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一回了東院,就命人拿了床冬被捂上。 晚間,蔣恩一回府,便聽后院的明月來報。 “大夫人中暑了?這都立秋多少天了,怎么會中暑呢?” 明月垂首立在那里,不敢回答。 沒法說啊,總不能說大夫人是被二夫人給嚇的。 大夫人還說了哪怕她病的爬不起來,明兒抬也得將她抬到正一道觀。 這事兒也不好報給大爺聽呢。 —— 徐昭星也不知道洪氏是個這么不經嚇的,其實她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胡謅。 虐人虐完了,還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她還真不是得了便宜就賣乖。 說起來心里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別管洪氏來的目的是啥,徐昭星都應該感謝洪氏,要不是今天她來說,徐昭星還想不到去太學里包|養小鮮rou來著。 對,那洪氏不是說了,太學里可是有一萬個小鮮rou呢! 想想怪激動噠! 那太學是什么呢? 就相當于大學。 然,這地兒可沒有高考,想上太學,一般靠走后門和推薦。 世家子弟和普通官二代,這些人想上太學一般沒啥壓力。 余下的想上就有些難了,一般由郡相,約等于市長,固定時間去下屬各縣轉圈之時,除視察行政民風外,再捎帶著薦舉優秀青年,一個郡縣一般每年能有六七個名額。 如此一來,太學里的不是精英,就是有身份的。 再一個,太學里的子弟們,年紀與蔣瑤笙也是差不了多少。 徐昭星越想越覺得合適,恨不得明天就出門搜羅小鮮rou。 可淡定下來一想,嗯,還得再謀劃謀劃。 這一出手就有個章法,事才好成不是! ☆、第十三章 這地兒的女人能出門嗎? 當然能。 不過也得看干啥。 像出門上個香,逛個鋪子,赴個宴席,竄個親戚,都行。 但是像往太學那種讀圣賢書的男人堆里跑,那肯定是不行,不說什么下不下豬籠的話了,光老學究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徐昭星倒是想活的隨心所欲,不就是出個門嘛,套上馬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可她不能連累了蔣瑤笙。 試想,若是她的名聲壞透了,不就成了蔣瑤笙人生中的*ug,嫁人不好嫁不說,且到哪里都會被別人指指點點。 也別說什么女扮男裝去轉一圈就行了,馬車的制式在那放著,往外一溜,誰不知道那是侯爵府的馬車! 再有,出去一天不一定能成事,連續出去個幾天,東院和西院會不知情? 指望蔣恩和蔣威能替她兜著?別開玩笑了,若出了什么事情,那兩人不多踩她一腳,就算還顧念著和蔣福的手足之情。 一肚子心眼的徐昭星,喜歡辦起事來,沒有那么多的顧慮。 她先是召來了蔣肆,這樣那樣交代了一番,主要目的就是教他怎么忽悠蔣恩。 蔣肆和蔣陸一樣,都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絕不多問。 當然,一個是真聽懂了,一個雖然聽懂了,但僅僅是字面的意思。 與其讓蔣肆想的太多,倒不如透露個一二。 徐昭星特地叫住了他道:“事情辦的好,能給你們三姑娘尋來個好夫婿,少不了你的好處?!?/br> 蔣肆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二夫人會這么坦白告訴他。 他的神色稍有些復雜,不自主就吐露了自己的不放心,“二夫人給三姑娘挑夫婿,可是不看重家世,只看重人品?二夫人為何不將此事交給大爺或三爺呢?” 徐昭星冷笑:“你覺得他們可靠?” 蔣肆略一思索,斟酌了用詞:“不是說二夫人一定會識人不清,只不過二夫人常年呆在后院,小的唯恐二夫人會被居心叵測的人蒙蔽?!?/br> 徐昭星挑一挑眉,說的漫不經心:“你猜……我會不會被騙?” 蔣肆又一愣,竟不知道如何作答,卻沒來由地告誡自己,往后給二夫人辦差一定要更加的賣力氣。 —— 宣平侯府的落成,約在二百年之前。 那時的東顏朝剛剛經歷過一場混亂,蔣家在那場混亂之前,也不過是個沒落的世家,之所以進階,不過是跟對了人罷了。 其實翻翻所有一等世家的發跡史,就跟抄襲似的大同小異。 只不過,決定了蔣家高人一等兩百年的那位蔣家祖宗,碰到的那個皇帝更加的奇葩。 