上。曹夫人和孟氏還有丫環們都出去了。她的臉刷得很白,嘴唇只在中間點了點,臉頰上撲的胭脂很重。這么一來倒是把原本的美貌給遮掩了幾分,也說不上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吹焦判倪^來,綺羅伸出手窩著她,郭雅心發現她手心都是汗。 “是不是怕?”郭雅心現在不能抱她,怕把妝容和頭飾弄壞,只能摸了摸她的肩膀。 綺羅點了點頭。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 “皎皎你要記得,這日子過得好,還是過的壞,全在你自個兒。我瞧著姑爺是真的喜歡你,隔三差五地派人過來問候,又怕我們人手不夠事事想得周全。我瞧著沒有人比他對你更上心了。你年紀還小,姑爺卻是個成年男人了,他答應我會憐惜你,可你自個兒也得爭氣,別為亂七八糟的事情傷了夫妻情份。夫妻之間,至親至疏,至遠至近。明白嗎?”郭雅心語重心長地說。 綺羅還不是很懂。她沒有跟林勛在一起以夫妻的關系相處過。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個好妻子,但總歸會去努力的。 外面鞭炮聲震天,喜樂都傳進內院。林勛來接人了。綺羅被全福人扶著坐進轎子,只覺得心被什么緊緊捏著,不由得挑開轎窗上的簾子,看向站在門前的父母。朱明玉正拍著郭雅心的背,低聲安撫她。曹夫人和孟氏站在轎子旁邊,曹晴晴沖她揮了揮手。陳家珍身子重不能過來,葉季辰則站在朱明玉的身邊。還有朱景舜,楊妙音……人太多了,她還來不及一一看過去,轎子就抬起來了。 她放下簾子,忽然有點想哭。終于明白為什么別人都說哭嫁了。她這還算離得近的,都在京里頭,一個朱雀巷,一個永福巷,那些嫁的遠的姑娘,再要回家可就難了。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勇冠侯府的時候,里頭人山人海。什么身份的人都來了。綺羅被喜娘和寧溪扶下轎子,低垂的視野里全都是鞋子,動來動去,周圍嘈雜喧天。她都有點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好在拜天地還算順利,被送入洞房之后,她坐在床上好不容易松口氣,但儀式還沒有完。 林勛在她旁邊坐下來,一桿秤伸到蓋頭底下來,輕輕挑開,她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她看到他的喜服,只敢看到領口,一襲大紅的深衣,佩玉帶,衣緣繡著黑色的祥云紋花邊。喜娘叫丫環捧來托盤,綺羅取了酒杯,與林勛手臂纏繞。喝酒的時候,她終于看見他的臉,劍眉入鬢,五官硬挺,眼神似笑非笑。 這是什么表情? 等喝完了合巹酒,喜娘又端上了夾生的棗和蓮子湯給綺羅喝。綺羅實誠,喝了大半碗,被林勛拿了過去:“意思下就可以了。仔細肚子疼?!?/br> 綺羅輕輕地“哦”了一聲,喜娘笑道:“咱們侯爺還真是會疼人呢?!?/br> 最后一道儀式,就是把新人的頭發各剪一撮下來,綁在一起打成結,放在枕頭底下,寓意結發夫妻,永結同心。走完了儀式之后,喜娘領了賞錢跟丫環一并退出去,還放下了床前的紅帳子。 綺羅頓時手足無措,眼睛垂看著腳踏,仿佛那里有什么寶貝似的。林勛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縮,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林勛便又把手收回去了。 “我去前頭招待賓客,你若累了先休息?!彼f完便站起來,撩開帳子走出去,喚了寧溪等人進來伺候。 綺羅松了口氣,他在的時候,氣氛太壓抑了,她緊張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以前也單獨相處過的。 后頭就是凈室,綺羅好好地沐浴了一番,把臉上的濃妝都洗掉。她在銅鏡前乍一看到自己的臉時,也嚇了一跳。臉上的粉太厚重,出的汗把臉弄得一道一道的,看起來非?;?,難怪剛才林勛似笑非笑的。 寧溪命丫環端了晚膳放在羅漢塌的小幾上,火腿蠶豆冬瓜湯,三色炒蝦仁,蘆筍炒rou,還有一小碗白米飯。都是她愛吃的東西。餓了一天了,這個時候也管不得什么吃相,只想把肚子給填飽。 等吃飽了,綺羅問寧溪:“我做的那套里衣帶來了嗎?” “自然是帶了,奴婢去拿?!?/br> 寧溪把一套雪緞的里衣捧過來,是男人的樣式。綺羅知道葉季辰的事是林勛幫的忙,那個時候就想做點東西謝謝他??捎植恢浪某叽?,只能憑著感覺做了一套,不行到時候再修改。 她沒事做,就坐在羅漢塌上看畫紙。下個月是太后的壽辰,施品如幫忙給太后設計禮服,這些都是她畫的圖紙。綺羅拿起圖紙仔細看,暗自驚嘆,無論是設計還是細節,都匠心獨運,不是她能比的。她擺了紙筆臨摹,一時不覺時間流逝,直到聽見外間有響動,丫環們齊聲喊道:“侯爺?!?