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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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村里有幾個膽大的?前幾年這山上熱鬧的很,后來村頭阿香嫂的弟弟在林子里捉魚沒注意被受了驚的野豬沖出來給拱湖里了,人們怕被野豬傷到都沒去救他,眼睜睜看著他被淹死了。后來大家伙兒都覺得這座山晦氣,慢慢就沒人來了,寧肯吃得差點也不想在山里丟了命?!彼麑Ⅳ~用草繩勾串起來,說的云淡風輕,村里人發生什么樣的事情都好像與他無關。 兩人摘了些果子往回走,春福挽著他的胳膊,輕聲道:“以后我和你上山,這些東西別人不愿意要,我們可以靠它來過好日子?!?/br> 季成只以為她想在口腹上能好點,卻不知她一個小丫頭心思倒是大的多?;氐郊液?,季成聽著春福的吩咐把光照射時間最長的那塊地方給清掃干凈,往地上鋪了塊廢棄不用的寬木板,把水靈靈地蘑菇放上去曬,這會兒太陽足,曬個一兩天就差不多好了。 季成看她忙來忙去嘴角總是掛著笑心里也跟著樂呵,這種小日子過得真讓人覺得滋潤。 ☆、第二十三章 村子里因為來了賊而鬧得人心惶惶,誰家都不是富的,要是給人偷了自己家的日子還怎么過? 小偷沒有懼于留在家里的老人和婦孺,依舊大大咧咧地在村子亂逛,只是好巧不巧地挑了春木家偷。要說這賊也是眼力好的,春木家剛攢了點錢就藏在床底下的小陶罐里。家里就留著李秀娥看家,春木他們照舊下地干活,她才從廚房洗了手進屋,剛想去躺躺歇歇覺,就被穿灰色衣衫的陌生男人大力撞開,她一時有點犯懵,很快回過神趕忙追出去,嘴里大喊著:“有賊啊,快來人,有賊偷東西了??熳プ∧莻€穿灰衣服的?!?/br> 李秀娥剛才匆忙中瞥了一眼,垂在床下呢單子被掀起,存錢的小罐子倒在地上。 村里人最恨這種不守本分專想歪門邪道的人,一聽到賊人現身全都掄了家伙出來逮人。這賊對東坡村熟悉的很,三下兩下便跑的沒影了,看他跑離的方向該是緊靠著大山的那塊,正是季成家的方向。 春福這幾天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在看不見的地方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和季成說了,他只是說她多心了,是不是晚上沒睡好的緣故?她也想自己是多心了。季成今兒去鎮上找活了,家里就她一個人坐在炕上,那種感覺不知道為何又來了。 突然院外響起一道聲音,有些耳熟不知道什么時候聽到過,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走出去,那人見她出來,揚起憨厚的笑臉:“大妹子,我再來討碗水喝,走累了能不能讓我進去歇歇腳?” 春福不說話只是搖頭,也不怪她多想,如果說找到親戚該是穿著整潔體面,更不會路過這里再度討水喝,隔壁村和東坡村就緊挨著,哪能廢那么大的力氣?這人怕是心思不單純。 那人見她傻傻地楞在那里徑直走了進來,憨厚的臉上浮現出幾抹yin邪笑意:“早就聽說東坡村有個出了名的傻女,不想倒是個姿色不錯的,放心,我不會欺負你。和哥哥進屋里去,咱們好好說說兒?!?/br> 春福心里一陣惡心,面上卻不動聲色,眼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往后退了兩步微微抿嘴,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她時,春福趁他不注意抓起立在墻角的棍子沖他頭上敲下去,那人沒想到她會動手,登時惱怒起來,伸手就要奪她手里的東西。 春福知道真要動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她身形嬌小,靈活地躲開他的手,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她焦急地喊:“連生嫂,有壞人,連生嫂,救命呀!”她的高聲呼救讓這個男人也變得焦躁起來,他面露狠相,像是要掐死她才罷休。 