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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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翎這才瞧見田貴手里拿著一個嫁妝單子,已有些老舊,但保存完整,不禁愕然:“這是姑姑的嫁妝單子?” 田貴點點頭:“夫人聽說我們老爺說的那些話,氣得不行,罵了老爺幾句就叫收拾東西回娘家來了,說從此跟老爺一刀兩斷,讓老爺寫休書,不會就叫明瑞寫了,夫人按手印也行,反正以后再不回田家了?!?/br> 青翎聽完,忙往里走,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姑姑的哭聲:“兄弟,弟妹,你們別勸了,我心意已決,斷不會更改了,跟這樣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的人過了半輩子,想想我都覺著膈應,也不想想,田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靠的是誰?若不是咱們胡家,讓他守著那七十畝地鹽堿地哭去吧,便哭瞎了看他爹娘,大哥大嫂可瞧他一眼嗎,如今手里剛有了些底子,就數典忘宗了,竟然跟周家成了一溜的了,那周家算什么東西啊?!?/br> 說起周家想起外間屋跪著的兒子,頓了頓:“明瑞你以后也別來了,你媳婦兒是個有大主意的,當初瞧著她手上的活計好兒,人也溫順賢良,也就沒嫌她什么,你問問她,嫁過來的時候,娘家可陪送了一個子兒沒有,如今卻為了她那兩個妹子,連明德都豁出去了,可見根本沒把你兄弟當回事兒,這樣的媳婦兒娘可不敢使喚,趕緊兒,跟你媳婦兒回娘家瞧你那缺德帶冒煙的老丈人去是正經,在我這兒裝什么孝子,沒得叫人笑話?!?/br> 丫頭打起簾子,青翎幾個走了進去,剛一進來就瞧見明瑞兩口子正在堂屋里跪著呢,明瑞一臉難看,周領弟不停的抹眼淚,見了青翎周領弟仿佛看見了救星,膝行幾步過來:“翎meimei,你是知道嫂子的對不對?嫂子何嘗有這樣的壞心,嫂子是一著急說話不防頭,其實有口無心,既嫁進田家,領弟生是田家人,死是田家鬼,若有外心,讓我天打五雷轟?!?/br> 她不發誓還好,一發誓屋里姑姑聽不得了,一掀簾子走了出來,直接問道周領弟臉上:“我知道你的心,你見不得明德好,先頭就總想著把你妹子往明德跟前兒塞,生怕明德搶了你長房的家產,忙忙的把你妹子嫁過來,算計著天長日久,田家這份產業就成了你周家的了,真真好毒的計,好壞的心腸,你還敢發這樣的誓,你自己拍著胸脯想想,你虛不虛,就不怕真有報應?!?/br> 說著一推明瑞:“別再我這兒跪著裝孝子了,趕緊帶著你媳婦兒走,我瞅著你們兩口子都惡心?!?/br> 姑姑力氣極大,明瑞又不敢反抗,給她娘一推,推了個跟頭,卻仍跪了回來,一疊聲道:“娘是兒子錯了,是兒子不孝,讓娘受了這么大委屈,既是妻子不賢,兒子這就休妻?!闭f著就要叫人去拿了紙筆來。 周領弟臉色煞白,一把撲了過來:“你好狠的心,我給你們田家前后生了兩個兒子,便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這會兒休妻,你對的住良心嗎,我不讓你寫,不讓你寫……”說著來搶明瑞手里的紙筆,夫妻倆你搶我奪的正不可開交。 翟氏夫妻見實在鬧的不像話了,忙出來叫人拉開夫妻倆。 