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秦悠無非是擔心,朕穩定朝綱后,因樂王之事,罪責與她,或對她忌憚,收回秦家在原州的兵權,因而,一而再的探朕的意思。外,蕭家主,依您之見,朕該如何為好?”博婉玳淺笑著持起銀毫香茗,目光閃爍的問道。 “陛下,臣不敢狂語,不知陛下可有圣裁?”蕭家主是一文士,又從小看著博婉玳長大,對她很是了解,見她如此,知她已有決定。 博婉玳沉吟片刻道:“秦家目前有五十萬騎兵,是秦家數十年積累下的實力,歷代先皇因西北局勢,也只能默許。這些將士基本心向秦家,非朕輕易便能奪其兵權,且秦家歷代鎮守西北,對西北一帶了如指掌,也非其他人所能比,若將來有朝一日,大耀與西漠再戰,朕還是必須重用秦家才行?!?/br> 蕭家主點點頭,安靜的聽博婉玳的下文:“秦悠曾在奏折中提過她的嫡子,她共有兩位嫡女兩位嫡子,朕得知,其嫡次子秦華祁年方十六,長朕一歲,且未許人家,朕有意立此子為君,讓秦悠知道朕不會因樂王之事怪罪與她,如此,朕也算拿出了朕的誠意;但不知蕭家主認為可否?” 蕭家主看了博婉玳良久,不曾說話。 “外……外祖母,您為何這樣看著玳兒?!辈┩耒槁月杂行┬奶?。 “你長大了。越來越像個帝王,草民很高興,替大耀替先皇高興?!笔捈抑骺谥羞@么說著,臉上卻只是苦笑:“這個主意甚好,也只有這個辦法,能讓秦家放下心蒂,繼續為朝廷盡忠?!?/br> 她知道博婉玳找她的真正用意,如今朝野上下都認為,鳳后必被廢,這新鳳后必是蕭煦生無疑,博婉玳則是換一種方式告訴蕭家主,秦家的實力與作用,秦家嫡子不可能只會是個普通君侍。鳳后既便被廢,也輪不到立蕭煦生,她讓蕭家本身莫要生此念頭。 蕭家主猜博婉玳可能不會廢后,若是這樣她反而安心了,誰都知道,蕭煦生是博婉玳的表弟,如今又掌權后宮,若鳳后家世了得,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對他威脅最大的人,就蕭煦生那直性子,能躲得過算計?倒是顏墨梵那樣的反而讓蕭家主安心,他今后的背景,必不敢動任何一個君侍。 “朕需要秦家?!辈┩耒橥鶎氉峡苛丝?,目光幽深的說道?!斑€有南邊的莊家?!?/br> 鎮南候莊佳為現任莊家家主,莊家鎮守大耀與百里的海岸線,及與百里、卓目的山界,戰線之長之廣,非一般地區可比。 莊佳的舅父,就是博婉玳的外祖父,蕭家主已故的正夫。因此,博婉玳提到莊家時,蕭家主心中倒有些慰藉,博婉玳讓莊家嫡子入宮,必是因莊家鎮守南方的關系,但不管怎么說,莊家嫡子入宮,可以與生兒有個照應。 蕭家主走出宮門時,回頭望了眼那龐大雄偉,在夕陽下,夏日灼熱氣息的映襯下,如在水氣中扭曲著的金光四射的皇宮,嘆了口氣。 次日早朝后,八百里加急將四道圣旨分別頒往原州秦家,翰州莊家、粳州吳家、章城王家。立秦家嫡次子秦華祁為良貴君,立莊家嫡子莊永晏為德貴君,立吳家嫡孫吳逸為怡君,立王家嫡子王明為晉君,接旨之日即可入京。 第69章 貴君請安 “鳳后,您有何吩咐?”許立立于下首,低頭問道。 “本宮的金印寶冊還在,怎么?就個個當本宮是個廢后了不成?”顏墨梵靠坐在寶座上,持著參茶,輕刮著茶盞,沉聲質問。 “奴侍萬死不敢對鳳后有一絲怠慢?!痹S立立刻跪下,心中疑惑,自已并沒有哪里怠慢鳳后的地方呀,雖不明白顏墨梵的指的是什么,但也不敢多問。 “你們這些個宮侍是不敢,但后宮的君侍們呢?本宮似乎已多日未見兩位貴君前來請安了,他們也被陛下禁足了?”顏墨梵冷聲戲謔道:“陛下罰本宮禁足,本宮認了,但本宮至今還是大耀鳳后,后宮之主,君侍們多日未曾前來請安,是被陛下寵得目無尊長了,連宮中規矩都忘了嗎?” 許立愕然,許久沒有從顏墨梵的話中晃過神來,直到顏墨梵冷不叮得蓋上玉質茶蓋,玉擊聲嚇著許立一顫,這才回神。 他從沒聽過哪個鳳后在禁足中,還要求君侍前來請安的,許立保證,眼前這位是古今第一人,誰被禁足還有心思在乎這個? 而且,鳳后禁足期間,君侍們為避嫌,躲都來不及,誰還會來請安,陛下也定是不準,鳳后禁足中還有君侍前來請安,這與沒禁,有什么區別? “稟鳳后,這,這……”許立這才想起,鳳后禁足的圣旨中,陛下沒有提到君侍不得進入,而宮規本就是歷代鳳后、太鳳后定立得,提到鳳后禁足期間的規矩就一句:依圣旨而行……但他也瞬間定下心神來,淡定的回話:“此事,奴侍還需稟明陛下?!?/br> “這與陛下何干?陛下一國之君,朝堂上的事不夠她忙,還管起后宮君侍請安的小事來?”顏墨梵冷笑著,沉吟片刻后坐正身子,面色威儀:“也罷,這宮規家法明定:后宮尊卑綱常不可亂,禮儀不可廢,君侍們每日需親往昭和殿向鳳后請安,既示尊卑之儀,又表和睦之禮。既然陛下愛管后宅閑事,你就前去問問她,兩位貴君已多日未前來昭和殿請安,該如何處置比較妥當?還是說她想做個惘視綱常、寵侍滅夫、讓后宮諸人行止無需規矩約束的‘明君’,留個千古‘美名’?這天家的君侍本就應是世間男子們的表率,陛下如此縱容得他們,連最基本的尊卑之禮都惘顧,將來世家后宅中,要因夫侍不敬正夫而出了什么亂子,那他們都能推說向宮里頭學來的,誰還敢說半個‘不’字?人人如此,家家如此,還齊什么家治什么國,朝野上下連自個兒后宅都亂成麻了,誰還有心思為陛下安邦定國呢?更有甚者,兒女后人從小在側室不敬正夫的這種環境中,耳聞目染,誰能指望她們長大后能遵君臣之綱常,到時只怕這天下遲早大亂?!?/br> 許立聽得咋舌,卻想不出鳳后哪句有錯,陛下罰鳳后禁足與君侍不敬鳳后,這確實是兩碼事,宮規也沒規定君侍不必給被禁足的鳳后請安,但歷朝歷代,哪個被陛下捉了錯處,下旨禁足的鳳后,還每日要求君侍前來請安,讓君侍們明里暗里冷嘲熱諷的?早躲著不敢見人了。 ‘啪’一道蓋了鳳后金印的懿旨,落在他的腳下:“你馬上前去傳本宮的旨意,明日全部過來請安,若陛下不讓他們進,就在宮外叩頭?!?/br> 他現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世人知道,他這個鳳后還有份量,這樣,至少刑部不敢太過于苛待顏家人。 至于博婉玳會對他做什么,他不在乎了,就算他不這么做,博婉玳也不會讓他好過,倒不如魚死網破賭一把。何況他覺得句句乍聽也算在理,博婉玳不可能真因這點小事大動干戈,許興會有轉機。 “是,是……”許立快速撿了懿旨,立刻行禮退出,半刻都不敢多留,生怕顏墨梵再提出什么要求來。到時立在陛下面前,被罵被吼的,可是他。 他見過被先皇禁足的君侍們,或憤憤不平,或凄凄哀哀,這是第一次見著,被陛下禁足還能這么理直氣壯,唯我獨尊的,心想這興許就是鳳后與君侍的不同之處。 