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余氏:“姑姑也不瞞你,若不是姑姑家的瑤情和瑤美與你年紀不相當,你這個現成的女婿我還不舍得讓出去呢!” 余氏想著是不是她以前把身份擺的太低了,說的是求娶,可真正的老大難并不是良策,而是那蔣瑤笙,高不成低不就,尷尬的要命。 是以,余氏再去中院的時候,話音就變了,提也不提說親的話,還道了一句:“哦,最近我那嫂子可忙著呢!嗯,就是忙著相兒媳。二嫂也知道,余家的門第雖說不高,可想和余家結親的人家還真不少?!?/br> 那得瑟的樣子,徐昭星是不氣啦,就是蔣瑤笙生了一肚子的閑氣,當著余氏的面就拉了臉。 送走了余氏,徐昭星開始教育蔣瑤笙。 “你可是動心要嫁給那余良策?” 蔣瑤笙本是裝模作樣地看繡樣,一聽,便再也裝不下去,重重地摔了手里的東西,怒道:“娘說的是什么話?” 徐昭星慢條斯理:“你既不想嫁給他,那他是不是在說親,還有要娶誰,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氣個什么勁!” 蔣瑤笙苦著臉道:“我就是聽不了三嬸娘的口氣,她余家不愁娶,不就是在嘲諷我難嫁?!?/br> “我可沒覺得你難嫁,好事多磨,這挑女婿啊,就是得慢慢的挑。上趕著嫁娶的,了解太少,日子沒幾個過的不糟心。反正,娘是不著急,你著急了?” 蔣瑤笙心知她娘說的是對的,一歪頭靠在了她娘的肩膀上,撒嬌道:“我倒寧愿一輩子不嫁,就守著娘過日子?!?/br> 徐昭星笑:“我可不想把好好的寶貝女兒養成了老閨女?!?/br> 母女兩個說著笑著,徐昭星還一直在心里琢磨著事情。 余氏今日特地上門,就為了告訴她余良策在說親這件事? 怎么想都透著古怪呢! 猜也猜不透,干脆解決些擺在眼前的實際問題。 徐昭星讓慧珠直接發落了兩個婆子,一個是負責看守暖春門的邢婆子,另一個則是看守福星門的劉婆子。 慧珠問她發落人的事由,她哼笑:“我就是覺得她們沒把我當正經的主子,不如讓她們分別去西院和東院給三夫人和大夫人當差去?!?/br> 大夫人表示躺槍,就是嚇得肖嬤嬤再也不敢青天白日就往中院跑。 兩日之后,余氏再一次不請自來,身后還跟著余良策,卻被人直接攔在了暖春門外。 余氏的臉都氣僵了,指著看門的婆子開口罵:“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擋我的路?!?/br> 新上任的姜婆子,原在漿洗房干了半輩子,好容易得個閑差,當然一心想要把差當好。 她可是記的很清,如今給她發月例的是二夫人,并不是三夫人呢。 余氏罵她,她還笑,可就是死活不給讓路。 直到報信的小丫頭去了又來,還帶來了慧玉。 慧玉假裝喝斥姜婆子一句:“你也真是不長眼睛,二夫人讓你看門,是唯恐進來了亂七八糟的人,你怎么連三夫人也敢攔了呢!” 暖春門又不是大門,不過是中西兩院互通的必經之路而已。 從西院過來的亂七八糟的人——余良策,那神色真是精彩至極,好在心理素質過硬。 他清一清嗓子,眼睛一挑,笑道:“在下余良策,今日不請自來,是隨姑姑來拜見二夫人,如有唐突,還請見諒?!?/br> 余氏也沒忘記今日來的主要目的,壓下心頭的怒火,硬聲道:“說起來都是親戚,我侄兒今日過來,不過是盡親戚之禮。若二嫂不愿認這門親,我帶著侄兒回去就是?!?/br> 慧玉趕緊賠禮:“三夫人莫怪,都是底下的人太實心眼了,二夫人就是怕三夫人誤會,這才讓我親自走一趟,還帶了軟轎,抬三夫人過去?!?