胡老爺:“你夫妻是離是散,家去商量,在這兒折騰什么,你們不怕人笑話,我胡家可丟不起這個人?!?/br> 見明瑞低下頭不吭聲了,胡老爺嘆了口氣:“你們還是家去吧,在這兒磨蹭什么?!?/br> 胡老爺如今對田家怨氣大著呢,這會兒想起姐夫的話,都從心里往外發寒,更不消說后來周領弟又拋棄求青翎,胡家有多冤大頭啊,讓這些人得寸進尺,這此若不讓田家長了教訓,以后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臉呢。 明瑞雖不吭聲,卻也不肯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媳婦兒周領弟抽抽搭搭哭的極是委屈。卻怎么瞧著都像做戲。 青翎以前真沒發現周領弟是這樣的人,或許之前是在周家受的苦多了,便學的小心了,如今生了兩個兒子,自覺在田家有了地位,才露出本性來。這不是變,而是骨子里就有的劣根性,周子生的閨女,能有多厚道。 正想著,忽外頭胡管家匆匆走了進來:“老爺夫人,周家村那邊兒傳了信兒,說周寶兒沒了?!?/br> 周領弟一聽忽的張了張嘴,剛要嚎啕大哭,青翎道:“表嫂先別哭,這里是胡家,若哭你娘家兄弟,還是回周家的好,在這兒哭給誰聽啊,胡管家,送表哥表嫂出去,娘家兄弟沒了,論理兒得去周家奔喪……” ☆、第100章 一聽說周寶兒沒了,周領弟臉色一變,忙拉著明瑞往外走,明瑞卻有些為難,不去吧,那邊兒好歹是小舅子,去吧,自己娘可沒發話呢,只得道:“娘,舅母,要不我跟領弟先過去瞧瞧,一會兒回來再給娘賠罪?!?/br> 胡氏冷哼了一聲:“你也別把話說的這么好聽,賠什么罪,你如今大了,娶了媳婦兒就有了心思,往后就顧著你們自己過日子也就是了,管我做什么?!?/br> 明瑞一聽這話兒又不好走了,卻給妻子拽了幾下,又不得不走。 翟氏見他實在為難只得道:“你丈人家出了大事兒,只怕無人照管,你們夫妻快去吧,別耽擱著了?!泵魅疬@才轉身走了。 等兩口子走了,翟氏才道:“大姐這是何必,孩子大了自然有他們的主意,咱們當長輩的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去了,還真生氣不成?!?/br> 胡氏頹然坐在炕上:“月娘,世宗,是大姐對不住你們,你說大姐怎么就這么糊涂,跟個男人過了這么多年,竟還以為是個老實頭,你瞧瞧他干的這事兒,哪有半分老實心,當初給他爹娘哥嫂擠兌的都快沒活路了,也不見他敢出頭爭一爭,慫蛋一個,若沒有你跟我兄弟幫補著,一家子這么些人,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如今這日子富裕了,積了些家底兒,倒長了他的氣,說的那是什么話兒,我聽著都臊得慌,這么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我還跟他過什么,還有明瑞,真是什么爹什么種兒,一點兒不差 ,當日真該聽你和世宗的,不結這么親就好了。 只當日瞧著性子也好,活計也拿得出去,便想著咱家娶媳婦兒也不需什么門第,好好過日子就成了,也就應下了,周家镚子兒的陪送沒有也就罷了,搭進去多少彩禮也不提了,后來她往家里頭倒騰吃喝東西,我也只裝聾作啞當沒瞧見,從心里覺著那邊兒母女仨實在可憐,咱家也不差這點兒東西,給就給吧,門口來個要飯的咱還得施舍一頓飽飯呢,更何況生養了一場的親娘,還能攔著孝順不成。 