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書迷正在閱讀:驕婿(作者:果木子)、大冒險告白被接受了怎么辦、寵妃要混娛樂圈[古穿今]、閣下何不騰飛起、網紅的璀璨人生、大耀女帝(女尊)、小嬌妻撩夫日常(穿越)、重生之賢后要造反、你看起來很小氣、農門徐氏
青翎:“青青心腸好,姐跟二哥都知道,可青青要記住,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這兩個婆子脾性刁鉆,又有舅母依仗,才敢不把大姐這個少奶奶放在眼里,一味欺負,就是因知道大姐良善,不忍心下手收拾她們,這樣的人不管還罷了,既出手整治就要整治的她們怕了,方才有用,你別瞧她們現在可憐,欺負大姐的時候,可沒見她們手軟?!?/br> 青翧:“就是,真當咱們胡家的人都好欺負呢,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倆刁婆子,前兒跟慕小九提了一句,他說這種無視上下尊卑的婆子,還想什么法子收拾,直接堵了嘴打死了事,這么一想,你二哥我還是太善了,擱在慕小九哪兒,這倆婆子早見閻王去了?!?/br> 青翎看了青翧一眼,忽然發現熊孩子潛移默化的功力還真大,青翧以前再淘氣,也就限于弄個惡作劇什么的,屬于是簡單直白的類型,并沒多少心機。 可是如今的青翧卻不大一樣了,就拿這兩個婆子的事兒來說,之前她們姐弟倆商量收拾張巧嘴的時候,青翧能想到的法子就是挖個坑,讓那婆子跌一跤,很符合青翧簡單直白又急躁的性子。 可如今對付這倆婆子,手段看似委婉,卻極有心機,應該說,知道大姐被欺負了之后,他做出的一系列反應,都非常出乎青翎的意料。 依著青翧以前的性子,雖然也會大鬧一場,卻不會這么快就收斂,而且,聽大姐說過后還給舅舅舅母去賠了禮。 青翎剛聽著都覺訝異,如今想想,弄不好這小子一早就算計好了,先是鬧一場,讓表哥舅舅知道舅母暗地里對大姐并不好,別給假象迷惑了,更讓舅母明白便爹娘出于禮法規矩不好出頭,胡家還有他這么個混不吝的兄弟。 青翧自小便有個淘氣的名聲,年紀又小,便胡鬧一通也不好跟他計較,更何況,過后青翧還認了錯,便舅母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說什么。 青翧再借機說自己跟前兒的德勝伺候的不好等等,舅母是翟家的當家主母,對于丈夫的外甥子,不好太過慢待,派兩個人伺候青翧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便青翧要自己挑人,舅母也只會答應。 青翎篤定,舅母答應的時候,絕不會想到青翧挑的人就是這倆婆子,等發現了青翧的意圖,話已出口,作為長輩,是絕不能失口的,也只能暫時忍下。 若青翧一開始就打罵兩個婆子,給大姐出氣,舅母便會趁機把兩個婆子弄回去,青翧的想頭也就落了空,偏偏青翧沒這么干,而是只從小事兒上挑錯兒,即便所有的人都知道青翧是故意為之,就是變著法兒的想整治兩個婆子,卻也無計可施。 從頭至尾這整件事兒,不能說沒有絲毫漏洞,也算得上思慮縝密了,尤其這些都是青翧使出來的,不得不叫青翎感嘆,不用想也只知道,是受了熊孩子的影響。 或者說,青翧本來就跟熊孩子屬于一類人,區別只是出身不同,成長的環境不同,胡家父母開明寬松的教養方式,使得青翧無憂無慮的長大,思維方式難免簡單,但并不代表會永遠如此,一旦遇上跟他同年齡的熊孩子,行動心機甚至思維方式都會不知不覺的改變。 也說明青翧真的長大了,有了男人該有的擔當,知道想護著自己在乎的親人,用什么法子最妥當。 