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青歡越發覺得臉上發燙,她心有惴惴,猶如小兔亂撞,幾步到青安氏面前,抱著她手臂就撒嬌道,“母親,哪里你這樣說女兒不是的,一會夫人和表哥該笑死女兒了?!?/br> 她說的小聲,嘟嘟囔囔的偏生整個正廳的人都聽見了,安氏更是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這樣嬌嬌的女兒家天真作態,最是討人歡喜的。 秦壽不笑也不說話,他只是多看了青歡一眼,好在幾人早就習慣了他這樣淡漠的性子,故而也不覺失禮。 安氏與青安氏繼續說笑,兩人本就是同族出身,關系又親密了一些,且皆有意讓青歡與秦壽多處處,故而閑話家常,一聊就是一個時辰。 就在秦壽耐心耗盡之際,有婢女進來回稟,“回王爺夫人,安佛院的宮娥在院外,說是要宣夫人和青家的一并過去見禮?!?/br> 話落,整個廳里頓鴉雀無聲,青安氏瞧了眼面有泛白的女兒,又與安氏對視一眼,胸口氣悶發疼的慌。 打小她就看好秦壽,眼瞅著女兒及笄能嫁了,正打算讓安氏吹吹風,這乘龍快婿還不就是她家的了,誰想被半道冒出來的公主給截胡了。 廳里的人看向秦壽,等著他拿主意,原本新婦進門,第二日就該認親,可秦壽沒安排,是以旁的人便順水推舟,誰也沒提。 可目下,不曾想到,公主竟大張旗鼓地提了出來。 秦壽冷哼了聲,起初的那點不耐如初春冬雪,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興味,他挑起長眉泠泠的道,“見禮?真不愧是公主,以勢壓人玩的爐火純青?!?/br> 聞言,青歡面色稍霽,青安氏安撫地拍了拍的手背,斟酌著道,“九州,她畢竟是公主,咱們得罪不起,舅母這就差人回青家,讓老夫人他們都趕緊過來?!?/br> “不必!”秦壽一口回絕,他倏地起身,長身如玉與世無雙,“她執意要見,本王就讓她見?!?/br> 話落,他旋身就往安佛院那邊去,留下一句,“在福祿院等著?!?/br> “表哥……”青歡心里一急差點追了出去,不知怎的,她一想起雒妃公主那張明艷絕色的臉,就很是不安,“母親,公主會不會為難表哥?” 青安氏一邊感嘆女大不中留,一邊又心生憂思,“不會的,再是公主,那也先是你表哥的妻,妻為夫天,妻哪里能越過夫去?!?/br> 這話掀起秦壽已尚了雒妃公主的事實,一時間廳中三人相對無言。 青歡更是搖搖欲墜,整個人好似受不住這打擊,“表哥不會的,表哥是迫不得已,一切都是公主仗勢欺人……” 安氏嘆息一聲,“誰說不是呢,那畢竟是公主啊?!?/br> 悲中從來,正是花好年紀,初初明了懷春心事,可就嘗到情苦滋味,青歡淚流滿面,她撲進青安氏懷里,傷心的不能自己。 惹得青安氏好生心疼,安氏也連連皺眉,可她畢竟不是容王生母,秦壽的事,她壓根管不了。 當初續進王府,老容王就說過,容王妃的位置不會給她,她這一輩子只能是個繼夫人,往后,還要仰秦壽鼻息過活,故而她哪里敢插手。 第015章 駙馬:日后總要被打臉啪啪疼的時候 福祿院青歡有多傷心,秦壽是不曉得,他只知道自己這會就想殺了雒妃...... 安佛院,原本頗為寬敞的院子,此刻站滿了青家的人。 秦壽踏進來,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青家老夫人......他的外祖母,旁的都是娘舅、表兄妹等人,竟是青家的人一個不落,在他不曉得的時候就被全宣了過來。 “息宓!”