可她那個兄弟,她那個爹什么德行,她自己難道不清楚,況,她爹這回不依不饒的可是明德,她嫡親的小叔子,哪邊兒近,哪邊兒遠都分不清了,這樣糊涂,也還罷了,到底是嫂子,可明瑞卻是親哥,不幫著自己兄弟,反倒幫著那個糊涂媳婦兒去找青翎苦求撤狀子,當日她爹告明德的時候,怎么不撤狀,這人心啊就怕翻個,翻過來問問自己可過得去嗎?!?/br> 說著跟青翎兒道:“翎丫頭,是姑姑的不是,養出這么個混賬兒子來,你別往心里去,姑姑這兒給你賠罪了?!闭f著就要彎腰,青翎嚇了一跳,急忙扶住她:“姑姑,翎兒哪受得起,您老這是要折我的壽數啊,況且,表哥并不知表嫂是說這件事兒去的,也頗為意外,還數落了表嫂?!?/br> 胡氏:“你別瞞我了,我這個兒子什么樣兒,我當娘的還能不知道嗎,之前瞧著還有些血性,如今倒越發成了個怕婆子的,跟他爹一個德行,也變得里外不分了,倒把周家真當成了丈人家,走動的越發勤力,日子難的時候怎么不見他丈人伸伸手,要銀子要吃喝的時候,想起還有個女婿來了,什么東西。 如今兒子死了,可真是活活的報應,這么缺德就該著他周家斷子絕孫,我是不回田家了,我的東西,嫁妝都拉了回來,從今兒往后,我就當死了男人,回娘家來依附兄弟過活,弟妹你若嫌棄,大姐就搬到莊子上住著也一樣?!?/br> 翟氏忙道:“大姐這說的哪里話,大姐能家來住,我跟世宗心里歡喜呢,只是姐夫那邊兒……” 胡氏:“管他做甚,從今往后我跟他沒甚干系?!?/br> 翟氏待要再勸,卻見她一臉堅決,琢磨這會兒在氣頭上,勸也沒用,或許在胡家住些日子就好了。見胡氏一臉疲憊之色,忙叫立冬扶著下去歇著了。 等大姑姐兒一走,翟氏方嘆了口氣:“周寶兒丟了命,只怕周家會把這仇記在咱家頭上,怎么事兒趕事兒的就鬧成了這般,更何況兩家好歹還沾著些親戚,這往后成了仇家,明瑞兩口子夾在中間兒可怎么做人呢?” 青羿跟敬瀾也覺此事有些棘手,雖說周家父子算計在先,可周寶兒這一死,等于絕了周家的香火,周子生死了獨子,不定怎么跟胡家過不去呢,雖說不懼,到底也是麻煩。 青翎卻道:“娘,有些人有些事兒,躲是躲不開的,周子生這些年何曾消停過,先頭勾著恒通當,兩次給咱家使絆子,那是咱家的運氣好,反應快,方才躲了過去,不然,這會兒哭的可就是咱家了呢,況,周寶兒是因嫖,妓在醉韻樓跟何之守爭風吃醋,遭了毒打,才一命嗚呼的,跟咱家有什么干系,這周子生若想替他兒子報仇,該找何之守才是,找的著咱家嗎?!?/br> 青羿:“翎兒莫非忘了,周子生可是把自己的倆閨女都送給何之守做小,說起來,何之守也算周家的女婿了,還報什么仇?!?/br> 胡老爺聽了,從里屋出來:“不能吧,周子生便再糊涂,怎會把自己的親閨女往火坑里頭推,何之守府里可有十房小妾了,名聲極不好,周家再不濟,也有吃有喝有田有產的,做什么這般糟踐自己閨女?!?/br> 翟氏:“周家可不把閨女當人,記得當年,咱們兩家還有些來往的時候,周家母女來咱家串過門,那還是過年的時候,身上竟一件兒新衣裳都沒有,都是舊的,料子也不好,頭上連根銀簪子都不見,寒酸的都過不去眼兒,倒是他那兒子,胸前又是金鎖,又是玉牌子的,叮鈴鈴掛了一脖子,身上的衣裳也是簇新的褲襖,還都是綢子的,那么大點兒的孩子,就穿綢裹緞了,青羿幾個那么大的時候,哪個還都是布的呢,若不是周家這般寵著,好生管教管教,也不至于落這么個下場?!?/br> 說著,看了敬瀾又看看青羿,雖說兒子不如女婿出色,到底也是爭氣的孩子,就算最小的青翧青青也知道孝順父母友愛兄弟,比周家不知強了多少,想著,心里舒坦了許多,開口道:“八月便是考期,不可蹉跎了,青羿敬瀾你們快去讀書吧,明德既出來了,這官司也算了了,什么事等過了舉試再說?!?