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但敖瀾仁想起剛剛這兄弟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黏黏糊糊的抱成一團,看樣子葉帆根本沒有因為哥哥的性向問題產生隔閡。徐盛堯的表情也不似動怒,敖瀾仁一時摸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給句準話吧?!卑綖懭氏氩幻靼?,一臉痛苦的說:“你別擺出這副死表情,我又不是樂樂,我真他媽讀不懂。你要是需要我道歉,我現在立馬跪下來給你磕頭?!?/br> 徐盛堯好笑的問:“你道什么歉?這事情遲早會讓他們知道?!?/br> “……你不生氣?” “當然不生氣?!毙焓蛱谷粯O了:“我早就不是十五歲的我,不用成天提心吊膽被別人知道了性向該怎么辦。那時的我確實彷徨過,擔心父親的期望落空、擔心徐家不能在我手上延續下去、擔心因為性向問題不能服眾……現在的我完全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因為我已經站在了制高點,他們即使看不慣我,也拿我無可奈何?!?/br> 徐盛堯停頓了一下,接著很鄭重的向敖瀾仁道謝:“我非常感謝你能幫我保守這么久的秘密,讓我在最懷疑自己的時候有人可以傾訴。等我三十年后退休了,一定會出一本自傳,你會是我在第一頁致謝的朋友。 “我會這么寫——‘我永遠忘不了十五歲的那個炎熱的夏天,我在家中的花園里和當時的男友親熱,我最好的朋友從我們頭頂的樹上掉了下來,哭著說他不是有意偷看,他會當我一輩子的好兄弟幫我保守秘密。他的突然出現把我男友嚇得陽痿最后導致我們分手?!?/br> “……”敖瀾仁無辜的申辯:“他搞藝術的嘛,搞藝術的人都敏感,敏感的人都容易陽痿?!?/br> 當他們兩人回到座位時,余知樂剛給葉帆講完敖瀾仁向王立力索要簽名時的趣事。其實這兩人實在沒什么共同話題,余知樂為人悶sao,有槽心里吐,在葉帆面前一直掛著秘書頭銜,根本放不開臉面閑扯。徐盛堯和敖瀾仁出去后,他同葉帆大眼對小眼,氣氛悶的不行,他只能絞盡腦汁想一些有趣的話題同他聊。 余知樂說:“三少到了劇組一看,發現男主角居然是他兩個jiejie最近追的電視劇的男配角,當時就嚷著要找筆紙簽名?!?/br> 余知樂說:“他跟人家套了半天近乎,男主角同意在他找來的破本子上簽名,還寫了好長一段祝福?!?/br> 余知樂說:“結果三少看著簽名特別大聲的說:以后別人問我最喜歡哪個男演員,我就說是你啦王功!” 余知樂說:“整個劇組都安靜了。三少盯著簽名那幾個字猜了半天,又是王幼、又是王動。后來an受不了,把他轟出去了?!?/br> 余知樂為了哄這位小少爺開心,惟妙惟肖著模仿著敖瀾仁當時的窘態,他說的口干舌燥,可葉帆聽了半天,只草草的回了個“哦”。 “哦”?“哦”! 當時葉帆吵著鬧著要當王立力助理時,是余知樂一手cao辦了他的假簡歷,這位小少爺究竟有多愛追星他非常清楚。怎么他說了半天敖瀾仁和王立力的趣事,這位小少爺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他哪里知道,現在葉帆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這里,早就隨著徐盛堯的離開跟著飄走了。 葉帆在來時的路上,一直情緒低落,一想到徐盛堯曾經和an有過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關系,就覺得心里悶得要命??伤胫胫?,又覺得自己想岔了方向,an和王立力感情那么“深”,十幾年前就認識了,他哥就算真的對an“一見如故”,也不可能去當他們之間的第三者。而且再說了,an和哥哥在一起,誰當上面那個? 他正高興“解決”了一個“前男友”,徐盛堯忽然從飯桌上把敖瀾仁叫出去單聊。 葉帆腦中的二十只尖叫雞同時嘶吼了起來。 敖瀾仁,敖瀾仁,他怎么把這個花花公子給忘了?上輩子的時候徐盛堯和敖瀾仁就是最鐵的兄弟,如果他們兩人只有一條褲子的話,敖瀾仁絕對會先剪出一條褲衩給徐盛堯穿,自己穿兩條褲腿。