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應該不至于吧,閑得沒事想他干嘛? 陸研悶悶不樂地翻了個身,那里被夾在身體和床墊之間,擠壓過程引發的細微快感如同過電,舒服得暢快不已。陸研低低抽了口氣,原本白皙的臉頰不覺泛起一層潮紅,他一向是個欲望不強的人,對于這種反應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沒來由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顧璟霖在副駕駛強迫他發泄出來的幾次,那種感覺隨著畫面映射入腦海而變得愈發不受控制。陸研倒不是沒給自己解決過,只不過這還是頭一次在感覺上來的時候腦子里反反復復出現一個具體的人。 好吧……陸研決定坦然接受,默默爬起來從抽屜里翻出安全套戴上,然后一邊撫摸一邊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心里不得不承認現在有那么一點點希望那個男人能在旁邊。 陸研覺得這時候打電話太羞恥了,于是顫抖地點開短信—— 陸研:【什么時候走的,怎么也不跟我說一下?】對面回得很快,顧璟霖:【看你睡得熟,沒忍心,今天要不要考慮承認一下想我了?】陸研心說有點,回的卻是:【您又想多了?!款櫗Z霖:【每次你這么說的時候,我都有種養了只白眼狼的感覺?!渴裁垂??陸研看不懂,問:【白眼狼是什么?】顧璟霖想了想,才回:【一種狡猾的小動物,喜歡搖著尾巴勾引我,但是又不讓我碰?!筷懷羞€是不理解“白眼狼”是什么狼,不過倒是看出來顧璟霖這是在說他,他忍不住腦補了那個男人說這話時可能會使用的語氣,將曖昧的重音著重放在了“勾引”一詞上。陸研顫抖著夾緊雙腿,手上稍加用力,低著頭,感覺自己真是太墮落了。 手機一振,顧璟霖問:【怎么不理我了,生氣了?】陸研胸口喘得厲害,勉強回了句:【沒?!款櫗Z霖:【那是怎么了?】 陸研分不出精力回短信,只好先解決那里的問題,然后虛弱地縮成一團,用兩根拇指一起打字:【白眼狼想的是,下次搖著尾巴勾引顧先生的時候讓碰,您覺得怎么樣?】這信息一發完,對面直接靜了,陸研以為顧璟霖臨時有事顧不上回,結果正要放下手機去洗漱,這時候短信又過來。 顧璟霖:【有什么條件?手套口罩都帶過了,讓我碰你……難道要穿防菌服?】陸研:【……】陸研瞬間無語了,嘴角抽了抽,不開心地回復:【那您應該看看能不能買到那種可以把您整個人都裝進去的安全套,納米級的,比防菌服干凈!】顧璟霖:【……】到此,遠在活動現場的影帝先生才隱約回過悶兒來,心說這小家伙的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太隱晦了,一不留神還以為是在撒嬌呢……不過畢竟是顆主動討好的糖,影帝先生被甜得心都化了,滿腦子都是陸研全身光裸,身后插了條雪白獸尾,在他懷里顫抖索求的香艷畫面。 于是,顧璟霖直接打開手機淘寶,在上次買情趣用品的店里又選了條帶按摩功能的狐貍尾巴,火速下單完成付款。 與此同時,自己解決的陸三少欲望消了,各方面的感覺旋即跟著淡了不少,見顧璟霖遲遲不回也就不再等短信,而是摘了套洗澡去了。 他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得好好考慮下怎么才能在醫院這種場合撬開那個姓孫的人的嘴,感覺還是挺冒險的。 陸研擰開花灑,碰水洗了把臉。 這件事之后,按照計劃,他會直接拖整個陸家下水,到那時也就不會再有回頭的余地了。 第47章 【我是死人】 顧璟霖不在,晚上也不回來,陸研一想到這事就莫名的提不起精神,連思考夜宵做什么的興趣都沒有了,一整天都過得特別宅,除了睡覺就是抱著手機打游戲,基本上沒從床上下去過。 