連生嫂坐在屋子里給大丫梳頭,邊和靠在炕上的連生說閑話兒,冷不丁地聽見春福的喊聲,手下一緊扯得大丫的頭皮都疼,回過神夫妻兩個趕緊跑出去,見季成院子里春福正和一個男人纏斗在一起,一頭烏亮的頭發被男人扯在手里,春福瘦小的身板被個男人拉著打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連生大步趕過來將推到春福想要跑的男人給制住,這才看清這人模樣,原來是隔壁村臭名昭著的二流子王波,頓時大罵:“來東坡村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br> 連生嫂幫春福把凌亂的頭發和衣服收拾好,看見她臉上那么顯眼的巴掌印,心疼道:“這要讓季成見了可得心疼死,怎么家里就留你一個人?” 春福剛才死命的攔著他怕他跑了,挨了巴掌的時候也沒覺得疼,現在才發覺連說話都成問題了,費勁地吐出一句:“他去鎮上找活了,好疼?!?/br> 連生嫂趕緊找了塊帕子在水里浸濕給她敷上,嘆口氣:“這往后家里有人不成,沒人還不成,你以后來我家里得了。這樣誰也能安心些?!?/br> 村里人直追到季成家院子前,看到連生手里拽著個穿灰色衣裳的男人,高聲問:“春木家的可是這個人?” 李秀娥撥開人群看了一眼,怒道:“就是他,到我家偷東西?!闭f著上前,也不管男女有別,在他身上拍了拍,隨即從他懷里拽出個錢袋子,不解氣地在他身上捶打著:“你個不得好死的,偷人命根子,真該斷子絕孫?!?/br> 村里人恨極了這個搞得全村上下都不得安寧的人,壓著人往里正家去了,他們得要個說法讓里正決定怎么處置。誰都沒發現春福受了委屈,人群慢慢散去都往里正家里走了。連生嫂要拉著春福一起去,動手欺負人怎么能行? 春福渾身都乏得很,臉上火辣辣得疼,強打著精神和連生嫂去了。里正也是動怒不已,他管著村子這么多年也算是平安和樂,從沒出現過這種烏糟事,不想被個外村人壞了名聲。這會兒太陽已經快落山,直說明兒一早就讓人扭了送縣衙去,讓縣令大人處置。王波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了起來,關在村口廢棄的破廟里,留了兩個人看守著。 而對于春福受傷的事,里正也只是擺擺手讓她去找大夫看看,就當個尋常病痛忍忍就是。這般打發的語氣讓春福真想扯開嗓子和他鬧一場,他不就是覺得春福是個傻子好糊弄。連生嫂看不過去說了兩句卻被里正給訓斥了一頓,說不下什么理只得唉聲嘆氣地回了。 春福這會兒臉腫的什么都說不出來,心里很感激連生嫂,可惜有心無力?;厝サ穆飞蟽扇苏糜龅搅藦逆偵匣貋淼募境?,他手里提著酥糖和點心,俊臉上的笑在看到春福腫得老高的臉時冷下來,沉聲問:“這臉是怎么了?” 連生嫂看春福沒法說,開口說道:“還不是那劉家村的王波,真是個畜生,村子里偷東西的就是他,他看著春福長得好,起了歹心,我出來的時候春福和他打在一起。剛找過里正了,他讓春福自己看大夫去?!?/br> 季成扶著春福的肩頭,心里的火氣止不住的往出涌,他真是心疼,這么好端端的一個人,當即問道:“嫂子,那王波呢?” “說是明天要帶去縣衙,讓縣令大人主持公道,這會兒被押去破廟里了?!?/br> 季成轉身就要走,連生嫂趕忙叫住他,這人陰著臉是要去打架嗎? “季成,你干啥去?” 季成冷聲道:“既然里正不管,我自己去給春福找公道去,這口氣不出,我咽不下去。勞煩嫂子幫我照顧春福一陣兒,我盡快回來?!?/br> 春福與他的目光相對,他這才沖她露出笑容,安撫道:“你先和嫂子回去,我一會兒去韓大夫那里開些消腫的藥回來。這個你拿回去?!奔境烧f完就轉身離開了。 春??粗〈T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里一陣甜,所有的委屈都有季成來幫她撫平,他是她背后的那座山。 連生嫂眼尖,瞧見有個疊的四四方方的帕子和糕點紙包放在一起露出了珠花樣式,好奇道:“這個瞧著倒像個首飾?!?/br> 春福也不和連生嫂見外,當即拿出來打開,竟是個桃花樣式的發釵,握在手里好像還沾著季成手上的溫度,想笑卻牽動了臉上的傷生疼生疼。 “你這丫頭倒是個有福氣的,季成稀罕你呢。要是換了別家人這虧就白吃了,就沖這個我們連家就樂意和季成兄弟來往?!边B生嫂嘴角噙著笑,眼里無不羨慕。她和連生關系算是好的,卻也沒見他舍得給自己買樣首飾,挽發的木釵還是一塊去鎮上她提了才給買的。春福年輕又生得細皮嫩rou,這好物什極其配她。 春福心里也快活,當即別進發里,垂下來的流蘇隨著她的步子搖晃。這東西在村子里也是稀罕物,日子都過得難哪還有閑錢在打扮上。有些看著不順眼的等人走遠了,酸道:“連生嫂怎么和個傻子關系這么好?