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祁云臺在射箭上很有天分,他最佩服的也就是祁墨州了,從前在祁家校場上,兩人還時常能比試一番,可祁墨州登基之后,就再也沒有那機會,所以今晚,祁云臺才會由著祁峰挑這事兒,也算是全一全自己的夙愿,可沒想到祁墨州不與他拼技術,而是一心求勝,這倒是出乎了祁云臺的意料,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祁墨州根本不是那種對輸贏太執著的人。 祁峰興沖沖的跑過來,如果不是祁墨州身上的氣質太冷,他簡直要抱著祁墨州的臉狠狠的親幾口了,不住大笑: “皇上就是皇上!太厲害了,太振奮人心了。云臺,你可服了?” 祁云臺啐了他一口:“我有何不服?對皇上我素來服氣?!?/br> 祁峰眼尖,瞧見一個禮部太監手中拿著托盤走來,祁峰摩拳擦掌等候著,那太監走來之后,將東西呈送到了祁墨州面前,喜笑顏開的恭喜祁墨州: “皇上百步穿楊,令人敬佩,此乃射箭關卡的彩頭,瑾獻皇上?!?/br> 說完后,就有另一個小太監,揭開了遮蓋的紅絨布,露出里面一副金光閃閃的超品鳳凰金不搖,此寶一出,所有人都知道絕非凡品,祁峰的一雙眼睛里,簡直要冒出愛心了。 只見祁墨州伸手將那對金不搖拿起來,放在眼前端詳片刻,然后轉身,祁峰恭敬的伸出了雙手,打算接過祁墨州的賜予,低下頭,準備拿了東西以后,就直接跪下叩謝,可誰知道,東西不僅沒放到他手上,祁墨州還若無其事的從他身前就那么擦肩而過了。 祁峰站起身回頭追隨著祁墨州的目光而去,只見他毫不停歇的走到了等候在側的德妃娘娘面前…… ☆、第197章 潘辰愕然的看著祁墨州,目光落在他遞到她面前的那一對金燦燦的鳳凰金步搖上,祁墨州見她愣著不動,干脆自己動手,將步搖理了理,將潘辰頭上簪的點翠拿下來,換上了他手里的步搖,插好之后,放下手的時候,還特意在潘辰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唇瓣上挑了一下,這一系列的撩妹舉動簡直可以說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自然而然又不帶絲毫做作。 祁峰反應過來,追著過來,看見祁墨州已經將步搖戴到了潘辰的頭上,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欲言又止,想埋怨卻又不敢,最后小聲的對祁墨州囁嚅了一句: “皇上怎么這樣,不是說好了替我……” 祁墨州嘴角噙著笑打斷他:“誰和你說好了?朕也沒說替你呀。你問問他們,誰聽見朕說替你來爭了?” 周圍全都笑了起來,祁峰辯駁無能,只得泄氣:“可我媳婦兒……”他還指著這步搖化解和媳婦兒的冷戰呢,這下泡湯了。 祁墨州錘了錘他的肩:“就你有媳婦兒???朕也有??!想要的話,自己掙去!走了?!?/br> 對祁峰說完這話之后,祁墨州就拉著潘辰的手往帝臺走去,祁家子弟將祁峰圍住,每個人都來推推他,隱約聽見他們在說:叫你有個媳婦兒還嘚瑟,這下傻了吧? 潘辰想回頭看一眼,卻被祁墨州大手給推了回來,潘辰只好看著祁墨州,對他問道: “宿親王世子不會有什么意見吧,這個明明是他先看中的……而且還是要給世子妃的,君子不奪人所好啊?!?/br> 祁墨州嘴角噙笑:“別理他,他沒那么小心眼兒,再說了,這是彩頭,本就是技高者得,若是人人都像他似的,奪不過就來找朕,朕怎么辦?再說了,給世子妃的東西,怎么能憑朕的手來掙呢?你說是不是?朕也有媳婦兒,朕這雙手掙的,自然是自家媳婦兒的呀?!?/br> 潘辰被他這一番話弄得有些尷尬,聽他一口一個媳婦兒,她可真不想提醒他,她可不是他的正經媳婦兒,他的正經媳婦兒可是皇后啊。 