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祁墨州走出寢殿,李順等迎上:“皇上,今兒歇在柔福殿嗎?” “不了?!逼钅萃罂戳艘谎郏骸盎靥偷??!?/br> 李順領命躬身退到一邊,祁墨州走下回廊石階,往院子最南邊的胡瓜藤那兒看了一眼,翠綠的葉子,金黃的花,長得特別茂盛,藤蔓沿著兩根竹子交錯搭建而成的架子往上攀爬,這種交替的綁法的確是比他之前看見的單排插、入地中的架子要牢固許多,至少不用擔心架子被藤蔓和瓜壓倒。 潘辰穿好了衣裳,走出殿門,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哪里還有先前害怕的樣子,祁墨州斂眸,到底沒說什么,就領著李順往太和殿走去,李順不敢東張西望,跟著祁墨州就走,心里納悶這位娘娘是不是說了什么得罪皇上的話,誰知道,這個疑惑等到了太和殿就給徹底否決了。 祁墨州跨入太和殿的前一刻停下了腳步,對李順莫名問了一句:“內廷司近日缺人嗎?” 李順給問個突然,但良好的心里素質讓他立刻反應過來:“回皇上,并未聽說?!?/br> 口中這般回答,在心中揣摩著皇上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祁墨州盯著李順看了一會兒,李順只覺得頭皮發麻,就在他以為皇帝接下來就要龍顏大怒的時候,祁墨州又開口了: “潘昭儀宮里該添人了?!?/br> 李順如遭雷劈,僵立當場,隨即跪在了地上,還沒請罪,祁墨州就又說話了:“讓內廷司給潘昭儀送些糖飴去,無需聲張,傳旨讓工部侍郎入宮覲見?!?/br> 說完之后,不等李順領旨,祁墨州便面無表情的走入了太和殿內,李順等到看不見皇帝之后,才敢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不敢耽擱,火速就往內廷司去。 內廷司里,李全給火急火燎的喊了過去,剛進門,迎面就給兩個小太監抽了個大嘴巴子,將之打懵了,捂著臉給押到了在桌子后頭喝茶的李順面前,李全知道指定自己又犯什么錯兒了,不問緣由,就給李順跪下:“干爹,這是怎么了?您老可消消火?!?/br> 跪著走到李順跟前兒,還沒跪好,就給李順一腳踹了:“柔福殿里,潘昭儀身邊兒就一個宮女???你腦子里裝的什么玩意兒?讓你盡心伺候主子,你倒好,兩手一攤,不聞不問是吧?” 李全總算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小聲解釋:“小的問過潘昭儀,是潘昭儀自己個兒說不要……” “糊涂!潘昭儀不要是她的事兒,咱們能不給嗎?得虧今兒皇上心情好,要不然,整個內廷司都得給你連累?!眱韧⑺究偣苴w六趁勢教訓。 李全覺得委屈,李順懶得搭理他,對趙六使了個眼色,趙六就給李全提溜進了黑壓壓的里屋,是得好好的教教這些不省心的規矩。 月落在院子里找李全找了一圈都沒找著,眼看就天黑了,張能一個人提熱水也提不了那么多啊。 潘辰坐在葡萄架下,手上捧著個茶杯,卻是不喝,靠在椅背上,望著天際那一輪薄薄的半月,腦子里揮之不去的就是祁墨州變臉的樣子,與他平日里那種冷很不一樣,平日里的他雖然是面癱,但對人沒有攻擊性,可是變臉之后,卻是攻擊性十足。 典型的性格障礙,解離性人格分裂,平素出現的應該是他的主體人格。 難怪潘辰進宮之后,就覺得宮里這個祁墨州,和她當初在街上看見的殺人祁墨州不太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潘辰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祁墨州的次體人格,可像這種次體人格,一般來說沒有受到刺激的話,應該很少出現,那么今天,是什么刺激了祁墨州?難道是sex?不至于吧,第一次也沒見他變啊…… 正一頭霧水之際,月落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神:“嗯?怎么了?” 月落彎腰看著潘辰:“娘娘,奴婢都喊您好幾聲了,問您話也不理,您在想什么呢?” 潘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捧著的早已涼掉的茶杯,將之放在一邊,笑道:“沒想什么,你怎么了?問我什么來著?” 