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孟氏讓丫環端著煮好的雞湯走過來:“是啊,你現在最是精貴了。來,喝些雞湯?!敝旎萏m要起身道謝,孟氏按著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還在意那些虛禮做什么?快坐著,趁熱喝了吧?!敝旎萏m柔聲道:“謝謝母親?!彼敵踹x郭允之,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孟氏。孟氏的出身不高,脾氣非常溫和,從不立規矩,也不為難小輩。朱惠蘭只是一個庶女,按理來說嫁給郭家嫡子是高攀了,孟氏卻不曾嫌棄過她。朱惠蘭從前有個密友高嫁到了公侯之家,可是差點給那婆婆整死的,最后還弄到了小產。朱惠蘭去看過她以后,頓時沒有了嫁入高門的念想。 孟氏又讓丫環把另一碗雞湯送到郭雅心那桌。郭雅心向孟氏點頭道謝,給綺羅盛了滿滿一碗:“沾蘭兒的光,你快多喝些補補。小時候看著多結實啊,大了之后這細胳膊細腿的,看得我真心疼?!?/br> 綺羅捂嘴笑:“娘,我現在身體好著呢。只是看上去弱不禁風而已?!?/br> “唉,還是胖點好?!?/br> 綺羅正低頭喝雞湯,忽然聽到門口有喧嘩聲。似乎掌柜已經說了酒樓被人包下,那些人卻不肯走,硬要闖進來。少頃,只見幾個穿著便服的高大男子走進來,高聲問道:“哪一位是朱家小姐!” ☆、第31章 行宮相遇 綺羅看到他們訓練有素,倒不像是壞人,反而像是官家的人。但她并沒有動,直到馬憲跟進來說:“朱小姐,他們是公主殿下的護衛?!?/br> 大堂里的人都驚了一下,面面相覷。公主好端端的要找綺羅做什么?郭雅心擔心地看向綺羅,綺羅對她安撫似地笑了笑,緩緩起身走過去:“我就是朱綺羅,請問公主找我有何事?” 領頭的男子低頭做了個請的動作:“公主就在門外的馬車上,請?!?/br> 綺羅走出去,酒樓外面的確停著一輛華頂的廂式馬車,前后有小勾欄,底下軸貫兩挾的朱輪。綺羅扶著丫環登了上去,進入馬車的里面。內部很寬敞,裝飾得華麗舒適,端坐的少女眉若翠羽,眼似流光,顧盼之間皆是風采,周身還流落出一股富貴驕縱之氣。她抬眼看見綺羅,微微愣了一下:“你是……?” “臣女朱綺羅,見過公主殿下?!本_羅行禮。 趙儀軒沒想到,朱家小姐竟然是如此的絕色佳人。雖然在京中的時候,也風聞她的美貌,但自己畢竟也是天生麗質,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裳巯驴匆娬嫒肆?,卻不得不生了些忌憚。皎若云間月,清如出水蓮,偏偏還長得如此驚艷。她開誠布公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br> 綺羅愣住,堂堂公主竟然找她這么個小人物幫忙?但她還是說:“公主請講?!?/br> 趙儀軒道:“我需要你編一出舞,我要送給一個人當做生辰賀禮。之前,我派人去找過月三娘,她說上回在舞坊演的那出轟動京城的桃夭舞,是你編的?” 怎么,三娘竟把她給供出來了?綺羅謙虛地說:“主要是三娘的主意,臣女只是提了些建議?!?/br> “不用太過謙虛。月三娘號稱京城第一舞者,她推薦的人必不會差。時間緊迫,你跟家人說一聲,隨我去揚州城外的行宮小住些日子吧。保密起見,你最好什么人都不要帶,我的宮女會照顧你的。安全問題,自然也不用擔心?!?/br> 趙儀軒金口玉言,綺羅也無法拒絕。她下車走回酒樓內,跟郭雅心和孟氏轉述了公主要她幫忙,去行宮里小住的事。孟氏和郭雅心都不太放心,綺羅長這么大,沒有單獨出過門。但她們也沒有正當的理由違逆公主的意思。暮雨在綺羅耳邊說道:“奴婢偷偷跟著馬車,就守在行宮外頭。若是情況不對,用這個通知奴婢?!彼岩粋€竹筒放在綺羅的手里,綺羅點了點頭。 有暮雨暗中保護,眾人才放下一點心。綺羅按理也要跟郭松林說一聲的,但公主的護衛卻一直催她,她只能倉促上路了。 