/br> 不止如此,她們家二夫人還特別英明地下了道命令,讓她們家三姑娘就呆在閨房,哪兒也不許去。 所以,來了又怎樣!可別想著有什么偶遇。 徐昭星下了命令,防火防盜防三房。 還想著,余氏帶著侄兒過來到底想鬧怎樣? 一瞅見余良策,她就頓悟了。 我了個去去,敢情,余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窺透了她是個地地道道的顏狗,帶著長的好看的小鮮rou迷惑她來了。 可余氏是不是傻啊,她是愛顏值不錯,但她好歹也是帶著腦子一塊兒穿過來的,智商在線??! 當然知道婚姻這件大事,顏值非正義,靠臉吃不消,唯有真情才是硬道理。 同作為顏狗的余氏表示不能理解,她怎么一看見蔣威就成傻子了呢! ☆、第六章 以徐昭星閱男無數的審美來看,余家的小子長相確實不錯。 可皮相好,代表不了人品好,又有季嬤嬤的賣力科普在前。 是以,徐昭星看見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那么多女人了,人長的好,家世也不錯,受到的誘惑自然也多,這個時候考驗的就是男人的人品和家教了。 可見,這余良策不止自己的品行不怎么樣,就連余家的家風也是…呵呵噠。 一屋子不見得有一個明白人,那樣的人家就是寧愿一輩子不嫁,也萬萬不能嫁。 徐昭星對余良策乃至余家的評估很快就出來了,另一邊,余良策也有自己的思量。 畢竟是男客,這蔣家二夫人招待他的地方,據說是蔣家二爺生前的書房。 人死了那么久,書房里的一應擺設仍舊整整齊齊,窗欞下擺放著幾盆盆栽茉莉,一簇簇的小白花,開的很素雅。 蔣家二爺少年成名,現如今的太學里還留有他著的文章和詩詞,余良策也有幸拜讀過。怎么說呢,從字里行間可以看出二爺的為人不止犀利,還好素雅。 想來,那茉莉便是二爺生前最愛的花。 只是不知,為何二爺的夫人不是素雅型的,偏偏還很艷麗奪目。 聽說蔣家二夫人和他姑姑差不多年紀,可掃一掃坐在主位上的二夫人,再觀一觀自家的姑姑,還真是沒有一點兒的可比性,并非因著姑姑懷有身孕,即使拿姑姑鼎盛期的容貌來和現在的二夫人相比,他是真不忍心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自己的姑姑,可事實就是如此呢。 其實若說這蔣家二夫人生的有多美,也不盡然,可不管是一顰一笑,還是一舉一動,都有說不出的韻味。 余良策有點兒眩暈,甚至有一種自己為何不早生二十年的遺憾感。 轉而又一想,做娘的不差,二爺少年成名之時也有謙謙玉公子的盛名,想來他二人的女兒一定不會差到什么地方去。 再看一看這滿屋子的書籍,和一路走來的風景,他是頭一回覺得,若真能結這門親事,著實不差呢。 一開始他對他娘想讓他娶誰,一點兒都不掛心。 婚姻本乃父母之命,以余家的門第總不至于讓他娶個太差的。 可看看這里,再想想他家中的情形,便知男人娶妻的重要性。 娶妻要娶賢,家中才不會烏煙瘴氣。 余良策處事,本就不是高冷掛。被那二夫人有意無意的打量眼神一激,就更顯熟絡了。 安已經請過,為什么來這一趟的鬼話也是表了又表,為了不使氣氛冷場,他是見什么都夸,有故意表現的意思。 “二夫人這龍井可是上好的大佛龍井,味道醇厚,唇齒留香。要知道這普通的大佛龍井一般也需要四五斤青葉,經過采摘、攤放、殺青、回潮、輝鍋等工序,才能生產出一斤大佛龍井。而四五斤的普通大佛龍井才能篩選出一斤上乘的來,可見是極其難得?!闭f完便去看主位上的她。 