月落盯著潘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先前的問題又重復了一遍:“奴婢是說,李全不見了,傍晚的時候還在,但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哪兒去了?!?/br> 潘辰往門邊看了看:“問問張能,他知道李全去哪兒了嗎?” “問過了,李全走的時候,張能在鍋房里,不知道是哪兒去了?!?/br> 潘辰還在納悶,就聽見柔福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內廷司趙總管親自求見,潘辰讓他進來,就見他身后跟著四個宮婢,后頭還有兩個小太監手里捧著金絲絨布的銀制托盤,潘辰坐直了身子,趙總管沒說任何廢話,直接上來就給潘辰跪下磕了兩個頭,苦著臉說道: “娘娘恕罪,這幾日奴才也是忙昏了頭,娘娘身邊的星霜姑娘走了,竟一時沒找到合適的給娘娘配上,耽擱了這么幾天,娘娘可千萬別跟奴才計較?!?/br> 說完這些之后,趙總管就讓身后的兩個小太監舉著托盤上前來,將東西送到了潘辰面前,一只托盤上放的是幾盒擺成梯形狀的精致糖盒子,另一只托盤上則是一些燕窩補品。 “奴才知道娘娘愛吃這些,特意帶著來給娘娘賠罪了?!?/br> 趙總管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往左瞥,完全就是一副心虛的樣子,不動聲色站起身,拿起了一只糖盒子,打開后,果然看見成塊的糖,想起來祁墨州下午問她的話,就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了,蓋上盒子,潘辰對趙總管抬了抬手,親切道: “趙總管客氣了,原也沒什么事,還勞您走這么一趟?!?/br> 見潘辰態度隨和,趙總管覺得心理壓力瞬間少了很多,腰桿子都直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章 趙總管對身后四個宮婢使了個眼色,宮婢便上前給潘辰行禮,趙總管腆著臉說: “娘娘,星霜姑娘走了,這四個宮婢是奴才親自給娘娘挑的,您瞧著要順眼,就留下使喚?!?/br> 潘辰掃了這些姑娘一眼,不是特別漂亮,卻也算齊整,這種不丑不美的類型,應該是最受后妃們歡迎的婢子了,潘辰卻是搖頭:“東西留下就算了,人的話,趙總管帶回去吧?!?/br> 趙總管臉色一僵:“娘娘,您就別跟奴才為難了。這么大個殿里,就這幾個人伺候,奴才都心疼娘娘啊?!?/br> 說完,趙總管做出一副苦瓜臉,還作勢用袖子擦了擦根本就沒有的眼淚,看著滑稽又可笑,潘辰不想和他廢話,直接說道:“行了行了,人都帶回去吧,上頭問起來你就說我不喜歡你的挑的這些,將來有機會我自己挑合適的就成了?!?/br> 趙總管有點為難:“娘娘,這……不好吧,要不人您還是留下先用著,將來若是娘娘有中意的,奴才再給娘娘安排就是了?!?/br> 總歸一句話,就是一定要潘辰接受的意思,潘辰盯著他莞爾一笑:“人用著用著,就得用出感情來,回頭哪個心再野了,趙總管一心疼,還得給她安排出路,我這兒也不是跳板,來一個跳一個,你說是不是???” 潘辰的話說的輕聲細語,可聽在趙總管的耳中卻如驚濤駭浪般,額頭不由自主的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原以為這娘娘是綿軟好說話的,沒想到言語這樣犀利,一下子就捏住了他的軟肋,他心里后悔啊,前兒不該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替那沒眼力的小蹄子周旋。 干笑了兩聲,趙六也是識相,給潘辰抱拳躬腰:“是是是,娘娘既然這么說了,那奴才也明白了,只是娘娘可得盡快挑人,這宮里沒人伺候實在不像個樣子?!?/br> 說完這些之后,就行禮退出了柔福殿,潘辰等著他們離去之后,喊來月落和張能低聲說道: “去內廷司問問,看李全在不在那里?!?/br> 趙總管不會無緣無故給她送人和東西來,必然是祁墨州交代李順說了什么,李順找了內廷司麻煩,內廷司才火急火燎的過來處理,而李全是柔福殿的人管事,內廷司也肯定得找他的麻煩。李全那小子雖說對她也有些輕慢,到底沒有像星霜似的生二心,只想混日子罷了,若受這件事牽連,潘辰心里不會好受。 月落和張能對望一眼,領命就去了。