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秦壽嘴角勾起點,一瞬間暗影濃郁,“是,此事是九州做的欠妥當,不該讓公主做了金絲雀,總也該歷經些人間疾苦?!?/br> 竟然能聽到秦壽道歉,雒妃驚悚地躲開他的手,上下審視地打量他,真要懷疑面前的人是誰易容來的。 秦壽微嘆一聲,很是認真的道,“公主莫要懷疑,我活了很久,想了很多的事,自然曉得自己也是有做錯的時候,故而公主當不能以從前的眼光來看我?!?/br> 雒妃面有狐疑,她試探的問,“你為什么要殺本宮?可是為了大業?” “不是?!鼻貕垡豢诜穸?,然,再多的他卻是閉口不談。 雒妃譏誚一笑,她還當這人真與以前不同,但這樣來看,也沒啥不一樣,她頓覺得沒意思,轉身做出要安置的姿態,不客氣的趕人道,“秦家軍虎符,本宮就不還你,朱雀營的事,你愛幫不幫?!?/br> 她不給秦壽說話的機會,繼續搶白道,“還有,本宮要安置了,還請駙馬出去!” 秦壽往外挪了點,給她騰出里側的位置,拍了拍示意雒妃就那樣休息,“這樣的事,九州覺得還是在公主榻中商議的好,也免得隔墻有耳傳了出去?!?/br> 雒妃不想理她,隔的遠遠地躺下來,她也當真是困乏了,瞇了瞇眼,很快腦子就暈乎乎的。 秦壽見她睜了幾下眼都沒睜開,便曉得往日這時辰,她早就睡著了。 他也不吵她,只靜靜地看她安眠。 半刻鐘后,秦壽驀地在她耳邊低聲道,“公主,九州不要虎符也可以,但可是要朱雀營的一半哪?!?/br> 雒妃迷迷糊糊的,她是聽見秦壽好似在說什么,可到底說了些啥,她是半個字都沒聽清,只嘴里幾不可聞地應了聲,然后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秦壽眼底柔和下來,他挑起她一絲的發,捻著冰涼順滑,“既然公主不反對,九州就當公主是同意了?!?/br> 第145章 公主:不親近的顧家 雒妃第二日一早醒來,她坐起來瞅著床榻外面一點的位置,老是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可到底是哪里又說不上來。 首陽擰了帕子與她凈面,她這才一下想起來,昨晚秦壽在她這,至于是何時離開的,她卻是不曉得。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自己好似忘了一些重要的話,秦壽定然說過,但她不記得的了。 想一陣無果,她遂作罷,只吩咐首陽與她拾掇了,早早就往宮里去。 今日皇帝下朝的晚,雒妃在南書房一直等到將近午時,中途她吃了幾塊點心墊肚子,閑的發慌,就摸了龍案上的奏請來看。 那些奏請一壘一壘的,有朱砂筆批過的,自然便是皇帝哥哥已經看完的。而沒有的,多半就是沒看的。 雒妃隨意翻了翻,發現這些奏請上奏的盡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正憂國憂民的大事,倒是一件都不曾講。 蓋因在容州的經歷。雒妃再是明白不過,這大殷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海清河晏,齷蹉事多著呢。 可這些朝臣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一個個的分明就是在糊弄皇帝哥哥。她心頭邪火直冒,想也不想,拿了案頭的御筆,蘸了朱砂,刷刷的就批閱起來。 在旁候著的太監,瞧的冷汗直冒,可又不敢開口相勸這位祖宗,心頭急的不行,面上還不能帶出來。 雒妃毫無顧忌,見著滿口胡編亂造的奏請,直接打了大叉扔回去,有那么點干貨的,她圈出來,旁的內容便批,“廢話連篇,狗屁不通!” 更有甚至,有一朝臣在奏請中大肆吹捧天下太平,百姓和樂,雒妃冷笑不已,她直接讓這位朝臣退下官服,直接去往南蜀那邊去走上一圈,若還有命活著回來,就提拔官位也都是可以的。 待息潮生下朝,背剪雙手的進南書房,就見龍案上。那一壘壘的奏請,竟都要被雒妃給批完了。 此刻她嘴里還念念有詞,小臉上神色不忿,朱砂御筆龍飛鳳舞,頗有一派女帝的架勢。 他擺手沒讓身邊的太監吭聲,輕手輕腳地走到雒妃背后,瞧她究竟是如何批閱奏請的。 哪知,他才走近,就聽雒妃在嘀咕,“這人定然是個貪官。一肚子壞主意,哪里還肯會百姓做事,真該砍了腦袋!” 她說著,筆下卻寫著,“著家產的一半,義捐與國庫,充做軍營糧餉!” 息潮生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也不知是為雒妃的孩子氣還是她的大膽。 自來哪個皇帝還肖想過下面朝臣家產的,可她就還偏要這樣做。 雒妃筆一頓,回頭就見皇帝哥哥嘴角含笑地看著她。她眸子一亮,高興地喊了聲,“哥哥,蜜蜜等你好久了?!?/br> 息潮生伸手從她手里抽了朱砂筆,又將那奏請扔在一邊,見她滿手都是嫣紅朱砂,遂讓太監去打水來。 他給她凈了水,又細細地擦干了,才問道,“今個怎的進宮來了?” 雒妃桃花眼彎了彎,挽著他手道,“哥哥陪蜜蜜去逛逛御花園吧,蜜蜜掛念哥哥了?!?/br> 息潮生了然,曉得她這是有話想說,可這南書房也是不穩當的。 兩兄妹便讓太監宮娥遠遠跟著。攜手往御花園深處去。 到了四下空曠無人的地兒,雒妃才正色,將昨晚秦壽說的話與息潮生細細地回稟了遍。 息潮生一手擱腰腹,一手背后,沉吟片刻才道?!按_實如駙馬所說,朱雀營是關鍵?!?/br> “那哥哥,可有法子掣肘?”雒妃急急問道。 她不曉得上一世她沒回京城,京城之中又是如何的光景,母后與兄長又是如何的艱難?可這輩子,她既然回來,諸多的事也改變了,她便不得不擔心。 息潮生皺眉,他來回走了幾步,顯然一時半會也是想不出來的法子來。 雒妃咬了咬唇。提議道,“不若就將虎符還與駙馬,有沒有虎符,秦家軍也只是聽從駙馬一人的調令,故而那虎符其實形同虛設?!?/br> 息潮生卻是搖頭?!安煌?,即便虎符與秦家的制約不大,可也不能經意還給駙馬,他若拿回了虎符,轉身還將想法子在朱雀營里插上一手,那便是沒誰能遏制他了?!?/br> 聽聞這話,雒妃心頭一驚,她還根本沒想到這點,如今聽皇帝哥哥說來,她越發覺得秦壽昨晚與他說那些。真正的目的定然是這個! “朱雀營,需得收回到哥哥手里,不能讓駙馬插手!”她斬釘截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