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緩緩垂下雙臂,臉上露出一抹慘淡的失落,嘆道:“靈娘你怎會覺得我會偏袒這個女人?還把她包了?我又不是個沒心肝的人,沒了的,可是你我的親生骨rou??!”說著,眼里竟是沁出了幾滴淚來。 第58章 顧揚靈再不曾見過薛二郎流淚, 頓時有些怔怔。 玉流波聽著話音不對,心頭暗道不妙, 忙軟聲求憐:“二爺, 真個兒不講往日的情分么?” 薛二郎抹了一把臉, 冷冷瞟過去,勾起一抹冷笑:“你害我親手斷送了我親生骨rou的性命,還要同我講情分?你腦子跌壞了吧!”說完朝外頭喊道:“來人, 把這女人帶去吟風閣?!?/br> 等著玉流波被堵了嘴, 叫人拖著離開了東院兒,薛二郎立在羅漢床榻的不遠處, 戀戀地把顧揚靈看了又看, 又把紅英和嫣翠囑咐了又囑咐, 這才轉身去了。 屋里重新變得安靜, 嫣翠和紅英對視了一眼,嫣翠突地長長地大喘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膛, 道:“可是嚇死我了, 長這么大,頭一次碰上這事兒?!?/br> 又見顧揚靈閉著眼,細眉微蹙,擔心地走上前問:“姨奶奶可是不適?要不把福興叫來搭搭脈?” 顧揚靈搖搖頭。 嫣翠見她鬢間的烏發旁滲著幾點水珠, 愈發顯得臉白如紙,身嬌氣弱,由不得滿眼憐惜, 弓下腰拿了帕子去給她拭汗。 便是此時,門處簾子微動,紅英嫣翠回頭看去,原是趙婆子。 趙婆子進了來,見得屋里頭只有這三人,不由得大奇,卻也不問,福了福道:“姨奶奶,那諄兒招了,說這事兒她是知道的,原是叫她瞅了機會把那香露灑在姨奶奶的身上,可玉氏不知怎的突然變了卦,親自去了,只叫諄兒在附近望風。還說,那匣子里頭原本裝著許多的瓶子罐子,那日玉氏一回去,便找了塊兒布包了起來,叫上諄兒一同去了金豐園,往里頭塞了石頭,全都扔進了小湖里?!?/br> 顧揚靈微微點頭,也未曾睜開眼,道:“勞煩趙婆婆帶了她去二爺的吟風閣,把話給二爺說上一遍。再替我捎句話給二爺,就說我原先說過,這丫頭若是招了,便給她找個好地處賣了。我說話算數,叫二爺莫要把這丫頭胡亂賣了,也算是替我那沒緣分的孩子積點兒陰德?!?/br> 趙婆子應下,又嘆了一句:“姨奶奶好良善?!北阌指A烁?,轉身去了。 嫣翠撅著嘴不高興:“那諄兒也是個壞蹄子,助紂為虐的東西,姨奶奶做甚要替她說好話?!?/br> 顧揚靈這才睜開眼,將眼角不知何時滲出的淚珠揩去,淡笑道:“她不過一個丫頭,也是聽命從事,做甚同她為難?!?/br> 紅英道:“怪道趙婆婆說姨奶奶良善,依我看,那丫頭就算是聽命從事,好歹也得有個良心。好端端的孩子,都五個月大了,又沒招她惹她,就黑了心肝和那毒婦一同來作惡?!闭f著埋怨地看了顧揚靈一眼:“要我說,姨奶奶就不該說情?!?/br> 顧揚靈笑了:“依著二爺那性子,便是我說了情,那丫頭也落不得什么好處。我只想著她小小年紀,若叫二爺賣去了臟地界,這輩子就毀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只盯著玉氏罷了?!?/br> 然而紅英還是不解,問道:“姨奶奶為何不要了那玉氏的性命,這女人心腸毒辣,下手狠毒,留她在一日,總覺不解恨?!?/br> 顧揚靈便露了一抹冷笑出來:“抹了脖子自然干凈利索,然則想起我的孩兒,我便只覺得這般就叫她死了太便宜她了。她當初是花魁,迎來送往的都是達官富貴人,又是吃好穿好的,日子自然過得舒服。 “如今把她賣去勾欄,做最下等的妓子。每日里伺候的都是五大三粗的下等漢子。她又不能生育,便是她如今青春貌美,在勾欄里消磨幾年,還能青春依舊嗎?再則,便是二爺不盯著,我也要雇了人盯著。我就要看著她日復一日的,在那等下作地方慢慢枯萎了,方才能消我心頭之恨?!?/br> …… 吟風閣的庭院里,玉流波五花大綁地躺在濕淋淋地青石板上。趙婆子面無表情地打她身邊兒走過,把顧揚靈的話轉述給薛二郎聽。 聽了趙婆子的話,薛二郎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回去同姨奶奶講,叫她好生養身子,此等小事,無須她勞神費力?!?/br> 見得趙婆子福禮退下,薛二郎一甩手中的鞭子,冰冷無情的眼睛盯著玉流波,呵呵冷笑了幾聲。 玉流波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可仍舊不住口地說好話兒,給自己求情??裳Χ赡睦飼堖^她,鞭子甩起來,“噼里啪啦”的響,很快便把她打得遍體鱗傷。 玉流波骨子里也是個潑貨,被打得狠了,就開始扯著喉嚨咒罵起來。樓子里出來的,自然葷素不忌,罵得甚至難聽。薛二郎氣得半死,他一夜未曾好睡,精氣神兒本就不佳,于是不打了,扔了鞭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把她拖去金豐園角樓上的小屋里,扒光她的衣服,手腳綁著,堵著嘴,關上門兒叫人在外頭看著,不許任何人進去。等死透了,找張破席子卷了隨便找個地兒埋了便是?!?/br> 玉流波一聽,便扯著喉嚨大哭:“二爺你當真是個鐵石心腸,便是我心如蛇蝎,你便沒有丁點過錯嗎?你若只愛姨奶奶,只守著她便罷了,又何必把我帶回家,何必納了那么多的女人在房里頭。姨奶奶專寵,我們這些人就活該夜夜獨守空房嗎?我是運道不好,才漏了馬腳。暗地里,二爺的那些子女人們,哪個不想姨奶奶倒了大霉?!?/br> 薛二郎聽了,臉上瞬時露出一抹陰冷笑意:“你這個毒婦,我要剪了你這賤人的舌頭!”當真轉過身去了書房,拉開抽屜摸出了一把剪刀來。 玉流波馬上蒼白了面色,眼瞅著薛二郎從屋子里大步而來,手里頭果然拿了一把剪刀,青紫著臉惡狠狠看著自己,一步步往自家這里走,不由得心驚rou顫,忙扯了喉嚨尖叫:“二爺只想著剛去了的孩子吧,我本就要死了,二爺也給那孩子積些陰德,發發慈悲吧!”往后頭挪了挪,眼神驚恐,不住口地道:“只為著那孩子,只為著那孩子積陰德吧……” 薛二郎的腳步一頓,想起方才趙婆子傳來的顧揚靈的話,也說要給那沒緣分的孩子積點兒陰德。于是呆呆站著,一時沒了言語。 倒是一旁的福安咽得一口唾沫,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當初也是夜夜笙歌,rou皮貼著rou皮過得許多的良宵美景,如今卻是說翻臉便翻臉,說要命就要命,真真兒是個鐵石心腸!然而見得薛二郎的眼睛掃了過來,他也只是慌忙忙垂下了頭。 “好,我只為那孩子積陰德,且饒了你這毒婦!”薛二郎握著剪刀的手緊了緊,恨恨地轉身進了書房。 福安忙跟著進去,只聽得薛二郎淡淡道:“那個諄兒,我記得江上來往的船只有走村串莊搭臺唱戲的,找一家把那丫頭賣了,再告訴她,原本是要把她賣去花柳巷做最下等的婊.子,姨奶奶和善憐下,為她討了情面,雖是唱戲的,若運道好,不定也能揚名四海呢!” 還揚名四海?福安心道,那走村串巷的戲子最是可憐,風餐露宿饑一頓飽一頓的,說不得,最后還要流落到煙花柳巷里去。然而他只是心里頭想想,嘴上很快便應了下來。 