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雒妃回頭,幾乎能見那只箭矢銳利的劍尖上悠寒的冷芒,緊接著就是一股大力襲來,她被安不知給撲下馬背,兩人一并摔了下去。 安不知伏在雒妃身上,悶哼一聲。一股子溫熱的鮮血從他肩頭滴落下來,沾染了雒妃面頰,在白嫩的臉上猶如雪中紅梅,艷麗逼人。 “你……”雒妃愣愣看著,她好似根本就沒想到安不知會這樣做。 安不知皺著眉頭,臉色蒼白,他似乎想笑一下。然而肩上箭矢尾羽還在微微顫動,帶起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不過,他還是堅持著道,“公主,沒事就好?!?/br> 說完這句話,他眼一閉,人就在雒妃身上暈倒了過去。 “公主!”首陽等人大喝一聲,已經有侍衛朝著冷箭射來的方向追擊過去,宮娥小心翼翼的將安不知攙起來,這次扶起雒妃。 鶯時更是摸出帕子與雒妃擦臉上的血跡。 首陽不敢動安不知,只得問雒妃,“公主,安不知要如何處置?他失血太多,恐有性命之危?!?/br> 雒妃眸色復雜地看了安不知一眼,爾后口吻無波的道,“著侍衛帶著他,火速出林,拿本宮的腰牌,找御醫盡量救治,若活不了,那也是他的造化?!?/br> “喏?!笔钻栐谝幻绦l的幫襯下,將安不知送上馬背,又將雒妃的腰牌與侍衛,不放心的多叮囑了幾句。 待那名侍衛帶著安不知快馬消失在狩獵場中,去追擊放冷箭的侍衛也回來了,首陽這才問道,“公主,會是何人,敢這樣膽大包天?” 雒妃冷笑一聲,見沒帶回人來的侍衛,也不甚在意,“想要本宮死的人何其多?!?/br> 特比是在她如今插手朝堂,圣人又十分寵溺她之時。 雒妃翻身上馬,一拉韁繩,“走了?;厝⒋耸陆挥墒ト硕▕Z?!?/br> 旁的侍衛宮娥疊聲上馬,一行人沒了心情,遂快馬加鞭,出了狩獵場。 回到搭建帳子的臨時營地,雒妃就讓圣人喊了去,息潮生見她平平安安,一根頭發絲都沒少,適才松了口氣。 雒妃將被刺殺的事說了遍,對安不知她卻是道,“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是他救了本宮一命,本宮也不會見死不救,不過是生是死,就是他自個的造化?!?/br> 皇帝也是點頭,他只是在有些問題上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有些優柔寡斷,可也不是傻的,“朕明白,畢竟此事是否與他有關,還是未知,謹慎些好?!?/br> 兩人達成共識。便閉口不再談,雒妃忽的想起鳳錦繡說過的話,轉而心頭一動,調笑道,“如今雖是中宮無主,不過后宮妃嬪卻是多的,不曉得哥哥何時與蜜蜜生個小侄子來玩玩?!?/br> 皇帝哭笑不得。他虛虛點了下她,“侄子是能用來玩的么?” 雒妃卻是不依,她拉著皇帝的龍袍袖子,做出小女兒的嬌態,“蜜蜜不管,如今就只有母后與蜜蜜,咱們三人太少了些。就看哥哥的了,多生幾個侄子侄女的,蜜蜜日后還要帶著他們一道玩耍?!?/br> 皇帝無可奈何,只得應下,“曉得了,你倒是催的比朕的大臣都還勤快,朕會考慮此事的?!?/br> 哪知。雒妃要的根本不是這話,她粉唇一嘟,嬌縱的道,“什么叫考慮,哥哥明年必須得生幾個出來,不然蜜蜜就每日都去母后耳邊念,叫她也開始催你?!?/br> 皇帝是真怕太后也念叨此事。且他也不是不努力,后宮雨露均沾,他做的比誰的好,不過子嗣大事,卻也不是他答應了就真能做到的。 不過,向來寵meimei的皇帝,還是很沒原則的道?!半迺缘玫?,朕回去就跟御醫提這事,讓他們給后宮妃嬪都調養調養,爭取明年就跟咱大殷的嬌嬌公主,多生幾個侄子侄女好輪換著玩?!?/br> 雒妃好似高興了,她眼尾彎彎,可人的讓人心頭發軟,“蜜蜜聽人說,這不僅女子生孩子是要調養的,男子一同調養,才更容易誕下子嗣,所以哥哥也要讓御醫給瞧瞧?!?/br> 這點小事,皇帝哪里有不應的道理,他一口應承下,如此雒妃才心滿意足。 臨走之際,皇帝聽聞雒妃要用紅狐皮毛做披風,便將今天自個狩獵的獵物,一并都送給了她,然她自己挑著喜歡的拿。 雒妃笑著并不與皇帝客氣,她還真見著喜歡的就悉數都讓侍衛抬回自個的帳子去。 皇帝見她一如既往的并不與自己客氣,心里也是高興。 但回到帳子里,雒妃臉上的笑意就減了,她揉著眉心想了想,然后召了首陽進來,小聲吩咐道,“去,找太醫院院正,就說本宮擔心太后和圣人的身子康泰,若圣人要調養身子,讓院正務必仔仔細細的為圣人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若圣人要問起,就說本宮說的?!?/br> 第214章 駙馬:心塞塞,公主要絕我育 雒妃一直這樣忐忑不安,從冬日狩獵場回來不經意間已是四五日過去,她每日探聽宮中消息,中途她還去見了太后一次。 但原本想說的話,在見著太后發髻間偶然一根兩根白發之時,她便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雒妃煩悶,整個公主府亦跟著惴惴不安,不管是伺候的宮娥亦或大小太監侍衛,皆小心翼翼,生怕哪點做的不好就惱了公主去。 而西苑那邊,倒還真有那等不怕死的小侍偷摸著跑出來,企圖與雒妃在園子里來個偶遇。 雒妃從前只聽皇帝哥哥說起過這種伎倆,也見有不要臉面的娘子在秦壽身上使過,可到她自己的身上,就不甚美了。 她甚至是厭煩,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揮手,讓侍衛將人拖下去仗斃了,殺雞儆猴。 見血之后,剩下的小侍算是安靜下來,繼而對一同進府的安不知。沒人不眼熱。 說起安不知,他倒也是命大,順順利利地活了下來,雒妃去瞧過一次,見他面色蒼白地躺在床榻里,長發披散,眉心微皺。整個人就有一種弱不禁風的俊美流露出來,卻又十分柔順,讓人想要欺負一下。 雒妃卻是想起了秦壽,若是同樣的傷,秦壽約莫躺個一天半天的,就能生龍活虎的下地,又哪里會有這樣柔弱的時候。 是以。雖然是有相同的皮相,終歸不是一個人。 至此,她便再未提過安不知。 恰,秦壽那邊從上次冬日狩獵后,就再未來過信箋,還是在首陽的提醒下,雒妃才反應過來。 她是說最近除卻皇帝哥哥身子的事。還有甚事不對,使的她渾身不得勁。 雒妃猶猶豫豫,她從未給秦壽回過支言片語的信箋,這會卻是有心想寫,可總是落不下那臉面。 首陽看出她想法,遂提議道,“不若公主將最近煩心之事與駙馬問問。興許駙馬那就有解決之道?!?/br> 雒妃淡淡然地看了首陽一眼,這有了借口,她便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