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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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也不難為他,隨手遞回給他:“我這兒身上好幾個荷包,這個且用不著,給你們家少爺戴著吧?!?/br> 長福等的就是這句話,忙接在手里。 陸夫人:“翎丫頭何時家去?” 長福:“說是家里忙,明兒一早就走,明德少爺來接了?!?/br> 明德?陸氏略沉吟,心說,怎么會派了明德來?上次月娘信里說,明德去胡家當鋪學徒去了,怎么又派了這個差事,莫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兒? 想到此,便問了一句:“家里頭可還好?” 長福知道夫人問的是胡家,忙道:“說都好,就是有些忙?!?/br> 陸夫人道:“眼瞅就是麥收了,莊稼人這一年指望就是一個麥收,一個大秋,不忙就壞了,到底還是月娘這日子過得紅火?!闭f著不禁看了看周圍,雖不愁富貴,卻清冷孤寂,丈夫不知在哪兒個小妾屋子里歇著呢,她自己都忘了從什么時候起,丈夫就不在自己這兒歇著了,來了必然是有事兒的,夫妻間說話的機會都少,便同在一個府里頭住著,有時候好幾天都不碰面,這算哪門子夫妻? 想著,不禁嘆了口氣,見長福還在,揮揮手:“下去吧?!遍L福忙退了出去,回了少爺這兒。 一進屋陸敬瀾就瞧見他手里的荷包是青翎常戴的樣式,一把拿過來,瞧了瞧,不禁道:“這丫頭莫非不會繡別的了吧,這是她叫你給我的?!?/br> 長福不敢隱瞞:“這是二小姐給夫人做的,說是戴著逛花園子,省的蟲蟻相擾,夫人說她哪兒有好幾個了,叫少爺戴著?!?/br> 陸敬瀾笑了起來:“偏這丫頭心思多,不過一個荷包罷了,哪用如此避諱著,你可問了她何時去先生的書齋?” 長福:“二小姐說去不得了,家里頭忙,明德少爺來接二小姐三小姐家去呢,明兒一早就動身?!?/br> 陸敬瀾一愣:“明德來了?” 長福點點頭。 陸敬瀾略沉片刻道:“定是有什么大事兒了,不然,岳父岳母不會讓明德來接,只我若問,這丫頭必不會說,長福,明兒你跟翎兒回去,瞧瞧有什么事兒,不妨事就算了,若有麻煩速給我送信過來……” ☆、第83章 卻說明德,本想著吃了飯跟青青說上兩句話兒的,這一晃好些日子不見,心里不免惦念,把哪想青翧卻說帶他去個好玩的所在,不由分說拽著他出了翟府。 一陣車馬搖蕩搖的,他剛吃下的飯險些吐了出來,連青翧跟自己說的什么都沒聽清,等車一停下,半天才緩過來,下了車方發現眼前是一個二層的樓閣,串串紅燈照的猶如白日一般,隱約瞧見樓閣間輕紗垂幔映出里頭云堆雪影,笑語聲喧。便隔著紗幔,也能聽見樓里鶯歌南曲軟糯糯能酥了人的骨頭。 明德早不是小孩子了,又在安平的鋪子里跟著胡滿貴學了好些日子本事,安平雖比不得京里,卻也少不了青樓妓院。 這男子們尋樂子的去處跟胡記當鋪就隔著兩條街,那些花娘得了恩客的東西,也常來胡記典當。 伙計都是十幾歲沒娶媳婦兒的小子,平日除了自己的親娘妹子,便是村子里的丫頭,也都是要務農干活兒的,莫說擦脂抹粉的打扮了,能穿件兒新衣裳都少見,故此,瞧見這些穿紅戴綠的花娘,自然新鮮,便常私下里說些沒邊兒的葷話,偶爾從那邊兒過,也著意的瞧上幾眼,故此一見這陣仗,哪還不知是什么去處。 再也想不到,青翧會拽自己來這樣的地方,如何肯進去,說道:“這個地方我可不去,趕緊回去的好?!鞭D身就要走。 青翧哪能讓他走了,明德是他自小的玩伴,二姐不陪自己玩了的幾年里,跟自己四處淘氣的就是明德,兩人在一起什么事兒沒干過,故此,在青翧的認知里,有什么稀罕新鮮有意思的事兒,都得讓明德一起見識見識,這般才是真哥們兒。 根本就沒想過明德一心喜歡青青,且,如今青青的性子也變了許多,明德的心思似是有了希望,青翧在他眼里除了是哥們,還極可能是自己的舅子,便再荒唐也沒說跟自己的舅子逛這種地方的,如何肯干,非要走了不可。 