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吳云松皺眉道。

    趙出息回道：“父母在我兒時便都已經去世?！?/br>
    吳云松和于叔相視一眼，很平淡的眼神，沒有可憐沒有同情，僅此而已。吳云松若有所思道：“聽老于說你身手不錯，有沒有想以后有更好的發展，難得老于給我推薦看的上的年輕人，怎么樣？”

    果然不出所料，于叔在大老板面前說了好話，趙出息有些感激的看向于叔，于叔淺笑喝茶不多說，他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趙出息雖然來山水情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為人處世行事風格等等于叔都看在眼里，方方面面都沒人說他的壞話，就連掃地的大媽和廚房的廚師都說趙出息不錯，難得有個年輕人讓自己感興趣，于叔便有心留意觀察，每天下午五點半準時出現在會所，每天早上六點準時坐第一趟公交車離開，這樣的年輕人難得可貴，于叔為何不給他一個平臺？讓他有機會出人頭地？

    趙出息很識趣地說道：“吳叔，我剛來山水情不到一個月，還沒適應？”

    吳云松輕笑道：“放心，我自然不會太過倉促下決定，只是讓你好好表現，表現的不錯，我會讓你去干別的，至少比在山水情有機會，山水情這廟太小，你別像老于一樣，認死理?！?/br>
    于叔也不生氣，呵呵輕笑，如果當年點頭，或許現在他和吳云松是同樣的身家，可人有所為有所不為，不是每個人的選擇都一樣，總有自己要走的路。

    趙出息對于山水情這幕后大老板的背景還不熟悉，自然不會輕易點頭，當初斌哥那么大的誘惑他都能拒絕，何況是現在吳云松拋出的橄欖枝，不確定的事情，趙出息可不敢輕易下決定，何況退一步來說，蘇西洛那邊還答應著。

    在山水情待到八點，吳云松和于叔兩人離開后，趙出息這才坐著公交車回工地，坐在208路公交車最后的角落位置，窗外的霓虹燈從趙出息的臉上滑過，風景不斷的變幻，如同車上的人來來去去，趙出息顯的不動如山，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急于成功渴望成功，誰讓這個時代太過浮躁，可正如李青衣所說的，他和別人不一樣，走錯一步或許便是滿盤皆輸，得謹慎，可趙出息也有些猶豫，太過謹小慎微會不會又錯過一些機會？

    果真是人生如棋，步步難行……

    回到工地的時候，何平和韓三強買了一大堆的吃的，正吃的不亦樂乎，有素菜有葷菜鴨脖鴨腸一大堆，還有瓶十年西鳳，難得如此奢侈，趙出息進來后打趣道：“呦，今天這是什么日子，你們這場面？”

    韓三強邊看著旁邊的報紙便嘀咕道：“咱能有啥特殊日子，閑的慌這不買點吃的犒勞犒勞自己，眼看著后天就過年了?！?/br>
    兩人往邊上挪了挪，給趙出息騰出位置，趙出息自飲自酌了兩杯，又和兩人碰了一杯，吃著rou喝著酒才知道這才是生活最真實的一面，外表看似憨厚的何平似乎有話要說，猶猶豫豫道：“趙哥，韓哥，我說點事?！?/br>
    趙出息笑道：“老何，有什么事就說，瞧你這樣子?！?/br>
    “后天下午我可能得回我女朋友家過年，年后我們便領證，今年過年在她家過，估計大年三十和初一來不了工地?！焙纹街肋@是有點難為情，畢竟偌大的工地現在只剩下三個人，白天倒沒什么事，可到了晚上，就有些不安全。

    韓三強聽完有些不高興道：“老何，你知道，工地現在就剩下咱三個?！?/br>
    何平糾結道：“第一年在女朋友家過年，要是不去，她爸媽對我們這事？”

    韓三強哪管這些，準備毫不猶豫的拒絕，趙出息揮手打住道：“老何，第一年必須得表現好，這樣吧，后天早上我換班后你就過去，早去早幫點忙好好表現，畢竟是入贅人家里，都三十的人了，趕緊結婚?！?/br>
    “謝謝趙哥，趙哥放心，這兩天的工資都算你們的，我明天給你們再買些酒和吃的?！焙纹竭B忙感謝到，生怕趙出息變卦。