薛二郎瞧了他一眼,忽的笑了:“知道你早就瞧上玉流波的風sao媚骨,得了,總是要死的人,你想要就賞你風流快活一回,只一點,我是要她死的,你莫要叫我知道,背地里你偷偷兒留下了她的性命。她與我可是有著殺子仇恨,你可莫要美色糊了眼,就膽大包天才是?!?/br> 福安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連著叩了幾個響頭,道:“奴才不敢,絕對不敢,二爺許是看錯了,奴才對那玉氏絕對沒有半點兒不軌之心。爺交代的事兒,奴才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搪塞?!?/br> 薛二郎呵呵笑了兩聲:“那就是個婊.子,千人睡萬人騎的,你看上也沒甚,只要爺交代的事兒辦好就成。得了,下去辦差吧!” 福安流得一腦門子的汗溜了出去,立在廊下長長喘了口氣,一顆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而屋里的薛二郎,卻是慢慢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以為,只要有了他的寵愛,靈娘便是在薛府里橫行霸道,也是沒人敢說二話的。便是太太不高興,他只在那里賠笑幾聲,也就罷了??蓻]曾想,這些女人面上瞧著美艷如花,然而見著靈娘專寵,竟敢生出如此狠毒的心腸。 如今閔氏下過毒手,玉流波更是靈娘小產的罪魁,那么另外兩個呢?玉鳳和鶯兒,平日里只看著還算乖巧,暗地里呢,可曾干過什么傷害靈娘的事嗎? nongnong的憂慮涌上了薛二郎的心頭,想著西閬苑里的那些女人,薛二郎慢慢瞇起了眼。 …… 燭光冉冉,一室明亮,閔嬌娥看著外頭進來的殷嬤嬤,忙迎上前急急問道:“知道那女人被二爺弄到哪里去了嗎?” 殷嬤嬤瞅了她一眼,面色甚是凝重,揮退左右侍婢,小聲道:“聽說扔到金豐園角樓上關起來了,外頭叫人看著,不許人進,也不許送吃喝,天寒地凍的,可不是要人命嘛!”說完嘆得一口氣:“好一個美人胚子,還是花魁娘子呢,二爺也真真兒是狠得下心?!?/br> 殷嬤嬤的話好似一道霹靂,驚得閔嬌娥一下跌坐在圈椅上。沒曾想,沒曾想他竟如此心硬如鐵。那玉氏好歹也跟了他一場,卻不料,他竟是連半分的往日情義也不肯講,就這般說仍便給扔了。便是那玉氏死有余辜,二爺他,也著實太過狠心腸了。 第59章 窗外, 涼風卷著寒意呼嘯而過,吹得窗格子“嘩啦”作響, 屋里卻靜悄悄的, 半絲聲響也無。 閔嬌娥呆呆地不說話, 好半晌,突地慘然一笑:“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便要弄死那玉氏, 一根繩子勒死, 一杯毒.酒毒死,便也罷了??扇绱颂旌貎龅奶鞖? 扔在角樓里叫她活活凍死, 這般作為, 二爺他真真是無情無義得很?!?/br> 殷嬤嬤跟著嘆得一口氣, 見著閔氏滿臉的惶恐傷情,曉得她這是瞅著二爺對玉氏薄情,就想到了自家的心事。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伸手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奶奶喝杯茶, 壓壓驚?!?/br> 閔嬌娥接過來一飲而盡,溫熱的水流慢慢熨帖了不安的情緒,緊緊抿著的唇瓣輕輕勾了勾,轉而問道:“東院兒那里, 問出來顧氏把那女人弄去里屋做了什么嗎?” 