想到此,青翎不免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在她心里,對青翧這個從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兄弟,感情非同一般,她總下意識把他當成小孩子,卻不知男孩子或許只在一瞬便長大了,他再也不是自己的小跟班兒,而是能獨立有擔當的男人。 有這樣的兄弟,自己該高興才是,想到此,伸手想摸摸青翧的發頂,這是青翎常做的動作,她最愛撥弄青翧頭上的總角辮,青翧每次都乖乖的讓她撥,可這會兒卻避開了,青翎摸了空:不滿的道“你躲什么?” 青翧搖搖頭:“那個,慕小九說,不能讓女人摸自己的頭頂,會不長個的,慕小九才比我大幾天,他如今可比我高一個頭呢?!?/br> 青翎聽了忍不住道:“胡說八道,我還摸了明德呢,也沒見明德不長個啊?!?/br> 這正是青翧的心病,自己這個頭兒比不上慕小九也就罷了,怎么連明德都比不過,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半年來長了,自己比二姐還矮一些呢,如今雖比二姐高了,可還是比不過慕小九跟明德。 心里的煩惱無人訴說,好容易有了慕小九這個親近的朋友,便無話不談,連這個都說了,故此對慕小九的話深信不疑,才避開二姐的手,可二姐一提明德,心里就更不好受了:“反正以后二姐不能摸我的頭?!蹦潜砬樯駪B活脫脫一個青春期的別扭小子。 青翎眨了眨眼,琢磨這小子莫不是到了青春期吧,聽人說男孩的青春期大都說從性啟蒙開始的,有了喜歡的女孩兒才有青春的懵懂。 她可知道別看大哥現在天天躲在書房念書,一副正經穩重的樣兒,當年可是差點兒走了邪路。 考過童生之后,便在府學里掛了名,便不用真去上學,三五不時的也得應酬應酬,不知怎么就迷上了個冀州府的一個小戲子,暗里廝混過一陣兒。 后給爹娘知道,好好管束了一陣,又苦口婆心的講了不少道理,才算過去,這件事兒爹娘瞞的極嚴實,再加上發現及時,大哥跟那戲子也還沒弄出真事兒來,過去了,也就無人再提,至多就知道大哥愛看戲,跟那個戲班子里唱小旦的有些來往,后來忙于苦讀,也就丟開了。那個戲子應該就是大哥邁向成熟的奇契機。 而表哥更不用說了,跟大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戀的典型,能終成眷屬,也算難得的一份緣分,而陸敬瀾呢…… 一想到他,青翎忍不住有些臉熱,即便跟陸敬瀾年年都見面,走的也極近,他卻是青翎唯一一個看不明白的人,除了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之外,其余都仿佛霧里看花,所以,她以前才總覺得陸敬瀾心機深沉。 而青翧忽然的成長是什么契機,這個便有些耐人尋味了,不過青翎也不問,因為從心里覺得,這樣快速成長起來的青翧沒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說太好了,比自己之前預料的要好很多。 要是他還跟以前一樣傻不拉幾的毫無心機,成天就知道玩樂淘氣,便有熊孩子這個靠山,也不會有太大出息。 朋友能一直維系,除了友情之外,就是彼此不能相差太遠,說白了,就算熊孩子想提拔自己的哥們,也得有這個能力才行。 對于一個將來會繼承大位的儲君來說,不可能意氣用事,除非是個昏君,可依皇上對熊孩子的教育,應該不會是個昏君,那么青翧想有出息,機會之外還得靠他自己的能力。 青翎覺得,青翧此時還不知道熊孩子的身份,也應該猜出了大概,畢竟這小子也不是傻瓜,熊孩子也沒有刻意隱瞞,莫非是因為猜出了大概,所以這小子才開竅了?這個讓青翎不能確定,回頭有機會問問這小子。 怕青青不忍,青翧叫谷雨關了窗子,三個人在屋里頭說話兒,一直說到很晚,外頭雨都停了,還說呢。 大多是青翧說,說他在京里的見聞,什么去郊外蕩舟瞧兩岸的風景兒,去了什么有名兒的館子,吃了什么稀罕的菜兒,見了什么人等等,說的極熱鬧。 