青翧哪知他的心思,只覺這樣多好玩的地方怎么能走,死命拉著他:“走什么,你沒來過京城,不知道這橫波樓多好玩,里頭好些吹拉彈唱的小丫頭,一個塞一個的好看,保管你一會兒眼睛都瞧直了,咱們也不干別的,就進去聽聽曲兒,這里頭的老板娘叫橫波娘子,長得比天上的仙女還漂亮呢,你要是不見她,后悔去吧……” 明德忙搖頭:“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呢,還是快些回去睡覺吧,大晚上的聽什么曲子?!眱扇四阃莆肄恼兜臅r候,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青翧還真是你,剛橫波說聽著像是你的聲兒,我還道她聽差了,下午的時候不說著急家去,酒都不吃,說回去晚了怕你舅舅要數落你,怎么這會兒又來了?!?/br> 青翧回神見是溫子然,遂拱拱手:“溫兄怎么也回來了?” 旁邊的橫波娘子嘻嘻笑了兩聲:“什么回來,根本就沒走?!睖刈尤粨Я怂难谒樕舷懔艘豢冢骸皺M波娘子如此善解人意,我哪舍得家去?!?/br> 橫波娘子笑的花枝亂顫:“到底是溫公子知情著意?!眱扇四銇砦胰サ恼{笑起來,絲毫不顧及青翧跟明德。 青翧是見慣了的 ,沒覺得如何,明德哪見過這種風流陣仗,一張臉漲得通紅,拉著青翧一個勁兒道:“回去吧回去吧?!?/br> 溫子然目光在明德身上轉了轉:“胡兄今兒有客?” 胡青翧:“不是客,這是我姑姑家的表弟田明德,來京里頭接我二姐小妹的?!?/br> 溫子然沖明德一拱手:“原來是田兄,常聽二爺說起,失敬失敬,既來了橫波樓哪有不進去的禮兒,今兒我越過二爺做個東道,田兄可不能推辭?!?/br> 他話音剛落,橫波娘子已經知意裊婷婷走過來,福了福:“能得田公子賞光,我橫波樓蓬蓽生輝,若不進去,溫公子便怨奴家招待不周了?!?/br> 這橫波娘子穿的極輕薄,羅裙輕紗,微微福身,露出一大截子雪白的胸脯,明德臉更紅,別開頭眼睛都不敢往前看,連連后退,卻給青翧抓?。骸案阏f,橫波娘子可是一舞動京城,進去瞧瞧又如何?!蓖献еM了橫波樓。 明德這一進來才發現,自己先頭許真想錯了,這里不像安平縣那些妓院,倒像是專門歌舞的地方,沒有別的客人,至少他沒瞧見,中間一個個老大戲臺一樣的地方,攏著如煙似霧的輕紗。 青翧拉著他在二樓中間的一間雅室里落座,眉目如畫的漂亮小丫頭執壺,桌上珍饈果品擺了一桌子,明德有些不敢抬頭,卻發現青翧極自在的坐在那兒,甚至拉著一個穿著白衫翠裙的丫頭,不知說什么呢,異常親熱。 溫子然跟橫波娘子道:“難得田兄來你這橫波樓,今兒可得好好露露你的本事,莫叫田兄失望而歸?!?/br> 橫波娘子笑了一聲:“那橫波暫且告退?!?/br> 不一會兒四周的燈光忽的熄了,明德嚇了一跳,剛要站起來,青翧按住他,指了指下頭:“能得橫波娘一舞,明德你今兒可有造化了,我都沒看過幾回呢?!?/br> 明德看過去,但見樓下中間的紗帳徐徐拉開,戲臺四周的燭火亮了起來,戲臺中間有個輕紗遮面的女子。 看見她穿的衣裳,明德睜大了眼,心說這穿的什么啊,雖好看到底有傷風化,雪白胳膊裸露在外,纏著一圈圈的金環,在燈下流光溢彩,緊身小衣綴滿珍珠,下頭燈籠紗褲,中間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肚子,赤著腳,腳腕子上,腰間,手腕上都系著金鈴。 便是蒙著臉也能瞧出正是剛那位橫波娘子。 忽的一陣鼓點響了起來,橫波娘子跳起舞來,手腳腰上的金鈴隨著鼓聲叮鈴鈴的響了起來,配上妖嬈的舞姿,說不出的美麗誘惑,明德眼睛都直了。 一舞畢,鼓聲歇,明德方回過神來,恍惚以為是夢,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四周燈火重新亮了起來。 青翧笑道:“行了,別掐了,不是做夢,我頭一回看的時候也跟你一樣?!?/br> 明德卻站了起來:“青翧,我們回去吧?!闭f著沖溫子然拱拱手:“多有叨擾,家中還有要事,先告辭了?!闭f著拉了青翧往外走。 青翧不想走都不行,明德力氣奇大,一股蠻勁兒把青翧拉走了。 橫波娘子回來見只剩下了溫子然不禁道:“胡二爺跟那位田公子呢,怎么不見了?“ 溫子然笑了一聲,低聲道:”這胡家的人還真有意思?!?