祁墨州見潘辰嘴巴嘟起來了,以為她還在想這事兒,安撫道:“好了,待會兒賞賜的時候,朕重新賞點東西給祁峰,這總行了吧?!?/br> 潘辰偷空回頭看了一眼被祁家子弟包圍的祁峰他們,并沒有什么芥蒂,已經開始拼酒去了,潘辰抬頭與祁墨州對視,兩人這才回到了帝臺之上,還沒坐下,天空中就放出了第一朵煙花,砰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然后就是接二連三璀璨的煙花在黑幕上綻放,今年禮部連同火器部研制出了在煙花原有的火藥基礎中,加入新的礦物提煉,今年的煙花比往年顏色還要多,自然更加好看了。 潘辰的眼睛一刻都不想離開璀璨的天空,每年也就是這個時候能多看一些煙花,而今年又比往年看的更加真切一些,她還記得小時候跟著柳氏偷偷的從后門溜出去,到城樓外一家小茶館的二樓,就等著城樓上煙花綻放的那一刻,可那時候,她又怎么能知道,有一天會站在這世間最尊貴,最崇高的帝臺之上看著漫天的煙花呢。 祁墨州伸手摟過潘辰的肩頭,潘辰的目光雖然還沒有舍得從天上轉移到祁墨州身上,可聲音卻是傳出來了: “祁墨州,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br> 祁墨州原本就在看她,聽她說了這句話以后,倒是真愣在那里好一會兒,然后才咧嘴一笑,對潘辰點了點頭,淡定的回了一句: “才只是‘有點’嗎?” 潘辰點點頭,祁墨州將手伸入潘辰的衣袖,將她攏在袖中的手給抽了出來,與他十指交握,璀璨天幕下,兩人并肩而立,這一刻,無關身份,只有兩個在感情路上摸爬滾打,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人,祁墨州嘴角始終掛著笑,寵溺的點頭說道: “有點……也挺好了?!?/br> 潘辰回頭與祁墨州對視,兩人眼神對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伴隨著五彩繽紛的煙花,照亮了兩人別扭的前路。 潘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沖動了,但在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對祁墨州說那句話。 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美好的夢,紫霞仙子希望她的意中人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踩著七彩云來救她,而對于潘辰來說,這樣對她無限寵愛的祁墨州,她自然也沒有理由不喜歡他,但這份喜歡是有截止期的,就截止到祁墨州不再獨寵她的時候。到時候,她一定會把今天的這份真心悸動,深深埋葬,永不開啟。 *************** 年三十守歲迎新春,等到后來,潘辰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終于可以祭祖拜天,然后解散回家了。 潘辰簡直是整個人都掛在祁墨州身上回到的柔福宮,進了寢殿之后,還忍不住對祁墨州抱怨了兩句: “唉,還是當初做昭儀舒服,吃飽喝足以后,偷偷溜走也沒人知道,這個時候,早睡下了?!?/br> 祁墨州端著一杯茶送到了潘辰面前,輕聲說了一句:“娘娘辛苦了?!?/br> 潘辰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給逗笑了,撲哧一聲接過了茶水喝了一口,祁墨州驟然靠近,摟住了潘辰的腰,意圖十分明顯,潘辰趕忙咽下嘴里的水,對祁墨州說道: “今兒就算了吧,明兒還有好些事呢,得早起啊?!?