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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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盡!天!良! “如果曲作者有幸來到這里聽你一曲?!秉S露明滿臉驚恐地搖頭,“陳樺,他一定寧死不作這首歌?!?/br> 陳樺聽完,投過來的目光帶上了一點哀怨。 但是想到那些勵志歌曲所包含的振奮人心的力量,想到放羊的星星王二小,他重新振奮起來,將這首純音樂演繹的更加賣力。 “還是不用記歌詞的唱起來爽啊?!标悩逍睦锇祰@一聲。 黃露明絕望地閉起了眼睛。 歌聲一浪又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強。難得是每一浪都不在正常的腔調上。山路十八彎如同鬼叫繞梁。 天地一片幽暗。 寂靜的。 厚重的暗。 之后, 那個破鑼的嗓子打破這片幽暗。 激昂的, 高亢的, 帶著催命符的, 回蕩在村落的半空上。 一直到了晚上,關押他們的村長大人終于從哪個高高高高的小窗戶上發出咆哮:“還沒嚎夠?餓得太輕了是不是?圈里的豬都讓你嚇早產了!” 然后村長大人用更加雄渾威武的氣勢罵了他們一個小時。 謝天謝地。陳樺終于被罵得待機了,一臺媲美山寨超強放歌手機的人rou跑調光碟終于待機了。他不自覺地退后了一步,才發現自己已經頭暈眼花,渾身乏力。 村長一遍罵人,一遍透露出了好消息,由于實在忍受不了噪音,他們聯系了到處找人的劇組。 經過一整天緊張的談判,導演親自上場,發揮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在俄羅斯做jian商的經驗,成功殺價。最后用500元買下受驚早產的瘦弱小豬仔一枚,撫平了霸道村長的怒氣,將此事了結。 等到黃露明和陳樺放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導演的臉色比天更黑,他把那個哼哼唧唧的小豬仔往陳樺懷里一塞,說了一句“你惹來的麻煩豬精,你自己養?!北持洲D身走了。 黃露明事后回想,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或許是這個餿主意得以奏效的關鍵所在。 回到房間,已是深夜。 黃露明在路上喝了一點水,又吃了半個冷饅頭,終于恢復了一點力氣。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進門之前,透過門縫發現了彌漫的水霧。 一定是圓臉化妝師在泡澡。 當地蚊蟲毒性大,只能用一種特殊的草藥煮成洗澡水,沐浴之后會好一點。所以大家每天都要洗一洗才能緩解渾身又痛又癢的悲劇體驗。 黃露明推門進去,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準備歇一會再找東西填一填肚子,然后睡一個舒服覺。 身后有水聲響起,黃露明沒回頭,她以為是化妝師在起身穿衣服。 “劇組什么時候發現我們不見了的?還有,導演當時是什么反應???”平安歸來的黃露明忍不住想打聽一下。 感覺到一個人來到自己背后,她有點驚奇,怎么這么快就穿好了?沒聽到聲音啊。 轉過身來,她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男人。 那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看人的時候微微瞇著眼睛,眼睛里面透出兇狠和霸道,一雙鹵雞爪一樣粗黑的手正在自己衣服的下擺上擦拭著。 他露齒一笑:“沒想到這屋里還住著一個人?!闭f著朝這邊走來,“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小美女,你要倒霉嘍?!?/br> 這個人是誰呢?黃露明努力回想著……想起來了,她在報紙頭版的嫌疑人肖像里見過這雙眼。 她手腳都變的慌亂,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她想要沖出去,到門外大樹邊住著其他劇組工作人員的土磚房喊人,卻渾身不聽使喚,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響成一片。 因為那人舉起了槍。 這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冰冷的、殺過人的槍,跟陳樺用來嚇唬人的那把道具槍完全不同,它的寒光帶著血色。 像是一道電光突然的閃亮,曾經瀏覽過的文字描述清晰地浮現在黃露明的腦海,報紙上說,他就是拿著這樣一把槍,走到被害人的身后,用一只胳膊圈住了那個大老板的脖子,然后把槍口對準了他的太陽xue。 黃露明沒喊叫。 不過此時表現的沉著安靜,只不過是因為渾身的力氣被抽干了,她知道,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的時候,最好的辦法不是徒勞地逃跑,因為那樣只會激怒對方,死得更慘。 面前這人,是真的背著人命官司在身上的,她不能犯傻。 “向前走,出門?!睔⑹窒壬畹?。 黃露明邁出了門檻。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轉頭,陳樺大大的笑臉出現在眼前,“就知道你還沒睡,吃了嗎?我給你帶……唉,你后面這人誰???” 倒霉催的貨!