當許立將鳳后懿旨承到御書房時,博婉玳蹙著眉,僵著臉,冷著眼一遍遍的審視懿旨,聽他轉達鳳后的意思,越聽,面色越加鐵青,許立瞄了她一眼,膽顫心驚,低下頭不敢再看,等著陛下發作。 不想,許久無聲。 等他再次提起膽子抬頭看向博婉玳時,她已是在仔細批閱著奏折,面色如平常般淡然,鳳后懿旨早被置于御案邊。 “去傳旨,再有,警告他,是他有錯在先,不要再得寸進尺,若敢苛待兩位貴君,朕絕不輕饒?!痹S久默默立等,到了近傍晚,才聽到博婉玳冷凝的聲音,懿旨再次啪得被掃落在他腳下。 “是?!痹S立俯身撿了懿禮,敬畏的退出。 摔掉手中的御筆,博婉玳靠坐在御座上,緊攥雙手,冷眼凝視窗外,悶熱的天氣讓人如同處在蒸籠中一般,身心都煩悶壓抑。 不久,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轟隆隆的巨雷炸響,瞬間,傾盆大雨直泄,天地傾刻間烏黑一片。 次日,大雨漸歇,兩位貴君照例一早前往昭陽宮請安,顏墨梵依舊一身鳳后華衣,溫雅尊貴的坐在正殿寶座,優雅的品著參茶,不著痕跡的打量兩位貴君,無半點被禁足之態。 幾日不見蕭煦生與寒暮雪也都瘦了一圈,寒暮雪前幾日病過一場,現在剛剛恢復不久,瘦也正常,可蕭煦生整日沒心沒肺的,近來又權掌后宮,理應春風滿面、心寬體胖才是,怎會如此皺眉不展,瘦得跟人干似的?顏墨梵不解。 兩位貴君請安后,顏墨梵也不問宮中近日情況,只冷言冷語的訓教幾句,更沒苛責他們,便讓他們各自散了。 蕭煦生轉身走了幾步,停了下來,猶豫著是走還是回頭。 顏墨梵見他如此,知他心里必有事,但也沒打算問,自顧自的回了寢殿。 蕭煦生也僅失神片刻,腳下更加快速度,逃似的出了昭陽宮。 “你原是哪個殿的?”坐在軟榻上,顏墨梵手執棋子,側眼試探的問著立在他身邊伺候的石兒。 石兒一愣,淡定道:“回鳳后,奴侍原在鸞如宮華信殿當差?!?/br> 顏墨梵極重的將棋子扣在棋盤上,沉聲道:“你是陛下的隨侍?” “不是,奴侍當時只是負責殿內物件整理的二等宮侍?!?/br> “是誰安排你來本宮這里的?”顏墨梵的聲音緩和了些,但質問的語氣明顯。 “回鳳后,是許總管?!笔瘍郝晕⒌幕艔?。 顏墨梵斜了他一眼,又執起一粒棋子:“他可有說,要你服侍本宮多久?” “回鳳后,奴侍終生跟隨鳳后?!笔瘍河侄松?。 顏墨梵一窒,片晌后落下棋子,又拾起棋盤中被圍著的幾粒棋:“許總管說的?” 石兒袖下的手有點抖:“是?!?/br> 顏墨梵面無表情的凝目盯著他的眼睛許久,瞇眼冷聲道:“本宮若是明日死了呢?” “奴侍,殉葬?!笔瘍河幸唤z絲懼意。 顏墨梵愕然,殉葬?這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讓這個眼線跟著他一輩子,就算他死了,還要繼續被監視? 瞇著眼凝視他許久,想看出他話中的真假,這個宮侍與之前幾位不同,顏墨梵從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鄙夷,就象此刻,他眼中雖有懼意,卻沒有一絲的閃避,如果他是裝的,那這個宮侍太可怕了。 但不管怎么說,他都是博婉玳的人,來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這點,顏墨梵敢保證不會錯,既便他口口聲聲是許立安排他過來……不但是他,這昭陽宮中應該全部都是博婉玳的眼線。 