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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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玠的心緒也在亂竄,溫厚的手掌熨帖的撫過謝璇的背心,在她耳邊低聲道:“咱們的孩子,還是叫昭兒好不好?”仿佛這樣,就能夠略過前世的殘破、今生的尋索,能夠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接續從前的美好似的。 “嗯!”謝璇點頭,柔順的發絲擦過韓玠的臉頰,帶起難言的溫柔。 她伏在韓玠的胸前,道:“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咱們的孩子,我都喜歡?!?/br> “我倒希望是女孩兒?!敝x璇仰起頭來,黑白分明的眸中已然有了笑意,“這樣她才能夠安安穩穩,不必因為思安而收斂什么?!薄吘乖傅塾幸庾岉n玠做攝政王,老皇帝的心思搖擺難猜,若是個女兒,他只會歡喜,若是個男孩兒,不定他會想到什么地方去,徒生是非。 韓玠便微笑,“好,那就女兒?!?/br> 女兒一定會像她這么漂亮可人,光是看一眼就叫人疼愛。他還記得謝璇小時候的樣子,穿著一身鵝黃鮮嫩的衣裳,有些怯生生的站在屏風后看著他,小小的手扒在紫檀架子上,那一雙眼睛跟柔弱的小鹿似的,嵌在漂亮的臉蛋兒上,叫人念念不忘。 他記得謝璇從小到大所有的樣子,從稚嫩乖巧的女童,到窈窕多姿的少女。 她的一顰一笑,都印在他的心上,珍而重之的藏著。 若是個女兒,他便好好的養著她,將她捧在手心里,絕不叫她受半點委屈。仿佛那樣,便能彌補謝璇幼時的破碎,彌補他未能陪伴的那段時光。 他愛她,想看著她從小到大,看著她笑生雙靨,圓滿歡悅,多少遍都不夠。 韓玠滿心里全是溫柔,拋卻了朝堂天下的所有愁思,此時心里眼里只有謝璇,小心翼翼的擁抱著,認真的親吻。 信王妃有孕的消息很快就報到了宮廷里,不止婉貴妃和惠妃高興,就連元靖帝都在重病中尋回了些康健的氣色,在內侍的攙扶下,到宮殿外頭轉了一圈兒,沐浴著和暖的陽光瞧宮廷里的春景。 隨即,南平長公主帶著大公主和五公主前來探視,隨后是幾位王妃,待得這一波過去,恒國公府的隋氏便帶了謝澹過來,連同謝珺、謝玖和久未露面的謝珮湊在一處,在信王府聚了個齊全。 恰好這一日韓采衣也在信王府里,一群人聚在一處說說笑笑,喜氣盈盈。 謝玖的孩子是去年冬天生的,才出了月子沒兩個月,此時便趁著新鮮熱乎將些養胎的經驗告訴謝璇。說著說著,謝珺便也湊趣,一屋子女人說得高高興興,末了不知怎么的將話題轉到了謝珺身上。 “融兒現在也不小了,珺兒不打算再生一個么?”隋氏瞧著謝珺的腰腹,語重心長的模樣,“你現在正是身子好的時候,趁著年輕湊全了兒女,便省事了。不然等年紀大些,到底格外辛苦?!?/br> 謝珺知道隋氏的心意,是為她打算的,只是不好說許少留的事情,便微微一笑,“看來回去也得好生調養身子了?!彪S即將話題帶到謝珮身上,打趣道:“如今三meimei和六meimei都有了,只等著四meimei。我聽說四meimei跟著妹夫沉心故紙堆中,連吃飯都能忘記。你呀,可別只瞧見書,忘了孩子?!?