幼時,他的母妃為了他的皇兄能夠出頭,獻計把他送到了敵對的國家當質子。 好在,他的皇兄一不小心掛了,他也終于被接了回來。 原本以為自己終于熬出了頭,誰料,他母妃轉身就給他定了一門坑死他不償命的婚姻。 嗯,換句話說,若沒有那場意外的話,他的媳婦兒原本會是他的嫂子。 然后好死不死呢,哥哥和嫂子沒能做到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嗯,再換句話說呢,就是有了婚前性行為。那個,呵呵,他…喜當爹了。 按理說,哥哥都沒了,唯一的侄子還不就跟兒子一個樣。 但,自己愿意把侄子當兒子,還是被逼著把侄子當兒子,這個心情可是不一樣。 所以,他恨??! 但,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總不能生吃了自己的母親。 轉機,是在他的媳婦兒給他生下了侄子的五年后到來的。 他那個都不怎么認識他的皇上親爹掛了,排在他前面的大二三四五六七八哥們,因為皇位爭得你死我活。 他在這場戰亂中,先是幫助他的八哥干掉了大哥和三哥的聯盟,又拖垮了二哥、四哥和六哥組成的鐵三角,在戰斗快要勝利之時,挑撥了八哥對五哥和七哥的信任。 等到他的五哥和七哥被八哥干掉了之后,他迅速以唇亡齒寒的口號,扯起了大旗,與已經自立的八哥隔江對戰。 他八哥那個恨啊,本來就唯恐世人說其心狠手辣殘害手足,他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于是,他八哥抓來了他的母妃,威逼他:你投降不投降,你不投降,我就砍了她。 他:別啊,八哥,我的父親是你的父親,難道我的母妃就不是你的母妃嗎? 廢話一堆,但就是不退兵。 砍之。 他痛哭一場,增兵三萬,雙管齊下,一面渡江,一面圍城。 他八哥被他逼瘋了,又綁了他的媳婦兒和侄子到了城墻,狂笑曰:退不退,不退,我就砍了你的女人。 他:女人如衣服,母親就一個。你砍了我的母親,我就是寧愿不穿衣服,裸奔,也得干死你。 又砍之。 他八哥:哈哈,你說女人如衣服,那你兒子呢?這可是你的獨苗苗哦親! 他:孩子,不要怕,人都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 他八哥:臥槽! …… 最后,他孤家寡人地登基了,年號武廣。 蔣家的那位祖宗就是在那場隔江對戰中入了武帝的眼睛,他率兵三萬,以一夜之時,渡過了甜江,成了壓垮廢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加之,蔣家的那位祖宗皮相好,怎么形容呢,穿上男裝那是英姿颯爽,換上了女裝就成了傾城傾國。 再加之,武帝大概是因著母親的原因,總覺得自己的前半生被女人坑的太厲害,自己的后半生一定不能被任何女人所掌握。 是以,一生無后。 便有世人說,其實蔣家的那位祖宗才是武帝的心頭好。 要不然,賜的宅院怎么那般的大,還是在廢王府邸的基礎上重新建造。 要知道,廢王府邸的人工湖,可是長安一絕,比著宮中的掖池建造,兩百年來都沒誰能超過它。 后來的宣平侯府,最引人稱道的地方就是那個人工湖,原先叫做小掖池,十余年前,改做了福星湖。 莫以為,它只是后院見到的那般大小。 實際上,一開始后院本沒有湖,乃是從前院引流,引到后院去的。 在后院,它是分割中院和東院的屏障。 而在前院,它卻是環福星院一周,其東乃是東院的地方,其上乃是西院的地界,其西便是侯府的院墻。 兩百多年前的破事,誰能知道真假。 徐昭星之所以知曉這樣的陳芝麻爛谷子的秘辛,還是因著蔣福的手稿。 說起來,蔣福也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以武聞名,卻偏偏是個書癡,前院后院的書房無不擺滿了各類的書冊,有竹簡的,有獸皮的,還有紙質的,藏書約有兩千冊。 徐昭星的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便帶領著丫頭們分揀書冊。 按照她的理解,前院的可以示人,她交給了惠潤,由惠潤帶著人整理。 而擱置在后院的,她叫來了蔣陸,并且親自看著。若不然,像上面那種關于皇家秘辛的手稿被別人瞧見,可不是要人命。 與此同時,蔣肆出了福星院,上了福星橋,去東邊的文茂居尋蔣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