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鳴蜩眼見雒妃郁郁寡歡,她便提議道,“不若婢子陪著公主逛逛廊城?” 雒妃哪里有閑逛的心思。她想著之前易三說過的廊城的參政使已經與西突勾結,且秦壽那的密信,也說西突少族長就在廊城。 她覺得整個廊城,能藏一小隊西突人,還不被百姓察覺,那么必定就是在參政府了。 參政司,又分左右參政,乃藩王封地地方官署。 雒妃不能肯定西突人到底是藏在左參政府,還是右參政府。遂對鳴蜩道,“你現在就去打聽打聽,最近哪個參政府的采買突然增加了的,且所買物什以腥味重的rou食居多?!?/br> 鳴蜩應下,確定雒妃周遭還算安全后,就出去探聽了。 雒妃沒事做,便閑著坐窗邊看底下熱鬧的市集,她瞅著百姓安居樂業,怎么也難以想象這樣祥和的城池。有朝一日突厥鐵騎來襲,城破人亡的局面。 她不明白,分明都是大殷人,而且還是皇帝哥哥的臣子,苦讀圣賢書的朝臣,怎的就能做出這樣天理難容的事來。 她覺得秦壽一定是明白的,可約莫他巴不得像廊城這樣的貪官污吏多些,動搖了大殷的根基,他日后才可順勢而為的揭竿而起。 雒妃不自覺苦笑。她看著自己的指尖,忽然覺得,這天下大勢,她真的可以以一己之力就能改變?興許到最后不過是一場垂死掙扎。 她想的入神,也就沒注意到秦壽何時推門進來的。 他雙手環胸,整暇以待靠在門邊,瞧著她皺緊了的眉,一副庸人自擾,他嗤笑了聲。涼涼開口,“既然你執意插手廊城之事,分力不出,怕是說不過去?!?/br> 雒妃猛然回頭,頗有詫異之色。 秦壽繼續道,“西突少族長定藏身在左參政府中,目前秦家軍下落不明,本王不想于那幫貪官污吏周旋,故而最好先擒了西突少族長,才有人質摸出秦家軍下落?!?/br> 雒妃靜靜聽完,卻不曉得她要出什么力。 秦壽望著她,眸深而沉,“左參政府,十步一崗,五步一亭,另有弓弩手戒備,我昨晚跟著的那兩人是進了左參政府,我想不驚動任何人地摸進去。實屬不易?!?/br> 雒妃隱隱猜測到他的想法,“所以?” “你能進去?!鼻貕鄣?。 雒妃狐疑,她攤開手在他面前轉了圈,“駙馬確定本宮這身手是能贏過左參政府中的護衛弓弩手的?” 她一副你在說笑的神色,秦壽卻神色冷肅,“明日左參政使的夫人有一場詩宴,我會讓人帶你進去,你進去后只需在參政府的井水里下點藥即可,旁的事。我自會應付?!?/br> 雒妃不太信他,“這事鳴蜩可以做?!?/br> 秦壽搖頭,“她會拳腳功夫,明白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且……” 說到這,他頓了頓,上下打量了雒妃,“公主相貌正當合適?!?/br> 雒妃思前想后,就擔心秦壽完事后過河拆橋。置她與不顧,便道,“想要本宮出手,也不是不可,但本宮怎曉得你秦九州不會趁機對本宮下手,然后推到旁人身上?!?/br> 畢竟,他可是想殺她來著。 秦壽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你以為本王是你,出爾反爾?” 聞言。雒妃一怒,“本宮何時出爾反爾了?” 秦壽懶得跟她多說,徑直從袖子里摸出一小紙包來,“這是江湖上慣用的軟筋散,你進到左參政府后,找機會下到府中井水里,剩下的便不用過問?!?/br> 雒妃將信將疑,江湖什么的她只在話本子里看到過,“吃了渾身發軟?” 秦壽瞥了她一眼?!澳憧梢栽囋??!?/br> 雒妃趕緊一丟,然后不斷擦手。 鳴蜩回來的時候,見著秦壽已經在房里,她腳步一頓,還是同雒妃回稟了自個打探到的。 聽聞雒妃明個要自個混入左參政府,鳴蜩當即怒了,她竟有膽子沖秦壽道,“婢子絕不會讓公主以身試險,還請駙馬另作他法?!?/br> 秦壽眼皮都沒抬一下。雒妃輕咳一聲,解釋道,“沒事,一切駙馬都安排妥當,約莫不會有危險,再不濟,你在外候著,一個不對就沖進來?!?/br> 鳴蜩怒極反笑,“公主,那是龍潭虎xue,去不得?!?/br> 秦壽悠悠開口,“若是蜜蜜少了一根頭發,你大可狀告回京城去,本王絕不阻攔?!?/br> 如此,鳴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閉了嘴。 當晚,礙著鳴蜩,秦壽很是自覺地去往隔壁房間,臨走之際。他似想起什么,口吻忽不善,“息宓,你前段時間花了多少銀子,本王一筆一筆都給你記著,不還不打緊,不過利滾利,本王等的起你還?!?/br> 雒妃一愣,突發廊城的事,她竟然將此前用海貝殼偷換秦壽庫房現銀的事給忘的一干二凈。 不過,即便秦壽目下曉得了,她也是不會認下的,“本宮手氣不太好,都輸干凈了,駙馬要本宮如何還?” 末了她十分無賴地加了句,“要銀子沒有,要命有一條?!?/br> 回應她的,是秦壽摔門而去的聲音。 第066章 公主:本宮自帶好運buff 雒妃,此生最是不屑兩樣,一則虛偽做作的偽君子,二為無病強說愁的詩詞歌賦。 恰好,廊城左參政府的左參政使和其夫人,將這兩樣都占全了。 秦壽能耐非凡,即便是在廊城,他也是有耳目的。雒妃不曉得他是如何做的,只是到了第二日,就有一輛馬車來接她,馬車上里坐著個年約二十四五的富態夫人。 她沖著雒妃微微一笑,什么也沒問,只是道,“委屈您換上侍女的裙釵,一會進府后,誰都不用搭話理睬?!?/br> 那裙釵是嫩綠色蝴蝶繡花的百褶裙,用料自然和她的錦衣華服比不了,可也不是太差,她利索換上后。那夫人又摸出胭脂水粉,道句得罪了,然后就在她臉上涂涂抹抹。 完事,那夫人用掌起巴掌大的小銅鏡。示意雒妃自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