/br> 橫波娘子:“聽說二爺的jiejie跟二爺是雙胞的龍鳳胎,想來長的極像,觀二爺的長相,這位二小姐一定是位難得的美人了,公子可見過?” 溫子然想起玉華閣那位易釵而弁的胡家二小姐:“雖像卻也大不一樣,這位二小姐極聰慧,比胡青翧更多了幾分書卷氣,叫人一見難忘?!?/br> 橫波娘子笑道:“這倒沒想到,二少爺不是最厭念書嗎,怎么他二姐倒念起書了?!?/br> 溫子然看了她一眼:“你別以為胡家門第尋常,就輕看了,胡家如今的當家夫人,正是翟侍郎的千金,才貌雙全,當年也是頗有名聲的,若不是翟侍郎獲罪,哪會落到胡家,教導出的女兒怎會差得了?!?/br> 橫波娘子道:“怨不得陸家少爺能瞧上呢,可見的確不凡?!?/br> 溫子然也不跟她說什么,女子頭發長見識短,只瞧得見眼面兒前的富貴,雖知九爺青眼胡青翧,不敢有失禮之處,卻從心里瞧不上胡家的出身,才會覺著跟胡家跟陸家結親家是高攀。 殊不知,胡青翧入了九爺的眼,就等于一步登了天,待他入了新軍之后,日后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只怕便自己也比不得呢,人這一輩子出身如何是命,運道如何也是命,誰能說十幾年后,胡家不是下一個望族呢。 再說青翧,給明德拖了回去,一進翟府,青翧一把抓住明德,小聲道:“今兒去橫波樓的事兒別叫我二姐知道才好?!?/br> 明德好笑的看著他,忍不住道:“原來你還知道怕,我還當你色迷心竅什么都顧不得了呢,你以前不常說男子漢敢作敢當,怎么這時候倒慫了?!?/br> 青翧嘿嘿一笑:“食色性也,圣人都如此,更何況你我凡夫俗子了,只是我姐畢竟是女的,這些事兒還是不告訴她的好,免得她胡思亂想,再說風流不下流才是真男子?!?/br> 明德:“怪不得你一來了京里就不回去了,原來是讓美人絆住了腳?!?/br> 青翧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美人不過尋個樂子罷了,我是有正經事兒呢?!?/br> 明德切了一聲:“少哄我吧,你能有什么正經事兒?!?/br> 青翧剛想跟明德說新軍的事兒,忽想起二姐特意囑咐過自己,此事未成之前,萬萬不可說出去,便忍住了:“總之是有正經事兒,日后你就知道了?!?/br> 兩人說著進了屋洗漱后睡下不提,轉過天一大早起來,青翎姐倆辭了舅舅舅母,青羽兩口子一直送著青翎幾個上車去遠了,方才回轉。 子盛見妻子有些郁郁寡歡,不禁道:“若舍不得青翎青青,回頭等忙過去這陣子,我再去接來也就是了?!?/br> 青羽搖搖頭:“我是覺得自己不孝,爹娘這么忙,我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還是個當jiejie的呢,連我這兩個妹子了都比不上?!?/br> 子盛:“青翎以前就跟著岳父做買賣管賬,這丫頭就是個閑不住的,你跟她性子不同,跟不孝有什么干系,只咱們過好了,不叫岳父岳父再為咱們擔心,就是孝了?!?/br> 青羽:“我只是心里有些慌,不知怎么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兒似的?!?/br> 子盛目光閃了閃:“你呀自打懷了孩子,就喜歡多想,能有什么事兒,是你自己瞎想罷了,昨兒夜里沒睡好,今兒又起的早,再去睡會兒吧,別熬壞了身子?!?/br> 兩口子回了屋子歇息不提,再說青翎姐倆,一路緊趕慢趕,終是落晚的時候到了家,在大門外瞧見輛眼生的馬車,不禁問胡管家:“家里有客?” 胡管家道:“什么客啊,是鄰村的周老爺,不知從哪兒聽說老爺病了,跑來探病呢?!?/br> 青青臉色一變,大概是想起上回周家遣媒人來提親的事兒,心里別扭。 明德瞧著心疼,哼了一聲:“他還真好意思來,臉皮也太厚了?!?/br> 青翎卻沉吟了半晌:“冀州府的事兒鬧大了?” 胡管家搖搖頭:“好在那當票沒到日子,咱們胡記不答應贖當也在情理之中,那主顧便再著急也得講理,況且,這事兒自然不能宣揚,外頭沒什么人知道,倒不知周子生怎么得了信兒?” 