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寧玥淡淡地勾起唇角,說道:“這樁生意,找你做就夠了,不必勞動他老人家?!?/br> 噗—— 蕭肅嘴里的酒噴了出來,老人家?司空朔不大吧?三十而已,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 寧玥從包袱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蕭肅。 蕭肅打開一看:“這是什么?糕點?” “吃是可以吃,但我不會叫它糕點?!睂帿h說著,打開帕子,用小刀切了一小片遞給蕭肅,“要嘗嘗嗎?” “會不會有毒?”蕭肅狐疑地往后仰了仰。 耿中直拿過那一小片,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嘴里。 蕭肅張大了嘴,半晌,抱歉地說道:“來一點吧?!?/br> 寧玥又切了薄薄的一片給他,他吃完,古怪地皺了皺眉:“什么東西,味道這么……這么……又苦又甜……不好吃??!” “吞服的效果較差,但持續的時間會久,想立竿見影的話可以用這個?!睂帿h說著,從包袱里拿出一個長長的“小漏斗”。 蕭肅生平從沒見過這么古怪的玩意兒:“到底是什么?郡王妃?!?/br> 寧玥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切了一小塊“黑色糕點”,放進煙斗中,以火熏烤了一番,遞給蕭肅道:“要試試嗎?” “怎么試?” “吸一下?!?/br> 蕭肅神色古怪地拿過煙斗,吸了一口,嗆得險些岔氣:“咳咳……咳咳……咳咳咳……什么鬼東西???咳咳咳……” 寧玥笑著不說話。 他舔了舔唇瓣,又吸了兩口,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先是胸口有些悶,悶之后渾身像被人舔過一遍似的,又酥又軟,雙腿出現奇怪的感覺,整個人好似要飄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涼氣:“五石散?” 天啦,他從用過效果這么猛烈的五石散,爽翻了! 寧玥搖頭:“我怎么會造那么低級的東西?它叫阿芙蓉,效果比五石散好上百倍。怎么樣?有興趣嗎?” 太有興趣了??! “多少錢?” “一盒五條,一條半兩?!睂帿h豎起食指。 “一百兩一盒?” “一千兩?!?/br> 蕭肅瞠目結舌:“太貴了吧!” “這是我給你的供貨價,相信我,你可以翻倍地賣?!睂帿h微微一笑,“如果你是擔心老石客們不喜歡,這一盒阿芙蓉權當我送他們品嘗的,我明天再來,看我們之間的合作能不能繼續?!?/br> 蕭肅遲疑:“這……” 寧玥淡淡笑道:“你們今天應該有吸食五石散的客人吧?” 光線幽暗的屋內,劉婉玉躺在鄭華的懷里,看鄭華點燃煙斗,軟軟地問:“真的比五石散好嗎?” 鄭華撫了撫她柔軟的腰肢,輕聲道:“當然,老板說,像神仙似的,特別快活?!?/br> 劉婉玉嫵媚一笑,拿過了煙斗。 云州北門外,玄家大營 楊幕僚在糧倉檢查糧草,朝廷只按照路上的日子給了他們相應的軍餉,但觀州暴雨,他們耽擱了三日,眼下已無多少存貨。 “還能吃多久?”楊幕僚問糧倉的守衛。 守衛道:“最多三天?!?/br> 也就是說,三天之內必須進入云州,不然他們就要活活餓死在野外了。 楊幕僚將這一消息如實稟報了玄胤。 玄胤不疾不徐地點了點輿圖:“三天么,夠了?!?/br> “但是……我們派去云州城的人還沒回來,是不是蘇沐那邊出了什么事?”楊幕僚不放心地問。 “能出什么事?蘇沐還沒跟皇甫燕開打呢?!毙仿唤浶牡卣f。 楊幕僚不是沉不住氣的性子,但依舊覺得云州的情況很古怪,說道:“再等兩個時辰若還無消息,屬下親自去一趟吧?!?/br> “司空朔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刁難我,放心吧,蘇沐的人很快就會到了?!?/br> 玄胤話音一落,門外便傳來了士兵的稟報:“郡王,趙武回來了!與他一起的還有蘇統領的副將乾大人!” 玄胤抬手,宣了趙武與乾副將入內。 趙武是是玄胤從新兵營提拔的一名親信,剛滿十七,各方面資質都不錯,最主要的是忠心不二。 乾副將是追隨蘇沐多年的中年將領,對蘇沐也是忠心耿耿,蘇沐派他來,完全能夠代表蘇沐的立場。 乾副將雙手抱拳,給玄胤行了一禮,擲地有聲道:“郡王駕到,有失遠迎,蘇統領感到非常抱歉,讓屬下轉告郡王,本該是他出城迎郡王入城,奈何皇甫燕率領一萬士兵在南門外蓄勢大發,他時刻戒備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不得已才派了屬下代替他來,還請郡王海涵?!?/br> 玄胤漫不經心地摸著桌上的輿圖,道:“蘇統領一心為國,本王甚感欣慰,聽乾副將所言,蘇統領是打算交出云州軍的兵權了?” 