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祁墨州走到跪爬在地不起的王福全面前站定,面無表情,不言不語,王福貴剛想抬頭看看情況,面門就給一只腳底給踹個正著。 王福貴捂著鼻血橫流的臉,縮在地上哀嚎,李順看了一眼祁墨州,便對身后護衛比了個跟上的手勢,將拂塵插在后腰,親自帶著護衛,撩袖子將王福貴給圍了起來,拳打腳踢,毫不含糊,李順邊打還邊表功: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對潘昭儀無禮,我看你也是活的不耐煩了?!?/br> 王福貴給打的滿地找牙,不住的哀嚎:“不要,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奴才是奉太后之命來讓潘昭儀喝藥,可潘昭儀恃寵而驕,奴才這才……哎喲,哎喲!別打了!別打了!我,我是太后的人!我是康壽宮的人?!?/br> 祁墨州從潘辰寢殿的小書房出來,手里拿了一封昨晚剛批閱的奏折,正好聽見王福貴說的這句話,走下臺階的時候對李順說道: “住手吧!” 李順趕忙收起了作勢的拳頭,侍衛們也跟著住了手,王福貴鼻青臉腫,雙手抱頭,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剛要爬過去對祁墨州謝恩,就聽祁墨州低頭翻看著折子,輕描淡寫的接著來了一句: “直接拖到康壽宮門前,打死!” 王福貴徹底懵了,人都變黑白了,頭頂劈下來幾道驚雷! 柔福殿眾人也是驚呆了,潘辰想上前說幾句話,卻被李全從后面偷偷拖住了衣袖,祁墨州是來柔福殿拿折子,順便看一眼潘辰,沒想到趕巧兒處理了這么一檔子事,沒工夫再耽擱了,也沒跟潘辰說話,就直接帶著人匆匆又走了。 李順則與幾個侍衛留下處置哭爹喊娘求饒的王福全,李順嫌他吵吵,讓人把王福貴的鞋脫下來,塞進了他嘴里,李順過去,用拂塵順帶抽了王福貴一巴掌,惡狠狠的道:“真是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潘昭儀也是你能得罪的?” “嗚嗚嗚嗚……” 王福貴的哀嚎聲始終表達不出意思來,李順給有些驚呆的潘辰行了個大禮,然后就匆匆帶著侍衛,拖著王福貴往康壽宮去了。 看著所有人都離開了柔福殿,月落提著的一口大氣才敢喘出來,一個勁的撫著胸順氣:“太,太可怕了?!?/br> 潘辰也是給這個結果震驚到了,回頭看了一眼李全,李全趕忙抬手,對潘辰笑道:“娘娘,剛才我不是故意扯您衣袖的,只是皇上在氣頭上,若您出面給王福貴求情,不僅沒效果,還會惹皇上生氣?!?/br> 潘辰一把打掉他舉起的手,冷聲問道: “你早知道皇上會過來?故意說話激怒王福貴的?” 李全臉色一緊,當即閉嘴,低下頭,目光游離,猶豫片刻后,才抬頭對潘辰看了一眼,見潘辰目光冰冷,李全也不敢造次,伸手在鼻下擦了擦,才小聲說出了實情: “奴才去御膳房拿米面,回來經過御花園,就看見了皇上的儀仗,見皇上行色匆匆往咱們柔福殿來,奴才就抄小路回來了,本也不是想害那王福貴的,可他對娘娘也太不尊重了,總是仗著自己是太后身邊的人,在宮里肆無忌憚,強逼了好幾個宮女給他做對食,可恨的緊,奴才這才想教訓教訓他,也沒想到皇上會這樣生氣?!?/br> 潘辰聽了李全說的話,不禁扶額深嘆,本來她和太后的關系就不緩和,如今太后的心腹王福貴因她而死,太后估計連生啃了她的心都有吧,祁墨州這是給她出氣,還是給她制造難題呀!其實仔細想想,王福貴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一個五品的昭儀,在宮里能有什么地位?太后對她物資制裁應該是最輕的懲罰,可王福貴要是死了,那太后接下來會怎么對付她,潘辰想想就覺得后槽牙冷疼,她可真是作死啊。 李全見自己說完了,潘辰也沒什么反應,心里有些發虛,懺悔道: “娘娘是不是擔心,太后娘娘怪罪?若真如此,到時候奴才愿一力承擔,絕不拖累娘娘半分?!?/br> 潘辰放下扶額的手,對李全無奈說道:“你的話,就別擔心太后那兒了,你還是擔心擔心皇上那兒吧?!?/br> 祁墨州怎么可能聽不出來是李全故意激怒王福貴?他明知道是李全先激怒王福貴,還下了這樣的命令,那就等于是知道自己被李全給利用了,不追究也就算了,若是追究起來,十個李全都不夠祁墨州殺的。 李全被潘辰一語驚醒,頓時后背一陣發涼,目瞪口呆看著潘辰。