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還好,我對著裝要求不高?!?/br> 這還叫不高啊……在她心目中,他是天生的男裝架子,堪比頂尖男模。 她稍稍琢磨了琢磨,要求不高都能穿戴得時尚又高貴,換個角度來解釋,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審美打造了穩固基礎,要求是不高,但骨子里高高的眼界早已形成,只會伴隨閱歷不斷壘高,永遠不會丟失。 寧夏默嘆,這是否可以概括為天賦異稟? 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緒里不出聲,樣子有些低落,又有些感慨,葉昭覺靜靜看了她一會,嘴里的蛋糕甜味未散,尤其是幾種軟質水果的口感,汁水豐沛,搭配新鮮果醬,使得nongnong的奶香味里增添了幾分清新甜蜜。 有多少年沒有認真嘗過水果了?久到一口咬下去時果汁溢滿口舌,心里竟情不自禁地響起一聲喟嘆。 久違了。 “你只注意到藍色鮮艷,難道沒發現它其實屬于冷色調?”他放下餐碟,坐回寧夏身邊。 旁邊的沙發凹陷下去,寧夏被喚回神思。 冷色調…… 她看著他,流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母親生前最中意藍色,她認為藍色包容謙和,可以使自己的內心世界保持平靜和理智?!?/br> 他說話的神情再自然不過,就連語氣也毫無起伏變化,仿佛真的只是一次稀疏平常的閑聊而已。 可是寧夏在愣了一下后,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室內氣氛有一絲不同尋常。 葉曉凡曾說起過那位她快要連模樣都記不清的大伯母,陪伴丈夫白手起家,據說才智出眾,氣質過人,曾是葉家兩兄弟的幕后智囊。這個“據說”自然是聽她父母說的,可信度百分之兩百。 葉曉凡還為此嘆息,那位早年還被她父母偶爾提起如今卻已幾乎埋葬在歲月深處的大伯母是不幸罹患乳腺癌去世的。 在和晚期癌癥抗爭了一年零五個月后,她在彌留之際消瘦得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病猴。那么有規劃有想法的人,在人生的最后關頭也是從容冷靜的,即使是病入膏肓的蒼白面容也無法掩蓋她那顆看透塵世的心,她什么也不奢求,唯一遺憾的是,丈夫工作忙,十來歲的兒子不能離了全心全意照顧他的母親。 再娶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相信丈夫葉旭東的眼光,只要葉旭東愿意續弦,他看上的女人絕不會差,無論樣貌還是人品都會無可挑剔,對待她的兒子也會視如己出。 這是一個極度自信的女人。 葉曉凡詫異地問過她爸:“大伯母究竟是對她自己的判斷力有信心,還是對大伯的判斷力有信心?” 葉二叔看著她賣起關子:“你還小,不懂夫妻間的事?!?/br> 當時葉曉凡很不屑地切了一聲,后來大了,和某人和平分手后,她終于懂得,日積月累的相處中,一個男人所能帶來的安全感便是日后信心的來源和保障。丈夫就是她的右邊肩膀,她對右肩的了解早已根深蒂固,右肩有多牢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怪不得很少見你情緒波動?!睂幭妮p聲說。 葉昭覺偏眸,眼神問:什么? 寧夏搖搖頭,微笑:“其實人偶爾瘋狂一回也是可以的。有些事憋久了不好,還是發泄出來為妙?!?/br> “你當我是得道高僧,可以入定?”他嘴角微揚,嗓音溫和輕緩,似有魔力般勾動起寧夏本就不穩的心弦,“不要指望我壓制情緒憋壞自己?!?, 好像有點聽不懂…… 寧夏大腦放空,認真地琢磨起最后那句話,感覺哪里怪怪的。 剛抓住隱約露出來的毛線頭,側臉便被親了一下,隨后,腰間多出一只修長的臂膀,她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葉昭覺輕而易舉地撈進懷里。 不對,征兆是有的,只是她反應遲鈍。 寧夏抬手推推他的胸膛,眼睛一瞪:“你不要和我玩語言游戲,我承認我沒有你那么多的藝術細菌?!?/br> 清雅俊朗的面容近在遲尺,他親親她的嘴角,喃喃低語,似誘哄:“那給你一個拜師的機會?” 寧夏眼珠一轉:“無償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br> “當然?!彼钟H了她一下。 離得太近,寧夏看不清他的神色,就連唯一可以看到的眼睛他也是輕輕闔上的。 “那么師父,可以現在立即開課了么?”寧夏勾住他的脖頸,頭向后躲,笑瞇瞇問。 “可以。不過……” “不過什么?”寧夏警覺。 葉昭覺心中好笑,他不知眼前這個極力后仰的小腦袋瓜里能猜到些什么,他保持一本正經的語氣緩緩開口:“你對我無償,我對你有償?!?/br> 寧夏呆滯。 鼻梁被他刮了一下,“不是讓我開課么,這就是我教你的第一課?!?/br> 哦,原來是授課內容啊…… 不知怎么地,寧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隱隱的失落。 他對她有償,償什么? 唔,其實她還是蠻期待的。 正胡思亂想著,唇上突然一軟,他溫熱的唇再次覆了下來。 寧夏一直后仰,脖子后面已經開始僵麻了,她嚇一跳,瞠大雙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雙溫柔含笑的眼眸。如果眼睛也有氣溫,那他那里一定是一對天然溫室,抑或兩座東方夏威夷島。舒適宜人,即使初冬也不覺得寒涼。 “干嘛又親我”她鼓著眼睛,以嗔怒來遮掩嬌羞。 “不是說對你有償么?!彼麣舛ㄉ耖e,“我說話算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