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胡烈不知從何時開始,面對路晨星的時候,開始有反思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于為所欲為,不然,她也不會面對他的時候,萬事謹慎,唯恐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 只是可惜,他以這種粗暴到殘忍的方式對待路晨星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很難改了。 “不,我不是很了解希臘的歷史,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畢竟你也曾經是f大歷史系系花兼才女?!焙译y得可以和路晨星說句人話,以至于路晨星不知道他是真的這么想還是只是在反諷她。 “你繼續說,我聽?!焙艺f。 得了“圣旨”路晨星又開始新的希臘歷史講解。 胡烈從不知道,其實路晨星也會是個健談的人。 雖然聽話順從的路晨星很中他的意,但是現在這樣鮮活一點的路晨星,好像也還不錯。胡烈心想。 高溫,路晨星走了沒幾步就已經額上有了汗珠。她穿的一件寬松的白色真絲襯衫,已經覺得熱不可耐,胡烈那身高定的黑色長袖襯衫即便袖口翻到手肘處,也應該是比她更熱。路晨星站在胡烈身后好奇心作怪抬眼看向胡烈背后,果然,襯衫已經因為他后背流出的汗液濕了一大塊。 “要不要去吃冰淇淋?”路晨星提議。 “不?!焙蚁攵紱]想就拒絕了。 她已經習慣了胡烈的拒絕,所以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你用不了一周生理期就該到了?!?/br> 說路晨星沒有受到驚嚇是假的。但是細想,她除了第一次生理期被迫和他“浴血奮戰”,以后逢生理期的幾天,胡烈都不會來找她。 路晨星不知道這會該是感慨他細致入微還是畏懼他老謀深算。 九月份希臘游客還不少,雖不至于到寸步難行的地步,但是她想,那邊的站崗軍人一定煩死這些接二連三上來合影的游客。偶然會碰到一兩個姿勢不合規矩的,站崗軍人也會義正言辭的告訴他們,no。 胡烈問:“要不要也去拍照?” 路晨星熱紅的臉色褪了一點,“不,不要。走吧,有點餓了?!?/br> 胡烈看著低著頭快步走向前路晨星,幾步追上拉住她。 “不是說餓了嗎,那邊可沒有飯店?!?/br> 路晨星默著,掙了一下。 “路晨星,你在跟我耍脾氣?”胡烈冷著聲。 干燥,高溫的希臘氣候,也根本扛不住胡烈冷成冰渣的話。 “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給你臉?!?/br> 路晨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全身上下只有淚腺是最發達的。一丁點的事她都能流眼淚,且是根本收不住的那種。 積攢在眼眶中的眼淚在快要被高溫蒸發的時候,胡烈動手推了她一把,不重,但是因為低著頭,兩顆還沒藏匿起來的淚珠就落到了地上。 路晨星想遮掩都來不及。 胡烈勾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眼眶微紅的樣子。 胡烈眉頭微皺?!按采洗蚕露枷矚g哭,你還真是水多?!?/br> 這樣說著,胡烈隨手用掌心抹了兩把路晨星的臉。 路晨星被他用力過猛的手心擦的臉有點疼。 “走啊,不是餓了嗎?”胡烈不耐煩道。她緊隨其后,不敢違逆。 胡烈帶她去了一家一眼看上去就已經客滿的餐廳。 路晨星想他們可能要等很久了,沒想到胡烈已經預定了。 他們順利坐進了室內座位。路晨星并沒有得到點單的機會,獨,裁,霸道,也就是胡烈最真實的性格。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餐廳爆滿的客人并且多是游客,周身充斥著各國語言甚至能聽到不少國語,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奶酪和橄欖油混合的味道。 胡烈點的一杯濁白色的飲料和給她點的橙汁已經先一步呈上。 路晨星好奇,傾身看了一眼胡烈那杯加了冰塊的玻璃杯。 “是奶嗎?”路晨星問。 “嗯,獅子奶,要嘗嘗嗎?”胡烈難得對她說話帶著揶揄。 路晨星不說話坐直身體,聽胡烈的語氣,她感覺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低頭時,胡烈已經把杯子遞到她的嘴邊了。 “嘗一口?!焙颐?。 路晨星已經聞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她不想喝卻還是抿了一口。 茴香味? “不是奶?!甭烦啃侵赋鏊垓_了她。 胡烈說:“的確有人叫它獅子奶?!?/br> 路晨星無言以對。 菜等了會才上桌。 魷魚,她最喜歡的食物。