如果是幾天前,他還是憤怒,不知所措,但現在,他不想坐以待斃,他要好好利用這一點,引博婉玳過來,不管用什么下作方法,他都要生下皇女,大耀皇女的外戚,哪怕出身再低賤,也絕不會是罪人,只要他生個皇女,顏府一家人就定能被赦,哪怕母親被貶為庶人,顏家人都被驅返回鄉也比一直關押在刑部大牢中要強。 現在,他要找得就是一個契機。 “宮內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看皇貴君的樣子,似乎不好?!鳖伳笤S久后才收回眼視,在棋盤上又落下一子,淡定問道。 “回鳳后,具體什么事奴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皇貴君近日管理后宮,似乎……”石兒看了顏墨梵一眼,又立刻低下頭:“似乎得罪了先皇的幾位君上?!?/br> “哦?!鳖伳篌@訝的看著石兒,暗暗打量他,依舊不象是在說謊的樣子,若說蕭煦生掌管后宮會出錯,他一點都不覺的奇怪。但,居然得罪到先皇的幾位君侍頭上,這才奇怪,難道是博婉玳授意?應該不至于,先皇剛入土,沒人會傻到此時便漠視她的君侍,不孝這個罪名可不?。骸安焕⑹菍櫨?,居然敢得罪先皇的幾位君上,皇貴君好膽量?!?/br> 突然,顏墨梵眼中精光一閃,語氣中略帶絲絲激動:“他可是得罪了寧太君?” 但愿是,顏墨梵心想:寧太君是先皇寵君,諸位太君中最為挑剔、傲氣,一丁點不如意便會鬧的人盡皆知,蕭煦生得罪他的可能性最大,若真如此,機會就來了。 石兒倏然抬頭,驚訝的看向顏墨梵,許久才點頭道:“是,聽聞正是因寧太君而起?!?/br> 顏墨梵心情略有好轉,揚起唇連續落下數子,揮手道:“下去吧?!?/br> 石兒恭敬而小心的退出殿外,空蕩蕩的寢殿,僅留顏墨梵一人繼續玩著他的棋子。 第70章 私出昭陽 次日,兩位貴君前來昭陽宮向鳳后請安后,顏墨梵單獨留下蕭煦生。 “本宮知道你近來與寧太君有了點誤會,只可惜本宮不便離開昭陽宮,否則倒能幫你解釋一番?!鳖伳笄餐藢m侍,自個兒打著折扇,自信十足的說著,似乎蕭煦生與寧太君的誤會不過是件小事:“別人本宮不敢說,但寧太君還是能給本宮三分薄面?!?/br> 蕭煦生本只垂頭無聲息的坐著,與平日大大咧咧截然不同,聽顏墨梵這么說,倏然抬頭,這時他才隱約想到,顏墨梵似乎是后宮中唯一能進得寧太君的眼,與他聊的開的人,對其他人,寧太君從來都是冷言冷語。 寧太君是先皇寵君,十五歲入宮,至今十六年,育有一女一子,自從先皇駕崩后,他每天就象丟了魂似的。一想到先皇對他的呵護,再想到他后半生的孤苦,越想越覺委屈,脾氣也比以前大的多,對人對事也越來越挑剔。 他的十一皇女與十三皇子都未成年,只要有人對他一點怠慢,他就覺的,那是因為如今先皇不在了,僅剩他們孤兒寡夫,沒了依靠,其他人便覺他們好拿捏。 蕭煦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因負責清點夏賞的宮侍點錯了數,少了寧太君的一件夏裳,而得罪了寧太君。寧太君得知后,指著蕭煦生的鼻子罵,說他是占著博婉玳的寵,借著權掌后宮之機,苛待先皇君侍,當面質問他是不是因為先皇不在了,就覺的他們這些個孤兒寡夫們好欺負了,苛扣他們的用度,不讓他們活了。 