/br> 要真遂了他的愿,那這一夜干脆別睡了,明天是正月初一,命婦們入宮來,潘辰還有的一場硬仗要打,雖說如今中宮空懸,命婦們入宮大多是去康壽宮,但潘辰作為如今唯一的光桿司令,四妃之首,還是得到場才行,祁墨州就算一夜累死累活不睡覺,可第二天依舊能夠生龍活虎,潘辰就不行了,少睡一會兒,都能讓她第二天渾渾噩噩的。 祁墨州就著現有的姿勢,與潘辰溫存了片刻,瞧著她眼底的疲累,實在不忍心糾纏,洗漱過后,便急急睡下了。 “正月里都挺忙,明天初一,要應付命婦們,初二,初三得應付宗室,初五六的時候,就得應付使臣團了,你說這些使臣們干什么非得湊在新年的時候過來呢,早點或者晚點不是更好嘛?!迸顺綄⒄麄€人都縮在被子里,說話聲音悶悶的從被子里傳出來。 祁墨州回頭看了她一眼,便也將自己沉了下去,剛要伸手撈她,就見她猛地掀開了被子,對祁墨州睜大了眼睛,說道: “不對啊,我剛想了想,我又不是皇后,干嘛要跟著你一起接待什么使臣團呀?我又不搞政治,又不懂治國策略,回頭再拖你后腿,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朝里那些老臣們還不又得上本子參的我體無完膚???我能不能不去?” 當時祁墨州和潘辰說起的時候,潘辰就想到過這個問題,只是年前事情太多,她一時給忘記了,現在才想起來,總要跟祁墨州討個說法才行。 誰料祁墨州卻是正大光明的搖了搖頭: “好像不行。接待各國使臣團并不一定要皇后啊,你是如今后宮里身份最高的妃子,你不出席誰出席,各國使臣們身邊都有女眷隨行,難道你就讓朕自己孤身上陣嗎?” 潘辰還想說點什么,原本這件事情,她完全可以推給潘筱去做,潘筱也是四妃之一,并且從小受到潘壇的熏陶,對政治還算敏感,外交方面,肯定比潘辰要好吧,可是現在,潘筱哪里能見人,竟然有點后悔對潘筱下手了。 祁墨州那里說不通,潘辰也就不糾纏了,確實放眼后宮,沒有人比她更合適陪在祁墨州身邊,將被子再次裹上頭頂,潘辰在被窩里叫囂著: “明年選秀,我一定給你選幾個能干的入宮來。啊——” 沒什么氣勢的威脅才開始萌芽,就已經被某人扼殺在溫暖的被窩中,帶著甜甜的美夢入睡去了。 正月初一早上,潘辰還覺得自己剛剛睡下沒多久,就給月落給喊了起來,潘辰揉著眼睛,可憐兮兮左右顧盼:“皇上呢?” “娘娘快些起來吧,皇上已經去太和殿里好些時候了,雖說吩咐了奴婢們讓您多睡會兒,可現在時辰真的不早了,宮門外指定已經人滿為患,就等宮門開了,外命婦們就得進宮參拜了。 月落邊說,邊將潘辰從被窩里拉了出來,跟秋萍兩人配合著用溫水給潘辰擦臉擦手,恨不得手把手幫著潘辰漱口凈面,潘辰打著哈欠坐到梳妝臺前,按品大妝,要她說,每年這種無意義的形式真的可以避免的,大家為了入宮參拜,有些府里可能一夜都沒法入睡,而宮里等著被參拜的人也得早早起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大家遠遠的拜一拜,表個心意就得了,為什么非得湊在一起互相傷害呢。 潘辰穿著估計有十幾斤種的厚實衣裳,跟那些保暖又輕柔的貂裘不同,潘辰身上的衣服,看起來薄,重量卻不含糊,保暖又不見得,一路從柔福宮走到了康壽宮去,那刮骨冷風吹在身上,那可真叫一個酸爽。潘辰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等到正月里忙完了之后,她一定要聯合禮部和尚衣局,將宮里的宮裝重新設計一下,至少要把保暖性提高提高。 作者有話要說: ☆、第198章 快到康壽宮的時候,潘辰就打起了精神,呼出一口霧氣,調整心情,步入了康壽宮內。 沈淑媛自然是早早就到了,閆昭儀和蘇婕妤似乎是剛到沒多久,還在給太后閆氏請安,太監的吟唱聲后,潘辰走了進來,閆昭儀和蘇婕妤趕忙退到一邊,讓潘辰上前給閆氏請安,沈淑媛也從太后身邊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給潘辰福身行禮。 “德妃每回來哀家的康壽宮,都是一副疲累的樣子,這就是伺候皇上和不伺候皇上的區別,你們可都看到了?” 閆氏反正不喜歡潘辰,見了潘辰的面,總要刺刺她,潘辰習以為常,對閆氏的態度就是,表面服從,偷偷反抗,閆氏雖然討厭,但是在有些大問題上,三觀還是蠻正確的,至少她懂得保護肅王和三公主,不讓他們過多的糾纏到各方勢力中去做炮灰,并且對肅王,閆氏還沒有太多的野心,也許是真的服了祁墨州,也許是她本身對替兒子爭奪皇位這件事并不感興趣,潘辰覺得閆氏可能兩者都有,總結來看,應該就是她知道祁墨州的本事,真心覺得肅王弄不過祁墨州吧。既然弄不過,那就好好的做個閑王,一生無憂,也挺快活,省得最后像禹王似的,被祁墨州算計娶了個不省心的尹秀芝,從此家宅中就再無寧日了。 不過,盡管閆氏大體上很識趣,卻也不能改變她在小處上的討厭。 但她這種口頭程度的討厭,潘辰就算是昭儀的時候,也知道該怎么應付,無非就是無視,不開口唄,有心晾著閆氏,她在潘辰身上得不到回應,自然就要歇的。 從前潘辰是昭儀,后宮里其他人還敢附和幾句閆氏的話,但現在潘辰今非昔比,不僅晉升為了德妃,她如今還掌管著后宮諸事,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對她無禮了,所以潘辰就更加清凈了,坐到了最上首的妃嬪位置上,用帕子掩著,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哈欠。 閆氏見狀心里別提多氣了,可也不能在年初一就對潘辰如何,腦中盤算著,終于讓她想到了好的話題: “不過,馬上就要到春天了,春天萬物復蘇,等到秀女們入宮之后,德妃娘娘估摸著就能歇上好一段時間了,宮里有了新鮮的顏色,皇上看著該是更加喜歡才是?!?/br> 閆氏這番話,倒是沒讓潘辰心里起什么波瀾,倒是讓一旁的沈淑媛緊張起來了,對閆氏說道: “太后,后宮之事,也沒個準則,新人笑,舊人哭,可臣妾……卻連舊人都算不上,這……” 沈淑媛是后宮里的大齡剩女,總是cao心著個人問題,不像閆昭儀和蘇婕妤那樣認命,還在想著有一天自己能被寵幸。對于她的這個愿望,其實,別說祁墨州了,就是潘辰也不看好,一來沈淑媛長得不是祁墨州的菜,二來,性格也有點不搭,祁墨州雖然嘴上沒有明說,可是從他日常的表現來看,至少他對精神層面的要求還挺高的,就是說,他伴侶的智商,至少不能太下線了。沈淑媛的這種蠢萌風格,怎么說呢,前途堪憂啊。 果然,連閆氏都聽不下去了:“夠了,你這一副怨婦的樣子,能不能收斂一點?” 沈淑媛一愣,表情看來,似乎被太后的這句話給傷到了,抽出帕子暗自垂淚:“太后,您也要讓臣妾有機會做個怨婦呀?!?/br> 潘辰:…… 所有人都覺得,沈淑媛這句話是發自她靈魂深處的聲音,唉。 閆氏簡直不想和她說話,原本想刺兩句潘辰的,可沒想到,潘辰倒是無所謂,卻把沈淑媛給弄得悲春傷秋起來,正在此時,劉嬤嬤進來報,說外命婦們已經到了康壽宮外,問要不要請入。 閆氏一抬手,劉嬤嬤就下去傳話去了,瞪了一眼還真哭出眼淚的沈淑媛,讓她把眼淚珠子收回去,外命婦們魚貫而入,能進到康壽宮的全都是二品以上的外命婦,或是郡主,縣主之流,外命婦可以攜一兩個姑娘相陪,所有人都在康壽宮外先拜了一拜,得閆氏叫起之后,被點名的才得以入內來說話。 來的都是有品級的外命婦,除了她們帶來的一些年輕輩兒的姑娘,目測命婦們的平均年齡在五十歲上下,潘辰還是第一次與她們正式見面,她做昭儀的時候,可沒有閆昭儀她們幸運,能來參加這樣的見面會,得知潘辰的身份之后,一個個倒是過來請安見禮了,可目光中總是多了些審視和好奇,對于這個被外面傳的神乎其神的jian妃狐貍精,每個人心中都有不一樣的看法,潘辰沒法扭轉她們,也不想見了誰都解釋表現一番。 