/br> 兩人應著去了,敬瀾出了門在廊下立住,忍不住回頭,被青羿拉住道:“行了,別瞧了,等你過了舉試,再中了會試,娶到你陸家去,想怎么瞧怎么瞧,誰管得著?!蓖现礊懽吡?。 青羿的聲兒不小,屋里也聽的真真兒,饒是青翎都忍不住有些臉紅,忙也說了一聲,回自己屋去了。 翟氏不禁嘟囔了一句:“這兩日在安平縣還沒待夠啊,剛回來就這么分不開?!?/br> 翟婆婆笑了起來:“瞧小姐說的,這未婚男女,彼此打心眼兒里頭愛的,哪對不是黏糊糊,恨不能時時都在一處,哪有待夠的時候,這還是沒成婚呢,等成了大禮,再瞧吧,指定寸步都不離的?!?/br> 翟氏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日子真快,一晃眼就快八月了,數著指頭算,翎丫頭在家的日子都不到半年了,說起來,這丫頭倒真比青羿青翧還強呢,有她在跟前兒,我這心里總是踏實的,仿佛出了多大的事兒都不怕,這一說走,我這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難受?!?/br> 胡老爺:“依著我,不該這么早嫁的,也不知你著什么急,過了年也才十六,再過幾年也不晚?!?/br> 翟氏白了他一眼:“依著你,在家一輩子才好呢是不是,也不替女兒打算打算,過幾年都二十了,誰家閨女能在家待到二十,不給人笑話死,更何況,陸家雖有些糟亂的事兒,敬瀾這孩子的人品,相貌,才學,品性,哪樣不是萬里挑一的,若非實在瞧著是門好姻緣,我又怎會應下,知道你舍不得翎兒,可閨女大了,怎么都要嫁的,嫁給敬瀾,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大姐這兒該怎么料理,叫人為難?!?/br> 胡老爺:“大姐不過氣頭上罷了,這都多少年了,孫子都一大幫了,還能分開不成?!?/br> 翟氏:“不是我說,你姐夫那個人實在叫人心寒,平常日子瞧著老實不善言辭,鬧半天,心里安著這樣的心思,到了褃節兒上,就誰也不顧了,便不念著大姐,難道也不想想,他田家能有如今的日子,是怎么來的,真虧那些話他怎么說的出口,咱家青青怎么了,若不是大姐一再提起此事,明德這孩子又是自小在咱們身邊兒長起來的,兩人情投意合,我還舍不得呢?!?/br> 胡老爺:“兩個孩子的樣兒你也不是沒瞧見,以青青的性子,竟然跑去了安平縣大牢去找明德,這份心思放進去,哪分得開?!?/br> 翟氏:“若青青嫁了明德,你姐夫這般,上頭又有那么個妯娌,往后這日子能順遂嗎?!?/br> 胡老爺:“這件事兒你甭管,我找大姐說,雖說親兄弟,為了家產反目的也不在少數,明德不是長子,不要家里的田產祖業,都是咱們這邊兒置辦,也不再田家莊那邊兒過,離得遠了,還有什么順不順遂的?!?/br> 翟氏:“這么著不成上門女婿了嗎,你姐夫能答應?我瞧著不定心里有什么算計呢,前些日子模糊聽見人說,有人給明德說親,好像是鄒家村那邊兒鄒舉人家里的小姐,莫不是想應鄒家的親事吧?!?/br> 胡老爺皺了皺眉:“回頭我問問大姐?!?/br> 翟氏:“這事兒哪還不到哪兒呢,正兒八經的問倒不好,回頭尋個機會當閑話兒問一句也就是了?!?/br> 胡老爺:“甭管怎么著,不能讓孩子們受委屈?!?/br> 翟氏點頭:“橫豎兩人還小,等兩年也無妨,倒是周家這事兒,只怕以后還有的麻煩呢?!?/br> 胡老爺:“你沒聽翎兒說的,有些事兒既避不開還避什么,況,本來就是周子生自作自受?!?/br> 翟氏:“話是這么說,到底是明瑞的丈人家,他能混賬,咱家不能跟他一樣?!闭f著,喚了立冬進來:“你去跟胡管家說,給周家送一份喪儀過去?!?