/br> 謝珮與夫君感情和睦,姐妹們都是知道的,謝珮臉上一紅,不知如何對答,一眼瞧見韓采衣,便拉過來擋著,“可別急著說我,jiejie們快勸勸縣主?!?/br> 韓采衣很無辜,“我不著急,反正王妃生了孩子,我能混個姨姨當,足夠了?!?/br> 一句話惹得謝璇笑出聲來,“什么姨姨,該當姑姑?!?/br> “都一樣都一樣?!表n采衣滿不在乎。去年往南邊兒走了一遭,雖然收效甚微,到底是有進展。她還謀劃著今年怎么說服韓夫人,再往南邊兒去一趟呢。有山有水,有文雅俊秀的青年,真真是魂牽夢縈起來。 幾個人團團說得熱鬧,外頭說高陽郡主來了,便又忙迎入。 親眷一過,再往后便是一些朝臣命婦的拜訪,鬧哄哄的過了五六天,雁鳴關外卻有一道奏報炸雷般飛入京城,立時擾亂這喜慶的氛圍—— 鐵勒的南苑王舉三萬精兵南下,已經到了雁鳴關外。 消息是二月十五日報來的,朝堂上下皆為之色變。韓玠此前已在雁鳴關外布防,立時召集首輔衛忠敏及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等人入宮商議,元靖帝在聽說消息的時候已經驚得暈厥了過去,幾個人無奈,只好先草擬了方案,等元靖帝清醒后報上去。 元靖帝昏迷了大半天后醒來,眼神還有些空茫。 自去年冬天那一場大病之后,他就愈發顯得蒼老了,滿頭銀發襯著臉上深深的褶子,盡是老態。他茫然將御榻前的韓玠等人看了半天,才想起方才發生了什么。立時有怒氣涌上心頭,他躺在御榻上咳嗽了好半天,才喘著氣道:“逆子,逆子!” 韓玠同衛忠敏及兵部、戶部兩位尚書跪在地上,不敢則聲。 好半天,元靖帝才道:“朕已在雁鳴關外加了防守兵力,傳令下去,務要守住雁鳴關,射殺那逆子!”——就算奏報中并未提及越王的事情,然而有先前越王與南苑王相與的消息在,且越王原本就有謀逆之心,此時的元靖帝確信無疑,越王那逆子必定是賊心不死,引外寇入侵,想要瓜分江山。 這是何等的狼子野心! 當年就該讓他死在鐵勒,或是永遠在鐵勒為質,不該有半點歉疚! 或者早點聽了韓玠的建議,在太極殿之事后就斬了這黑心黑肝的東西! 老皇帝急怒之下又是一陣喘息,待太醫扶著他靠在明黃枕上的時候才稍稍好轉。 底下衛忠敏不敢則聲,韓玠便緩緩道:“父皇息怒,兒臣已與幾位大人商議,草擬了御敵之策?!彼鞂⒎桨刚f了。這個頭一開,衛忠敏和兩位尚書大人便各獻其言。元靖帝又召了兩個在京中賦閑的武將來議事,隨后叫人備好錢糧,要調附近的兵馬趕去增援雁鳴關。 晚間韓玠回到明光院的時候,滿臉疲色。 謝璇也聽說了這消息,熬了補身子的湯備著,也不必芳洲等人伺候,自己上前將韓玠的披風解了搭在衣架上,才問道:“外面怎樣了?” “父皇增派兵力馳援雁鳴關,只是不知道能有多大用處?!表n玠在桌邊坐下,眉頭依舊緊緊擰著,“這兩個月時間倉促,雁鳴關外雖增了兵力,內賊卻未除盡。若單論防守,以目下的兵力,倒也不懼鐵勒,只要那邊能撐住這幾天,待增援大軍一到,便可退敵?!?/br> 這話有個假設,便是單論防守。 謝璇也是蹙眉,“雁鳴關外,難道還有未清的余孽?”她并不知道前世越王登基后韓遂父子被殺的事情,只是從前越王以魏忠來構陷廢太子時,才知道雁鳴關守軍中已有蟲蟻侵蝕。 韓玠點頭道:“上回征繳廊西的時候,我已將查出來的人清理干凈??僧吘股礁呋实圻h,那邊的守將與我又沒有半點來往,這兩年里是否還有人在作祟,都不得而知。越王能無聲無息的逃到鐵勒去,那里還能是鐵板一塊?” 這樣說來,情勢確實令人憂心。 