沒多會兒,回來復命: “娘娘,內廷司那兒說李全去過,可早就該回來了,問不出什么來?” 潘辰心中這才開始真正的擔憂,想了想后,對月落問:“宮里一般怎么處置犯了錯的人?” “娘娘您問這個干什么呀,宮里那些手段臟著呢,說了怕您害怕?!睆埬苁莻€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因為凈了身,十七八歲了也沒長胡子,看起來圓乎乎的。 “李全可能給關了起來,也許還動了刑,你們想想他可能被關在什么地方,到底是咱們院里的一條命,能救的話,還是要救的,別耽擱了?!?/br> 潘辰這句話一出來,月落和張能都愣住了,不敢懷疑自家娘娘的話,張能猶豫片刻,主動說道:“宮里太監宮女犯了事,要是小事直接由掖庭司打一回腿肚子,要是大事就得上內廷司去領罰,要內廷司也管不了的話,就得去刑司了?!?/br> 張能說了這么多,卻沒告訴潘辰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得罪了貴人,給莫名其妙的解決了,這種可能的話,一般短時間內連尸體都找不著。 “娘娘,李全犯了什么事?” 潘辰沒有回答,心里想著李全犯的事情,總不至于要去刑司,既然已經驚動了趙六,那李全必定還在內廷司中,對他們說道:“一個人先去掖庭司和刑司問一問,看李全在不在,若是那兩處沒有,那就繼續去內廷司問,趙總管要為難你們,你們就說我吩咐的,讓他來找我?!?/br> “是,娘娘?!?/br> 第二天,李全還是沒回來。 潘辰去康壽宮請安,去了之后就明顯感覺大家的眼神不對,尤其是是宋婕妤和沈淑媛,眼睛里似乎長了刀子,用眼神將潘辰上上下下都剮了個遍,潘辰只當沒看見,規規矩矩的給賢妃,淑妃和淑媛行禮,然后就坐到后排的位置上去了。 “哎呀,皇上可真是寵愛潘昭儀,連著好幾回就只去她一人宮中,也不知潘昭儀使了什么手段,也說出來讓大家學學,總得雨露均沾不是?” 太后還沒有來,沈淑媛就先酸起來了,她年紀最大,說的話也最大膽。潘筱抬眼看了看她,沉聲說道:“沈淑媛慎言?!?/br> 沈淑媛本來就不服潘筱,可也沒忘記自己位分,撇了撇嘴,輕聲道:“到底是一家子姐妹,這就幫上了?!?/br> 寧淑妃看了看潘筱,主動站出來指責:“沈淑媛可別壞了規矩,你也算是舊人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沈淑媛被寧淑妃當面給了沒臉,覺得挺沒面子的,不敢和她們頂嘴,就將目標轉到了潘辰身上,奈何潘辰心里裝著事情,李全始終一夜了,問了好些地方,都說沒見他,總覺得那小子兇多吉少了。對于沈淑媛的怒目相對,潘辰只鼻眼觀心做入定狀,氣得沈淑媛牙直癢癢。 潘筱的目光也掃向了潘辰,不著痕跡的緊了緊下顎。 宋婕妤最是活潑,目光盯著潘辰,可身子卻坐到了閆昭儀身旁,說話的聲音很小,卻又能讓所有人聽見:“咱們嫡出的小姐,在這些方面,自然是不比庶出的,有個會勾人的狐媚子娘在,從小就受了熏陶,哪像我們,從小學的都是禮儀教條,現在可不就是要吃虧些嗎?” 宋婕妤說這些話那都是想好了的,放眼整個康壽宮里聚集的娘娘,只有潘昭儀和楊良媛是庶出,其他應該都是嫡出,楊良媛她不看在眼里,傷就傷了,主要是想膈應膈應潘辰,要是能就此團結出一個嫡出的派系來,那今后對她在后宮行走總是有利的。 潘辰心里不耐煩,卻也沒有站著不動挨打的覺悟,抬眼驚訝的看了看寧淑妃,然后對宋婕妤擺了擺手,故作天真道: “宋婕妤不好這么說的,我也就罷了,生來庶出沒辦法,可淑妃娘娘身份高貴,她的母親雖說是寧王的妾侍,可怎么也不該是勾人的狐媚子啊,再說了,宋婕妤要覺得妾侍都是狐媚子的話,那還入宮來做什么婕妤呀?” 宋婕妤被潘辰這番話說的整張臉都綠了,康壽宮里的氣氛也很微妙,淑妃的臉色尤其不好,因為她是被二次傷害的,親娘是寧王妾侍,自己是新帝妾侍。宋婕妤自作聰明,打算羞辱潘辰的一番話,沒想到最后卻將后宮中所有的妃嬪全都給數落進去了,宮里的娘娘又如何,除了皇后娘娘,其他誰敢說自己不是妾侍?閆昭儀冷冷瞪了一眼身旁的宋婕妤,宋婕妤心虛,哪里還敢和她親近,站起身來,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絞手帕,不敢出聲了。 