殷嬤嬤道:“里頭只留下了她貼身的兩個侍婢,這兩個最是忠心不過,哪里能打聽出什么, 沒得再打草驚蛇。若是叫二爺那里又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場官司。只有外頭守著的丫頭婆子倒是問出了一些,說是聽見里頭那女人大喊救命,還說什么同歸于盡,吃藥什么的?!?/br> 閔嬌娥擱了杯子在黑漆小桌兒上,聽得一聲輕響,愈發煩躁起來:“不清不楚的,打聽來也是無用?!?/br> 殷嬤嬤道:“雖是不清不楚,可只聽那話也能聽出來,那位這次厲害著呢!”說著不由得嘆氣道:“往日里只看著嬌嬌弱弱的,對著奶奶也是退避三舍,從無不敬之處,倒沒想到竟敢派了人去搜查玉氏的屋子,還叫婆子把玉氏綁了去私下審問,也不來和奶奶說上一聲,好似一下子就驕縱了起來?!?/br> 閔嬌娥冷哼一聲:“有二爺撐腰,驕縱還不是遲早的事兒?!狈鲋~看窗臺上正在燃燒著的紅蠟燭,卻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怒。 那顧氏素來溫溫順順的,不曾想,有朝一日竟也敢越過她去,私自綁了玉氏,在自家的院子里私設刑堂。 閔嬌娥越發的火氣上頭,覺得自己在府里的威勢和地位,都因著這件事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這下子,府里頭的人哪個不知曉,東院兒的姨奶奶,根本就沒把正院兒的二奶奶放在眼里,不稟不告的,不但搜查了二爺還算寵愛的玉氏的屋子,還把玉氏綁去審問懲治。 而二爺呢,竟然依著那顧氏,果然處置了玉氏,根本不念星點兒的舊情。想著想著,又想起那東院兒門禁森嚴,自己一個當家二奶奶也敢攔著不許進,不由得又是一陣惱火。 再想一想薛二郎待自己的態度,還有晨起時分那一張叫人寒心冷肺的休妻書,閔嬌娥怨恨交纏,失控地抬起手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拳。 桌面上一聲悶響,殷嬤嬤站直了身子,倒是沒吭聲。 這說到寵愛的事兒,真真是各憑本事。顧氏得寵,仗著寵愛不把二奶奶放在眼里,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再則,主子這兒先前下藥的事兒又叫二爺知道了。 二爺那人生性涼薄翻臉無情,竟是半點兒不顧夫妻恩義,如今私底下正鬧著要休妻。正院里本就是一頭包,那顧氏又有二爺撐腰,主子哪里還能轄制得???這般想著,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 夜深人靜的午夜,金豐園愈發顯得寂寥陰深。 角樓的小屋里,暗沉沉,冷冰冰。玉流波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嘴里頭還塞著一團臟兮兮的破布。 那一向艷紅飽滿的朱唇此時起著皮屑,透著青紫,渾身上下已是冰涼,好似冰塊一般,又冷又硬。便連薛二郎鞭打出的那些鞭痕,此時也覺察不出疼意了。 天氣冰寒,她的嘴唇不自覺地打著哆嗦,身子不住地顫抖,再聽著外頭凌冽無情的寒風不時呼嘯著發出陣陣凄厲尖叫,淚水就順著臉頰慢慢落了下來。 真是好狠毒的心! 玉流波想起她見得薛二郎的頭一面,只覺得是個風流倜儻俊俏風雅的白面書生,一問才知,卻是個生意場上的狀元郎。起了的心思動了的凡心,如今都化成了一包膿水,挑爛了,流了一地的汁液,白花花的泛著惡心。 屋外冷風嗚咽,四面透風的小屋里,亦是冷風陣陣。