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分開上車，九輛車組成的車隊駛過收費站，浩浩蕩蕩的殺向祁連縣，這車隊眾人的身份，一個比一個驚人。

    走g227高速，到峨堡鎮下來，轉峨祁公路，趕天黑之前肯定能到祁連縣，但要說進山就得明天早上了，所以眾人路上并不著急，反正今晚得在祁連縣歇一晚上。

    “我以為孫家只會派人來，倒沒想到會是這場面?！鄙宪囈院?，趙出息對著旁邊的李青衣說道。

    “除過左邊那位少將我不認識，右邊那位和孫叔叔旁邊的男人我都認識?！崩钋嘁虏惠p不重地說道。

    “那位少將我認識?！迸赃叺亩盅a充道。

    趙出息一臉黑線，這混四九城的就是不一樣，自己這鄉巴佬以后還得做長點世面，所以回道：“也別給我說是誰了，反正和我沒什么關系?！?/br>
    “怎么沒關系，他們能來，想來應該跟老和尚有些淵源，以后你少不了打交道?！崩钋嘁聸]好氣地說道。

    趙出息搖搖頭道：“那行，等到祁連縣再說?！?/br>
    晚上六點，這浩浩蕩蕩的車隊終于到了祁連縣，仔細算算，趙出息離開鳳凰村，離開祁連縣已經整整三年零四個月，如今的祁連縣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趙出息望著祁連縣那三個大字十分的感慨，那些曾經的故事瞬間涌入心頭，可他的心此刻卻無比的平靜，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激動，這讓趙出息不禁想起那句話，此心安處即是吾鄉，這次他真的回到故土了……

    第935章 還鄉，往事……（上）

    故鄉對一個人的生命意味著什么？想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答案，而且是意義深刻的答案，似乎只有在這塊土地上，你的心才能徹底的放下來。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人寫過關于故鄉關于鄉愁的東西，為什么這不起眼的兩個字會讓人如此的在意，三言兩語真的很難去形容這兩個字。

    其實從西寧前往祁連縣的路上，趙出息的心就一直很安靜，當年離開時，祁連山在他的視野中是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如今卻恰恰相反，當看見祁連山脈的那刻，那股熟悉的感覺瞬間回來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這生他養他的母親山，對他十分重要，那熟悉的山峰，那皚皚的白雪，那一望無際的戈壁，那是他這輩子看到過最美的風景。

    趙出息早已經給黑子打過招呼，讓黑子準備好晚飯，所以黑子的飯店今天不對外營業，早早的就準備著，飯店里的伙計還有些不明白，好好的生意不做，這得少掙多少錢啊，要知道這飯店現在生意火爆的很，算是祁連縣有頭有臉的飯店，黑子只是告訴他們，有貴客今天過來，其他也就沒多說什么。

    直到這浩浩蕩蕩的車隊停在飯店門口，店里伙計們才明白怎么回事，這些車可都是祁連縣基本見不上的，特別是那些軍車，還有從車上下來的一堆軍人，真是讓他們大驚失色，在這偏遠的地方，出現這么多軍人，那是很不正常的，還好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不熟悉軍銜，不然更加的震驚。

    聽到外面的動靜和店里伙計們的呼喊，黑子和媳婦卓瑪連忙跑了出來，感覺時間差不多以后，他們就讓伙計們準備晚飯，趙出息作為黑子從小玩到大同村的兄弟，他離開這片土地三年多了，現在終于回來了，這不管是對于趙出息，還是對于黑子，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九輛車成一排停在飯店門前，五輛東風勇士，四輛路虎，眾人這時候也已經下車了，瞅見黑子和卓瑪出來，趙出息一直平靜的那張臉瞬間燦爛起來，他快步上前，和黑子熊抱在一起，兩人彼此拍著對方的后背，哈哈大笑起來，黑子用鳳凰村的土話喊道：“你終于回來了?！?/br>
    “嗯，我終于回來了?！壁w出息重復說道，相比于前兩次在成都見黑子，這次趙出息的心情可謂是百感交集。

    兩人松開以后，趙出息這才和卓瑪打招呼，黑子也跟趙出息后面熟悉的李青衣、二胖以及蔣開山周易打招呼，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