謝璇對軍政之事委實不懂,只能為韓玠揉著雙鬢,幫他舒緩疲勞。 良久,才聽韓玠嘆道:“若非父皇病重,我倒想自己去趟雁鳴關?!?/br> “韓老將軍那里呢,皇上還是不肯用他?” “父皇很信任雁鳴關的守將劉銘,且錢糧和援軍都派了過去,自信能守住雁鳴關?!彼S手將謝璇撈進懷里,依舊蹙眉沉思——自唐樽之后,雁鳴關的守衛日漸牢固,北邊的軍隊雖然悍勇能戰,關內卻是升平日久,軍情堪憂。且雁鳴關先是唐樽立威,后由韓家鎮守,那劉銘上任沒多久,中間跟鐵勒也沒有過太大的沖突,論起熟知敵情,委實不如韓遂父子。 韓玠前世隨父鎮守雁鳴關,看武將才干時極少走眼,那劉銘雖稱熟讀兵法,卻少臨戰的經驗,口中能將種種戰法講得天花亂墜,真個用起來……實在是令人頭疼! 如今也只求雁鳴關的將士們能協力抗敵,扛住鐵勒的迅猛攻擊,等到援軍。 千里之外戰火燃起,朝堂之上卻還是只能唇舌論戰。 韓玠無暇理會那些腐儒。鐵勒人有多兇悍,朝堂上下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他們踏破了雁鳴關,這千里平原便會袒露在其鐵蹄之下,承平日久的江山若稍有動搖,東邊、南邊的鄰國若趁機發難,情勢將更加危急!抗敵的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另一邊,許少留負責打探的消息,也終于到了韓玠跟前。 ☆、第131章 131 許少留在升任鴻臚寺卿之前就已在留意鐵勒的動靜,這回南苑王突然發難,他也依韓玠之命做了些探查,將消息報到韓玠跟前,“正月時,鐵勒的政局也有些動蕩。那邊曹太后不止臨朝聽政,還想實施新政,與南苑王意見相左。南苑王與曹太后相持不下,險些被奪了兵權。以他當時的處境,要么想法子將曹太后的權力奪回,要么就反被曹太后侵吞,不止敗于爭權,連兵權也一并下了?!?/br> “這曹太后倒是有野心?!表n玠有點意外。 許少留便道:“曹太后性情彪悍,早年是軍伍出身,也曾帶兵打過仗。她大概是想學咱們的路子,將兵權全都收回手里,奈何根基不穩,想要完全壓住南苑王,委實困難?!?/br> “可南苑王想要扳倒她,怕也不是易事?!表n玠在案前慢慢踱步,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位曹太后既然能扛住眾臣的壓力臨朝聽政,還能平息了朝堂上的異端聲音,可見能力不弱。她手里畢竟還捏著小皇帝,又有母家倚仗,南苑王除非舉兵逼宮,否則怕會被她給吞了?!?/br> “可舉兵逼宮,那便是公然造反,以鐵勒目下的情勢,南苑王若當真這么做,那是自取滅亡?!弊澡F勒舉兵進犯雁鳴關開始,韓玠便在書房了懸了一張地圖,許少留說罷便朝那地圖走去,“鐵勒占地狹長,北邊是曹太后母家把持著,南邊向來由南苑王駐守,他既然在朝中難以立足,便將主意打到了雁鳴關?!?/br> “那曹太后呢,作何反應?” “事不關己,聽之任之,甚至是坐山觀虎斗的態度?!痹S少留似有不屑,“雖是個彪悍的女人,畢竟目光魄力有限。若南苑王當真攻入雁鳴關,由此壯大起來,來日攻回他們的皇城,曹太后就不怕守不???” 韓玠道:“可現下在她看來,穩固權柄比鏟除南苑王重要,畢竟那也只是個隱患。且她新掌政權,真跟南苑王刀兵相見,未必討得了便宜。你可知越王跟南苑王是什么交易?” “我探到的消息比較零碎,依情勢推測,怕是越王蠱惑南苑王率兵打入雁鳴關,助他重回京城。