    趙出息隨意道：“都是兄弟，客氣什么？”

    臘月二十九號，這一天最為平淡，期間十六號打過來電話，可電話響了幾聲后便掛斷，等趙出息回過去，那邊卻沒人接，趙出息不知道十六號打電話有什么事，更不知道她回家沒有，或許她只是禮貌的問問自己過年怎么過，畢竟兩個人現在算得上是朋友。至于伊伊，趙出息再沒見過，也沒打過電話。

    大年三十早上，何平九點多便離開工地，縱然趙出息和韓三強說不用，昨天晚上還是買了堆瓜子糖果rou食和酒，花了好幾百塊錢。中午的時候，整個城市突然如同韓三強所說的，瞬間變的空蕩蕩，以往堵的要死的公路霎時沒幾輛車，睡大街上估計都不會被吵醒，趙出息有些驚奇，記得昨天晚上這座城市依舊熱鬧，怎么一晚上的時間便成了空城。

    早上趙出息值班，韓三強跑附近的超市又買了些過年的東西，畢竟是過年，不能像往日那么寒酸，順便還在附近的商店買了些鞭炮煙花，這是黃河他們特意叮囑過的，預兆來年工地一切順利，韓三強說西安城只有大年三十晚上十二點允許燃放煙花爆竹。

    等到韓三強回來后，趙出息無比嚴肅的讓韓三強坐在自己對面，韓三強有些疑惑，嬉皮笑臉道：“趙哥，這是干啥玩意？有什么好事要給我說？”

    “你呢，三強？”趙出息很認真的問道。

    韓三強嘿嘿道：“我怎么？”

    “過年了，真不回去？”趙出息嘆氣道。

    韓三強搖頭自嘲地笑道：“不回去，回去有什么意思？”

    “不管他是不是酒鬼，不管他對你做過什么，再怎么說，他都是你父親。大過年的，家家戶戶熱熱鬧鬧，他一個人在家多寂寞孤獨？”趙出息輕笑道。

    韓三強沉默不說話。

    趙出息繼續說道：“就算你再那家待不了多長時間，今天晚上陪著他，明天來工地都行，你要不回去，以后就別叫我趙哥，一個連自己父親都不認的男人，我能把他當兄弟?！?/br>
    韓三強紅了眼睛，或許真被趙出息說到痛處，這么些年，每年過年都是他一個人。

    “那你呢？”韓三強紅著眼睛，很不爺們的問道。

    趙出息笑罵道：“我自然給咱看工地，你個傻逼?！?/br>
    韓三強最終是被趙出息罵走了，趙出息讓他給家里買些對聯副字，好好打掃打掃，順便把工地上買的那些吃的喝的帶回去些，年三十晚上，不管之前發生過什么，陪老爺子喝兩杯，正如趙出息那句話，不管怎么樣，他都是你父親。

    年三十晚上，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這座城市愈發的空蕩蕩，好像隨便說句話都能有回應，這讓趙出息頗為不適應，唯一的區別便是鞭炮聲多了，趙出息獨自一人躲在門房里，吃著何平和韓三強買的吃的，看著春節聯歡晚會，電視是之前工地便有的，只是不停的瞅著那老的掉牙的諾基亞手機，一直猶豫要不要給李青衣打個電話，最終還是忍住。

    快要到十二點時，趙出息連忙跑到工地外面，將韓三強買的鞭炮煙花點燃，隨即興奮的跑到國際公館的最高層，站在那里幾乎可以看見附近所有景色。

    十二點整，伴隨著新年的腳步，整座城市突然喧鬧起來，鞭炮齊鳴，霎時煙花燦爛，百花齊放，瞬間將天空照亮，趙出息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望著西北方向，嘿嘿地笑道：“過年了?！?/br>
    第38章 電話

    過年了……

    這是趙出息迄今為止第一次在外地過年，沒有鳳凰村的熱鬧和喧嘩，滿是孤獨和寂寞，還有些凄涼，趙出息知道可能以后每年自己都會和此時此刻一樣，直到有一天能直著腰抬著頭衣錦還鄉，或許那個時候才算得上一次小圓滿，他一直幻想那一刻是什么樣子，覺得比中五百萬都要爽。