這種頹廢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翌日下午,距離約定復診的時間還有整整兩個小時,陸研終于舍得從被窩里爬出來,默默走到盥洗室沖澡,順便也讓混亂了兩天的大腦清醒一下。 總的來說,某個人不在家確實對他有一定影響,不過最讓陸研糾結的還是今晚怎么搞定那個副教授。 這姓孫的在公立醫院混了三十多年,什么人沒見過?什么事沒經歷過?敢拿錢替人偽造鑒定證書,說明他本身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對于這種人,想憑一張嘴去說那肯定是不會有結果的,而他現在又拿不出更高的價錢去買通人情關系……這事從回來到現在已經反反復復在陸研腦子里謀劃了有段時間了,最后還是決定要簡單粗暴一點。 畢竟那么大歲數的人,就算再精明,再不怕事,可一只腳踩進了棺材,終歸也會怕個死吧? 當然,六十多歲的老年人肯定是禁不起折騰的,況且那老家伙有防著發生意外的心,不然也不會約在醫院見面。捫心自問,陸研確實是很想打他一頓,但也不會為了解氣把人命玩出來,那樣整件事的性質就變了,而且中心醫院平白少了個權威副教授,也不好收場。 洗過澡,陸研吹干頭發,從衣柜里拿了套深色運動款的休閑裝換上,又分別戴好手套、棒球帽和黑框平光眼鏡。等穿完衣服,他把錢包、手機、鑒定證明和一件從網上買了的白大褂一起裝進一只黑色nike包,把包往肩上一甩,拎著車鑰匙推門出去了。 顧璟霖給他準備的備用車是一輛路虎極光,陸研沒開過左舵,在路上跑了幾公里之后才慢慢適應過來。他沒有直接把車開到中心醫院,而是臨時停放在幾條街區外的一家綜合超市的停車場里,然后在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打車去了醫院。 跟上次來時一樣,心理學科室沒有其他患者,連護士都特別少。女醫生見這次只有陸研一人過來,借打招呼的機會隨口詢問了一句顧璟霖怎么沒陪著,陸研乖乖坐在沙發上喝水,笑著告訴她顧先生是因為忙才沒一起過來的。 他特意做了符合學生的打扮,就是為了給今天所有跟他有過接觸的人留下一種溫和無害,又很好接觸的印象。 隨后兩人開始聊天,醫生詳細詢問了上次就診到今天這一個多月內的情況,陸研明白應該略去哪些部分,很簡練了做出回答。 那女醫生笑了笑,顯然聽出來對方是有所保留的,不過她也明白不能多問。 ——這位患者是顧先生帶來的人,兩人明面上沒什么表示,娛樂圈最近有關這位影帝先生感情生活的緋聞也是風平浪靜??申懷挟吘鼓贻p,長得也好看,明眼人見了多多少少都會往那方面揣摩,這么一想后果就很微妙了,所以不該問的不問,才不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這樣的話,”女醫生翻了翻上次就診的記錄,繼而抬眼看向陸研,笑道,“上次提到的兩種治療,回去以后有嘗試過么?” 陸研搖搖頭,說:“沒有,太忙了?!?/br> “沒關系,倒是不急,不過這次回去最好要試試?!贬t生說,“你的病史太久了,而且很多認知已經在腦子里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印象,不太可能依靠規范生活習慣來緩解癥狀,必須要添加適量的輔助治療,不要排斥,對你是有好處的?!?/br> 陸研一想到滿灌治療的內容就開心不起來,也不回話,像個自閉癥小孩那樣一聲不吭地捏紙杯。 醫生太了解病患們的小心思了,莞爾一笑,補充道:“你不配合我沒關系,稍后我會打電話叮囑顧先生的?!?/br> 陸研:“……” 陸研心說你們這群研究心理的果然好陰險??!表面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能繼續郁悶地捏杯子。 醫生把階段性聊天得出的結論記錄好,核查一遍確定沒問題之后,又問:“雖然沒有進行輔助性治療,不過這段時間下來,你自身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變化?