/br> ☆、第66章 花開 綺羅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子了,連忙穿了繡鞋去迎他。 林勛揮手讓丫環們都退出去,自己進到里間來動手解袍子。綺羅跑過來的時候,只有禮服放在桌子上,人已經進到凈室里去了。 她把禮服仔細疊好,聽到凈室里的水聲,不敢進去,在門外猶豫了一會兒,才問:“侯爺,要喊丫環進來伺候嗎?”比如那個雨桐。她記得以前住在家里的時候,他都是讓雨桐伺候的。好像后來還成了他的通房丫頭。 里面傳出低沉的一聲:“不用?!?/br> 綺羅其實也不想別的女人近他的身,又怕他自己一個人弄不來,在門外徘徊了半天,還是沒勇氣進去。她拿了簇新的里衣坐在外面等。過了一會兒,林勛走出來,身上還冒著熱氣,衣褲倒是都穿好了。他看到綺羅手邊的里衣,問道:“做給我的?”口氣里有隱隱的驚喜。 綺羅點了點頭,羞澀道:“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林勛沒說話,已經動手脫了身上的里衣拋在一旁。綺羅來不及避開目光,男人精壯的上身一覽無遺。他的皮膚是古銅色的,身材十分健碩。身上有大大小小很多的傷痕,或深或淺。 林勛穿上里衣,袖子離手腕還有一截的距離,顯然是太短了。綺羅走過去,仔細看了看,說道:“好像是太小了……我不知道你的尺寸?!边@人的手臂也太長了吧?她按照朱明玉的尺寸,在那個基礎上又加長加寬了,沒想到穿在他身上還是不夠。 “現在量吧?!绷謩讖堥_手。 ???綺羅有點懵,還是去尋了軟尺來。他很高,量肩寬的時候她要踮著腳才行。林勛低頭,看到她斜綰了一個發髻,插著一根山茶花的玉簪子,耳上戴的是水滴狀的玉墜子。身上穿著一件桃紅色的菊花葉紋背子,底下是青白色的褶裙,整個人透著股清雅之氣。 綺羅此刻緊張,手打滑了幾次,只覺得林勛身上香樟混合著酒的味道,刺激得她頭腦發熱,手上越發不利索。林勛看她臉上像飲了酒一樣紅,又著急又緊繃的樣子,著實可愛,就直直把她抱了起來:“這樣量?!?/br> 綺羅驚叫,雙手撐著林勛的肩膀,低頭看他。這樣哪里還有辦法量?他琥珀色的眼睛,濃得像化不開的霧,看不清里面蘊含的情緒。兩個人靠的太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綺羅慌忙避開目光,低低叫了聲:“侯爺……快放我下來……”她的聲音又軟又輕,像在撒嬌。于他而言,她的確小得像個孩子。 “你叫我什么?”林勛仰頭看著她。 “侯爺……不對嗎?”綺羅感覺到他的手掌放的地方,臉微微發熱,聲音越發小了。 林勛搖了搖頭。 “那叫什么?”綺羅奇怪地問。叫他林叔其實更親切一點,畢竟前世叫了那么多年,也叫慣了。只不過這一世是夫妻了,肯定不能再那么叫。 林勛沒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輕壓下她的腦袋,吻住了她的嘴唇。 綺羅覺得自己的身子往下一沉,下意識地抱住林勛的肩膀。林勛的身體一疆,抱著她往床上走去。她的牙齒被他毫不費力地撬開,他的嘴里還有酒的味道,澀澀的。他的舌頭伸進來,細細地探索她口中的每一個地方,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呼吸變得短而急促。 林勛把她壓在了鴛鴦喜被上,拔掉了她頭上的簪子,烏發鋪展開,觸手順滑。他的手移到她的胸前,扯開背子的系帶,摸了進去。 綺羅本能地去抓他的手腕,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勛的手摸到她里衣的領子,手往兩邊一拉,里衣就褪到了肩膀上,露出纏枝蓮的水紅色肚兜。綺羅被吻的喘不過氣,感覺到他的手在胸前揉著,然后在頂端捻了捻,她控制不住地呻-吟出聲,腳趾都蜷了起來,渾身戰栗不已。好不容易林勛離開她的嘴唇,她能夠喘息,他又向下吻去,嘴唇所到之處又癢又濕。綺羅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但羞人的聲音還是控制不住地一下一下從指縫間溢出來。 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他要了她本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與前世悲慘的記憶不同,因為今生是他,害怕緊張之余還有一種沉溺和期待。 綺羅覺得身上的衣物都已經被他除盡,他分開她的腿,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抵在腿間的那處火熱guntang。林勛察覺到她的反抗,停了下來,摸著她的頭發,沙啞地問:“不喜歡?” 綺羅渾身繃著,小聲道:“你先把燭火滅了?!彼窍虢蛹{他的。林勛本來想著她不喜歡的話就不繼續了,聽她這么說,就下床去把燭火滅了,屋子里頓時變得黑漆漆的。他復又上床來,試了試進入,但是她太緊了。 他很有耐心,她卻開始有點怕,真的太大了??