潘辰的目光掃過柔福殿眾人,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咱們柔福殿又給送到了風口浪尖,接下來大家行事,說話都得謹慎,千萬別主動與其他宮里發生爭執。像李全今日這種冒險的事情,絕不能再做第二回!王公公死了,太后不會與我們善罷甘休的,都給我把皮繃緊些,聽到沒有?” 李全,張能和月落一同行禮稱是。 潘辰在廊下踱了兩步,對李全說道:“去康壽宮門外看看情況,事情發生都發生了,只能面對了?!?/br> 李全有錯在先,哪里還敢對潘辰的話有所質疑,打了千兒就出了柔福殿,往康壽宮去。 *********** 康壽宮內,太后閆氏急得在殿里摔東西:“混賬東西!去,去給哀家把人救下來!” 一旁的康壽宮太監副總管跪地求饒:“太后娘娘,皇上說了,誰救誰死!這,這也不是咱們不救??!” 太后一腳就踹的太監副總管趴在地上:“沒用的東西!全都是廢物!殺人殺到哀家面前來了,哀家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把哀家也殺了!隨我出去!” 閆氏怒氣洶洶的帶著人去了康壽宮門外,周圍早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王福貴給按在板上,身后一片血紅,整個人出氣多出吸氣,奄奄一息了,太后倒也不是心疼他,就是覺得一口氣順不下去,皇帝表面上是打殺了一個奴才,可這個奴才的身份,還有他打殺的地點,無一不是要給閆氏一個下馬威,閆氏要是連自己的奴才都護不住,那將來這個后宮里,還有誰會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里? 所以,她必須救王福貴。她就不信,皇帝敢把她這個太后怎么樣! 李順上前給閆氏行禮:“參見太后,奴……” ‘啪’一個大嘴巴子就抽在李順的臉上,把李順的臉都給打偏過去,李順僵了片刻,然后就恢復了笑容,不著痕跡往后退了一步,接著說道:“太后息怒,奴才也是奉旨行事,這王福貴當著潘昭儀的面兒放肆,正巧給皇上撞見了,也是王公公時運不濟,太后可千萬別為了這個,跟皇上置氣,犯不上啊?!?/br> 閆氏從前也是個潑辣的,沒什么底蘊,到了宮里才裝了幾年大家閨秀的樣子,但骨子里卻還是個悍婦,對李順叫囂: “置什么氣?哀家就問你,置什么氣?王福貴是哀家身邊的人,他就算做錯了,也該由哀家處置,你們這樣把人拖到哀家面前來打死,存的是什么心?皇帝簡直荒謬!給我放人!哀家命令你們放人!若不放人,他有個三長兩短,哀家也要你們替他償命!” 李順不為所動,臉上卻能保持專業的微笑。太后的叫囂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氣勢很大,卻沒有任何回應,身后的人不敢上前搶人,害怕自己被同罪論處,說到底,大家心里還是更懼怕皇帝的冷酷,而一旁看熱鬧的宮人,心中也紛紛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原來潘昭儀并不是不受寵,只是受寵的很低調;原來太后的權利和皇上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惹惱了皇上,太后就連個身邊人都護不??! 閆氏見李順不為所動,身后沒人敢上前,潑辣性子上來,自己就要往前沖,卻被李順一個拂塵甩了甩,兩邊的侍衛就手拉手,變成一堵墻,任閆氏如何拳打腳踢,就是不讓開。 終于這樣鬧了一會兒后,打人的太監來到李順身旁回稟道: “人已經死了?!?/br> 李順點點頭,然后一甩拂塵,讓當著閆氏的侍衛們都散開,李順上前對閆氏拱手行禮:“太后見諒,奴才們也是奉旨行事,如今旨意執行完畢,奴才們也就告退了?!?/br> 說完這話之后,李順就帶著一大幫打人的侍衛太監從康壽宮外揚長而去。留下兩個收尸的小太監,把血rou模糊的王福貴給拖著離開了康壽宮。 副總管戰戰兢兢的上前對閆氏小聲問道:“太后,咱們要不要把王公公的尸體要回來呀?” 閆氏正愁沒地方發火,當即噴了副總管一臉:“人都死了,還要尸體做什么?沒用的廢物,全都給我滾!” 閆氏火冒三丈,在康壽宮外站了一會兒,覺得怎么也不能夠忍下這一口氣,咬著牙,二話不說就往太和殿去了。 祁墨州剛退朝回太和殿,還沒進殿,就看見閆氏怒氣洶洶的走來,祁墨州停下腳步,在廊下等了她一會兒,閆氏走到祁墨州面前,不由分說,就對祁墨州怒道: “皇上好大的威風,哀家宮里的人說殺就殺嗎?” 