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即便順王沒寧王生的高大,可依舊比雒妃高,雒妃再是腳尖墊著。也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然,就是這位置,雒妃覺得恰到好處! 她一句話未完,卻是刻意地低了嗓音,并視脖子上那柄利劍為無物。寬袖曳動如浮游水草,素手粉指一抬,輕飄飄的順著順王衣襟紋路落在他胸口。 她抬眼看他,勾唇點笑,指間銳利寒芒一閃而逝?!皵夭莩?,以絕后患!” 她動作快,還趁其不備,但順王的動作更快,堪堪那點寒芒才觸及到他的衣襟。他就已經迅疾無比地鉗制住了雒妃手腕。 雒妃握著拳頭,桃花眼一瞇。 順王冷笑一聲,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指頭,啪嗒輕響,一枚南海珍珠耳鐺落地。那耳鐺在她繡鞋邊彈跳幾下,眾人才看清,那耳鐺上居然還有枚中指長的細針,就像是從珍珠上長出來的一般,且細針汪藍淬毒,藍的好看又駭人。 順王面色一變,他猛地松開雒妃,攤開手,拇指虎口上赫然一猩紅針眼,還有點滴的鮮血洶涌地冒出來。 雒妃嘴角笑意越發濃郁。她平眉揚著,囂媚又張揚,“你活不長了?!?/br> 陡然之間的變故,讓殿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寧王一擺手。所剩無幾的死士圍攏過來,將幾人團團護衛,并警惕地盯著外圍的反叛禁軍。 順王神色青白,他死死掐住自個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道?!敖馑?!” 雒妃冷哼,小巧的下頜一抬,“憑你?” 她將他奚落息芙的話還給他,還道,“癡心妄想!” 順王大怒。他那只手已經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他還有些搖搖欲墜之感。 他見雒妃笑的恣情,心頭怨毒,罵道,“賤人!” 伴隨這話,還有挾猙獰怒意的一耳光扇了過去! 第168章 公主:磕碰了本王的容王妃,找死 雒妃眸色有閃,她甚至壓根就不避,準備硬生生受了順王那一耳光,還瞅準了一會要倒出去的方向,順勢就能擺脫脖子架著的那柄利刃。 她想的很好,但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勁風拂面的剎那,她睜大了桃花眼,憋足了氣,可順王那一耳光遲遲落下,她轉頭一看...... 順王的那只手僵在半空,手腕一枚再是普通不過的圓形孔方的小小銅錢嵌進血rou里面,還入手三分。 雒妃瞧著都覺得疼。她就聽聞從殿門口傳來的秦壽的聲音...... “刀劍無眼,九州以為,那柄架在公主脖子上的長劍還是放下的好,省的磕碰了本王容王妃的皮?!鼻貕劬湍前汩e庭寫意地站在殿外。 他逆著微光,周身像是被鍍上了層柔軟的淺黃,不太看得清面容,可那平淡無瀾的口吻,卻讓人聽出了透骨的冷意。 那一直挾持著雒妃的禁軍手一抖,還真差點又傷到雒妃,他看了看順王,十分顧忌地咽了咽口水。 秦壽踏進來,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雒妃身上,見她脖子上纏著絲帕,斜長的眉一揚,煙色鳳眼之中就迸發出深淵般的沉色來,“本王再說一次,把劍放下!” 他并不看那名禁軍,只直直盯著順王。 順王冷汗津津。他之前不顧一切起事之時,毫無畏懼,可目下,在秦壽的視線下,他心頭竟沒底了。 秦壽又往前走了幾步,雒妃這才看清,他那一身暗紅的藩王朝服上,濺染了鮮血,氤氳晦暗,不太看的出來,可卻能嗅到那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以及他眼角眉梢還未褪去的凜然殺氣。 順王忍痛將手腕那枚銅錢拔了出來,他垂下手,雙手在微微顫抖。 秦壽孤傲卓絕,他就那樣冷然看著順王,就和看個死人一樣,“順王還在等后面的幾重宮門外的禁軍不成?” 聽聞這話,順王心頭陡升不安。 果然就聽秦壽繼續道,“實在不好意思,除了這西華殿中的禁軍,整個皇宮的反叛禁軍,都讓本王給殺光了?!?/br> “不可能!”順王想也不想反駁道,站他身邊一直沒吭聲的顧家顧沿之,也是臉一下就白了。 “呵,”秦壽輕笑了聲,狹長的鳳眼瞇起,就有滟瀲的華光在他眼梢一閃而逝,“不然呢?區區千人,也太少了點,本王都還沒殺盡興?!?/br> 秦壽能說出千人的數,順王就曉得他沒說假話,他不自覺后退半步,心頭又很是不甘,“容王也好算計,分明是送朱雀大軍回營,結果抗旨不尊。今日這嫁衣,吾做的心服口服?!?/br> 死到臨頭,他還不忘挑撥一波。 秦壽背剪在身后的手,食指拇指相互摩挲,顯然是不耐了,他用一種空泛而傲氣的口吻道,“誰稀罕?” 說著,他腳步一轉,就要往雒妃那邊去,那手持利劍的禁軍緊張地帶著雒妃后退,雒妃瞪了他一眼。 秦壽眉頭一皺,那一線丹朱色。艷麗奪目,也不見他有何動作,只那么輕輕一揚手,人就已經躥到雒妃面前,并兩指一夾,再是用力,那柄長劍鏗的一聲,從劍柄處斷成兩截。 爾后他手腕翻轉,斷劍嗖的一下,刺入那名禁軍的眉心,不及眨眼,他就解了雒妃的圍。還將人給殺了。 雒妃摸了摸脖子,頓覺舒心了。 順王眼見大勢以去,他目光閃爍,環視一圈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人意料的一把掐住顧沿之的脖子。并拉到自己身前,沖太后道,“放吾離開!” 顧沿之也是沒想到,他想說什么,但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只能用哀求的目光望著太后。 太后比任何時候都冷酷無情。她眼皮都沒抬一下,“同樣的手段使兩次,順王你要看得起自己了!”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道,“莫說哀家根本不是出自顧家長房,就是姓顧又如何??偸沁@么多年,情義早便消磨殆盡,更何況,他顧家人心不足,這樣的世家,沒了也是好?!?/br> 顧沿之一瞬間面無死灰,他就是心頭太清楚不過,顧家與太后之間早沒了情義,故而才鋌而走險,與順王暗度陳倉,企圖博弈次大的。 太后與顧家之間的事,雒妃并不清楚。約莫皇帝息潮生也是同樣,可對于太后的決定,自來他們都是支持的。 是以雒妃冷笑一聲,“要殺悉聽尊便,莫臟了西華殿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