屆時他將雁鳴關內外的幾座城池割給南苑王,劃地而治。南苑王在鐵勒待不住,又沒本事篡權奪位,未嘗沒有另起爐灶的意思?!痹S少留目光漸沉,怒道:“越王這是瘋了!” “他早就瘋了?!表n玠冷聲,“當初與庸郡王勾結事敗,被皇上囚禁了那么長的時間,恐怕心里早就滿是仇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即便南苑王兵臨京城,他難道就一定能攻破城池?即便攻破了,滿朝文武會容越王登基?” “自然不會容他放肆!據我探到的消息——”許少留聲音一頓,“越王怕是已經有發瘋的前兆了?!?/br> 那樣一個執迷不悟的人,自幼在冷宮里摸爬滾打,被人輕賤過,也做過質子,十數年的隱忍謀劃,為的就是至尊皇位,好將舊日的恩怨盡數清算。一朝幻夢破滅,走火入魔也是預料中的事情。 韓玠冷笑了一聲,“恐怕南苑王也不是真心與他交易,不過是借越王的手攻破雁鳴關,卸磨殺驢而已?!?/br> “而越王別無選擇,哪怕知道南苑王可能這么做,還是會揪住這一點希望。溺水之人求助稻草,反而棄了蒼生?!?/br> “蒼生從來不在他眼里?!表n玠最知越王庸碌表象下藏著的狠毒心思。前世那個人登基之后便開始清洗朝堂,與他政見不合的、曾對他有過不敬的,哪怕只是一點微末的小事,也能給人滅頂之災。朝綱為此而亂,官員人人自危,善于逢迎者借機而上,耿直忠言者下獄流放,將一座繁華的京城折騰得凋敝冷清。 他何曾在乎過百姓? 韓玠伸手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來,“這一條在鐵勒喚作茶馬道,右側是南苑王所治,左側卻在西苑王手中。南苑王手下有三萬鐵騎,皆貪圖關內的富饒,平心而論,雁鳴關若稍有不慎,便可能丟了。少留,我有意遣使前往鐵勒,勸說曹太后對南苑王用兵?!?/br> 許少留一怔,想了片刻,問道:“釜底抽薪?” “只要能勸得曹太后出手,南苑王即便攻破了雁鳴關,也是腹背受敵。況且他這回擅自出兵,軍士雖為其效力,卻未必知道實情。南苑軍隊雖然善戰,卻都是土生土長的鐵勒人,若得知率他們入侵雁鳴關的南苑王是違抗皇帝旨意擅自出兵,而鐵勒皇帝又下旨征討,軍心難道還能穩得???” “南土雖富饒,他們的父母兄弟卻都還在鐵勒。若真被冠上叛軍的帽子,軍士們未必不會動搖?!?/br> 韓玠點頭道:“所以咱們過去,能勸得曹太后出兵征伐南苑王最好。最壞的境況,也要讓她下旨翻出南苑王的行徑,令南苑軍心渙散?!?/br> 許少留深以為然,“殿下可想好了人選?” “人選倒是有,只是熟知外邦往來事宜,敢于冒險前去,且有把握說動曹太后的,卻沒幾個?!?/br> 許少留的目光掃過那副地形圖,繼而朝韓玠行禮道:“我愿前往!” 雁鳴關的局勢僵持不下,即便援軍趕到時,也未能擊退南苑王。 戰報送到御前,令元靖帝愁眉不展,大約也覺得雁鳴關未必能撐得住,便漸漸生出讓韓遂父子重回雁鳴關的心思,也準了韓玠遣使前往鐵勒的建議,點選幾名官員隨許少留前往。只是情勢緊張,容不得片刻耽擱,這一趟出行便格外倉促,要許少留等人快馬加鞭,務要早日到達鐵勒,勸說曹太后用兵。 這廂繼續等著戰報,情勢越來越叫人擔憂——南苑王像是知道雁鳴關布防似的,專挑防守薄弱的地方打,雖然雁鳴關的城池依舊堅固,周圍一些小地方卻漸漸被鐵勒人拿下,漸成包抄之勢。 臨近二月底的時候,元靖帝終于耐不住心中的擔憂恐懼,決定派韓遂和韓瑜重回雁鳴關。