乾副將道:“是的,蘇統領說,這一役,全憑郡王指揮!” “是嗎?”玄胤玩味兒地勾起了右唇角,俊美的容顏因這一絲冷笑多出了幾分邪魅,“本王還以為蘇統領會趁機刁難本王一番呢?!?/br> “當然不會?!鼻睂⒄f道。 玄胤抽出匕首,在沙盤里劃了劃,突然一個躍起,插進了乾副將的心臟! 乾副將目瞪口呆:“郡王……” 玄胤冷笑:“蘇沫是司空朔的狗腿子,司空朔會讓本王好過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拔出匕首,乾副將倒進了血泊。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間,楊幕僚和趙武全都沒反應過來,乾副將便斷了氣。 玄胤拿出帕子,將匕首擦干凈:“想將本王騙進去甕中作弊?皇甫燕,你也就這點本事!” …… 南疆 馬援狼狽地鉆過了狗洞,稻草和泥土蒙了他滿臉,他知道兒子愛潔,怕這副樣子惡心到兒子,趕緊溜到井邊,小心翼翼地清洗了一番。 曾經他以為菩提宮沒人闖進去是因為它的防守非常嚴密,而今一看,根本半個人影都沒有嘛!太冷清了! 果然啊,兒子還是跟少時一樣,不喜人多的地方,除非是抱著玥兒。 清理完畢,馬援確定自己英俊瀟灑整潔干凈了,才慢慢地朝容卿的寢殿走了過去。 皇甫珊告訴他了,容卿的寢殿很好認,就在右邊種滿了海棠與梨樹的院子。 馬援順利地進入了院子,進去的一霎,他有種錯覺,仿佛自己不是在南疆皇宮,而是回了玥兒的棠梨院,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他發誓,他當年追蘭芝都沒這么緊張過。 然后就在他即將踏上走廊之際,一名宮女與一個黑袍老者跨過了月亮門。 他趕緊往后一縮,躲在了大樹后,并努力調息,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公子快要就寢了,還請夙火大人抓緊時間,不要耽擱公子太久?!彼匾乱贿咁I路一邊不卑不亢地說。 夙火沉沉地應了一聲,路過海棠樹后,突然停下腳步,朝那邊望了過去。 馬援的心遽然提到了嗓子眼,這不是那個殺了太子然后嫁禍給他的夙火嗎?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會是想殺他兒子吧? 馬援悄然拔出了匕首,老不死的,敢動我兒子一根頭發,我跟你同歸于盡! “老頭兒,你來了沒來?磨蹭半天!女人啊你?” 里頭,傳來少年不滿的呵斥。 素衣欠了欠身,對夙火道:“夙火大人,這邊請?!?/br> 夙火轉過臉,與素衣踏上回廊,進了右手邊的第三間房。 那應該是容卿的,馬援暗暗記下。躡手躡腳地繞到房間側面,躲在窗臺下,偷聽房中的動靜。剛剛他見到夙火太氣憤,都忘了夙火是皇后的人,容卿也是,嚴格算起來,他倆是盟友,應該不會起沖突才是,自己真是瞎cao心了。 馬援捏了把冷汗,但依舊握著匕首,保持警惕。 “我聽說,你被人行刺了?!辟砘痖_門見山地道。 “不干你的事吧?” 容卿的聲音很淡,聽得出來,他對夙火并不客氣。 夙火倒也沒惱,語氣如常:“皇后娘娘非常重視,讓我務必把那個刺客揪出來,所以我來向你核實一下刺客的情況?!?/br> 是核實,不是詢問。 容卿淡淡抬眼,平靜如水的眸子不見波瀾,卻又仿佛潛藏著暗涌,一點,就能流轉起無盡的風暴:“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不是我,是皇后娘娘?!?/br> “那你告訴她,也不用她管?!?/br> 夙火的冷眸瞇了瞇:“是珊公主的護衛吧?” “夙火,東宮的事,我勸你少管?!?/br> “你又答應皇甫燕的什么請求了嗎?容卿,別忘了,你是皇后的人!” “去你娘的!”少年一下子掀開帳幔,跳出來,給了夙火一腳,“容卿明明是老子的人!” 夙火單臂去擋,被生生逼退數步,靠上了窗臺。 馬援這會子連氣都不敢出了,生怕一呼吸,便被夙火抓了現行。 容卿撥開帳幔,露出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淡淡說道:“你想抓誰,盡管去抓,不要大半夜跑到我這邊來,我對長得太丑的人……沒耐心?!?/br> 少年拔出了寶劍,劍端指向夙火:“走不走?不走的話,別怪刀劍無眼!” 夙火的眼皮子動了動,轉身走了。 少年將劍放回劍鞘,跳上床,鉆進被子道:“老家伙真是煩人,下次不要他進來了!那家伙好臭!”說著,埋頭在容卿的頸間吸了一口,“還是你香,容卿,你真香?!?/br> 容卿推開他腦袋,看了看突然凸起來的被子:“你的腿往哪兒放?” 少年悻悻地挪回壓在他身上的腿,抱住他腰身道:“我冷嘛!好冷好冷好冷,一入秋就過冬了,哎呀,真的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