就連許立跪下攘下責任,并將負責清點夏賞的宮侍杖責三十,許立自已也被寧太君罰了二十杖,寧太君還不敢罷休。 因著這件事,寧太君對蕭煦生處處打壓,幾乎將他完全孤立,且只要蕭煦生出一點差錯,后宮便要刮起一陣風言風語。 只有蕭煦生自己知道這段時間過的有多苦,幾次都忍不住想去找博婉玳,讓她出面幫自己說句話,但都放棄了。博婉玳很忙,極少插手后宮之事,再則寧太君曾在賢貴君去世后,名義上撫養博婉玳三年,博婉玳見著他都要恭敬三分。 蕭煦生不想讓博婉玳擔心、為難,更不想讓她覺的他很沒用。 “鳳后,你能幫我去說情?”蕭煦生語氣中帶著顫,不敢相信的看著顏墨梵。 “若平時,自然可以,只是……”顏墨梵拉長聲音,搖頭嘆氣道:“眼下本宮就算很想幫你,恐怕也幫不成?!?/br> “為什么?”蕭煦生聽著又有變故,緊張的問道。 “皇貴君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本宮如今在禁足中,如何出得這昭陽宮,皇貴君莫不是想讓寧太君也來昭陽宮,給本宮請安?”顏墨梵無奈的說道:“怕是要等本宮解禁后能親往壽安宮一趟?!?/br> “那怎么辦?”蕭煦生恍惚的坐下,嘴里輕聲喃喃。 “陛下可知道此事?不如讓陛下幫你去寧太君那解釋下?!鳖伳髠妊劭粗掛闵?,緩緩問道,瞬間又象是想到了什么,搖搖頭:“倒也不妥,怎么說這也是后宮的事,又涉及先皇君侍,陛下不好插手?!?/br> “所以,所以臣侍沒,沒告訴陛下?!笔掛闵咽墙辜比f分:“鳳后就出昭陽宮半日也不行嗎?” 顏墨梵搖搖頭,表情很是無奈:“沒有陛下的旨意,本宮出不得昭陽宮半步,你也看到,這里所有宮侍,都已換過,已非本宮先前宮侍,除非……“顏墨梵突然眼底一亮,輕輕招手讓蕭煦生上前,附耳一通。 蕭煦生只聽顏墨梵有辦法出昭陽宮為他說情,哪里還考慮其他,立刻點頭答應,片刻后,才茫然的問顏墨梵:“鳳后,你,為什么想幫我?” “本宮不是幫你,而是想幫自己,你也知道顏家如今的情況,今后,本宮就再無外戚在背后幫襯,不論發生何事,都必須自己解決。如今本宮抗旨出昭陽宮,為你說情,就是要你欠本宮一個人情,日后本宮有需要你之時,你需還本宮這個人情,如何?”顏墨梵也不隱瞞,平靜的將原因說了:“當然,本宮如今也不過是賭一把,若皇貴君將來翻臉不認帳,本宮也拿你沒法子?!笆掛闵敿忍穑骸俺际淘鯐悄欠N不認帳的小人?!甭曇魣远ǖ溃骸敖袢粘际糖辐P后這個人情,將來有機會,必還給鳳后,臣侍說到做到?!?/br> “這話可是皇貴君你親口說的,他日莫要食言?!鳖伳笠蛔肿值膹娬{,蕭煦生慎重的點頭。 中午,顏墨梵留蕭煦生在昭陽宮用膳,隨后,邀蕭煦生在配殿下棋,遣出所有宮侍,明令無召不得進出打擾,并讓石兒帶宮侍們立即去將各殿都用井水擦拭一遍,獨留蕭煦生的隨侍藍兒伺候在殿內侍候。 石兒應下,留了個小宮侍在殿外侍候,便帶人去了。 不久,蕭煦生便大聲喚藍兒馬上回瑤欣宮,帶本閑書過來給鳳后解悶,隨后,‘藍兒’快步出了殿,低頭走出昭陽宮。 ‘藍兒’走的很快,一路直奔懿安宮,在宮門處承上腰牌,不久,宮侍便請他進入。 寧太君見著來人,一臉驚訝,但片刻便已恢復,遣退宮侍,眼帶戲謔說笑道:“本宮只聽聞鳳后被禁足,何時被貶為宮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