祁墨州好整以暇,低頭整理了一番根本不亂的衣袖,冷冷對閆氏回了一句: “太后是今天才知道,朕,會殺人嗎?” ☆、第68章 祁墨州這句話說出口,就澆滅了閆氏一半的怒火,祁墨州適時抬起如刀鋒般銳利的雙眸,看向了閆氏眼中,兇狠的讓閆氏不禁往后退了兩步,撞到身后的副總管才回過神來。 看的出來,閆氏有些害怕祁墨州,被他這樣盯著之后,閆氏的目光就開始左右搖擺,心神不寧起來,祁墨州閑庭信步般走到閆氏面前,冷聲說道: “后宮的事,朕懶得去理會,但不理會并不代表朕不知道后宮里發生了什么,朕挺喜歡潘辰的,太后若是不喜歡,可以不用見她,大家都省心不是嗎?” 說完這幾句話,不理會身子有些僵硬的閆氏,祁墨州轉身便走入了太和殿內,太后在門外緩和了一會兒后,想轉身就走,但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跟著祁墨州入了殿內: “為了一個五品的昭儀,皇上竟然這樣對哀家這個嫡母,就不怕……” 閆氏還沒說完,就被祁墨州給打斷了:“太后放心吧,很快就不是了。朕還有事,太后請便吧?!?/br> 不等閆氏反應過來,祁墨州看了一眼李順,李順便懂了皇帝的意思,腆著笑臉,來到閆氏面前:“太后您這邊兒請,皇上還有好些政務要忙?!?/br> 閆氏憋著一口氣出不來,可對著祁墨州那張臉又不敢真的上前去與他鬧翻,咬牙切齒瞪了他一陣后,便不再糾結,轉身離開了太和殿。 祁墨州坐在龍案后頭,抬眼盯著閆氏消失的背影,閃過一絲殺意,不過這種殺意,稍縱即逝,立刻就平靜下來,仿佛根本沒有閆氏來鬧的事情發生過。 ********** 潘辰坐在柔福殿院子里的搖搖椅上,聽李全說了康壽宮門前的事情: “皇上這回是有意給太后難堪的,李總管去行事的時候,好些人都圍著看,守衛也不驅趕,很明顯就是故意讓人看看的,娘娘,皇上這是替您出氣呢,借著打殺王福貴的事情,殺雞儆猴呢。這樣一來,宮內上下,只怕再也沒人敢怠慢娘娘您了?!?/br> 李全說的眉飛色舞,把當時康壽宮外的情況對潘辰說了出來,原本他是打算偷偷的去打探打探情況的,可是去了之后才發現,皇上根本就沒讓人避嫌,雷厲風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太后一個回馬槍。 潘辰聽完這些之后,不禁摸著下巴兀自分析,看來她以前猜的不錯,祁墨州和太后的關系不好,太后雖然管著后宮,卻沒有發生什么事情,畢竟潘辰的出現,才把大家仇恨給勾了出來,包括太后,她肯定也沒想到,祁墨州會因為她而這樣大動干戈吧。 外面的人現在肯定又在說皇帝為了潘昭儀,沖冠一怒,連太后都能沖撞,可實際上,潘辰一眼就看穿了祁墨州的用意,他根本借題發揮嘛。表面上是為了她好,可是實際上,卻到處給她樹敵,一個昭儀的身份,惹上了太后,就算大家知道,她有皇帝罩著,可段位相差太大,也是一件讓人蛋疼的事情啊。 月落,李全和張能全都一副與有榮焉,想要開香檳干杯似的表情,好像馬上五百萬大獎就要從天而降似的,潘辰的憂愁就更加深厚了。 負手嘆氣走回了小書房里,月落納悶的問:“娘娘這是怎么了?” 張能摸著下巴一番思索:“可能是高興壞了?!?/br> 只有李全稍微清醒了一些:“唉,咱們柔福殿今后就更危險了,我們都得打起精神來,千萬別給其他宮里抓住了錯漏,給娘娘惹麻煩才是?!?/br> 月落和張能比較信服李全,聽他這樣說話,也點頭應聲。 ************ 接下來的好幾天,潘辰以為太后要找她麻煩的,但是很意外,一切都風平浪靜。不過,就算這些天太后找她,潘辰也是沒有多少時間理會的,因為她已經在太和殿起早貪黑四五天了,祁墨州是個工作狂,他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騾子用,反正他也不走,旁的人更加不能走。 因為潘辰上回與甘相說的那些事情,甘相與李大人商量了兩天,終于擬定出了初步的計劃,潘辰這幾天就是被要求參與這些計劃的討論,原本后妃不論朝政,但有祁墨州在,一切規矩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而潘辰從前也是高強度工作習慣了,為了寫一份報告,她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所以現在,對祁墨州的工作強度,她可以很快很好的適應,就連甘相都不禁對潘辰的毅力感到驚訝。 