    隨后趙出息這才對著黑子和卓瑪說道：“這幾位叔叔伯伯，都是老和尚故人的晚輩?！?/br>
    孫伯庸、孫自清等人笑著點頭致意，他們自然不認識黑子，只是跟著趙出息來到這地方吃晚飯，至于住的地方，都早已經安排好了。

    還沒有來的時候，電話里趙出息就已經給黑子大概說過一些事，只是黑子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而且會有這么多軍人，其他人看起來也不簡單，不過黑子向來不多問什么。

    祁連縣早已經入冬，大雪也都已經下過好幾場，所以這會外面冷的很，黑子招呼著大家趕緊進飯店里面，這么多人只能坐在大廳里，伙計們端茶倒水，緊跟著端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飯菜，這可是黑子精心準備的，所以很是豐盛。

    趙出息自然要跟孫自清這些人坐在一桌，這里面最有份量的也是這些人，先不說孫自清這樣身居高位的大佬，其他不管是孫伯庸，還是那幾位目前趙出息并不知道身份的大佬，那肯定也都不是普通角色，李青衣以及孫倩也都和趙出息坐在這桌，至于二胖和蔣開山、周易師叔就坐在旁邊那桌。

    “黑子跟我一樣，也是鳳凰村人，鳳凰村沒了以后，他就在這祁連縣里開了這么家飯店?！壁w出息不輕不重的像其他人介紹道。

    孫伯庸客氣地說道：“小伙子看著很實在，這生意應該不錯?！?/br>
    孫自清等人這次來鳳凰村，只有不到兩天時間的假期，而且還都是把時間擠在一起用的，所以他們明天早上出發去鳳凰村，辦完正事以后，直接會從祁連縣回西寧，再乘飛機回北京，孫自清隨后還要去上海，所以時間很緊。

    “出息啊，這離鳳凰村還有多遠？”坐在孫伯庸旁邊的那位少將男人低聲詢問道，雖然這祁連山冰天雪地的，不過他好歹在新疆和黑龍江待過，所以并不覺得不適應。

    趙出息現在還不認識這幾位男人，所以孫自清這才介紹道：“這是老唐，這是老鄭，你喊他們叔叔就行?！?/br>
    孫自清率先介紹了那兩位少將，緊跟著介紹旁邊那位穿著羽絨服的男人道：“這是老陳，我們都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父輩也跟嚴老交情不淺，以后逢年過年你去北京都得拜訪拜訪?！?/br>
    “嗯，下次再去北京，我一定會拜訪幾位叔叔?！壁w出息順著孫自清的話回道，孫自清這么說，自然是給趙出息鋪路，至于那幾位怎么想的，他基本不會考慮，這不是工作，必須去權衡利弊，這是他們幾家欠的，該還。

    老唐笑呵呵地說道：“這是必須的，我可聽說出息酒量不錯，這次我們有正事就算了，下次到北京，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br>
    “唐叔已經這么說了，那我只能舍命陪君子?！壁w出息笑瞇瞇地說道。

    有這幾位大佬在，李青衣和孫倩都沒有插嘴的機會，一些規矩她們比誰都清楚，旁邊那桌都是這些大佬的秘書隨行以及警衛員等等，他們更是不會多說什么。

    那位一路跟孫自清談笑風生的老陳再次問道：“出息，明早我們幾點出發，幾點能到？”

    顯然這是重復剛才老唐的話題，孫自清那么一介紹倒是打斷了，趙出息這才回過神連忙道：“明天早上天不亮我們就出發，車子都提前裝好防滑鏈，進山的路可能不好走，正常的話三個小時內到鳳凰村，這樣到時候陳叔你們趕天黑就能到西寧，不耽誤你們回北京?！?/br>
    “嗯，那我們吃完飯就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六點在這里匯合?！崩详愐矝]問別人，直接決定道。

