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渾身疼痛不堪,兩腿之間更是如此,她皺著眉頭,去了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女人,險些被嚇倒,嘴唇開裂,眼眶紅腫。 她微瞇著眼睛,突然又想要哭起來,她輕輕的用水洗了臉,還未洗完,徐易遠暴力的打開門,破門而入,臉上帶著緊張。 安然警惕的看著他,嘶啞著說道:“你出去?!?/br> 他緩和了幾分,“你沒事吧?”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幾分,“你難道以為我要自殺嗎?” 她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蠢事,就算生活再艱難,她還有徐磊,這樣一想,她便覺得人生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徐易遠不說話,看她沒事后,才退了出去。 安然洗漱后出來,徐易遠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桌上擺滿了食物,光粥就有好幾種,他連忙問道:“你要吃哪種?” 他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討好,安然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自己說話,她看著他冷靜的說道:“你不要做這樣的事了,不像你的風格?!?/br> 他沉默了幾秒,臉色晦暗,卻并不回答她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吃飯吧,隨便你想吃什么,要是都不喜歡,我再去買?!?/br> 安然坐在旁邊,她隨便挑了碗稀粥,不過她沒什么胃口,只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徐易遠臉色好了許多,過了許久后,他對她說道:“待會我去公司,我找了人過來照顧你?!?/br> 安然搖頭,“不用,你忙你的去吧?!?/br> 他點了點頭,“那我走了,你慢點吃,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br> 安然點頭,他似乎見她這樣配合感到十分開心,因此拿了車鑰匙便開門離開,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后方傳來安然的聲音說;“我還是會離婚的?!?/br> 他不答,背影微微顫抖了一下,硬聲說道:“你好好休息?!?/br> 接著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背后有什么兇神惡煞在追著他跑一般。 徐易遠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爬上車以后,他坐在駕駛座上遲遲未動,他從口袋里摸出沒抽完的香煙,點燃一根,有些累,他仰靠在座椅上,思緒繁雜混亂。 在昨天之前,他便一直有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果不其然,晚上安然便對他提了離婚。 他生氣憤怒,心底有一種摸不著抓不到的恐慌感,以致于讓他一怒之下竟然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連他自己清醒后都對自己的行為唾棄萬分。 一支煙后,他掐滅煙頭,這才開車離開,他回了一趟家,不過幾日不見,他突然覺得這里氣息都變了,他去臥室洗了澡換了衣服,呆坐在沙發上。 徐易遠起身拿起桌上的相框,是他與顧安然結婚的時候拍的婚紗照,安然不喜歡在家里擺一張尺寸很夸張的相片掛著,因此他們的婚紗照都是小尺寸的,放在相冊里。 放在外面的這張是顧安然挑的她覺得最滿意的,兩人側臉照,顧安然輕輕吻他,拍照的時候他在想什么呢?那天天氣不好,他有些感冒,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所以被她這樣猝不及防的吻住,他一時遲鈍忘了反應。 攝影師恰好抓拍了這幅畫面,事后,安然挑來選去,卻對這張最為滿意,因為這個方向看過去,他似乎在笑。 徐易遠放下相框,這才離開家,他開車去公司,最近年尾,他有點忙,各種大大小小的會議,徐易遠強撐著精神,又應付了公司幾個元老的工作報告,這才閑了下來。 休息時間,宋懷亮給他接了一杯咖啡,問道:“你怎么了?” 雖然他看著并無什么異常,但是宋懷亮跟在他身邊這么久,自然對他的一些小動作格外清楚,雖然他是強打著精神,偶爾也會詢問幾句話,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但是宋懷亮發現他走神了不下五次。 他捏了捏眉峰,頭疼不已,許久才緩緩說道:“顧安然要跟我離婚?!?/br> “啊?!彼@訝的叫了一聲,半天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再度看了看徐易遠,心下恍悟,難怪臉色這么不好。 他思考了一番措辭,謹慎的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徐易遠手里拿著筆,無意識的在紙上亂畫著,肯定的說道:“我不可能同意的?!?/br> 雖然他也說不清究竟是因為什么,可是他從沒想過離婚,就算是他與顧安然吵架吵的最兇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想過,徐磊出生過這樣的念頭更加不曾有過。 宋懷亮嘆了口氣,安慰道:“或許她只是一時的情緒,你多討好一下她或許就沒事了?!?/br> 徐易遠眉頭皺的死死的,于是一會秘書辦的首席秘書小張被徐易遠召見了,卻不是因為工作的事情,而是為了向她討教,“送女人禮物應該送什么?” 小張糾結了一下,最后說道:“名牌包包首飾鮮花,沒有女人不喜歡的?!?/br> 徐易遠自言自語的說道:“她應該不喜歡這些?!?/br> 徐易遠見安然經常會買許多東西的,但從來數額不大,沒什么奢侈品,因此她每個月消費算不上很大。 小張笑著反駁他,“這是你不了解女人,如果一個包不滿意,就送兩個,要持之以恒,不是都說烈女怕纏郎嗎?” 于是顧安然下午便連續收到了徐易遠送過來的百合花,以及某品牌限量款手鏈。 一會徐易遠電話便打來了,他問道:“花收到了嗎?” 安然平靜的回答,“收到了,謝謝你的花,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對百合花過敏,已經被我送給護士小姐了?!?/br> 徐易遠沉默了一下,“對不起,你喜歡什么花,我明天給你送?!?/br> 安然搖頭,“不用說對不起,徐易遠,以后不要再送花,也不要再送別的東西,太幼稚了?!?/br> 他頓了下,空氣似乎都處于凝滯的狀態,他又重復說了遍,“對不起?!?/br> 安然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滑落,“如果每次肆無忌憚的傷害過一個人后,就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對方就原諒你,那是不是太傻了?!?/br> 她哽咽著,“可是在這之前我已經在心底原諒了你無數次了,徐易遠,你現在已經耗盡了我最后的耐心,我要感謝你讓我能及時看清,迷途知返,及時止損?!?/br> 徐易遠許久不說話,不知為何,他覺得心口的位置一陣一陣的疼,他等她說完后才開口,聲音暗啞,“不要這樣說,安然?!?/br> 安然吸了吸鼻子,“不過都不重要了,徐易遠,從前是我自己犯傻,現在我已經清醒過來了,所以我是一定會離婚的?!?/br> 徐易遠急切的反對,“不可能,我不會同意的,安然,你別的要求我都能答應你,不要說離婚好不好?!?/br> 他語氣帶著明顯的祈求,他從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或許在昨天之前他這樣說,自己一心軟便原諒他了,可是現在不可能。 在這一刻,她已經決定,不再去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