    站在國際公館幾十層高的樓頂，放眼望去，整座城市成為煙花的海洋，大小不一顏色絢麗多彩的煙花在夜空完美綻放，點亮整座城市，趙出息知道這煙火價格可不菲，罵罵咧咧道真他媽有錢。他很喜歡看煙花，可惜這輩子到目前為止看到的次數兩只手能數盡，以前鳳凰村里從來沒有煙花這東西，直到村子最有錢的黑子家從祁連縣弄回來些，之后幾年黑子家每年年三十晚上都會放煙花，那是村子里孩子最幸福的時候，雖然只有一點點，趙出息也不例外。后來在祁連縣給小平安看病的時候見過兩次，特別是有次祁連縣的首富給自己母親過八十大壽，放了整整半個小時煙花，縱然如此，當煙花表演結束后，趙出息和小平安還是舍不得離開，聽人說可能還有，兩人愣是傻等了足足半個小時，當所有人都走完后，趙出息才戀戀不舍背著小平安回醫院。

    趙出息站在樓頂待到再也瞅不見煙花后這才下樓，電視里的春節聯歡晚會已經到尾聲，思前思后趙出息終于決定給李青衣打電話。鳳凰村里，李青衣破落不堪四處進風的宿舍里，桌子上擺著鄉親們送來的過年食物，臘rou臘腸瓜子糖果腌過的魚等等，與大西安相比，鳳凰村里很安靜，似乎和往常一樣，除過偶爾幾聲孩子們調皮的鞭炮聲，還有彌漫在空氣中十二點時燃放鞭炮煙花殘留的火藥味。不會再像兒時過年穿新衣的李青衣靜靜的坐在桌前看書，讓人送來的曼徹斯特的《光榮與夢想》，房子的角落架空著四個箱子，里面全是書，其中三箱書是趙出息臨走前留下來的，這三箱書都是老和尚的遺物，剩下的一箱子則是她帶來的，每次需要什么書或者急需品，李青衣都會給北京某位女人打電話，那邊將東西送到祁連縣，她自己長途跋涉去祁連縣取。

    以往這個時候李青衣早已經睡著，她的作息很規律，和趙出息有這一拼，強大的男人和女人們他們的生活都很規律，每天早上起來后會繞著村子跑兩圈，趙出息早上起來溜達的習慣便是跟她學的。當電話呆板枯燥的鈴聲響起時，李青衣微微一笑，她一直在等趙出息打來電話，算這次整個晚上電話鈴聲只響起兩次，上一次是北京城那個閨蜜jiejie，又哭又鬧瘋了好長時間才被她安慰住，這次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可惜，李青衣這次猜錯了，因為電話里的聲音異常的蒼老虛弱，渾厚緩慢卻厚重樸實，李青衣瞬間便想到是誰，一臉驚訝。

    “丫頭，太爺爺等了你一晚上，你就舍不得給太爺爺打個電話？”北京城柳萌街某間四合院的書房里，佝僂著身子頭發花白滿臉皺紋曾經功勛顯赫的某位老爺子顫顫地說道，房間里還站著數位年齡不一的男人和女人們，大氣不敢出，老太爺剛剛發過火，要攆他們出去。

    李青衣醞釀良久，緊握著電話，柔柔弱弱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道：“太爺爺，丫頭怕你罵，不敢給你打電話?！?/br>
    “太爺爺怎么舍得罵你？兩年了，太爺爺等你的電話兩年了，你不聲不響就走了，你去支教你給太爺爺說聲，太爺爺點頭誰敢不同意?！闭f完老太爺微微抬頭用余光掃過面前一幫人，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帶著肅然的殺氣，二六年參軍到現在，算是戎馬一生。

    “太爺爺，你生氣么？”李青衣小聲嘀咕道。

    “生氣，生什么氣？太爺爺以你為榮，你是咱李家的驕傲，敢問這北京城里誰家的女兒能像你一樣？”老太爺哈哈大笑起來，比當年打個大勝仗都要高興。

    “真不生氣？”李青衣不以為然道。

    老太爺突然止住笑聲，像個被猜透心思的孩子般回話道：“剛開始生氣，現在不生氣。你也別怪孫丫頭，是太爺爺讓她說的?！?/br>
    李青衣推開房門，徑直走到外面，祁連山的夜晚很冷很冷，冷的讓人禁不住的打顫，站在這里可以瞅見遠處大山上白茫茫的積雪，李青衣突然笑道：“太爺爺，不說這些，丫頭先給您拜年，祝您身體健康，越活越年輕?！?/br>
    老爺子笑呵呵的點頭，樂不可支，不動聲色地說道：“明年就一百歲了?！?/br>
    李青衣自然能聽出老爺子的話外音，輕聲道：“丫頭一定回去?！?/br>
    “行了，時間不早了，太爺爺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那里不如北京城，自己照顧好自己?！崩咸珷斠木褪沁@個答案，心滿意足掛掉電話，隨即對著書房里位高權重的眾人說道：“誰都別去找她，她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聽見沒有？”