瞧那傻子的模樣,就是穿金戴銀了也是個逗人笑的?!?/br> 卻說季成直接到了破廟里就要拉王波,卻被村里兩個人給攔了,只是頂不住季成那雙陰鶩冰寒的眼不得不放開。王波知道季成命煞,自小就被全村的人孤立,心中以為他不過是個軟懦的人??粗哌^來解了自己身上的繩子,還沒說出一個字,鼻梁骨就被砸了一拳頭,從鼻孔里留下兩股血。 王波退后幾步躲開他,指著他季成喊:“你怎么打人呢?” 季成拳頭攥得緊緊的,恨聲道:“我打的就是你,今兒我要打死你個膽子生毛的東西,你不是挺能耐么?還會打女人?!?/br> 看著王波的那兩個人本來還想勸兩句的,可瞧著季成那要把人給打死的架勢就放棄了。只聽破廟里傳來聲聲悶哼,拳頭碰著骨頭,鉆心似的痛都阻止不了他的怒火。 ☆、第二十四章 季成專挑著看不見傷痕的地方打,王波鼻子上的兩管血被他抱頭躲閃的時候給蹭衣服上了,季成下手不輕打得他求爺爺告奶奶的討饒。 季成停了手,冷眼看著他,胸膛上下起伏,恨聲道:“咱們這就去找你們村的里正去,免得說我欺負你,別的我不計較,你動手打我媳婦這事兒咱們得好好算算?!?/br> 王波平日里?;^從沒吃過虧,這回挨了一頓狠揍,連腰都直不起來,就是回村里去里正也不會給自己這個不討喜的說好話,想著往后還要有牢獄之災頓時生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思,費力地開口說道:“就是去里正面前你也討不來什么公道,橫豎我就這么個人,大不了蹲大獄?!?/br> 有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王波的爹年輕時候也愛干偷雞摸狗的事兒,不過如今年紀老了才有所收斂,他就這一個兒子,有心讓王波改好,誰知道卻是怎么都收不回來,底子打成已經抹不掉了。 季成雖不樂意和別人來往,但附近村子里的事大多都清楚,聞言嗤笑一聲:“這話等回了你們村再說?!?/br> 那兩人攔著季成不讓他帶人走,季成不甚客氣道:“我不想和兩位大哥動手,我保證辦完事就給你們把人送回來,絕不會讓你們難做。我季成雖少和大哥們來往,可我的為人相信你們都知道?!?/br> “成,我們信你一回,天黑之前把人帶回來?!逼渲幸蝗宋椽q豫準了,季成的品行確實是沒得說的。 劉家村這會兒正是每家每戶炊煙彌漫備晚飯的時候,在田地里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們也陸陸續續地往家走,見隔壁村的季成拽著王波的領口往過走,都放慢了腳步,有的人問:“季成,這是怎的了?” 季成沒理他們,徑直將人帶到里正家里,高聲道:“喜田叔,我有事想請你給做個主?!?/br> 喜田正忙著和媳婦一塊包餃子,今兒大晚上女兒阿秀就從縣城里回來了,以后再也不用出去了,聽到聲音,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出來見是季成,瞧見他拽著的王波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讓人把王家老爹給叫過來,開口道:“這是怎么了?他手腳不干凈偷你家的東西了?” 喜田說著恨恨地瞪了一眼王波:“你就成日里給咱劉家村丟人敗興,誰家過得不是苦日子,你有那閑工夫怎么不去收拾你家的那兩畝地?全憑你家一把年紀的老子在地里沒日沒夜的折騰?!?/br> 季成也不急,看著王波站在那里死皮賴臉的樣子,心里一陣作嘔。沒一會兒王老爹跑過來,不用說就知道兒子做了什么好事,狠狠地捶打了王波幾下,痛罵:“你這個不爭氣的,偷了人家什么東西,還不趕緊拿出來還給人家?你是真想咱們王家在劉家村待不下去不成?” 王波疼得齜牙咧嘴,大聲吼:“我沒偷他家的東西?!?/br> “那人家怎么會找你的麻煩?”王老爹說著看向那個身材挺拔,堅毅硬朗的年輕人。 季成嘆口氣:“他沒偷我家的東西,但是他想對我家娘子不規矩,我娘子跑得快出來喊人才免了受辱,可還是被他打得不成樣子,我們村里正讓我娘子就當自己磕碰了,我為人夫,咽不下這口氣,煩請喜田叔給評個理?!?/br> 王老爹嘆了口氣,自家兒子自己清楚,三十好幾的年歲了也討不上媳婦,在不敢吱聲的女人身上揩油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這次居然……他信兒子做得出來這種事。他現在悔過了想重新做人,兒子卻又走了老路子,這都是報應。 喜田叔聽了季成的話先是一驚,季成成家了?