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
息藏人還太矮小,他四肢像烏龜一下劃拉了幾下,半點都沒掙脫開,他便抬頭瞪著鳳眼道,“就許你,不許我……我黏,我不要……” 秦壽斜長的眉一挑。這看在雒妃眼里,好似帶出挑釁。 只聽他說,“她是我媳婦,又不是你的?!?/br> 息藏敵不過自個的爹,他看了他好一會,忽的轉頭望著雒妃,紅著眼道?!澳铩?/br> 雒妃素手拍在秦壽手背上,將兒子解救出來,斜眼看秦壽沒好氣的道,“藏兒也就這幾年光景快活,你好意思計較?” 秦壽冷冷地瞥了眼這個一會走路就開始和他搶媳婦的兒子,默默地將手里的油紙傘斜傾了過去。 雒妃牽著息藏,另一手提著點裙裾。微微靠近秦壽,一家三口走入靡靡細雨中。 在雒妃沒注意的時候,息藏沖秦壽咧嘴,露出壓根就還沒長全的小白牙笑了笑。 他笑的來瞇起鳳眼,卻是與秦壽素來的舉止很不一樣,可眉目的氣質確又十分相似。 秦壽在姑蘇郡租了個一進的小宅子,宅子不大。但勝在里頭布置的非常精巧。 九曲環廊,活水溪流,并青竹小橋,還有間或幾塊頑石,景致倒別有一番看頭。 正廳里,已經擺上了飯,蓋因沒有下仆伺候,秦壽也不想著宅子里多出外人來,故而他便只請了個廚娘,每天踩著時辰過來做膳。 等用完膳食,廚娘再收拾了就可離去。 這一年的吃食,對雒妃來說,雖沒在京城之時的精細,但秦壽都撿著好的待她。故而她也沒矯情。 且這一年,她也瞧出秦壽對她,那是真的上心,又因著她嬌生慣養,便是教養息藏的事,大多都是他在理著。 連同她身上穿的衣裳裙裾,還有頭面以及一些江南這邊盛行的胭脂水粉,也悉數都是秦壽與她置辦的。 這離了京,身邊沒宮娥侍衛,除卻剛開始略有不習慣,她而今,倒習以為常了。 半年前,她還有擔心秦壽銀子不夠使,有次在他給她置辦了一箱子的新衣時,她脫口而出道,“容王府安佛院的小荷塘里,倒是有好幾萬的銀子?!?/br> 當天晚上,她就被秦壽給教訓了。 當初,她坑他銀子之時,他冷著臉不像是要計較的模樣,可誰曉得。他根本就是一筆一筆的記在心里頭,如今才是同她慢慢清算的時候。 再然后,但凡他給她買的,她悉數收了便是,其他的莫多問為好。 一家人用完膳,秦壽領著息藏去書房,兩父子一同讀了篇經史。息藏還學會了幾個陌生的詞兒。 臨到時辰,他將人哄睡了,回到房間,就見雒妃在燈下打著絡子。 女紅她是不會的,約莫秦壽也不會讓她學,故而她便學著打絡子來打發時間。 這玩意簡單,她也不打復雜的花樣。就那些簡單的,來了興致,打上一會。 秦壽雙手環胸,倚在門口看了她好一會。 雒妃瞥了他一眼,蔥白玉指挽著五彩的絲絳卷了卷,她就輕聲道,“藏兒還小,不到兩歲,現在就開始啟蒙,會不會太早?” 那天息藏在她面前,竟磕磕絆絆地背了幾句《論語》,雖說咬字不算清楚,但到底是背了出來。 她半點都沒覺得驚喜,反而還被嚇了一跳。 雒妃只要一想著。往后息藏再大些,就沒自在日子可過,她就覺得心疼,故而私心里,便想讓他現在過的舒心一些。 秦壽走進來,他靠著雒妃坐下,瞧了瞧她手里還沒打完的絡子。淡然道,“不算啟蒙,為夫心里有數?!?/br> 聽聞這話,雒妃便蹙眉。 秦壽低笑了聲,他在她瓷白的脖頸輕啄了口,“勿須擔心,藏兒會的。那都是他自個喜歡的,他很聰明,往后……會是個圣明之君……” 既然秦壽這樣說,雒妃也就稍稍放下心來,這種事她不擅長,所以秦壽說什么就是什么。 脖頸上一陣癢,她反手推了他腦袋一把,“走開些,不得與本宮親近!” 前兩日,她才被折騰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兒子還以為她生病了,蹬蹬跑來寬慰她,叫她好沒臉面。 秦壽掐著她腰,瞇了瞇狹長鳳眼,“今個那沈淙明是何人?與夫人在橋頭說了什么?” 雒妃心頭一跳,莫名就是一陣心虛,她水光瑩潤的眼尾夾了他一眼,哼哼道,“本宮不認識?!?/br> 秦壽抿了抿嘴角,手上用力,一把壓倒雒妃,咬了她耳朵軟rou一口道,“兒子都要兩歲了,還有為夫這樣俊的夫婿,蜜蜜還想勾著誰?” 雒妃頭撇向一邊,她讓這話羞的心生惱怒,“秦九州,你給本宮起來!” 秦壽卻是不應,他鉗制了她手腳,目色幽幽地望著她,好半晌才點著她心口的位置問道,“蜜蜜,這里可還心悅我?” 他記得她說過,不再心悅他的話。 雒妃一怔,她愣愣看著他,不肯開口回答。 秦壽自曬一笑,他蹭著她鬢角,帶出纏綿悱惻的意味來,“無礙,你總是要與我糾纏一輩子的?!?/br> 第258章 駙馬:媳婦躺著也中槍 雒妃沒想到,像秦壽這樣智多近妖的人,也會有看不清的一天。 他問她,是否還心悅他。 卻是沒去想,這一年多來的點點滴滴,她貴為公主,即便大殷再是風雨飄搖的時候,身份地位也是尊貴的。 是以,她若沒將誰放進眼里,如何能容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