    一幫人面面相覷，老爺子的話可沒人敢違背……

    李青衣打完電話后愣在原地，一時無言，老太爺心疼她，明年秋天就是老太爺百歲大壽，到時候她怎么著都得回去。此刻，西安城的趙出息再怎么打電話都打不通，多少有些失落和遺憾，最終放棄，瞅著時間不早了，便打算睡覺，年三十這天晚上，絕對的安全。鳳凰村里，李青衣回來后繼續看書，這一次她再沒等到電話響，兩點睡覺。

    大年初一趙出息正點醒來，照例巡視工地并未有什么異常，工地只剩他一個人便不能去城墻底下溜達，只能乖乖待在工地上看書看報。直到中午韓三強回來，韓三強離開時提著一堆吃的，回來時依舊提著一堆吃的，顯然看起來心情不錯，趙出息估摸著昨天晚上回去，父子兩人相處的不錯，趙出息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沒客氣的吃了起來，韓三強很隨意地說道：“他把酒戒了?！?/br>
    趙出息一愣，意外道：“這是好事，不管嗜好什么到了極致，都是傷神傷心傷身?！?/br>
    韓三強悻悻一笑，抽著煙回道：“他一直沒給我說，距離我上次回家已經有兩個半月，要不是昨晚我讓他喝酒他不喝，可能我一直都不會知道，身子比起以前硬朗了，現在給我們小區看門，昨晚和我聊了很多，說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我趕緊結婚生孩子?！?/br>
    “父子兩人沒有過不去的坎，以后?；丶?，陪他說說話，能看見你，估計他比什么都高興?！壁w出息手里拿著豬蹄，抬頭笑道。

    韓三強捻滅煙頭自嘲道：“趙哥，我韓三強這輩子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好，挺背的，干什么事都沒成過，可現在不覺得，認識你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真把我當兄弟，說實話我覺得現在我這樣子也配不上讓你說出兄弟二字，我沒二胖那么的，用你的話說大智若愚。不過我韓三強發誓，總有一天配得上當你的兄弟?！?/br>
    昨天晚上和那位喝了大半輩子酒的酒鬼父親聊了太多，對他的沖擊性很大，韓三強對于改變自己的決心更大，他知道，要是沒有遇見趙出息，現在他依舊是那么的混球，吃喝嫖賭欺男霸女。

    趙出息放下豬蹄，擦了擦手笑道：“現在有目標了么？”

    “有?！表n三強很堅定地說道。

    趙出息點頭道：“有目標就好，不然再怎么堅定，都有可能迷失方向?！?/br>
    大年初四的早上，工地上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以往她要是來，趙出息不意外，可今天她來工地，趙出息不意外都不行，這個不速之客是秦焉。韓三強和何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不懷好意的看向趙出息，趙出息瞪了眼他們，接過秦焉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韓三強故意打趣道：“秦秘書，幾天沒見，你這又變漂亮了，你看你有沒有什么單身未婚的朋友，介紹給我，你放心，別看我現在一事無成，可我有顆奮斗的心?！?/br>
    “行啊，要是有的話，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贝┲疑丈碛鸾q外套的秦焉嬌笑道。

    趙出息沒好氣的轉頭罵道：“滾一邊去?！?/br>
    生怕這兩個貨再搗亂，趙出息帶著秦焉離開門房往工地里面走，嬉笑道：“秦秘書，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過年，跑工地這干嘛？”

    秦焉有些偏瘦，長發飄飄很有氣質，文靜兩字可以形容她，聽見趙出息還在叫她秦秘書，秦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趙出息，秦秘書秦秘書的叫著你不難受？叫我秦焉就行?！?/br>
    “秦焉?！壁w出息覺得叫秦焉更難受，可只能硬著頭皮叫。