然而派出去沒兩天,那邊戰報傳來,雁鳴關失守了。 消息送來的時候正是朝會,元靖帝正為雁鳴關的情勢著急,有幾個朝臣不知情勢,畏戰之下還提出了求和的建議。元靖帝氣得須發亂顫,拍著桌案狠狠罵了一通,見到這戰報后一口氣沒上來,一頭栽倒在御案上。 滿朝文武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將元靖帝送入后殿,三位貴妃聞訊齊齊趕了過來。太醫院的老頭們輪番上陣,兵荒馬亂的折騰了大半天,終究沒能留住風燭殘年的元靖帝。 是日傍晚,元靖帝駕崩。 皇帝駕崩,原本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單單喪禮便是禮部鄭重籌備,朝堂上下盡皆哀戚的。然而此時正是雁鳴關被破,南苑王大軍侵入的時節,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來籌備這些事情? 好在元靖帝先前已有籌備,立好了太孫,也給韓玠養氣了威信,臨終前一句“信王攝政”在群臣和幾位貴妃跟前說出來,倒讓韓玠的處境平順了不少。 皇帝的大喪、過些時候新帝的登基,以及雁鳴關的戰事,所有的事情,一瞬間都壓到了韓玠一個人身上——陳思安當然是要當皇帝的,可一個小小的娃娃能懂得什么? 諸般事務繁瑣雜亂,韓玠在案前大致列了列眼前緊要的事情,很快便有了安排——皇帝的喪事和新帝登基的儀程交由禮部何宗人府共同籌備,首輔衛忠敏總理,要緊的事情來跟韓玠請示。韓玠這里,大部分的精力還是得放在雁鳴關那兒。 只是宮里頭的事情有些麻煩,傅皇后去年就已薨了,宮里現放著三位貴妃,位份雖一樣,恩寵卻不同。那段貴妃雖出身將門,卻不曾多理會雁鳴關的戰事,反而將目光落在了陳思安的身上,同平王妃傅氏攪在一處,看看就要露出想在后宮掌權的苗頭,大抵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先把地位給坐穩了。 婉貴妃又哪里肯? 自韓玠從廊西回來被襲之后,元靖帝對段貴妃的恩寵明顯少了許多,倒是婉貴妃趁勢而上,后宮事務大半兒都還在她的手里。且她早年就與玉貴妃交好,兩個人合作一處,才算是能勉強壓住段貴妃。 韓玠這里呢,倒是有法子壓制段貴妃,卻也不能做得太顯眼,免得叫人以為他不把即將登基的太孫放在眼里,說出許多是非來。少不得派出了身懷有孕的謝璇,往幾位長公主處走了一遭,使個迂回婉轉的法子,令婉貴妃穩穩控住了后宮。 這樣兵荒馬亂的,喪禮卻也肅穆隆重的辦了起來。 大殮之后,元靖帝的梓宮移入西華殿,棺前隆重設了幾筵、安神帛及立銘旌等物,闔宮上下皆為大行皇帝服喪。在京的文武官員及三品以上命婦亦著喪衣致奠,連著三天,每日早晚皆道西華殿哭臨。 京城內外的道館廟宇皆擊鐘三萬杵,回疊相應,令人心頭凄然生悲。 謝璇同平王妃傅氏一起服喪,同韓玠、陳思安輪換著守靈。 待得三日一過,太孫陳思安便在群臣的勸諫之下登基。他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尚且不懂這場喪禮和登基儀式的意義,先前元靖帝有意疏遠傅家,又叫韓玠常去關照,是以思安跟傅氏的關系并不親近,這幾日便常戀在韓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