那阿秀怎么辦?她這次回來,還想著自己去……想著自家女兒的那心思,也是忍不住嘆氣,無奈道:“王老頭,你看這事你打算怎么辦?生成個男人居然動手打女人,自己家的就算了,還……這事我站在季成這邊,東坡村那邊不管,我這里可是管定了。咱們村出了王波這樣品行敗壞的人,往后誰還敢將閨女嫁到咱們村來?他要是不改,王老頭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不留情面,你們該去哪兒去哪兒吧,咱村這座廟小,放不下你們?!?/br> 王老爹頓時急了,趕緊道:“我明兒就去給季成媳婦兒賠罪去,看傷得錢我出,里正,你可別我們趕出去,是我對不住大家伙兒,離了這村子我可怎么活呀?!?/br> 喜田也不過是嚇嚇他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就算以往他再不好也能知錯就改,回頭看向季成:“你看這樣可成?明兒讓王老頭帶著王波去給你家賠罪去,你先回去吧?!?/br> 季成點了點頭說:“成,我就等著王老爹。不過這人我還是得帶回去,他在東坡村里偷東西,里正說明兒要帶他去見官老爺,我不能讓負責看守他的兩位大哥難做?!?/br> 喜田攢著眉仔細思索一陣,點頭道:“去吧?!笨粗境勺哌h才和哭得跟淚人兒似的王老頭說:“這怪得了誰?孩子小的時候就跟著你學,現在大了,擰不過彎來了,你后悔有什么用?要我說倒不如進牢里關陣子,說不來他就想明白了,往后能讓你省點心。得了,快回去吧,明兒該怎么辦你心里清楚?!?/br> 喜田心里也愁,女兒一股腦子只看重季成,這回來可怎么和她說?也怪他掉以輕心。 季成押著王波往回走,也懶得同他說什么道理,比自己都年長十來歲的人要是能明白這些道理早明白了,可不是他兩片嘴一碰就能說通的。路上只見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從身邊過去了,季成目不斜視,徑直走到破廟,把人交給看守的那兩大哥,他趕緊去了韓大夫家買了點消腫化瘀的藥往家趕。 回去的時候春福正捂著半邊臉坐在小桌上打盹兒,瞧著頭發梳理妥當,衣裳也換了新的,就是那塊還腫著的臉讓他心疼,趕緊將藥給她抹上,急著問還有哪里不舒服,王波肯定是下了狠手的,她細皮嫩rou的一碰就是塊淤青。 春福輕輕搖頭,慢慢地張嘴說話:“就是臉上挨了下,旁的沒讓他碰住,臟?!鞭D眼看到他的手上也有淤青,心疼地說:“你這是怎么了?快抹點藥?!?/br> 季成憨厚一笑:“我就是皮糙rou厚的,沒幾點就好了,我揍了他一頓,不然不解氣。明兒他爹上門來給你賠禮,我就先不去鎮上了,在家陪你。早知道,我就帶你一塊去了?!?/br> 春福指了指頭上的發釵,沖他費力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喜歡。然后張羅他快吃飯。 天擦黑那會兒,春福和連生嫂說自己沒事,不顧勸著執意回來,季成在外面肯定舍不得吃飽,肚子應該很餓了,她忍著痛趕緊做了碗揪片,將炒好的菜和鹽醋辣椒放進去調起來,才做好沒多久季成就回來了,兩人面對面,季成雖然覺得這碗面非常好吃,但也顧著她不能動腮幫子,只得小口小口的喝面湯,只得放慢速度陪著她。 一天的忙碌直到上了炕才算結束,一時睡不著,兩人靠在一起聊天:“今兒到鎮上金掌柜幫忙介紹了份工,他的好友修大宅子正缺人手就讓我去了。我明天和三伯說一聲,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去上工?!?/br> 春福搖了搖頭,小心地說:“我沒事,別因著我失了人家的信任,賊人抓住就好了?!?/br> 季成卻很堅決:“那不成,我就得看著他王老爹的話做不做得準。我們雖不愿意和村里人多來往可也不是好欺負的,一次忍氣吞聲,那么以后呢?” 春福點了點頭,心里有了思量,等明兒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忙完,她想和季成去山里摘些覆盆子來,家里也不能光靠著季成一個人忙活,她見著放酥糖的紙包里還有少半包冰糖,又問道:“鎮上的工人都是自帶干糧和水嗎?” 季成搖搖頭:“有些不帶的,主人家是個富貴老板給工錢給的多還很痛快全是當天結算。有些人還是舍得花點錢吃頓好的?!?/br> 春福嗔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就老是委屈自己?” 