    “我最討厭過年走親戚，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問有沒有男朋友，現在干什么工作，月薪多少等等一系列問題，無休無止，我實在受不了就跑出來，想來想去沒地方去，最后想到你這，便跑來了?！鼻匮扇绱私忉尩?，似乎合情合理。

    趙出息有些汗顏道：“有這么可怕？”

    “有機會到時候讓你體驗下?！鼻匮山器锏匦Φ?。

    空蕩蕩的工地上沒什么人，兩人走到大樓地下便不再往前，秦焉有意問道：“趙出息，聽說你還兼職一份工作？”

    “在西影路一家洗浴中心當保安?！壁w出息不知道秦焉怎么知道，點頭回道。

    “兩份工作你不累？”秦焉疑惑道，她感覺自己平時一份工作都已經到了極限，趙出息兩份工作，有些不可思議。

    趙出息搖頭道：“不累，只要能掙到錢就不累?！?/br>
    秦焉有些不理解地說道：“掙錢有這么重要么？你要這么多錢干什么？”

    趙出息臉色微變，眼神悲痛道：“以前我也覺得我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可有一天當你需要錢的時候，你才會發現沒錢是多么的可怕，你之前所有的觀點都會被推翻，所以我必須去掙錢，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br>
    秦焉依舊有些不理解，她的家庭環境注定她不會理解趙出息的生活，如果生活真能得過且過，趙出息何必讓自己這么的辛苦？或許只有當秦焉自己經歷這種情況后，她才會明白。

    秦焉盯著趙出息良久才說道：“或許吧?！?/br>
    只是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有什么故事？

    大年初七，回陜北老家過年的胡風回到工地，過了幾天平淡日子的趙出息又開始忙碌起來，已經離開西安十天的二胖和老太太尚未回來，趙出息安排好工地的一切，傍晚便去山水情報道上班，幾天不見山水情這些人，倒有些想念。

    公交車上的人又開始多起來，不過比起之前還是有些差距，到山水情后，趙出息習慣從后門進去，只是剛到后門，卻又碰見丁哥和三十八號，這次兩人似乎在吵架，拉拉扯扯的動作很大，趙出息本想避嫌，最后看情況有些惡化，不得不硬著頭皮出現。

    第39章 不要命的九號

    趙出息一直覺得以丁哥的能力在山水情有些屈才，雖然山水情的工資確實不低，丁哥作為五樓的負責人，幾乎每個客人他都會有提成，一個月下來能有一萬左右收入，山水情生意不錯的時候就連黃毛都有五六千的收入，或許這才是丁哥不愿意離開的原因，要不是覺得干他們那一行會損陰德，趙出息說不定也抵不住誘惑去了，畢竟都是真金白銀。

    三十八號真心很漂亮，微卷的長發，標準的瓜子臉搭配大眼睛，鼻子很有歐美女人的味道，這樣的資本就算是山水情其余女人整容都趕不上，北方女人的身高本來便高，穿著高跟鞋的三十八號和丁哥站在一起幾乎平頭，此刻三十八號臉色鐵青，手里叼著煙扭頭不看丁哥，丁哥強行扳過她的身體大怒道：“我讓你告訴我你過年答應回家，為什么沒有回去？”

    三十八號轉過頭，很冰冷地回道：“你和我什么關系，我回不回家關你什么事，你給我滾開，老娘不需要你關心?！?/br>
    “我不關心你誰他媽還會關心你，你瞧瞧你這樣子，像個女人么？”丁哥毫不躲避的回敬道，兩人似乎都已經頻臨爆發的臨界線。只是讓趙出息疑惑的是，三十八號看丁哥的眼神很復雜，夾雜著太多的東西，趙出息一時不能確定。

    “你煩不煩人，你給我滾開，我要去上班?！比颂枒械迷俸投「缂m纏，扔掉煙頭不耐煩地回道，可惜卻并未離開。

    丁哥有些抓狂狠狠一拳打進墻上，這一拳力量足夠大，遠遠走過來的趙出息能看見皮已經磨破，鮮血橫流，三十八號有些震驚，連忙拉住丁哥的受著急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是有病，一直都有病?！倍「缬行┋偗偘d癲神經質的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