    孫自清沉聲道：“那就按老陳說的，六點出發，爭取中午回來?！?/br>
    黑子這時候已經安排伙計們上菜，都是祁連縣的特色菜，滿滿幾桌十分豐盛，吃飯的時候眾人都沒怎么聊天，可能是因為這組合什么角色都有，所以也不適合交流，倒是幾位大佬詢問了趙出息一些基本情況，比如結婚沒有，有孩子沒有，現在生意怎么樣等等，趙出息沒有深入去說，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吃過晚飯以后，孫自清等人沒有停留，直接離開黑子的飯店，他們住在縣政府安排好的地方，畢竟孫自清等人的身份比較特殊，他們的安保都有嚴格的要求，倒是孫倩留下來，她要和李青衣在一起。

    這飯店有三樓，后面還有院子，黑子他們主要住在院子里的兩層小樓，他早早就在三樓和后面院子收拾出幾間房間，吃完飯以后飯店就徹底關門了，眾人來到黑子那個燒著爐火的大房間里，里面格外的溫暖，眾人圍坐在一起，黑子和卓瑪、趙出息、李青衣、二胖、蔣開山，周易和陳中藏已經回隔壁的房間去休息，小隊成員則檢查幾輛車，安裝防滑鏈等等，為明天早上進山做準備。

    “沒想到他們也會跟著來?！焙戎钟筒璧睦钋嘁碌吐曊f道，不過看起來更像是詢問孫倩，畢竟這事孫倩可能更清楚點。

    孫倩立刻聽明白李青衣的意思，瞪眼李青衣道：“說實話，我到機場的時候才知道幾位叔叔會跟著一起來，之前我爸和二叔也沒告訴我，何況這種事他們肯定不會給我說，至于他們為什么會來，你我都清楚啊，要是當年不欠嚴老爺子，現在也就不可能跟著來?！?/br>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問問而已?！崩钋嘁驴扌Σ坏玫?，孫倩的話她自然信，要是早知道有幾位，她肯定會提前打電話的。

    趙出息若有所思地問道：“現在能說說，這幾位什么身份了？”

    “你不是不想知道么？”蔣開山哈哈大笑的嘲諷著趙出息。

    趙出息沒好氣的瞥眼蔣開山回道：“一碼歸一碼，趕緊說?！?/br>
    “孫叔叔旁邊那位姓陳的，我們黨國的智囊啊，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跟孫叔叔算是同級別的，這位可是真正的大佬，至于那兩位，一位我熟悉，聽我爹說過，三十九軍的軍長，那位我不知道?！笔Y開山沒繼續開玩笑，直言不諱的介紹那兩位大佬。

    旁邊的二胖補充道：“總參二部負責人鄭萬和?！?/br>
    趙出息聽后并沒有很意外，或許早就知道這幾位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這些答案也算是意料當中，黑子和卓瑪自然聽不懂這些事情，也就不摻和。

    知道身份以后，趙出息就不再說這件事，而是道：“黑子，進山的路現在好走么？”

    “不太難，上次修過路以后，這路就算是大雪封山也能進出?！焙谧雍┖┑卣f道，知道趙出息要來后，他已經提前進山確定路能不能走，還找人修不了幾段。

    趙出息徑直起身道：“現在也不早了，今晚我們就早點睡吧，等到明天晚上再好好聊聊?！?/br>
    眾人同意趙出息的決定，于是起身離開，趙出息和黑子以及蔣開山二胖擠在一間房間里，李青衣和孫倩跟卓瑪在一起，畢竟這房間有些緊張。

    一晚上平靜，第二天天不亮，眾人出發，前往鳳凰村……

    第936章 還鄉，往事……（中）

    從祁連縣到鳳凰村，剛開始的路比較好走，都是簡單的公路，等到過了小鎮以后，再進山就是比較崎嶇泥濘的山路，加上下過幾場雪以后，這路也確實不好走。他們時間規劃的差不多，六點出發后，天不亮這段時間可以走完好走的路，等到天徹底亮了以后，正好走山路，到時候小心謹鎮走慢點就好。

    六點沒到的時候，孫自清等人的車隊就已經過來，趙出息這邊也已經準備好該準備的，黑子和卓瑪也會跟著一起回去，兩邊商量些具體細節后，于是這才出發。

    外面的天依舊漆黑，一輪明月懸掛在半空當中，滿天繁星格外的璀璨，趙出息昨晚沒有仔細打量這熟悉又陌生的夜空，這會終于有時間欣賞了，這是他小時候最愛干的事，特別是夏天躺在半山腰上，盯著天上的星星發呆，直到最后睡著。