或者說對國內生活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我記得你才回國沒多久……” 她話音沒落,陸研倏然怔住。 女醫生很敏感地察覺到這處細節,鼓勵道:“任何問題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分享給我,我會幫你分析原因,或者單純的聊聊,不要一個人憋在心里,那樣不好?!?/br> “醫生,”陸研把杯子擱在茶幾上,整個人靠進沙發里,微微仰著頭,盯著天花板道,“您知道為什么會產生‘依賴’這種感覺么?我長這么大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以前的十幾年里,離我最近的、活著的生物是一盆多rou植物,我把它放在電腦邊上,據說可以吸收輻射,除此之外從來沒被任何人親近過,我——” 陸研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你發現你沒那么討厭和一個外人接觸?”女醫生試探道。 陸研遲疑地點了點頭,說:“一開始特別討厭,他用紙巾給我擦嘴角我都受不了,現在也會躲,但心理上那種排斥的感覺好像……沒那么強烈了?我不確定,反正如果再有類似的接觸,我還是會躲,這是本能,只不過……大概不會再討厭他?!?/br> “這是好現象?!迸t生笑了,“我們發現心理疾病患者的病情都是復雜的,其中絕大部分都會存在不同程度的社交障礙,他們會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抗拒和陌生人接觸,久而久之就會把自己封閉起來,認為這樣很安全,也不會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和歧視?!?/br> “——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認清楚,你所謂的‘躲’并不是你的本能?!?/br> 陸研一愣,幽暗的眸底有不解也有訝異。 女醫生道:“人是群居動物,本能是對陌生人的友好和接納,你只是自我封閉得太久了,所以在潛意識里誤解了這個概念。然后在有一天,你被迫接受了一個生活中的‘入侵者’,在他侵入你生活的過程中,你對他產生了以前從沒出現過的感覺,這就是你的疑問,我說對了么?” 陸研沒著急回應,而是慎重思考過對方的每一個用詞,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嗯”了一聲。 “醫生……”陸研說,“我這種人,有沒有可能喜歡上別人?” “當然了?!迸t生了然一笑,“‘喜歡’本來就是一種很難界定的主觀感情,你要是不確定,可以嘗試思考兩個問題——一是‘你愿意為對方做什么’,二是‘你能允許對方對你做什么’。這兩個問題都要往最深的層次去想,如果一段時間之后你發現你對問題答案劃定的底線變了,說明你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br> 陸研點頭:“我回去試試?!?/br> “祝你好運?!闭f完,女醫生把這段對話概略性地記錄下來,猜測晚些時候匯報給顧先生聽完以后,對方大概會很高興才對。 下午五點半,中心醫院白班的下班時間到了。 陸研是走后門進來的特殊患者,自然不受時間約束,只要他一直有疑問,主治醫生就會一直耐心解答。陸研心里盤算著時間,知道這時候人還是太多了,必須要等到交接班結束,最好是留院醫患的活動頻率都不高了之后再去遺傳學那邊。 于是,他單方面將就診時間拖長了近兩個小時。 直到手機一振,孫萬軍那邊或許是等著急了,忍不住發來短信詢問他打算什么時候過來,陸研才禮貌地朝陪了他一下午的心理醫生道謝,兩人口頭約定好下次復診時間,陸研努力表現出友好親切,還很紳士地主動將她送到醫院停車場。