而其他參與會議的大人,一開始是對潘辰的參與持不看好的態度,可潘辰發言兩回之后,將他們沒有想到的問題一一解答,就再也沒有人敢質疑她的存在了,更何況還有祁墨州坐鎮。 潘辰覺得最近是她的工作上升期,老板似乎已經開始打算用她了,她表現的如何,直接關系到今后老板對她的信任程度,反正參照歷古以來的先賢經驗,潘辰既然已經嶄露頭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忠心一條路,她相信,如果她不忠心,祁墨州絕對會是那種寧愿殺了她,也不會留下她做后患的人,因此潘辰只有忠心和全力以赴。 終于在努力十多天之后,連潘辰都感覺渾身上下都要癱了,祁墨州才放她出了內殿,讓她去寢殿里休息,潘辰沒跟他客氣,一覺睡過去,直接從午后睡到了黃昏,醒來是因為肚子餓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腦中猛地想起來似乎還有一些收尾的事情沒商量完,潘辰趕緊從祁墨州的龍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整齊之后,就回到了殿中,祁墨州似乎已經批完了奏折,在書架那兒找卷宗,見潘辰出來了,對她招了招手,潘辰過去,往內殿看了兩眼,問道: “李大人他們都回去了?” 祁墨州點頭,瞧著她一臉疲憊的樣子,道:“回去了,你睡飽了沒?” “嗯,睡是睡飽了,就是肚子餓了?!?/br> 祁墨州笑了笑,對外喊了一聲:“來人,傳膳吧?!?/br> 潘辰有些意外:“皇上也還沒吃嗎?” “先前不餓,想著你差不多該醒了,干脆就等了你一會兒。白天在內殿朕沒好問你,有幾處模糊的地方,你待會兒一邊吃,一邊再與朕說一遍?!?/br> 祁墨州工作起來,真的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使用,潘辰覺得,幸好是自己穿越過來的,若是換做其他嬌滴滴的穿越女,估計都沒法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不過話又說回來,哪個穿越女跟她似的一根筋,不想著怎么去做寵妃爭寵,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靠美貌蘇遍天下,反而想著怎么發展國力,吃力還不討好,真是想不開。偏偏還遇上了祁墨州這么個工作狂般的老板。 飯中,潘辰將祁墨州提出的幾點問題,全都一一重復了一遍,祁墨州不恥下問,從不會因為潘辰是女人,而怠慢她,這也是潘辰當初選擇走這一條路的其中一點原因,祁墨州尊重一切對國家有利的人才,不拘泥出身性別,有的時候他聽潘辰說話,認真的表情,讓潘辰都有些不好意思。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皇上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潘辰吃飽了飯,人也精神了,祁墨州也放下了筷子,對她搖頭:“暫時沒有了,等將來有了,再問你好了。對了,朕案上放著一本紅色的折子,你去看看,有沒有問題?!?/br> “折子……我看不合適吧?”潘辰覺得替祁墨州做事是可以的,但是她還是得恪守分寸,不該她捧得東西,她堅持不碰就不會出錯了,奏折這種東西,上回潘辰看是因為那是潘壇寫的,腦中一驚,對祁墨州問道:“不會是我爹又寫折子說我是掃帚星吧?” 祁墨州想起來還有這茬兒,不禁笑了起來:“你還記得?不是你爹寫的,是禮部寫的,放心好了,既然是朕讓你看的,便是可以給你看的,無需太過拘泥了?!?/br> 潘辰想想也是,祁墨州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潘辰來到龍案前,果真看見一封金絲紅底,白簽黑框,一看就相當高大上的奏折放在案中央,潘辰伸手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走來的祁墨州,大著膽子,將折子拿在手里,前后看了看封皮,對祁墨州再次猜測:“不會是禮部寫的參我的折子吧?” 潘辰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了,因為她這些日子在太和殿待的太久,以至于連禮部都看不下去,要寫折子彈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