長的這么好的小鮮rou,不能唱歌跳舞拍電影,著實可惜了。 主要是這邊也沒有這方面的業務好發展,若不然,她一定簽下他,保紅??! 徐昭星已經在心里嚴厲告誡過自己好幾次——再看一眼就絕對不看了! 可是忍不住??! 來這兒都有月余了,除了來第一天見著的老大夫,她能說她是頭一回看見異性嘛!吼吼,還是小鮮rou。 怪不得別人都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 她要是在這后院憋個三月,公豬也能賽潘安。 我了個去啊,差點兒沒有壓抑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上去要簽名兒。 心里還想著,聊什么茶葉啊,聊一聊肌rou,或者別說話靦腆地笑一笑,多干些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事情唄! 換句話說,徐昭星喜歡內向型的小鮮rou,那么能撩的分明應該是帥大叔,別盡干些和年紀不符的事情。 徐昭星忍不住,眉頭一蹙。 余良策又有點兒眩暈,心里拿不準,到底那句話說的不合時宜。 心里不爽了好久的余氏終于找到了可以酸的內容,道:“可不,良策你到姑姑那里就喝不到這樣的好茶?!?/br> 蔣家當初分家,將一應財產分成了三份。 譬如大房的東院最小,大房得到的銀兩就多了八千,還多得了長安的兩間鋪子。 三房的西院稍大一些,也比二房多了銀兩八千,卻比大房少了兩間鋪子。 二房的中院最大,長安的鋪子只有兩間,近郊的莊子是一個沒有,但因為二房是嫡,占了食邑。封地宣平,雖說貧瘠,但好歹還有座茶山。 當初這樣分,并沒有嚴明誰選哪個。 大房和三房是打著要占二房的便宜,故意將侯府一分為三,任二房先行選擇。 可她和洪氏的心里都明白,中院有福星湖和福星門,二房一定會那樣選。 而所謂的食邑,二房無子,侯爵肯定要落到大房或者三房的頭上,與其在沒有定下來的時候,吃相難看,不如保持風度,反正對于二房來說,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誰知,猜來猜去,猜不透圣心。 這是每每想起宣平的茶山,余氏都要酸死的節奏。 徐昭星假裝聽不懂,還故意惡心人,轉頭就對慧珠道:“一會兒三夫人回去,你備些茶葉給三夫人帶回去?!?/br> 慧珠答了聲“是”,偏又道:“這上好的大佛龍井今年就送來了十余斤,將送來的時候,三姑娘便命我給大夫人和三夫人各送去了三斤,如今咱們這邊余的也并不太多……” “分一半就是了?!毙煺研前言捳f的輕描淡寫。 余氏的心里卻嘔的要命,要不是,不要也不是。 這一傳到大房那邊,不饒人的洪氏肯定又該變著法子說她眼皮子淺。明明都是庶出,偏那洪氏還假清高,動不動就擺大嫂的做派,即使是出門交際,也生怕別人不知她是五經博士家的夫人,總之一句,壞點子都是她出,好名聲的偏偏也是她。 正不知該怎么回應,恰好,一旁的余良策道:“那敢情好,我再分姑姑的一半,沾沾姑姑的光?!?/br> 余氏有了臺階,拿帕子捂了嘴笑語:“難不成余家缺了你茶喝!” 余良策笑回:“沒有二伯母這里的茶香?!?/br> 才多大一會兒,二夫人就成了二伯母。 徐昭星笑而不語。 余氏特地拿帕子擋了臉,和她擠眼睛。那意思是,瞧瞧,我家的侄兒還行吧! 余氏的表情和作態,使得徐昭星隱隱有些臉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