在葉帆死前的三個月里,敖瀾仁沒少找他麻煩,有一次在酒吧里帶人把葉帆堵住,一邊揍他一邊質問“你背叛了你哥,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當時他還覺得敖瀾仁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現在想來……這滿滿的都是jian情啊。 正巧這時店家把敖瀾仁點到一整套羊三寶送到了桌上。葉帆看著那三盤rou塊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拿著筷子狠狠的把那幾塊rou都戳碎了,一邊戳一邊想,這荒郊野嶺的,吃這么補的東西是想上誰的床啊。 葉帆的心情很矛盾。自從知道徐盛堯是gay之后,短短幾個小時里他就像是坐進了游樂園里的海盜船,心情忽上忽下,總是懸在半空沉不下來。剛開始他擔心徐盛堯對自己的好是摻雜了遠超兄弟以外的感情,現在又擔心哥哥的男友配不上他。 徐盛堯和敖瀾仁兩人回桌時,就見葉帆一臉苦大仇深的拿著筷子戳盤子里的rou。那幾盤子rou戳的原型都看不出來,爛兮兮的攤在盤子里,讓人看了就沒有食欲。 徐盛堯眉毛當即皺成一團:“釣釣,我說沒說過不準浪費食物?” 葉帆一抖,可憐巴巴的應了聲是。 “你五歲時我就教過你的道理,你二十一歲還需要我再教嗎?” “我才二十……”明天才二十一。 徐盛堯徑直走到他身旁坐下,拿過盤子把里面被戳爛的rou塊全都掃進了葉帆面前的碗里?!澳憔烤苟啻笪倚睦镉袛??!彼凵窳鑵柕目粗艿?,嚴肅的說:“都吃了?!?/br> “???”葉帆驚叫出聲:“這可是……” “吃了。你把它戳的這么爛,其他人還怎么下筷子?” 葉帆被罵的灰頭土臉,只能別別扭扭的吃下了那一碗爛兮兮的rou。羊三寶都混在一起,他吃的囫圇,根本分不出來什么是什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體內有一股血氣上下亂竄,一會兒往他的鼻孔里鉆,一會兒又降到了下面。 徐盛堯教訓弟弟的時候,沒有人敢插嘴。整個飯桌鴉雀無聲,只有理虧的葉帆埋頭苦吃的聲音。待他委屈的吃完那一碗羊三寶,桌上才恢復了一些溫度。 徐盛堯臉色稍霽,倒了杯水給弟弟潤喉,這個晉豫羊湯店雖然東西味道不錯,但是口味偏咸,葉帆吃了這么多rou,嘴巴里苦的不行,抱著水幾口就喝干凈了。 徐盛堯說:“剛才哥哥語氣有些嚴厲,先跟你道聲歉。但是你即使待著無聊,也不能在盤子里亂翻亂戳,這是禮貌問題?!彼蛞粋€巴掌給一個甜棗,見葉帆滿臉委屈的小模樣,又叫來店家要了盤涼拌西紅柿給他解膩,哄著他一塊塊吃了。 葉帆被他治得服服帖帖,嘴里吃著爽口的西紅柿,眼里瞧著他哥溫情蜜意的笑容,腦袋里也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待這頓飯吃完結賬時,敖瀾仁才想起他還沒吃到嘴的羊三寶。他正要找店家理論,余知樂拉住他小聲告訴他,剛剛葉帆吃的滿滿一碗的爛rou就是他的羊鞭羊蛋羊腰,敖瀾仁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他晚上還不得成噴泉啊?!?/br> “……” 敖瀾仁滿臉遺憾:“要不是徐惜弟總是護著他,我真想買門票參觀?!?/br> ※ 羊rou雖補,其實并沒有大家傳的那么邪乎,若真是吃了幾口羊鞭就能一夜被翻紅浪,那萬艾可公司不如改做rou羊養殖場。 葉帆吃了那碗羊三寶后剛開始提心吊膽,生怕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突然舉起了小金勺,不過他在影視城里領著他哥轉悠了一下午,除了覺得鼻子癢癢有點像留鼻血的沖動外,沒有什么其他的不適。等到太陽落山溫度降下來了,那股熱血沖頭的感覺跟著漸漸消失了。 到了晚上休息時,葉帆同昨日一樣睡在徐盛堯身旁。 當徐盛堯忙完工作回到臥室時,見葉帆早就換好睡衣乖乖鉆進被窩里玩手機,不說詫異,但稍許驚訝還是有些的。劇組分給葉帆的房間就在樓下,昨晚是葉帆喝多了直接被哥哥抱回來睡覺,但今天葉帆滴酒未沾,而且還知道了哥哥的性向,徐盛堯以為他為了避嫌,肯定會跑回樓下休息,哪想到推開門后,居然看到葉帆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窩中,濕漉漉的頭發和紅撲撲的臉頰還帶著剛洗完澡的熱氣。 “釣釣,你確定今晚還和我睡?”他提醒道。 葉帆在手機后飛快的瞟了他一眼,又趕忙把視線移回到手機上?!