/br> 立冬有些遲疑:“夫人,只怕咱家送過去,周家也不收,何必討這個沒意思去?!?/br> 翟氏:“他不收是他周家失禮,咱若不送就是咱家理虧了,便是街坊鄰居家里死了人,咱家都不能裝糊涂,更何況,那是明瑞的丈人家,快去吧?!?/br> 立冬只得去了。 胡管家斟酌再三,叫來大兒子春生跑了一趟,春生兩口子每年都去田家幫忙,跟田家極熟,派他去最合適。 春生應著去了,一到周家頗為意外,好歹周家也算安平縣有名的富戶,按說婚喪嫁娶這樣的大事兒,該有不少人來,哪想卻冷清的過分,春生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竟沒瞧見一個來吊喪的人,就只有大門外新掛上的白幡隨著風呼啦啦的響,越發凄清。 周府的管家周冒出來,瞧見春生愣了一下,他自然認識春生,胡管家的兩個小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老大春生管著胡家的莊子,兩口子吃喝不愁不說,還有工錢,年年去田家幫忙,又是一份進項,胡家也不要,都給了春生兩口子,再養點兒雞鴨鵝什么的,那小日子過得,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老二德勝跟著胡家二少爺,將來也差不了。 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自己也是周家的大管家,自己家里頭也就勉強吃飽穿暖,兒子娶媳婦兒的錢還沒著落呢,就算在周家干一輩子,只怕也娶不上媳婦兒,自己正想著覷個機會跟大姑爺說說,把自己的兩個小子安置到田家去,跟著學個種藕的本事,也比在周家。 有這個想頭,然不會得罪春生,忙上前道:“春生老弟怎么來了?” 春生:“我們老爺讓我來送喪儀?!?/br> 周冒忙拉著他到一邊兒:“春生老弟怎么糊涂了,這差事可不討好,我們家少爺從安平縣抬回來就剩下半口氣了,在炕上躺了幾日就丟了命,老爺哪兒正咬著牙恨你們家呢,你這會兒來送喪儀,豈不是火上澆油嗎?!?/br> 春生卻不糊涂:“這話怎么說的,我們老爺送喪儀,一是看在過去的交情上,二是瞧在我們家明瑞表少爺的份上,該有個禮兒,是一片好心,你們老爺這樣,豈不成了是非不分了?!?/br> 周冒:“若不是胡家,我們少爺哪會丟命?” 春生哼了一聲:“你可別往我們胡家頭上扣屎盆子,外頭誰不知道你們家少爺是在醉韻樓跟知縣大人爭風吃醋,給衙差活活打了個半死,才抬回家來的,恨我們胡家好沒道理?!?/br> 周冒咳嗽了一聲:“雖說如此,根兒上還不是從你們家明德少爺身上起的?!?/br> 春生:“這話越發糊涂了,先頭可是你們家老爺非要告,明德少爺還進大牢關了好幾天,你們家老爺更是趁機要挾,這會兒怎么倒打了一耙,真真好意思恨胡家,這喪儀我是送到了,若不收丟了也不干我的事兒?!绷滔略掁D身走了,都沒給周冒說話的機會。 周冒只得捧著東西進去,周老爺見喪儀齊整,便問:“是誰家送的?” 周冒看了旁邊的明瑞一眼低聲道:“是胡家送過來的?!?/br> 這一句話險些把周子生給氣厥過去,沖過去把周冒手里的東西都丟在地上,狠命的踩了又踩,指著天恨聲道:“胡世宗,你讓我斷子絕孫,你胡家也甭想過舒坦日子,我周子生跟你胡家勢不兩立不死不休?!?