馬車一路行到了揚州城外的青山,行宮建在山中,一路有大道通往。趙儀軒只簡單交代了一下行宮里的舞娘和丫環隨綺羅調遣,她需要什么也盡管開口,只務必讓此舞出彩。綺羅越聽越覺得月三娘真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公主的差事,萬一做的不好,豈不會有性命之憂? 通過幾重關卡,便到了恢弘的行宮。下車前,趙儀軒特意給了綺羅一個面紗,要她戴上,然后吩咐宮女領她去歇腳的地方,自己先進去了。 行宮占地很大,垂柳環繞,藤蔓爬墻。因為修建的年代有些久遠,加上沒什么人往來行走,有些陰森森的。綺羅跟在宮女的后面,走到半路上,那宮女好像忘記了什么事,轉過頭說:“姑娘且在這里等等,奴婢去去就來?!?/br> 綺羅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個地方,但那宮女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已經走開了。 穿堂風呼呼地吹過來,卷起地上的枯葉。明明是大白天,還時值仲夏,綺羅只覺得寒氣縈繞在周身。忽然,迎面走來一群丫環婆子,一見她便不由分說地拉著走:“姑娘,你在這里??!我們可找了你半天了!” 綺羅不知道她們要拉她去何處,只聽那婆子碎碎念道:“好端端的,你跑什么呢?要你去伺候爺,又不是要你的命?!?/br> “你們弄錯了……我不是……!”綺羅要掙脫開那婆子,但婆子的力氣大,卻不肯放手:“進來了可就沒有后悔藥了!你爹娘是收了我們豐厚的賞錢的!你們幾個,給我押著她?!?/br> 綺羅被丫環婆子包圍在中間,差點沒法呼吸。她喊了一聲,卻被一個丫環捂住了嘴。她們推搡著她,最后把她推入了一個房間。門“砰”地一聲關上了,好像還落了鎖。 綺羅在門邊拍了拍,要他們放她出去。外面的人呵斥道:“老實點,否則有你的苦頭吃!” 她們一定是認錯了人。綺羅鎮定下來,看了看四周。這顯然是個男人的房間,屋中的布置陳設很簡單,有一股似有還無的催眠香味道,看來主人夜里睡得不太好。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前世父親被押走以后,她夜里也是要靠著這個味道才能勉強入眠。既然出不去,她干脆就在這里等著主人。她爹怎么說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員,難道他們還能來強的不成?何況公主若發現她不見了,肯定也會派人找她,不會出什么事的。這樣想著,她便尋了一張交椅坐下,靜靜地等人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剛才那個婆子的聲音:“您進去看看再說!絕對是個美人兒!”接著門被打開,一個人似乎被硬推進來,踉蹌了兩步,趴在了桌子上。他一只手還拿著酒瓶,仰頭想喝兩口,抖了抖,卻發現里面沒東西了,這才費勁地站起來。 “請問……”綺羅看清眼前的人,一下子捂住嘴巴,竟然是林勛!她幾乎都要認不出他來了。他瘦了很多,兩邊的顴骨突出,下巴上長滿了胡渣,琥珀色的眼睛十分迷離。那個威武赫赫的戰神,仿佛變成了一個潦倒的醉鬼。他只看了綺羅一眼,便冷漠地走向床榻,頭一栽就沒聲響了。 綺羅小心翼翼地走向床邊,輕輕叫了聲:“林勛?” 床上的人呼吸沉穩,好像睡著了。 綺羅俯下身,幫他把靴子脫了,又費力地把他的腿放到床上,拉過床里面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他的俊臉酡紅,眉尾好像有一道新添的傷痕,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前世她也注意到這道傷痕,三年之前卻是沒有的??磥硎谴蛭飨牡臅r候受的傷。西夏那幾場大戰打得異常精彩,民間口口相傳,爭相傳頌他是衛國的大英雄。