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皇帝點頭,仿佛這點事,并無所謂。 他手頭第二盞涼茶飲盡,便撩袍起身,一拂袖道,“有個地方,朕想請玄明法師,同朕走上一遭,不知法師意下如何?” 玄明跟著起身,自是無一不從。 皇帝息潮生那雙與雒妃一模一樣的桃花眼眼尾彎了彎,掩了眸底的冷意,他伸手虛引,當先一步,竟是直直朝著皇后廂房的方向去。 第138章 公主:眼盲心瞎的皇后 卻說,先行離場的司馬初雪和司馬太君兩人,轉過身,臉上的笑意就淡了。 司馬初雪挽著太君,緩緩朝寺中安排好的院落去。 司馬太君掃了眼身邊的婆子,那婆子很是機靈,當即手一揮,跟在后面的仆從遂慢了下來。 皇后身后的宮娥更是不肖吩咐,早遠遠落在后面墜著。 太君帶著司馬初雪轉過一假山,暫時無人可見之際,她忽的猛一抬手,啪的一耳光扇在皇后臉上,打的她臉一歪。 司馬初雪松開手,離開幾步,她這才拂開滑下來的碎發,捂著臉,淡漠如冰地望著太君。 司馬太君眸色尖銳,像是淬了冰一般,松弛的臉上顯出陰沉來。 兩人誰都沒說過,只毫不退讓的互望。 爾后,太君身邊的婆子上來,司馬太君當先離去,從始至終都沒在看司馬初雪一眼。 “娘娘,”貼身宮娥微微側身,為司馬初雪擋了臉上的紅腫,“婢子扶您回去?!?/br> 司馬初雪點頭,轉身就往自個的小院子去。 回了廂房,屏退旁人,司馬初雪身邊只留了那一宮娥,她坐在床沿。面無表情。 那宮娥伺候著為她散了發,又換了寢衣,這才勸慰的道,“婢子與娘娘敷敷臉上的痕跡,如不然圣人過來了不好交代?!?/br> 提及息潮生,司馬初雪皺眉,眼底的不耐一閃而逝,不過她還是點頭應允。 兩人拾掇半晌,司馬初雪即便再不想等,也只得撐著候圣人。 哪知臨到亥時末,圣人那邊的小太監匆匆過來支會了聲,說是圣人要與玄明法師秉燭夜談,故而就不過來了。 如此,司馬初雪反而安心,她上了榻后,那宮娥才將里間的燭光悉數滅了,她則去了外間榻上過一夜。 司馬初雪有個習慣,她并不喜歡安寢的時候,房里還有明光,不然她一晚上都睡不踏實。 模模糊糊間。她鼻端嗅到一股子熟悉的檀香,帶著幽幽的靜謐,讓她心頭悸動,她想睜眼,然,忽的有雙大手蒙上她眼。 她心頭一慌,耳邊就聽聞低低的呢喃,“初雪……” 那聲呢喃讓她嬌軀一顫,緊接著便是無比的心安,她雙臂像蛇一樣纏繞上去。大腿一屈,就挨蹭上了。 猶如夢境,昏暗的床榻間,盡是靡靡又冷幽幽的檀香,甚至她摸到的粗糙僧衣,都似帶著灼熱,能在瞬間就將她整個都融化了。 司馬初雪緊緊閉著眼,睫毛根浸潤出濕潤來,她唇一啟,就嘆喟出聲,她只覺得這一場的夢太過真實,叫她不想清醒過來,她滿心的歡喜與說不出的纏綿,遂不斷低聲喊著,“得舍,得舍……” 第三聲的情動還在喉間,尚未呼出,司馬初雪只覺眼前的黑暗,一瞬間天光乍破,到處都是敞亮。 她眨了眨眼,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耳邊就聽聞雷霆震怒...... “朕的好皇后,這是在做什么呢?” 淺淡的口吻,平瀾無波的語調,卻讓司馬初雪在一瞬間就墜到了無間地獄,渾身冰涼。 “圣人……”她無意識喊道。 “孽障!”另一道洪鐘驚喝,仿佛當頭一棒,能敲的人瞬間發懵。 司馬初雪眼瞳驟然緊縮,她就看到站在皇帝身邊的玄明法師,她順著他憤怒的目光看過來,竟發現在她的床榻上,得舍赫然縮在床尾,且彼此渾身光裸。 她根本反應不過來,也不曉得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原本她還以為只是荒誕夢一場罷了。 “皇后與得舍小法師,莫不是也在秉燭夜談,探討經義?”息潮生站在丈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面無表情,連帶他眼底都是平靜的。 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才叫司馬初雪害怕,她往前覺得他優柔寡斷,難堪帝王大任,可目下,她好似才曉得,原來他也是可以手段狠辣的。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她便明白是如何一回事。 她起身,當著息潮生的面,撿了地上的衣衫隨意披上,又一把將面色蒼白的得舍拉了下來。同樣取了衣裳與他蔽體。 做完這一切,她才挺胸抬頭望著息潮生,“正如圣人看的一樣,臣妾無話可說?!?/br> 不管是被算計,還是發乎于情,司馬初雪就從未后悔過。 反而是得舍,他撲通一聲朝玄明法師跪下,口中悲切道,“師父,弟子犯戒不爭,有負師父,有負如來,請師父責罰!” 息潮生背剪雙手,他動也不動,玄明法師面色鐵青,他緊緊捏著手里的佛珠,半晌后臉瞥向一邊,嘴里默念佛經。 司馬初雪心頭悲涼,她去拉得舍,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澳愎蚴裁垂??起來,這么些年,你犯戒豈止一次,一句責罰就能抵過的,嗯?” 得舍堅持跪在地上,垂著頭,清雋的面容上,盡是走到盡頭的絕望。 息潮生閉了閉眼道,“此事朕覺得,理應也讓太君曉得?!?/br> 聽聞這話,司馬初雪忽的盯著他,嘴唇蠕動,可還是半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大一會,不僅是司馬太君來了,息潮生還將雒妃與秦壽一并叫了過來,本就不大的廂房,泱泱擠了一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