斑@有什么不確定?!彼f,“你在是個gay之前,首先是我哥啊?!?/br> 徐盛堯無法形容他在聽到這句話時的感受,好像有一股細微的電流深扎入心臟,再次加劇了他內心深處埋藏的悸動。 在他每次想穩扎穩打步步為營時,葉帆總能不經意間打亂了他的步調,還一臉無辜的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 他本想今天晚上和葉帆長談一番,說一說那些在陽光下無法說出口的言語,可當他洗漱完畢回到臥室時,他的傻弟弟已經拿著手機睡著了。 他無奈的笑笑,從葉帆手里取出手機放到床頭,自己從另一邊上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把弟弟抱進懷里,然后關掉了臺燈。 ※ 在黑暗籠罩之下,沉浸在夢境中的葉帆睡得并不安穩。 …… 他躲在化妝間的角落里,藏在高高的道具堆后面,心跳加速的聽著化妝間內令人血脈膨脹的親熱聲。 他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但他混沌的大腦實在回憶不起來何時他曾陷于如此尷尬的境地。 雖然因為視線所限,他并沒有看到那對情侶的樣貌,但從兩人粗重的喘息聲中,他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對同性愛侶。 最開始只有接吻的聲音,很快葉帆就聽到了褲子褪下、皮帶落地的聲音。 “轉過去?!?/br> 其中一人說,他有著葉帆非常熟悉的嗓音,低沉,優雅,發出命令時會讓聽者渾身戰栗,無法不遵循。 被他命令的人乖乖的轉過了身,從葉帆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一手扶在化妝鏡上,另一只手主動拉高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段細瘦白凈的腰身,還有兩團圓嫩軟滑的屁股。 那個人很是主動,他咬住了上衣下擺,空出的那只手順著自己的腰線緩緩下滑,最終停留在自己的臀部。在身后愛人的注視下,他的五指捏住臀rou,留下幾道淡紅色的抓痕,更襯得他的屁股rou感十足。他甚至更一進步輕擺腰肢,主動掰開臀瓣,露出了深藏在其中的xiaoxue。 “乖?!蹦莻€有著成熟聲線的男人說道。他伸出一只手覆在戀人的臀部,而另一只手則掐在戀人的腰上,兩只手同時在愛人身體上的敏感點游走,讓原本主動發浪的年輕戀人渾身發軟,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這聲音實在太過熟悉,好像曾在葉帆耳邊說過千句萬句話一般。葉帆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小心翼翼的從道具堆后探出頭來,想要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然而一看之下他大驚失色——那穿著一身整齊西裝,只把褲子拉鏈到最下方,臉上混雜著情欲與溫柔的男人,居然是他最崇拜的哥哥徐盛堯! 徐盛堯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在旁窺看,他身體前傾,先用guitou輕叩菊門,把莖身上流下的前列腺液全部蹭到了戀人的股縫之中,待得那兩瓣臀瓣變得濕滑粘膩,他改為雙手扶住身前戀人的胯部,試探著把雙腿之間昂揚的rou刃送向戀人臀間的xiaoxue。 他時刻注意著戀人的反應,當發現戀人全身顫抖就要支撐不住時,他停下動作,略帶焦急的問:“釣釣,很疼嗎?” 下一秒,一直擋在年輕男子臉上的霧氣驟然消失了,那個下身赤裸,被壓在化妝間里猛cao的年輕人,不正是葉帆自己嗎! 葉帆心里一驚,天旋地轉之間,他忽然進入了另一個自己的身體。他抬起頭,可以清楚的看到化妝鏡里映照著自己yin蕩又不知羞恥的表情,在他身后,被他一直以來高高仰望的哥哥擒住他的腰,把粗壯的分身緩緩插入了他的身體…… 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只有令他顫抖的快感隨著徐盛堯插入的動作猛地迸發,從他的尾椎一路盤旋向上,擊潰他負隅頑抗的心臟,讓他的大腦喪失了所有的判斷能力。他呻吟著,他喘息著,他扭動著,他乞求著。