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
苗氏欲拒還迎,嬌聲燕語,可謂是用盡了看家的本領,一個勁兒的夸贊白永春是真男人,純爺們兒,比齊大勇那個沒用的東西強上一萬倍。 屋里折騰的正歡時,外頭忽然傳來婢女驚慌的聲音:“夫人,姑娘來了!” 苗氏一愣,忙推白永春。 齊婥怎么會來?!今日下大雪,且昨日齊婥才剛來過,她料定了今日人不會來的,才敢大白天的和白永春顛鸞倒鳳。 她和白永春之間還有這一層關系的事,齊婥根本就不知道! 她雖然希望給自己某個出路,卻不敢讓齊婥知道她都做了什么,人有臉樹有皮,她生怕還未出閣的閨女受不了這個。 “做什么,你慌什么?是你將火撩起來的,這會子你又不管了?”白永春非常不滿。 “我家婥姐兒來了,你快讓開!還不趕緊更衣??!” 白永春卻哼了一聲:“婥姐兒來了又如何?有什么好怕的?” 白永春打定主意齊婥根本不會貿然進來,也就穿個大褲衩,披著中衣,光膀子坐在榻邊看苗氏手忙腳亂的穿衣裳。 第二百七十九章 碰上 苗氏是真緊張了。她真怕自己會在女兒面前威嚴掃地。即便她真不覺得自己尋找幸福有什么錯。 剛剛將中衣穿好,廊下的婢女和嬤嬤就又說話了。 “姑娘,您不如先去花廳里用茶?稍后夫人就來了?!?/br> 齊婥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聲音急躁,“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阻攔我?還不讓開,難道我母親在這里,我就不能見了嗎!” 隨即便是一陣扭打聲。 苗氏手忙腳亂,更加著急了,頭發來不及挽,裙裳來不及穿,怎么瞧著人都是要立即沖進來,她只得一面穿襖子一面推白永春,還高聲喊著:“婥姐兒先稍等會兒,娘馬上就來。你先去側廳坐會兒?!?/br> 齊婥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此要緊時候,她的母親竟然沒有如從前那般立即奔出來見她安慰她,還讓她去別處先坐著。難道是想等她平復了心情再見嗎?難道出了齊家的門,她就不再是娘的女兒了嗎?! 心情低落又狂躁的齊婥根本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分析能力,一聲不吭的站在門前。 婢女和婆子以為齊婥聽了苗氏的話,不會硬闖。誰知她卻突然發力,趁著二人不防備時沖上前來,一把推開了房門。 外頭大雪紛飛,室內燃了地龍,溫暖如春,鋪面而來的是一股似麝非麝,甜膩中又透著一股子腥臊的氣味。齊婥大姑娘家的,不諳人事,根本不想不到她母親是熏了什么“香”,哽咽著往內室快步而去。 “娘,您怎么……” 話音在看到衣衫不整的白永春和苗氏時候戛然而止。 隨即驚叫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苗氏連忙下了地,顧不上穿披風就往外頭追。 “婥姐兒!婥姐兒!” 白永春望著那翠綠的背影離開的方向,依舊有些呆愣。 齊婥被冷風吹得發紅,淚痕未干眼神迷蒙的嫵媚模樣,真是蘇媚誘|人,那豐|滿的身段,一身的書卷氣,可是比苗氏這個徐娘半老的更加勾人心神。 直到身上雞皮戰粟,白永春才想起自己還光著膀子敞著中衣。原本想再擱榻上賴一會兒,因小美人來了,也就不想耽擱了,就起身快速的穿著梳頭。 外頭苗氏只穿了中意和內裙,棉襖搭在肩上,長發蓬松凌亂,拉著齊婥不撒手。無論齊婥怎么掙扎怎么哭泣,她都不肯放手,口中哄著:“婥姐兒,你跟娘來,聽我說,聽我說?!本瓦@樣直接將人拉扯到廂房去了。 廂房采光不好,又趕上天色昏暗大學紛飛,屋內又沒有掌燈,婢女和婆子更不敢進門來打擾,屋內黑暗的就像是夜色降臨。 齊婥靠在桌旁抽噎著。 苗氏則是站在她身前,絞著手帕道:“今兒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和安陸侯的確是……只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br> “沒辦法?難道是安陸侯強迫娘?”齊婥騰然站起身,哭的紅腫的眼睛盯著苗氏:“娘,其實我早就有所懷疑了。我幾次來看您,您都不肯說實話,我看著您穿金戴銀的,竟然比跟著爹時還要體面,又蝸居在這么個小巷子里,一身金絲銀縷滿頭珠翠點綴的,竟然肯安心住個一進的小破院子,這模樣怎么看,您都是那個被金屋藏嬌的嬌。娘,您這么做,若是將來傳開來您可怎么辦?” 苗氏聽著齊婥聲音尖銳,倒像是在她心底里花開了一刀口子,名為羞窘的血液都跟著涌了出來,guntangguntang的燒灼著她的臉頰。就連脖子根都跟著燒熱了起來。 “這件事我做的保密,沒什么人知道,只要侯爺不說,伺候我的丫鬟婆子不說,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苗氏望著女兒,片刻后又道:“婥姐兒,我在齊家過的是什么日子你也該清楚。你爹因為齊妙和齊好那兩個毒辣的娼婦休了我,難道我就應該期期艾艾的受苦,不能尋找新的幸福嗎?” “娘,美人想讓你不幸福,只是,您……您就算要找個依靠,也不該找安陸侯啊,她可是齊妙的公爹,而且他……” “那又怎么樣?”苗氏冷下臉來:“如今你大了,有自己的能耐和本事了,也瞧不起為娘的了。娘就是尋找幸福是也要看別人的臉色嗎?跟著齊大勇這些年,我小意迎合委曲求全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你!我不走不離開,跟著他過貌合神離的生活,守著活寡,就是為了你這個死丫頭,到現在,我沒辦法守著你,迫不得已被休棄了,我又沒有什么體面的娘家,齊家那個家境,我這些年也沒能存下幾個體己,你說我能怎么辦?你給我指出一條金銀不缺金奴銀婢又不寂寞的明路來,我就去走!” 齊婥被苗氏一番話說的目瞪口呆。 做娘的,跟她說的都是什么??!什么守活寡,什么不缺金銀金奴銀婢還不寂寞。她分明就是在暗指齊大勇沒錢又不是男人。 她做女兒的,又如何能聽的了母親這么說父親? 她做什么要受這一份屈辱! 齊婥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她的母親太自私了,也真是太不守婦道了??墒沁@個人是她的生身母親,她有不能跟這人徹底斷絕了關系。 在家里,她得不到父親的親情,跑出來找母親,又撞見母親這個樣子。 終于,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爭先恐后的撲簌簌落下來。齊婥嗚咽著,真真恨不能自己根本沒來過這個世界,沒有見過這樣無恥的父母。 “原來在府上,你就只顧著迎合齊將軍,完全不在乎我是死是活。如今你離開家,就更加不用在乎我的死活了。爹原本打著主意要將我待價而沽,你不說幫我勸說爹,如今你自己逍遙快活,也依舊是不管我。你若是真的不在乎我死活了,干脆以后也別理會我,也別當我還存在在這個世上?!?/br> 齊婥站起身來,捂著臉抽噎著往外頭去。 苗氏聽著女兒的一句句控訴,早已經氣的落下淚來,心里暗恨齊婥不懂事,又因擔憂女兒安危,不肯就這么放人走,是以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人。 “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