難道是因為林陽的死,他才變成這樣? 她低下頭,想把他的頭搬到枕上,這樣能睡得更舒服些。這三年,她一直有意無意地打聽他的消息,可是杳無音訊。她雖然知曉他前世大體的人生脈絡,卻不知他在這過程中經歷的每一件事。他的喪期應該已滿,只是不回京,在這揚州的行宮里頭做什么呢? 就在她要退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一手摟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綺羅驚呼出聲,面紗已經被他扯去。他仔細打量她,大掌抓住她企圖反抗的雙手,啞聲問道:“說,你是什么人?!?/br> 他雖然滿身的酒氣,方才迷離的眼神已經變得十分銳利,就像捕獵的鷹。她怎么就忘了,這人是長年行軍打戰的將領,枕戈待旦,頭腦時刻清醒,哪怕是醉酒的時候也不會放松警惕,剛才是故意試探她的吧?她氣極,不想回答他。她怎么就這么容易對他心軟?反正無論他遭遇什么,最后都會變成那個權傾朝野,令人聞風喪膽的西府之首。 他把她的手按在頭頂,逼近她的臉道:“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闭f著,便低頭吻向了她的嘴唇。 綺羅瞪大眼睛,只覺得嘴唇被人深深地碾壓,下意識地抬起腳要踹他,卻被他利索地用腿壓住。她在他身下顯得嬌小不已,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只覺得嘴唇上燙得驚人,繼而蔓延到整張臉和耳根,口中還有淡淡的苦澀酒味,身體像在燃燒一樣。她沒有想到他會猝不及防地吻她,更沒想到他并沒有淺嘗輒止,而是用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齒,長驅直入,不斷在她口里翻攪起驚濤駭浪。津液從她的嘴角滑落,他卷舌舔過,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攻城略地。她在他的壓迫下癱軟成泥,就像被雨水打落的嬌花,毫無反抗之力。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強悍了。 林勛原本只是想懲戒她的不合作,卻沒想到她的滋味是如此青澀而甜美,理智漸漸地不受控制,只想掠奪更多。剛剛閉著眼睛的時候,分明能感受到她的關心,可當他一睜開眼睛,她就又是那副抗拒的態度,他很惱火。 直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世子在里面嗎?” 林勛一下子清醒,放開綺羅,把她往床里一推,放下簾帳:“呆著,別動?!?/br> 他扯開衣袍,還未走到門邊,門外的人便推開門進來,先是望了一眼床帳,然后看著眼前衣衫不算齊整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笑道:“看來世子對雜家送的人很滿意?!?/br> 林勛抬手道:“勞劉公公費心了?!?/br> 劉芳邪魅地笑道:“費心倒不會,只要世子滿意,區區一個揚州美人算什么。那雜家就不打擾了?” “劉公公請?!绷謩子行┱静环€,踉蹌了一下,劉芳忙伸手扶住他:“世子還是少喝點酒,喝酒傷身的?!?/br> “謝公公關心?!绷謩坠Ь吹匕褎⒎妓统鋈?,鎖好門,眼神往下一沉,猶如不見底的深淵,還透著冰冷的殺意。他平復好情緒,回到床前,挑開簾帳,看到綺羅抱著膝蓋縮在床角,警覺地看著他。這眼神,當真是撩人……他移開目光,坐在床邊叫道:“朱綺羅?!?/br> 綺羅心尖一顫,幾乎是叫出來:“你……你知道我是誰?” 他豎起手指在唇上碰了碰,繼而壓低聲音:“第一眼便知道,只不知是不是陷阱……不過,我的對手應該不會送這么笨的女人來誘惑我?!?/br> “那你剛剛還……!”