這也能送上門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雨了。 每當下雨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一個大辣雞。 我覺得自己這一章寫的不太好,如果你們要罵辣雞,我是不會反抗的。 感謝散人的瑪麗的地雷,本辣雞覺得自己不配,捂著臉跑下去哭一場…… ☆、第31章 嫌犯落網 當你覺得此刻的生活生活很糟糕的時候,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更壞的永遠跟在后面。 陳樺手里的飯菜掉在地上的一瞬間,黃露明就確定他的記性也不錯,跟自己一樣認出了報紙上的通緝犯肖像。 他一秒從跑調天王調整到了黑道大哥模式,非常裝逼而深沉地站挺直了身子,一張壞人臉繃得很緊,“在這個窮鄉僻壤得見高人,姜軍先生,我真是深感榮幸!”說著還擺出要握手的架勢。 黃露明瞅他一眼,好嘛,把人家名字記得挺牢的嘛,反應這么快。 他口中的殺手姜軍先生冷哼一聲:“不必廢話,你如果真的認識我,就應該知道,看見我的,都要死?!?/br> 陳樺璀然一笑:“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全憑先生高興,只是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這家伙是在演電視劇嗎?黃露明簡直要崩潰。 殺手先生再次冷哼一聲,不回應。 “看樣子先生待在我們劇組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相信你也清楚我和這位小姐的遭遇。我請求的,只是臨死之前吃一頓飽飯而已。如果您真是一個講道義的人,不會不答應我的要求吧?死刑犯還有斷頭飯呢?!标悩逡廊粩[出江湖談判的架勢。 “如果連這個都不行,沒所謂,我就只能咬著舌頭,空著肚子,變成逢人就說姜先生不仗義的惡鬼了?!标悩迓柤鐢[手,一臉無賴。 黃露明遙望四周,夜太深了,劇組的人忙著找他們,耗了好幾天,此刻事情平息,都已經安然入睡。寨子里面其他村民睡得更早,此刻一點燈火都沒有,求助無門。 殺手姜軍沉默著,最終抬起頭來回應了陳樺熾烈的目光,他朝著廚房的方向努了努脖子。示意他們往那邊走。 · “真是沒想到,殺人干凈利落,槍法如神的姜軍先生會在我們劇組里,屈尊當一個廚子?!标悩遢p笑:“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br> 姜軍眼中噴出的怒火像是要把陳樺燒成碎片,眼光從陳樺臉上緩緩轉了一圈,又落在了黃露明身上,顯得陰寒無比。 “這是個失誤!”姜軍暴躁地在門口坐下,看著對面手無寸鐵的兩個年輕人,“我本來是要在道具組管理槍械的!” “不知道是哪個傻x!非說當地菜不好吃,要抽出一個人做飯!md!”姜軍厲聲咒罵。 陳樺假裝很無辜的樣子,“那么,我們的最后一餐,也麻煩您了?!彼粍勇暽卮蛄恐拿鎵Ρ冢骸绊敿墯⑹肿龀龅娘堃膊粫畹侥睦锶サ??!?/br> 姜軍氣得鼻子都歪了,“少做夢!自己動手!” 陳樺一臉不情愿,卻在轉身要走的一剎那,朝黃露明深深瞥了一眼。 “……”什么意思?黃露明解碼沒成功,她可沒有外星人的大腦。 “慢著?!苯娡蝗话l聲,陳樺身子一僵。 “我也餓了。來碗面,加這個澆頭?!苯姷哪槹胙谠诤诎抵?,惡毒的眼神卻直射過來。 模糊看見他從懷里抖摟出幾個零碎東西,黃露明心里一驚,還沒等看清楚,整個人就突然被陳樺一個大力翻轉過來,然后硬是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懷里。 砰、砰、砰,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在黃露明咫尺之間的地方響起。 乘人之危動手動腳是什么毛???黃露明第一反應是這樣的。 不對,他是怕她看清楚了被嚇到,就好像看恐怖電影,最嚇人的地方想要捂住同伴的眼睛那樣,黃露明轉了第二個念頭。 可是?他憑什么斷定一個寫鬼故事的會被那種東西嚇到呢?黃露明第三個想法隨之升起。 綜上所述,黃露明很想逃脫他的大手掌,告訴他不用大驚小怪保護自己,畢竟,被他摸著頭發才是更大的心里陰影…… 可是這家伙力氣太大了,黃露明被按住動不了。 她只能一邊感嘆這家伙太高,自己居然才到他胸口,一邊抬起頭來,很認真地對他說:“心動過速三聯律,兄弟,這是心肌炎的征兆啊,要不要去看一看大夫?” “……” 陳樺和姜軍都沉默了,陳樺居然還有點……臉紅? 黃露明識相地又把頭低下去了。 “反應倒是還挺快的。這位小姐說話也挺有意思的?!苯娎湫?。 陳樺看著那堆桌子上的零碎,忍者惡心說道“還真是,有意思的戰利品啊?!彼f話的時候,黃露明能感受到他整個胸腔的起伏,“誰的?” “你的熟人,那個圓臉化妝師?!苯姷穆曇衾涞孟蟊?,還帶著一絲得意。他甚至還停頓了一下,笑出聲來:“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你這最后一頓的胃口呢?” 陳樺聲音平穩如常,“為什么要把她的手指割下來?” “賤人指手畫腳,該!” “為什么要把舌頭割下來? ” “賤人多嘴多舌,該!” 黃露明聽完這對話,想起來了,自己見到殺手的時候,他正在衣襟上擦手,想必是剛放好“手指和舌頭”,圓臉化妝師的確是個好指點愛多嘴的八卦狂魔,可是怎么就得罪了這個冷面殺手呢? 夜晚光線不好,他擦過了手的那件深色衣服上看不太出來,但是應該掩蓋了部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