墒乾F在如果要他停止,他肯定會很難受吧?畢竟忍了這么多年,又是這樣的年紀……于是她大膽地抬手抱住他的背,咬牙閉著眼睛,迎合了下他。 這個舉動幾乎摧毀了林勛的理智,他本來答應郭雅心要忍一忍的,可是到了這一步哪里能夠忍???用力地一挺,綺羅幾乎被撕裂,痛得叫出聲。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動靜,都垂著頭不敢說話。隨綺羅陪嫁來的婆子邢mama扯了扯寧溪的袖子,朝屋里使了個顏色,寧溪搖了搖頭。雖然說小姐年紀小,但畢竟是嫁到了侯府,夫妻倆關起門,哪里還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管得住的?只希望勇冠侯能真的憐惜小姐……她嘆了口氣。 綺羅用力咬著林勛的肩膀,眼淚都出來了,直到他釋放,她才委屈地哭起來。太疼了,而且真的一點都不舒服,只有又酸又脹的感覺。 林勛翻身躺在她的旁邊,把她抱進懷里,一下下地撫著她的背,親吻她的臉:“不哭。是我不好?!彼穆曇艉艿?,幾乎是用哄的口氣。她又嬌又軟的,明明害怕還要來迎合他,幾乎把他逼瘋。他的確是忍不了了。 綺羅很累,也沒力氣哭了,只是像小動物一樣,在他懷里一抽一抽的。 過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被抱了起來,在凈室里頭清洗了一番,然后又被抱回了床上,被他摟在懷里。她迷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想,他這一世會喜歡自己,全是因為這身體和容貌吧?如果她不是朱綺羅,他還是會像上輩子那樣,狠狠地把她推開。 可悲的是,就算認清了這個事實,她依舊想要呆在他的身邊。她明白以色事人者難長久,可至少她還能有幾年的快樂時光,直到他厭倦了她。那時候,她會選擇離開,這樣至少就不會有遺憾了。 林勛察覺到懷里的人睡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這一路他都在算計,從發現她像小白,然后買通了月三娘上門教舞,到三年里通過月三娘了解她的生活,再后來行宮重逢,千方百計地想要娶她……他甚至沒有問過她喜不喜歡,愿不愿意,也許是怕知道答案??删退闼幌矚g不愿意,他也要娶她。 想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讓任何人覬覦。 也許她是屈從于現實,也許她是出于感激。但今夜看到她親手做的里衣,雖然不怎么合身,他內心還是很驚喜的。只為這份為他的心意。 不知不覺,他想了一夜,已是東方破曉之時。 他照例要起床練武,把手從她身下輕輕地抽了出來。 綺羅不久后就醒了,睜開眼睛,身邊卻沒有人。她這才想起他有早起晨練的習慣,連忙撐起身子,喚了人進來。她現在真的是下身酸疼的。 寧溪看到床上落著血跡的帕子被府里的丫環收起來,明白兩人昨夜是圓了房的。她撫著綺羅下床,小心地問:“小姐……還好嗎?” 說實話并不好,但綺羅只笑了笑:“你幫我隨意弄一下,我要去找侯爺?!彼鳛槠拮?,沒有丈夫起床了,卻不去陪侍的道理。被嘉康郡主知道了,恐怕也會說她不懂規矩。 寧溪給綺羅找了身大紅色的繡百花捻金絲錦緞背子,下身是雪白的綢裙。綺羅隨意挑了兩個金鐲子套在手腕上,見儀容端正,就打開門出去??勺叩介T外她就犯了難,昨天都有人引著,侯府的路她并不認識呀! “你快讓暮雨去找人問問侯爺在什么地方?!本_羅回頭對寧溪說。 “你找我?”林勛從走廊的那頭走過來,他穿著普通的玄青色黑襕邊的直綴,臉上還掛著汗珠。透墨和于坤跟在他后面,看到綺羅連忙行禮,恭恭敬敬地喊了:“夫人?!?/br> 綺羅迎過去,行了個禮:“妾身貪睡,不知侯爺已經起了……” “沒事?!绷謩椎皖^看著她說,“我先去凈室,一會兒用過早膳,帶你去拜見母親?!?/br> “是?!本_羅乖乖地應了一聲。 于坤揉了揉耳朵,侯爺這口氣,哪有半分往日里凌厲的氣勢,簡直能說是溫柔的。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新夫人,膚白勝雪,五官精致,處處透著年輕和美麗,還有出塵不俗的氣質。兩個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對璧人。 綺羅不敢看林勛,只是側身讓開了路,林勛便進到房間里去了。 寧溪感覺到透墨看了自己一眼,別開目光。她還記著在白馬別院的仇呢。 綺羅坐在外間的桌子旁邊等著林勛,丫環們忙碌著把早膳端了上來,總共十五個菜,主食有白粥,饅頭和包子,全都冒著熱氣。綺羅在家里的時候,早上也不過是三個小菜,配一小碗粥,哪里有這么豐盛。寧溪擺了碗筷到她面前,是薄胎青瓷的,打磨得很光滑,能透過光去,看起來十分貴重。這種東西拿來吃飯?她皺了皺眉頭。 ☆、第67章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