    二胖親自開車，趙出息坐在副駕駛，孫倩和李青衣坐在后面，周易師叔以及蔣開山、黑子他們緊跟在后面那輛車上。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兩鄉?！睕]什么文化的趙出息，望著那輪圓月不禁嘟囔出這么一句詩，這也是偶然一本書上讀到的，下意識就這么說出來了。

    后面的孫倩聽見了，不禁鄙視道：“你知道這詩什么意思么？別貽笑大方??！”

    “我只是覺得很應景而已，原詩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我有我的理解而已，這你總不能管住我吧?！壁w出息不理會孫倩的嘲笑，低聲說道，他只是把這句詩的境界放大了，這輪明月不管在哪，都是同一輪明月，而他不管在哪，心里也牽掛著鳳凰村。

    孫倩冷哼道：“強詞奪理?！?/br>
    李青衣瞥眼孫倩，示意孫倩安靜，孫晴聳聳肩，用眼神告訴李青衣，你這是重色輕友。

    車隊行駛在空曠的公路上，旁邊就是一望無際的祁連大山，只是此刻只能看見祁連大山的輪廓，偶爾才能看見三兩燈光，星空和明月搭配著戈壁和大山，組成了一副最美的畫。

    一個多小時以后，他們終于進了大山里面，這會天也慢慢亮了，路過小鎮的時候他們倒沒有停留，趙出息這次回來還有件心愿要了卻，他用西蜀集團的名義給小鎮捐建了一個希望小學和中學，同時學校的所有教師工資都由西蜀集團負責，每年還會從川渝招收志愿者和支教老師過來，這本就是他當年走出大山時的一個承諾，只是那會希望小學是想捐給鳳凰村，奈何現在鳳凰村沒了，這希望小學也就只能捐給小鎮了，順便捐建了一個初中，這樣周圍十里八鄉的孩子就能就近上學，等到高中的時候才用跑到祁連縣里，以前這些錢對于趙出息來說，可能是天文數字，但現在這些錢對趙出息來說，真算不上什么。

    人不管走多遠爬多高，都不該忘了自己的初心，趙出息自然沒有忘記自己當初走出大山時最簡單的那個想法，只是想多掙點錢，只是想讓鳳凰村的老人們老有所依，只是想讓鳳凰村的孩子們都能走出大山，現在鳳凰村沒了，不代表他的這個初心就沒了，何況這還是他和李青衣當初的一個賭約。

    由于還有孫自清他們，所以趙出息就沒有停留，等到返程的時候，他會在小鎮逗留半天，看看這兩所學?，F在什么情況，這件事情是宋青瓷全程跟蹤的，宋青瓷也知道趙出息很在意，所以沒敢輕視。

    “過了小鎮，也就快到鳳凰村了?！备诤竺孳囮犂锏膶O自清低聲說道，開車的是專職司機，副駕駛是警衛員，跟他坐一起的不是孫伯庸，而是那位姓陳的大佬，中央政策研究室是干什么的，想來很多人都不明白，這部門看似沒什么實權，可卻是真正的國家智囊。

    老陳若有所思道：“你離開這里應該有十六七年了吧?！?/br>
    “整整十六年了，當初一別卻成了永別，雖然我知道，可卻也只能離開，嚴老爺子的脾氣，我們父親都知道，不然也不會隱居在這身上老林里?！睂O自清繼續說道，當年要不是嚴老爺子趕他走，或許他也就不會走了。

    “老爺子讓你走出了那個困局，他自己卻一輩子都沒走出來?！崩详悋@了口氣說道，父輩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那些老人比較講究，滴水之恩能記住一輩子，何況是救命之恩患難之交呢，他小時候見過嚴老，印象里嚴老是個固執死板又嚴肅的老頭，只是長大后再也沒有音訊，時常聽父親將嚴老當年的故事，從紅小鬼到戰功卓著的將軍。

    孫自清搖搖頭嘆氣道：“怎么走出來？老爺子算好的了，當年多少人沒能走出來，拼死挺過來的，很多后半輩子也活在痛苦當中，有些事情你我都明白，也就不細說了?！?/br>
    “嗯，不管如何，這次能接嚴老爺子回去，我父親泉下有知的話，也該瞑目了?！崩详愅呀浤芸辞宄钠钸B山，低聲說道。