/br> ☆、第101章 明瑞臉色頗不好看,雖知丈人不是個有度量的,但這般顛倒黑白也真叫他開眼了,不禁道:“小舅子明明是在醉韻樓挨了衙差的毒打,才丟的性命,先不說他是不是自作自受,便您心里嫉記恨,也不該記在我舅舅頭上,真要是倒起來,若當日我跟領弟過來求您撤了狀子,哪有這番禍事,你卻借機要挾求娶青青,心里惦記的什么誰不知道,這會兒人死了,也是他自己作到頭了,好生發送了也就是了,您如此指天罵地的,恨我舅舅是何道理?” 明瑞幾句話說的周子生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半天才道:“我看你是惦記著我周家的家財呢,巴不得大寶兒死了,這份家業好落到你個外姓人手里,你做夢,就算沒了兒子,趕明兒我一把火點了,也不留給你一個子兒,回去告訴你舅舅,我周子生跟他沒完,這喪子之仇,早晚得報?!?/br> 明瑞見自己丈人混賬不講理,深覺自己不該來周家,如今倒成惦記周家的財產了,再不想搭理周子生,轉過身也不叫妻子,邁步走了。 周領弟剛要跟過去,給她娘一把抓?。骸邦I弟,領弟,你別走,你得救救你兩個妹子?!?/br> 周子生一聽惱了起來:“救什么救,嫁進何府當了官太太,有什么不好,怎么也比嫁個沒用的村漢子強,若是早知道是這么個里外不分的,當初就不該把領弟嫁他,一點兒用都沒有?!?/br> 周夫人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你到底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那是你親生的閨女,你怎么舍得把她們往火坑里頭推,那何之守誰不知是個色鬼,府里已有十房小妾,迎弟來弟怎么說也是周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給這樣的人做小?!?/br> 周子生啐了一口:“狗屁千金小姐,都是賠錢貨,你還有臉哭,要不是你沒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何至于我周家斷了香火,我看這個家就是讓你方的,你還哭,再哭老子連你一起賣了?!?/br> 周子生一番話可把領弟娘嚇壞了,忙捂著嘴再不敢哭出聲兒來,深知丈夫的秉性,既說了不定就有這樣的想頭。 正在這時婆子跑出來:“老爺夫人不好了,兩位小姐上吊了?!?/br> 周子生臉色一變,抬腿就給了婆子一腳:“你們都是吃干飯的,連人都看不住?!?/br> 那婆子忙爬起來,自悔嘴快沒說清楚:“奴婢就上了趟茅房的功夫兒,不想兩位小姐就栓了褲腰帶在房梁上,好在發現的早,已救了下來?!?/br> 周子生:“這么說人沒死?”婆子忙點頭。 周子生松了口氣,這倆丫頭自己可答應何之守了,真要是臨到頭死了,可沒法交代。 周夫人卻又哭了起來:“先頭你送她們去,不過是想給你兒子捐個官兒,如今你兒子都沒了,官司也了了,求不著那何之守,你就放過她們吧,好歹的配個正經人家,總比給人做小強些,她們畢竟是你的親骨rou?!?/br> 周子生哼了一聲:“兒子死了怕什么,不還有我呢嗎,一樣使銀子,別人能捐官兒,我難道不能?!闭f著臉色緩了緩,伸手去扶周夫人:“你別糊涂,我若是謀了官,你不也跟著沾光嗎,將來我要是能做大了,說不得你就是誥命夫人了,有什么不好,更何況,我怎么也是她們的親爹,還能害自己親閨女不成,何之守說了,回頭找機會把迎弟,來弟送進郡王府,你想想,若是將來郡王殿下登基當了皇上,咱家兩個閨女不就成娘娘了嗎,這是多大的造化,咱周家墳頭都得冒青煙?!?/br> 周夫人:“你是說不是吧她們送給何之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