等到目送醫生順利駕車離開,陸研趕忙按原路返回醫院,就近在一層找到男衛生間,確定四下沒人后,推門走了進去。 他打開背包,將手機和錢夾裝進外套口袋,然后拆開預先準備好的醫用白大褂穿上。 這件網上買來的白大褂沒有中心醫院的標志,禁不起細看。不過陸研倒是不太擔心,畢竟晚上醫院里的醫生不多,大部分都是值夜班的護士和實習生,警惕性不會太高,再加上孫萬軍見買主自然會有意回避同事,免得談話內容被有心人聽了去,所以遺傳學科室那邊能留下的人必然會比平時要少得多。 陸研動作利索的把帶來的東西都裝在身上,nike包隨手扔進垃圾箱,最后戴上副醫用口罩,打開門,像個沒事人似的溜達出去。 主樓七層,遺傳學中心。 這里本身就是不太可能出現夜間工作的部門,現在時間不算晚,會留下來的頂多是實習學生或者值班護士,陸研從樓梯上來注意到護士臺亮著盞臺燈,但是并沒有人,心想多半是被孫萬軍支開了。 他根據預先查好的門牌找到孫教授所在的診室,門縫里有光,說明人在。臨敲門前,陸研抽出從家里帶出來的牛排刀,用手指夾穩,藏在袖子里,然后單手給孫教授回了條短信,內容是:【有事耽擱了,一小時后到?!孔鐾赀@些,陸研才敲響房門。 有了剛才那條短信,里面的人不會自動帶入來人的身份,所以很平常地問了句:“誰???” 陸研深深緩了口氣,用一種乖巧而又禮貌的聲音回道:“孫教授您好,我是最近新來的實習生,有些專業方面的問題想跟您請教,不知道能不能打擾一會兒?” 在中心醫院,孫萬軍算是資歷最老的那批返聘教授,帶過的博士生研究生不計其數,有的學生為了留下就職,借著晚上人少過來攀攀關系是很常見的行為。就算只是單純的求教,只要有時間,老教授們一般也都不會拒絕,畢竟那都是未來的人脈啊。 陸研耐心等在門口,里面那人靜了半晌,然后松口道:“來吧?!?/br> 得到允許,陸研趕緊推門進去。 按照院方資料來說,孫教授今年已經六十多了,可本人除了頭發花白,看氣色就知道保養得非常好。陸研快速在他臉上掃了一眼,規規矩矩地欠了欠身,說:“這么晚,真是打擾您了?!?/br> 孫萬軍笑得和藹可親,朝陸研招招手:“過來吧,什么問題?” 陸研從白大褂口袋里取出那份鑒定結果展開,走過去繞到辦公桌后,乖乖在孫教授旁邊站定,將一紙證明往桌面上一放,淡淡道:“就是這個,您先看看?!?/br> 孫萬軍拿了副老花鏡戴上,目光觸及標題那幾個黑字的時候條件反射地一愣,緊接著下意識移向受檢人姓名,待看清楚那個姓氏以后,他臉色當即就變了。 與此同時,陸研不動聲色地起手橫在他喉間,用牛排刀輕輕一壓,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按下手機開始錄音。他臉上蒙著藍白色的無紡布醫用口罩,只露出一雙溫潤含笑的黑眼睛,冷冷注視著面前盯著那份鑒定結果一動也不敢動的老教授。 “看來是還記得,那真是省了我很多事?!标懷幸廊皇悄欠N乖順溫雅的嗓音,十分客氣地一字一頓道,“孫教授,您什么都不用多想,我就是來威脅您的?!?/br> 感受到對方失控一顫,陸研眸底的笑意加深,繼續道:“我不想聽任何耽誤時間的廢話,你要么實話實說,要么承擔沉默帶來的后果。事先說明,我的情況有點特殊,簡單來說就是就算您今天晚上出事了,明天一早被護士發現,警察過來開始調查,他們翻遍整個b市都不可能查到我頭上?!?/br>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陸研替他把疑問說出來,旋即慷慨地笑了笑。他低伏下身子,在那位微微顫栗的老人耳側停下來,再一開口,聲音卻倏而染上一股自嘲的味道,輕描淡寫地戲謔道,“那是因為我是個沒法承擔責任的人,所以做事也不需要考慮后果?!?/br> “你說你姓陸……”孫萬軍顫聲道,“你是陸家的什么人么?” “您覺得按眼下這種情況,您還能有資格對我提問?”陸研無聲一哂,“不過說了也沒什么——” 話說至此,他有意頓了頓,捏住牛排刀的兩指狀似不經意地收緊,讓鋸齒狀的刀鋒摩擦過老人松弛的頸部皮膚。 “您剛才不是問我是什么人么?”陸研冷笑道,“我是死人?!?/br> 話音沒落,他猝然伸手按住孫萬軍后腦,堪稱粗暴地往辦公桌上一砸,在那張鑒定結果上用力攆了攆。 “說吧,把您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先聽聽。要是覺得哪部分說得不好,或者是認為有遺漏,我會再細問,但被我問過之后要是還不能讓我滿意的話——”陸研掂了掂手上的牛排刀,懸在孫教授腦殼上方凌空一轉,繼而反手握住,毫不猶豫貼著他頭皮“當”的一聲插在辦公桌上。 “就是這個意思,您最好聰明點,這樣大家都省事?!?/br> 第48章 【滿灌療法】 孫萬軍活了大半輩子,位高權重的見過不少,但像身后這位亡命徒一樣的家伙,這也是頭一回見著。對方那番話他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可到最后也猜不出來人究竟是個什么身份。 ——他為什么說自己是“死人”? 孫教授斜眼瞟向桌面上放的那張親子鑒定證明,目光特意停在了“陸研”這個名字上面。 陸家的三少爺是誰,國內恐怕沒幾個能對得上號的人,輿論對這位不為人知的陸三少的印象僅停留在西山雨夜的那場車禍。據說山崖下的大火燒了整整一夜都沒能被暴雨澆滅,兩部肇事車輛只剩下焦黑的框架,更別說車里的人??缮砗筮@位明顯是來拿偽造結果興師問罪的,難不成那句“死人”就是在說他是陸家三少爺的人? 孫萬軍心念電轉,額頭頓時沁出了一層冷汗,感覺這次真是碰上了一個非常要命的家伙。他不敢掉以輕心,要不誰知道這個替“死人”討公道的家伙下一刀會不會直接插進他腦殼里? 他收人錢財替人辦事不假,可畢竟已經這把年紀了,本來就是應該拿著那些錢安享天倫之樂,踏踏實實再過個十來年,任何一筆買賣都犯不著他把自己這條老命搭進去。 這么一想,孫萬軍轉了轉眼眶里那兩顆渾濁的眼珠子,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顫聲說:“大概半年以前,當時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承瑞先生被人介紹找到我,說是想給他的幾個孩子做親子鑒定。這種事在我們這里并不罕見,有錢世家嘛,難免會出現那種事。但奇怪的是,約定見面的那天,除了他本人和幾位隨行之外,還帶了個律師過來。等細談完我才知道,他是打算提前把財產分配好,而鑒定結果決定了對應分配給每位子女的遺產分配是否生效?!?/br> 陸研聽完就察覺到這個時間點有問題,打斷他,插話道:“陸先生有沒有透露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身體問題?” “應該不是?!睂O萬軍道,“他心血管疾病的主治醫師也是我們醫院的教授,我出于好奇向他詢問過陸先生的病情,說是的確又復發的跡象,建議吃藥輔助調理,必要時再住院觀察,但還不要立遺囑的時候。所以我想,陸先生大概就是單純察覺到某個孩子的身份有問題了吧?!?/br> 陸研靜了幾秒,說:“知道了,您繼續?!?/br> 剛才孫萬軍說的只能算是背景,除了時間點不同之外,大體內容陸研都能猜到,但一紙證明拍在了兩人面前,很明顯“偽造”和“授意偽造的人”才是重點,而這兩個他還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陸研很清楚這好家伙心里多半有盤算,先說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態度,所以說完上面那句話,他毫不客氣加大手掌上的力道,按得整個辦公桌都狠狠顫了一下。 孫萬軍疼得倒抽口涼氣,趕緊繼續,生怕對方再說出點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