康壽宮的氣氛一時凝滯不已,太后的到來才讓宮里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下,她掃了一眼潘辰,昨天晚上,太后就等不及給潘辰送去了避子湯,潘辰自然不會推辭,很爽快的就喝了,估計王福全回康壽宮后,把潘辰的表現跟太后說了,所以,現在太后看潘辰的目光倒不是很刺,還當眾夸贊了一番潘辰,賞了一對玉石蝴蝶的簪子。 開完了例會之后,太后將潘賢妃和閆昭儀留下,其他人跪安。 潘辰難得率先出宮,淑妃經過她身旁時,潘辰退后一步,淑妃沉著聲說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潘昭儀看著老實,實則卻是jian猾老道,從前還真是小瞧你了?!?/br> 潘辰不想挑事,鼻眼觀心:“妾身不懂淑妃娘娘的意思?!?/br> 寧淑妃冷哼一聲:“哼,不懂便不懂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br> 潘辰低頭后退,在寧淑妃的怒目追視中,匆匆離開了康壽宮,往柔福殿走去。 回去之后,張能已經在門口等她,看見她就小跑過來:“娘娘,三處地方都找過了,全都說沒看見李全,內廷司的小黑屋奴才也使錢托人去看過,的確不在,李全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br> “憑空消失?”潘辰重復張能話里的這個詞語,反復咀嚼,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這樣近,她不是沒看過死人,可是像李全這樣在她身邊伺候了這么長時間的人,可能因為她的緣故而受害,這感覺就完全不同了,肩上的責任壓得她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第23章 張能的話讓潘辰心中一驚,李全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定然是被藏在哪里,生死未卜。 月落和張能到內廷司打聽了這么久都沒有線索出來,那潘辰相信,就算她召見趙總管,他也不會對自己說實話,只會拖延時間,減少李全存活的機會。 潘辰在殿中踱步兩圈后,便走出殿外,對月落說道:“去長樂宮?!?/br> 太后說過,中宮空懸,后宮之事由潘筱協理,此時此刻,若是潘筱能幫一把的話,相信李全被找到的機會就能大一些。 長樂宮潘辰還是第一次來,在宮門外等待通傳,過了一會兒后,才有個嬤嬤出來領潘辰入內,潘筱在琴室,那嬤嬤帶著潘辰過去,除了潘筱之外,閆昭儀和淑妃也在,潘辰換了琴室的鞋襪之后,方可上墊,潘筱正在擦拭琴弦,頭都沒有抬起來看一眼潘辰,潘辰恭敬的行禮: “拜見四姐,拜見淑妃?!比缓髮﹂Z昭儀點了下頭,便算是禮到了。 潘筱對她抬了抬手,捏著三分氣的聲音說道:“在宮里要喊賢妃?!?/br> 寧淑妃和閆昭儀對視一眼,潘辰愣了一下,果斷接受這個建議:“是,賢妃娘娘。原不該來打擾娘娘清凈,只是我宮里昨日少了一個人,到現在還沒找著,妾身人微言輕,說話做不得數,只得來回稟娘娘,請娘娘發令搜尋?!?/br> 潘辰有條不紊的將問題說了出來,等著潘筱說話,可潘筱只顧著擦琴,沉默了好一會兒,潘辰站在那里都覺得有些尷尬了,心中不禁發涼,潘筱看樣子是不打算幫忙了。 潘辰掃過寧淑妃和閆昭儀,閆昭儀跪在潘筱身旁,看樣子潘筱先前是在教她如何擦琴,淑妃坐在琴臺的左側,潘辰進門的時候,她悠閑自在的靠在迎枕之上,此刻聽了潘辰之言,她的身子明顯挺直了一些,表面上雖然裝著淡定,可她繃著的腳背與臉頰偏左的姿勢卻很奇怪,仿佛對潘辰所說之事特別關注的樣子。 潘辰回想起寧淑妃早前分別時,一反常態找她說話,并且十分不友善,這種主動找茬兒的心理狀態,要么是積怨很深,要么就是心中有鬼…… 閆昭儀對潘辰還算友善,輕聲問道:“潘昭儀可問過內廷司嗎?” 潘辰還未回答,寧淑妃就接過了閆昭儀的話:“潘昭儀圣眷正隆,宮里那些見風轉舵的奴才還不上趕著巴結啊,別說是身邊走失個把人,就是走失了一條狗,只怕那些奴才都要替潘昭儀將后宮翻個底朝天兒呢?!?/br> 寧淑妃這樣說了,閆昭儀便不便再問了,潘辰看著淑妃邊說話邊用帕子遮著嘴唇的動作,表達了內心極其不自信,可在潘辰面前,寧淑妃沒有不自信的道理,所以潘辰肯定,寧淑妃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混淆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