綺羅簡直要被這個人氣死了,“那可是我的初……!”她咬住嘴唇,不再往下說。前世她送上床他都不要,今生連個招呼不打就奪掉了她的初吻。她當真恨他恨得牙癢癢。這個人怎么能這么霸道! “……我也是。所以你并不吃虧?!绷謩桌涞卣f。 鬼才相信!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毫無招架的能力,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你來行宮做什么。如實回答?!?/br> 綺羅回道:“我送外祖父到揚州,儀軒公主請我來……幫個忙。走到半路上,被沖出來的丫環婆子硬拉到這里來了?!?/br> 林勛似是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起身從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出來:“你不能待在這里。穿上這個,我送你出去?!?/br>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綺羅忍不住問道。剛剛進來的那個人是誰?他為什么要在那人面前裝出醉酒的樣子? “與你無關?!?/br> 綺羅被他一句話堵回來,不言語了。不過想想也是,她就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小姐,他就算真遇到了什么難事,她恐怕也幫不上忙。她的那點小聰明,對于他來說,根本就不夠看的。作為日后的西府之首,第一個以武將出身,問鼎文官最高軍事職位——樞密使的勇冠侯,應該沒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吧。 房門打開,林勛摟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綺羅出來。外面站著兩個護衛,還有丫環婆子守著。綺羅一路上低著頭,正不知要去向何方,剛好看見領她來的那個宮女好像正焦急地四處找人。 “那是公主的人,她好像在找我?!?/br> 林勛把她拉進一個角落,拿走了斗篷,低頭道:“你過去吧。為免公主懷疑,別提剛才見過我的事?!?/br> 綺羅順從地點了點頭,林勛便放開她,先走了。她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戴好面紗,稍微等了一會兒,才走出去,來到那位宮女身后:“jiejie在找我?” 宮女看到她,不由地松了口氣:“姑娘去哪兒了?要奴婢一頓好找?!?/br> “剛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去找茅廁了?!本_羅不好意思地說。 宮女也沒有懷疑:“那咱們快走吧?!?/br> 林勛看到綺羅跟那個宮女走了,才挑偏僻的路回去。經過閣樓門前,有個獨自掃地的丫環很眼熟,他打了兩個響指。那丫環看了看四周,放下掃帚過來:“大江東去。世子有何吩咐?” 果然是他的人。林勛把斗篷遞給她:“穿上這個,跟我回房。別讓人看見你的臉?!?/br> 丫環是林勛訓練的死士之一,名叫肖茵。她臉微紅,但二話不說地就把斗篷穿上了。 林勛摟著她回去,在她耳邊問:“劉芳送來的人,處理掉了?” 肖茵的身體都是僵直的,這個男人讓她心神俱顫。但她不會忘記是為了幫枉死在戰場的哥哥報仇才在這里,定了定心神說:“處理掉了??墒潜荒抢祥幑钒l現了端倪?” 林勛搖了搖頭,聲如寒冰:“按計劃行動?!?/br> ☆、第32章 洗手作羹湯 丫環帶綺羅到一座偏院,趙儀軒已經坐在明堂里等她??吹剿M來,一下子站起來:“怎么那么久?我都準備派人去找了?!?/br> “姑娘走丟了一陣,說是肚子疼?!睂m女怯怯地說。 綺羅行禮之后坐下來,看到桌上有些書稿,拿起來看:“這些是什么?” “這些是我命人找來的關于舞樂的記錄,給你的時間不多,應該來不及重頭開始編了。