徐盛堯每一次的抽出與插入都會帶走他一分理智,讓他進一步淪陷到無邊的情欲當中…… ——“?。。。?!” 葉帆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渾身都被汗液浸濕,手腳酸軟無力?,F在的他依舊躺在酒店的套房臥室里,身穿睡衣,而不是如夢中一般,毫無羞恥心的與人在化妝間里激烈的zuoai。 就在他面前,春夢中的另一位男主角徐盛堯側躺在床上,一臉擔憂的望向被噩夢驚醒的他。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在睡夢中同哥哥摟抱在了一起,徐盛堯的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腰上,而他的腳也跨到了徐盛堯的腿上。 這個動作令他聯想起剛才夢中發生過的一切,他頓時覺得頭腦發熱,連手腳都不知要放哪里好。 “怎么了釣釣?”徐盛堯見他臉上不自然的潮紅,關切的問道,同時伸出手輕撫他的后背,安慰受到驚嚇的他。 葉帆心里砰砰直跳,看著徐盛堯近在咫尺的臉龐,原本可以隨意搪塞過去,可他卻鬼使神差的說了真話:“哥,我昨晚夢見你了?!?/br> 聽到這個回答,徐盛堯原本輕撫著葉帆后背的手停頓了一下。他向著葉帆的方向又湊近了一些,直到他們的距離縮短到不到五公分,而且那只手也從葉帆的后背移到了他的臉上。 徐盛堯就這樣捧著葉帆的臉靜靜看了一陣子,四目相對時,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從中發酵。 徐盛堯忽而莞爾一笑,低下頭來,與葉帆額頭碰額頭、鼻尖對鼻尖,他們的呼吸相纏,只需要徐盛堯再往前一點點,嘴唇便能纏綿的吻上。 葉帆心里大叫著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是兄弟手足,他們不該以這種曖昧的姿勢摟抱在一起,就像是……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但在徐盛堯深情的注視下,他無法抑制的深陷下去,心跳加快的盯著徐盛堯的臉越來越近。 “你夢到我了?” 葉帆害羞的說了聲“嗯”。 徐盛堯笑著,像是一碗糖水倒進了鋪滿春櫻的小溪里。 “釣釣,那夢里的我cao你沒?” ——“?。。。。。。?!” 葉帆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身邊空無一人,凌亂的還帶有溫度的床單告訴他另一位男主人剛離開不久,而浴室里傳來的水聲也證實了這一點。 葉帆使勁瞪著眼睛,靠在床頭劇烈的喘息著,他的心臟砰砰跳動,隨時都可能蹦離他的胸膛。他仔細觀察著這間房間:細軟的床單鋪在他身下,窗簾的縫隙透出暖暖的陽光,空氣中飄散著清淡的清新劑味道……一切都真實可靠,不像夢中那樣混沌失真。 這是真的,這不是夢,這才是真的。 剛才那一層層的夢境快要嚇壞葉帆的心臟,他完全無法承認在夢中那個放浪呻吟的人是自己,更無法承認那個摸著他臉輕聲說著yin話的人是他的哥哥。 帶有炙熱溫度的夢境令他感到由衷的羞恥,直到現在,他依舊能清晰的回憶起夢中充滿情欲的愛撫,還有被進入時體內迸發的熱意與快感。他徒勞的把這一切的緣由推到昨天吃過的東西上,但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小小聲講——若不是日有所思,哪來的夜有所夢? 然而更令人羞愧的事情在后面等著他。 他感覺內褲里又濕又涼,除非他昨天晚上突然回到三歲控制不住膀胱尿床了,那唯有一種可能性能夠解釋現在的情況。 他,夢遺了。 第三十五章 時間回到葉帆清醒前的半個小時。 徐盛堯是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的,而且還不是他自己的手機。葉帆因為昨天帶著哥哥逛影視城走了太多路,昨晚睡覺手里還攥著手機就睡著了。徐盛堯抽出了手機隨手放到了自己的床頭柜上,而現在他就是被這只手機從睡夢中喚醒。 現在時間尚早,不過才七點過一點點,釣釣昨天跟他說,劇組經常是七點就開工,他身為助理,往往六點半就要趕往片場待命。想來是葉帆遲遲不到,才會有人打電話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