此時此刻,玉流波無比的想念,西院兒的那三間耳房里,舒適柔軟的床榻,燒得通紅的炭火,還有那熏著的暖香,茶壺里浸泡著的熱茶…… 玉流波呆滯地看著地面,不明白她當初怎的就迷糊了眼,看不清事實。只覺得憑著自己的美貌,就能稱霸西閬苑獨占君心??删脑绫缓偩鹱吡?,她瞪著雙眼,卻好似盲了一般看不到二爺不遮不掩的偏袒。往日里的那一顆七竅玲瓏心,怎就突地變糊涂了。 破舊的小屋里黑沉沉的,溫度也一點一點的愈來愈低,玉流波凍得神魂俱散,只覺得一縷香魂此夜便要就此歸西。然而沒過多久,外頭竟有輕微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寂寂無聲的夜里,這聲音如此清晰,又如此悅耳,仿佛天上的佳樂,美妙得不可言喻。 玉流波一震,忙睜大了眼,臉上有欣喜不斷冒出。 是二爺后悔了嗎?是他叫人來救她嗎?玉流波殷切地看向門處,聽著那腳步聲近了,更近了,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從胸膛里跳將出來。 隔了一道破舊的屋門,玉流波聽到銅鎖被打開的聲音,她滿心歡喜,滿心期待,卻見得一個佝僂低矮的身影悄悄溜了進來。 門被極快地閉合,而那身影卻很快便逼近眼前。就著朦朧夜色,玉流波看到來人蒙頭蓋臉,遮蔽得嚴嚴實實。 破布被來人從口中拽了出去,玉流波馬上問道:“你,你是……” 喉嚨干裂地難以開口說話,陌生人解開了繩子,扔了衣服在玉流波的身上,冰冷地道:“少廢話,把衣服穿上?!?/br> 玉流波冷得厲害,手腳被綁,又凍了許久,顫顫抖抖地竟是不能動彈。陌生人“嘖”了一聲,蹲下去粗魯地往玉流波身上套衣服。末了,又扔了個湯婆子過去。 暖了片刻,玉流波才算是活了過來。眨眨眼,眼睛看向那陌生人。 這絕不是二爺派來的!玉流波感到迷惑,在這薛府的深宅大院里,她并沒有交好的人,眼前救她的這人,是誰?又為了什么? 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扔在了她的腿上,玉流波撿起一看,竟是一柄匕首。鋒利的刀刃從牛皮套子里慢慢拔.出,幽然暗沉的夜色里,刀刃上閃爍著冷冽的寒光。玉流波眼神閃爍,慢慢抬起眼皮,望向那陌生人。 “顧氏害你至此,你難道就不想殺了她?”陌生人開口說話了,是個老婆子,蒼老的嗓音,沙啞陰沉,一雙眼轉過來盯著玉流波,眼瞳深處,飛速略過星火般的怨毒。 原來如此! 玉流波左右擺動著匕首,忽而粲然一笑:“顧氏同你有仇?” 陌生人哼了一聲,側過臉并不再看玉流波,冷笑道:“這與你無關,我今夜救了你,也給你個機會叫你報仇雪恨,你只說,你做還是不做?!?/br> 玉流波眼中流波飛轉,妖冶魅惑的冷笑在青白狼狽的臉上慢慢浮現,她緩緩道:“做呀,憑甚不做?顧氏害我至此,自然是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br> 陌生人似乎很滿意,點點頭道:“事成之后,你去金豐園,我可以幫你離開?!?/br> 玉流波轉眸看著陌生人,嬌俏地笑問:“敢問閣下是哪位呀?” 陌生人并不理會她的問題,道:“外頭的兩個看守被我下迷香迷昏了,你自己出去找個地方先藏著吧,至于怎么動手,能不能殺了顧氏,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玉流波婉轉一笑:“那是自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