就選些已有的改一改吧?另外,我派人去舞坊,瓦舍里找了足夠的人,再加上宮里的小兒隊和女弟子隊應該夠用了。你現在可有什么想法?”趙儀軒迫不及待地問。 綺羅回道:“我需要知道對方的喜好。比如,他喜歡文舞還是武舞?喜歡什么顏色?喜歡什么樣的場面?” 趙儀軒被她問住,著急地看向身旁的女官。女官替她回答道:“朱小姐,這些公主都不知道?!?/br> “都不知道?”綺羅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匣ㄈ绱诵乃紲蕚渖蕉Y物討好的,必是重要之人,怎么會連這些都不知道? 趙儀軒扯了扯腰上的玉佩,嘀咕道:“他那個人,話又不多,喜好更是難打聽……你盡力而為就是了?!?/br> “方便告知對方的身份嗎?也許對編舞有幫助?!睂τ谶@個趙儀軒要討好的人,綺羅心里已經有了八成的把握,但還是要對方親口說出來才能證實。 “他……是林勛啦,勇冠侯世子,你知道的吧?”趙儀軒說完,也不覺得害羞臉紅。她喜歡他本來就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不介意讓更多的人知道。前幾年因為守喪,她都找不到他。這趟跟四哥下江南,一邊視察一邊游玩,從陵王那里知道他的行蹤,真是把她高興壞了。 “原來如此?!本_羅不動聲色地說。他應該是喜歡紫色的吧?他那個人衣服基本上不重樣,卻只有紫色的袍子或里衣會穿多一次。 “你還有什么需要問的嗎?”趙儀軒問道。綺羅搖了搖頭:“沒有了。請公主給臣女一天的時間,需得好好構思一下?!?/br> “好吧?!壁w儀軒站起來,又不放心地叮囑道,“這里是行宮里最偏遠的住處,應該沒什么人來。不過我還是留下幾個禁軍在外面守著,你沒事不要隨便走動,有事情就吩咐阿巧去做。一會兒我多派幾個宮女來照顧你?!卑⑶删褪穷I綺羅來的那個宮女,聞言上前行禮。趙儀軒一方面是真心為綺羅好,另一方面也有私心,萬一被林勛看到這么美的姑娘……反正她是不愿意的。 綺羅跟著起身道:“臣女喜靜,也不習慣身邊有很多人,要阿巧一個就好了?!?/br> “嗯,隨你吧?!壁w儀軒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夜幕降臨,行宮里更加空曠寂寥。綺羅還在偏殿里看書,皇家水準的舞,她也沒有經驗,讓阿巧去叫了兩個宮中的舞娘過來商量。 資歷深一些的余娘說:“姑娘是打算準備武舞了?可我們以前多跳文舞,武舞可能跳不好?!?/br> “不要緊,其實是相通的,只是把彩綾這些換成劍,把身上的舞服換成改良后的鎧甲。宮中祭祀或者典禮的時候都跳的武舞,你們應該見過吧?而且我會多用些男子?!?/br> 長得美、年輕些的嬌娘連忙說:“奴婢是肯定要跳的?!闭f完,她又覺得自己口氣不對,連忙補充道,“奴婢仰慕姑娘的《桃夭舞》已久……還請姑娘多多指教。只是皇上和皇子們都是愛看柔美的舞,這《蘭陵王破陣樂》世子真的會喜歡看嗎?” 綺羅知道嬌娘的心思,她其實也沒有把握:“且試試看吧。嬌娘你不僅要跳,還要領舞的?!?/br> 嬌娘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這正合她的意思。 時辰不早,綺羅讓她們先回去休息。余娘和嬌娘從殿里出來,嬌娘說:“余娘,你看到了吧?這朱小姐雖然戴著面紗,但絕對是個大美人,吐氣如蘭,就像個仙女兒似的。就是年紀小了點,再長大些還不知道是如何的姿色呢?!?/br> “這話你也就在我面前說說,可不敢被公主聽去?!庇嗄锟戳丝此闹?,把她拉到身邊,低聲囑咐道,“尤其你對世子的心思,別被公主知道了?!?/br> “仰慕世子的又不止我一個,姐妹們哪個不多少存著點愛慕之心,余娘你就沒有嘛?”嬌娘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