    戎馬一生的老將軍，最終長眠于默默無聞的此地，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慨不已，也只能說是命運弄人……

    離開小鎮沒多久，公路就走到了盡頭，開始是不好走的山路，山上還有積雪，旁邊就是懸崖深溝，所有車輛這時候停下來換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防滑鏈，這次二胖和趙出息這輛車在前面打頭陣，畢竟他們熟悉這條路，孫倩和李青衣被趕到后面的車上，因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雖然沒有大雪封山，但雪后的祁連山真是銀裝素裹一片潔白，不過趙出息卻能清楚的記清楚這個山頭那個山頭的名字，畢竟生活了這么多年，對此太熟悉了。

    天越來越亮，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二胖親自開車，十分小心謹慎，畢竟這路沒有多少人走，不能保證這段時間沒有出現什么變化。

    “快到了?！碑敺^一個山頭后，趙出息知道再翻過前面那個山頭就能看見鳳凰村了，每次走到這的時候，他都會長舒口氣，因為終于要到家了，特別是小平安死的時候，他把小平安背到這的時候，早已經筋疲力盡了，但看見那個山頭，又充滿動力。

    二胖微微側頭看眼趙出息，發現趙出息沒有什么異樣才繼續開車，又過了十幾分鐘后，帶頭的這輛車終于翻過了最后一個山頭，前面突然一片豁然開朗，可以望見無盡的風景，只是這個時候，坐在副駕駛的趙出息，整個人幾乎顫抖起來，他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褲子，死死的盯著遠方，因為那片熟悉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了。

    “停車?！壁w出息壓抑著內心的情緒說道。

    二胖沒有問為什么，只是停下了車，趙出息沒有理會任何人，直接下車走在雪地里，后面所有車都跟著停下來，眾人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緊跟著不少人都下了車。

    這時候，只見站在山頭，像尊雕塑，凝視著遠方的趙出息，突然將雙膝跪在地上，望著鳳凰村的方向，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最后一個頭，趙出息久久不愿起身，將臉埋在雪里，似乎想用那抹冰冷麻痹自己的內心的痛苦和悲傷，所有的一切到最終都得直面此刻，這是他最害怕的時候，他不知道想過多少次，自己有天翻過這山頭再看不見熟悉的鳳凰村會怎么樣，現在現實給了他答案，他以為這兩年多的時間，可以讓他沖淡這一切，他錯了。

    不知是雪水還是淚水，此刻沾滿了趙出息那種飽經滄桑的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胖也下車了，周易師叔、蔣開山也下車了，黑子、卓瑪下車了，后面的李青衣和孫倩也下車，最后面的孫自清、孫伯庸等人也下車了。

    這么多人，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這個從這里走出去，再走回來的男人，發泄自己的情緒，有人理解，有人不理解，理解的是因為知道，不理解的是因為不知道。

    世上再也沒有鳳凰村了……

    第937章 還鄉，往事……（下）

    你出人頭地又如何，你功成名就又怎么樣，你輝煌也好落魄也好，鳳凰村這些故人都早已看不見了，有人會說他們會在天上看著你，不管是你還是那些人，都明白這不過是安慰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沒了就是沒了，永別就是永別，人有時候只是給自己找心理寄托，別人不明白，趙出息自己明白，能看見你好與不好的，也只有活著的人。

    此行這么多人，來過鳳凰村的寥寥無幾，除過趙出息和黑子這土生土長的鳳凰村土著，也就李青衣、二胖、卓瑪、陳中藏以及孫自清來過，他們明白鳳凰村在趙出息心中的地位，也明白沒了鳳凰村，趙出息承受的悲痛，像趙出息這樣的男人不會把這種悲痛掛在嘴上，而是默默隱藏在心底最深處。

    但是此刻，趙出息隱藏再深，也壓制不住了……

    “出息這是干什么？”老陳和那兩位身上流淌著紅色血液的將軍一臉疑惑，所以老陳忍不住問道。

    孫自清略帶傷感道：“三年多沒有回來，再回來什么都沒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