季成嘿嘿一笑:“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貪嘴的,拿來買些你愛吃的我就高興,哎,都怪那壞事的?!?/br> 春福在夜里握緊了他的手,滿足地靠在他胸膛上:“我沒想到,成親后的日子會這么好過,能嫁給你真是我的福氣。那會兒你和媒婆說我又不比別人少什么,不能受了委屈,我就打心底里中意你了。我還真得感謝那些個沒眼光的把你留給我。季成,往后咱們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的?!?/br> 季成也跟著樂,他能吃苦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多接點活多攢點錢,哪愁日子不好過,當即道:“我會勤快些,多賺錢,等過兩年你身子養好了,我們……我們……” 春福歪著頭看他,他忍不住紅了臉,低著嗓音說道:“我們也該要個孩子了,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做夢都想著家里能熱鬧點?!?/br> ☆、第二十五章 清明一大早兒,季成醒過來,就著窗外的光看向還在安睡的春福,昨天的藥膏見了效,腫消下去不少,不過在這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尤顯得突兀。 他疊好自己的被褥正準備下地,她動了動身子也跟著起來,迷迷糊糊地連眼睛都睜不開,軟糯地嗓音透著還未清醒的慵懶:“我也起?!?/br> “天還早,多睡會兒吧,躺一天也沒事?!?/br> 春福不理他,固執地穿衣服,身上其他地方還有點疼,只是沒臉上的嚴重,她回身正要疊被子季成先她一步搶著做了。她挑眉偷樂,徑自去外面洗臉了,顧著傷處不敢用力洗,只用水輕輕撩在臉上都覺得疼,她費力地洗臉漱口,季成在一旁見了,無奈道:“都痛成那樣了,你不洗我也不嫌棄你?!?/br> 春福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兒,等她忙活完,季成已經和三伯說完話回來,喂完家里那幾張嘴了,這會兒正在廚房做早飯。他摘了些青菜洗凈放進鍋里煮,將細面做成米粒大小方便春福一口能喝下去,家里還有那天連生嫂送來的雞蛋,打散倒進去,又擱了調味,不一會兒香氣彌漫開來,春福昨天只喝了面湯肚子里早就餓得咕咕叫。 季成一轉頭就見她站在身后,兩只杏眸里水意nongnong,連著鼻頭都紅了,忍不住笑罵:“傻丫頭,餓急眼了?等會兒就能吃了。咱家里就你這么一個寶,我不好好伺候著誰給我生孩子?” 春福一聽他的話變了味兒,這木頭似的大男人也會不正經了,在他肩上捶了兩下,季成笑著卻不躲,正想張嘴,只聽院外面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季成在不在?” 在院子里玩耍的小狗已經懂得看家,脆生生惹人憐愛的叫聲也跟著響起來。季成看了一眼春福先出去了,院外面的正是王老爹,他好像一夜之間就蒼老了許多,脊背彎了,頭發也白了,其實也沒多大的年紀,也許是心上不舒坦所以才這般顯老態。 季成嘆了口氣,他也不忍心難為他一個老人家,誰說不悲哀呢?活了大半輩子該是兒女幫著享樂的時候了,而他卻還得為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奔波,王波應該在被押去縣衙的路上了,心里該不知是怎么愁。 王老爹瞧著春福臉上紅腫,還有五個指印的淤痕,嘆了口氣,愧疚道:“我那個不成器的混賬兒子,這么小的女娃娃,怎么下得去手。這一籃子雞蛋給丫頭好好補補,老漢我也沒什么錢,這三十文你拿去給丫頭看傷罷。丫頭也別惱,是我沒教好王波,現在他也算是得了報應,只希望他能悔過?!?/br> 春福突然覺得于心不忍,倒不是她的心腸有多好,只是這個年頭日子本就不好過,也許這些錢是他緊摳著攢下來的,還未來得及出聲,只見季成將王老爹遞過錢來的手推了回去,悶聲道:“王老爹,我只是氣不過我媳婦兒受罪,順便給別人提個醒兒別讓他們覺得我季成好欺負。這些你拿回去吧,你家里就你一個人養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事,我季成不占你的便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