他大步過去,將窩在圈椅中的嬌嬌公主一把拉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意,“你鬧騰這院子還不夠,還想作甚妖?” 髻上流蘇叮咚作響,雒妃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眼,頗為無辜,“駙馬怎會這樣認為,本宮不過見見駙馬的外家,省的像昨個遇到歡表妹一樣,自家人撞上了自家人都不曉得?!?/br> 她從秦壽手里掙脫開,扶了扶發簪,又道,“駙馬又不是不曉得,本宮脾性一上來,哪里還分的清誰是誰?!?/br> 秦壽胸口起伏幾下,后緩緩蟄伏起所有的怒意,他眼帶森寒地看了她一眼,轉手就將雒妃的圈椅搬到了青老夫人面前,“外祖母,趕緊坐下?!?/br> 青老夫人滿頭銀絲,額前戴墨蘭色繡福壽雙魚紋鑲羊脂白玉抹額,一身石藍底素面妝花褙子,精神矍鑠,很有番說一不二的氣勢。 她看了看那圈椅,不茍言笑地道,“這是公主圈椅,老身不敢妄坐?!?/br> 秦壽都將椅子放在了老夫人的身后,他虛扶著她,看了眼雒妃道,“無礙,公主仁義,不會計較?!?/br> 聽聞這話,雒妃輕笑出聲,為秦壽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佩服不已,不過她還是對青老夫人道,“自然,駙馬的外家也是本宮的外家,駙馬的外祖母,本宮也該叫一身外祖母?!?/br> 她還真能叫,端看誰敢受! “公主折煞老身,”青老夫人不在計較,順秦壽的意坐了下來對他道,“九州,公主說的不錯,是該認認親,剛好大伙都在,你帶公主挨個見見?!?/br> 對老夫人的話,秦壽不敢不從,他年幼失母,外祖母對他打小就十分疼愛,故而他可以不把福祿院的繼夫人放眼里,但之于老夫人,他卻是做不到。 “孫兒曉得?!彼鬼鴳?。 雒妃理了理裙擺,她笑著看秦壽步步到她身邊,那模樣就像是奔赴刑場一樣,渾身冒冷氣,心里頓快活起來,看明事理的老夫人都覺順眼了。 他拉著她,動作粗魯,徑直到幾位娘舅面前道,“這是大舅舅,二舅舅……” 青家一共三房,如今掌管府中中饋的乃是大房,大房為長,余下二房是嫡出,唯有三房庶出,青老夫人膝下只有一女,也就是嫁到了容王府,去了都牢牢占著容王妃名頭的秦壽生母。 這些,雒妃都曉得,上一世她千方百計地討秦壽歡喜,這些自然是早打聽清楚了的,眼下她一邊聽著,一邊暗自打量這些人,畢竟于她而言,是時隔多年,早忘了一些人的相貌。 秦壽三言兩語說完,雒妃卻看向幾位如花貌美的小娘子那邊,“駙馬,那幾位為何不說說?可都是駙馬的表妹?” 秦壽薄唇抿緊,胸腔之中怒意浮動,連他自個都不曉得下一刻會不會脫韁,他根本沒意識到,但凡是遇上有關雒妃的,他總是格外容易被挑動心緒,再不如往常的淡漠。 “息宓,你莫要挑釁本王底線?!彼拷?,微微低頭,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道。 雒妃嘴角露出譏誚,但她一轉頭,就又笑得清貴大方,“駙馬如此揣測本宮,還真是讓本宮傷心?!?/br> 不給秦壽說話的機會,她繼續道,“本宮只是好奇,歡表妹替駙馬打理著紅妝樓,那余下的這幾位表妹又幫襯了駙馬什么?” 這話一落,除了青歡原本就知情的父親......大房的青大老爺面色如常,其他幾房的人皆吃驚不已,青老夫人更是臉一沉。 秦壽的神色本不太好看,這會他卻驀地笑了,那笑淡若曇花,一閃即逝,雒妃還沒看清楚,就聽他在道,“公主莫不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