青翎暗道怪不得周子生做買賣賠本呢,這人看似精明實則蠢笨如豬,且氣量狹小,最見不得別人好,若周子生今兒不來,自己還不能確定就是恒通當使的壞,如今周子生一來探病,這事兒倒做實了。 忽想到什么:“那個周二狗可是周家村的人嗎?” 胡管家:“可不是嗎,當初他去咱們鋪子的時候,是老爺覺著他有個瞎眼的娘,瞧著可憐,才答應讓他進鋪子當伙計,后來胡掌柜見這小子心思靈,還識字,咱家冀州鋪子開張的時候,就挑了他過去管庫房,哪想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小子要壞咱家的買賣呢?!?/br> 青翎是記得周二狗的,人挺聰明,做事兒也穩妥,又會寫字,這才得了管庫的差事,倒真不像是會做這事兒的人,這件事兒怎么想怎么蹊蹺。 至于周子生,還真不是青翎看不起他 ,這樣的騙局真不是周子生這樣的豬腦袋能想出來的,倒是恒通當那個掌柜的是個極陰險的小人,又在當當這行的年頭長了,前頭既設過假人參的騙局,這次也不新鮮,只是上回是騙,這回直接買通內賊偷了,這就是不想胡記在冀州府站住腳,才想出這么個招數來。 其實并不高明,且有且心急,若是等到了一月之期,再指使人偷了珍珠,到時候主顧照著日子上門贖當,有當票在,胡記有什么理由推脫,若拿不出人家的東西,宣揚開去,胡記這鋪子也就只有關張了。 如今尚有時間騰挪,自然不會是恒通當心慈想給胡記留條生路,只怕是著急扳倒胡記,方才提前來贖當,不過,這里也少不了周子生的事兒,周子生恨不能胡家賠本呢,又有前頭胡家拒婚的事兒,心里不定更恨了,莫非周二狗的事兒跟他有什么干系,此事還需仔細查問清楚才行。 想到此便道:“我爹好了嗎?” 胡管家搖搖頭:“昨兒請了冀州壽春堂的郎中來瞧了,開了兩劑藥吃下睡了一晚上,今兒一早說身上輕了些,只是還有些沒力氣,夫人便讓老爺仍躺著,說這陣子兩處里頭跑,積了心火,方才一病便如此重,多歇歇才好,叫大少爺去應付周子生,說好歹沾著親,便是看在明瑞少爺的份上,也不好太慢待?!?/br> 明德:“我大哥才懶得理會他呢,眼里除了他那肥豬兒子,還有誰,親閨女都不放在眼里,更何況我哥這個女婿了,我過去把他趕出去,省的他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闭f著就要往前廳去,給青青一把抓住,小聲道:“你別去,跟這樣的人較什么真兒,回頭怎么見你嫂子?!?/br> 青翎也道:“這樣的人臉皮早已厚的刀槍不入,便你去趕他,他不定也有話說,以后跟明瑞大哥說了,倒不好,大哥知道怎么應付,趕了一天路,趕緊回屋去歇會兒子吧,明兒一早,跟我去周二狗家看看去,我倒不信,這人只要沒死,怎么可能就不見影了?!?/br> 明德點點頭走了,青翎姐倆往爹娘屋里來了,還沒進屋就聞見一股子藥味,見廊下立冬正在扇藥爐子熬藥呢,知道爹這次真病的不輕。 自打青翎有記憶起,就沒見爹這么正經的吃過藥,便有個不爽利,睡一覺也好了,根本用不著瞧郎中。 胡老爺正歪在炕上跟翟氏說話兒呢,一見青翎青青,不禁埋怨妻子:“你也是,什么大事值當把兩個丫頭叫回來?” 翟氏道:“你還怨我,你這一下子病成了這樣,我這心里頭沒了底,不把翎丫頭叫回來商量,還能怎么辦,鋪子里的事兒自來只有你們爺倆清楚,除了叫青翎回來,還有別的法子嗎?!?/br> 胡老爺倒還算心寬,沖青青招招手,叫她過去,瞧了瞧她的額頭道:“這樣一裝扮,我們家青丫頭真好看呢,在你舅舅家住的可好?你舅舅的身子好些了沒?你大姐好不好?”一連問了一串話。 青青:“舅舅家雖好只是沒家里好,舅舅有些咳嗽,聽姐夫說每年這時候都如此,等過些日子就能好了,大姐很好,請了陸太醫來給大姐瞧了脈,說讓寬心養胎,只是吃的不多,早上起來總是惡心干嘔,急的姐夫什么似的?!?/br> 翟氏:“這倒正常,前幾個月都要害喜的,等過了四個月,孩子一出懷就好了?!?/br> 知道青翎跟丈夫有話說,便摸了摸青青的發頂:“趕了一天路,快著回去洗個澡歇著吧,瞧這小臉都銹了?!?/br> 青青也極懂事兒,知道買賣上的事兒自己幫不上忙,在這兒只能添亂,便應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