胡烈點的菜她是都沒有見過,但是,三種不同做法的魷魚,讓她食指大動。 胡烈喝酒多過吃正餐,一桌子菜,路晨星吃完后發現好像大半是進了她的肚子。這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是七點零五分,正是許多希臘本地人悠閑喝咖啡的時間。 胡烈看了下手表,說:“走吧,應該還來得及?!?/br> ☆、第18章 最野最瘋 路晨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跟著胡烈后面,打了的,前往一個路晨星未知的地方。一路的地中海風景,讓路晨星把臉朝著車窗外看的目不暇接的。 路燈不時地給路晨星姣好的臉上蒙上橙黃的溫暖色澤,也讓他看的挪不開眼。 七點半的時候,他們到達了目的地——帕特農神廟。 現在,他們正站在衛城最高點。路晨星俯瞰而下,雅典全景盡收眼底。萬家燈火,如落在遠處零散卻密集的螢火蟲光,鋪撒在如墨的夜幕中,點點暈染的光彩祥和溫柔。夜色再沒有比之更令人神往的了。 但胡烈明顯對此缺乏審美?;蛟S年輕時候的他還能有那么點詩情畫意來好好感受一下這里的風景?,F在的他,早就喪失了這種能力。 不過再看路晨星臉上泛起的點點笑意。 或許,還不算太無趣。胡烈煙癮上來,想早點回去。 “走吧,到時間了?!?/br> “嗯?!?/br> 路晨星想她會銘記這短短的十分幾分鐘,這也將成為她一生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隔天,收拾好行李,他們搭乘飛機前往圣托里尼。 愛琴海,路晨星曾在無數次的網頁搜索中找尋過它。 如今,她到了,但身邊的“他”卻再不是“他”了。 也不可能是“他”了。路晨星嘲笑自己真的如胡烈所說,懷揣著對一個人的愛,卻可以敞開雙腿,迎接著其他人的占有。賤,真賤。 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口,看著茫茫一片海,思緒都飛遠了。 “看什么?”胡烈手里拎著一瓶紅酒,坐到了軟皮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 路晨星回過神,說:“沒什么?!?/br> 胡烈喝下一口酒,呲了下嘴,“最好沒什么?!?/br> “胡烈,我們什么時候回去?”路晨星轉過身問。 “不喜歡這里?”胡烈眼神里似笑非笑,透著點涼意。 路晨星悶了會,說,“喜歡?!?/br> “喜歡就好好玩,急著回去做什么?” 路晨星總覺得胡烈話中有話,又猜不出個所以然。 夜里的島上小鎮總讓路晨星有種不真實感。難以想象多次在圖片中看到的猶如玻璃盆景一樣的浪漫小鎮自己現在就身處其中。 途徑一家畫廊,路晨星站立在門口向里張望了片刻。 胡烈感覺到身后跟著的人不見了,轉身去找,就看到路晨星駐足在一家畫廊門口。 “想看就進去看?!焙覇?。 路晨星搖頭。 胡烈獨自走進去,這使得她不得不跟進去。 店主是個漂亮的希臘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很熱情的迎接了他們。 路晨星對油畫有種親切感,這點也源自她的父親,一個窮盡半生都沒能成為第二個希施金的畫癡。 墻上掛著多幅大小不一的油畫,都是圣托里尼的美妙風景,藍白相交,相比隨手存入內存卡中的照片,少了清晰的棱角,多了意境和遐想。 如果,如果能得到這樣一幅…… “請幫我把那副油畫包起來?!焙艺驹谒澈笾钢烦啃钦龑ρ矍暗囊环h闊愛琴海景觀油畫對店主說。 “好的,請稍等?!钡曛餍θ轁M面。 路晨星在心里盤算自己那個存折上的兩千多塊夠不夠抵付一副油畫。 胡烈將包好放進牛皮紙手拎袋的油畫拎在手里。這也成為了整個希臘之旅唯一購買的紀念品。路晨星沒有拒絕的余地。 夜里路晨星睡在那,突然聽到胡烈說話的聲音。從衛生間里傳出來,帶了點回聲。 “……林林也真是放心。行了,我后天就回國了。盯緊那邊?!?/br> 林林。這兩個字如長滿銹斑的鐵釘,釘入她的骨血,讓她早已枯竭斑駁的心臟為之緊縮。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心臟受不住疼痛,在毛毯下路晨星把自己蜷縮起來,似zigong中的胎兒。 胡烈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見到床上毛毯中坨起的一個小山丘。 躺回自己的位置,胡烈鉆進毛毯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路晨星的頭頂,把她整個人摟進自己懷里。 “路晨星,你一定要乖。如果你膽敢背叛我,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弄死你?!焙屹N著她的耳邊說。 路晨星縮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