交談過幾句之后,潘辰就主動給她們和閆氏留下了品評的空間,借口說身子不適,就從康壽宮里出來了。 原本是想直接回柔福宮去,可是康壽宮外還有不少人在,得了閆氏的手諭,可以在康壽宮附近的御花園中游玩一番,生生的將潘辰回宮的路給阻斷了,潘辰便想抄小路走,可誰知道,小路上也不見得清凈,至少她走到一處高聳的花圃前時,就正好聽見一些懷春少女在談論她。 無非就是品評潘辰的相貌問題唄,月落和辛冬想要從轉角走出去呵斥她們,被潘辰給拉住了,無聲的擺擺手,示意她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潘辰干脆往后面站了站,想等這些少女們談論結束了自己離開??蓻]想到,聽著聽著,情況就不對了,少女們開始爭吵起來,潘辰撥開樹叢往那頭看去,就見兩個青衫姑娘正在被幾個艷麗服裝的女孩兒們推搡,欺負,其中一個青衫少女將另一個護著,從著裝來看,倒像是姐妹,被其他姑娘推了幾下也沒倒下。 潘辰暗自搖頭,這些富貴人家的嬌嬌小姐們真的是把皇宮當成她們家后花園了,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了,待會兒事情鬧大了,把閆氏她們招來,這些姑娘們就知道什么叫脫一層皮了。 至少只能在康壽宮附近游玩的女眷們,肯定沒有入內參拜的女眷們身份高了,對于身份一般的人,閆氏可沒有那么好的耐性。 潘辰對月落使了個眼色,月落就和辛冬出馬了,潘辰干脆折回一點,上了樹叢后一座還算隱秘的涼亭,剛剛坐下,月落和辛冬就帶著那幾個有爭執的姑娘們來到了涼亭外面,月落站在臺階上對潘辰回復,潘辰往那幾個表情開始有點局促的女孩兒身上看去,問道: “都是哪家的姑娘,報來我聽聽?!?/br> 語畢,那幾個推人的姑娘們不敢開口,倒是那兩個被推的青衫姑娘先開口回答潘辰的問題: “民女沈箐,莫如,乃御史沈芳之女,參見德妃娘娘?!?/br> 御史沈芳,潘辰對他有印象,他參潘辰的折子,加起來估摸得有一斗車那么多,不過,參的都是一些禮法上的問題,對潘辰這個人倒是沒怎么詆毀。 “你們都是沈御史的女兒?怎么一個姓沈,一個姓莫?” 左邊跪著的女孩兒,眉目英氣,右邊的則十分秀氣,不敢說話,不敢抬頭,有點畏縮,左邊女孩不卑不吭的回答潘辰: “回娘娘的話,民女姓莫,是沈大人的義女,我從小父母雙亡,流落接頭,幸好有沈大人和沈夫人收留我在家中十年,雖姓莫,但的的確確是沈家人?!?/br> 說話條理分明,口齒清晰,模樣生的英氣,叫人討厭不起來,潘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對她們身后的女孩兒們問話,女孩兒們沒想到會遇上她們正在八卦的德妃,尷尬的同時也害怕潘辰找她們麻煩。 一番問話之后,潘辰才知道了她們為什么動手欺負沈箐和莫如,原來沈箐和莫如都被選中了入宮做秀女,而另外一個跪在右后方的女子也入選了,這叫同行見面,分外眼紅,一言不合,就動口,動手了,誰也沒料到會被潘辰直接撞見。 現在一個個都低著頭后悔莫及,生怕這個傳說中的德妃娘娘一句話,就將她們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全都抹殺掉。 潘辰的目光掃過她們,最終還是落在了莫如的身上,總覺得這個小姑娘與其他的小姑娘很不一樣,眉宇間帶著俠氣,這不是一般閨閣女子,她是沈家的養女,就算被選入宮,也最多做個宮婢,見她處處護著沈箐,便知她二人感情確實不錯,這姑娘雖然垂著目光,卻依舊能讓潘辰感受到她身上不一樣的氣息,有點熟悉,卻又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到底哪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