青翎仔細聽著,暗暗點頭,這小子真學精了,像是吃什么,看見什么景兒,都是仔細說了又說,遇上去什么館子便含糊的一句帶過,明顯就有貓膩。 青翎想想冀州府的玉華閣,便不難想象熊孩子帶著青翧去的館子是什么地方,想到此,不免仔細端詳青翧,瞧著仿佛哪兒不一樣了似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看著還是自己那個淘氣的兄弟,可又仿佛長大了。 正打量青翧,春分快步走了進來道:“那兩個婆子暈過去了?!?/br> 青青忙道:“想來她們也該長了教訓,要不,就算了吧?!?/br> 青翎點點頭:“她們畢竟是舅母跟前兒伺候的,若鬧出人命倒不好交代,扶到她們自己屋里,先灌下兩碗姜湯看看,若緩過來就罷了,若仍不見清醒,再來回我?!?/br> 這倆婆子本性刁滑,又在翟府混了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經過,若如此輕易就叫青翧整治死,也活不到現在了,青翎猜著,兩人是為了保住老命裝暈呢。 尤其,春分說兩人暈了而不是摔下來,更證明兩人是裝的,兩人一直在梯子上擦廊柱子,若果真撐不住暈了,早該摔下來了,難道還能等從梯子上下來再暈嗎,不過,這倆婆子能堅持這么長時間,也蠻厲害了。 果然,不到片刻,春分便回來了,說灌了兩碗姜湯下去,那倆婆子已然醒了過來,只是人還動不了,有些迷糊,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 谷雨:“這倆婆子可是舅太太跟前兒的人,不是底下粗使的婆子,如今弄成這樣,只怕舅太太哪兒過不去?!?/br> 青翧哼了一聲:“過不去能怎么著,這樣的刁婆子早該一頓板子打死才是,留著也是禍害?!?/br> 青青擔心的道:“就怕舅母會借機刁難大姐,豈不弄巧成拙?!?/br> 青翎略沉吟片刻,跟青翧道:“這件事兒你別出面,我來料理,明兒一早我便去回舅母,只說你淘氣,不滿兩個婆子輕慢與你,方才罰了她們,不想,她們身子弱沒撐住,方才暈過去的,我倒想看看舅母會說什么?” 青翧道:“那個,二姐,我明兒跟慕小九約好,出去玩呢,有道是寧失江山不失約會,既然訂好了,我可不能爽約?!?/br> 青翎白了他一眼:“這種話虧你說得出,不過就是出去玩罷了,扯什么寧失江山,你當自己是誰了?” 青翧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就是是打個比方?!?/br> 青翎道:“你呀,做事兒前得過腦子,說話之前也一樣,在家自是無妨,若出去便得謹慎些,需知有句話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若是圖一時痛快張嘴就來,你自己覺得無妨,聽在別人耳朵里,許就成了把柄,若趕上機會,拿捏住說不準就能害了你的性命?!?/br> 見青翧聽進去了,青翎才放心:“行了,時候不早,既然明兒有事兒,還不趕緊睡去,免得明兒起不來,可不要耽誤你的大事嗎?!?/br> 青翧知道二姐這是拐著彎的笑話自己呢,也不在意,他自來臉皮厚,又是自己二姐跟前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幾聲:“二姐不知道,這京里有一樣好去處,就是京郊的靈惠寺,香火極靈不說,那寺里的景兒也美,素齋更是好吃的不得了,簡直是人間美味,只尋常人吃不著罷了,青青難得出來一趟,等過兩天,我安排好了,陪二姐跟青青也去嘗嘗,順便散散心,我如今方知道,這京里頭真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京城鉆呢,這兒真是個好地方,早知道我也好好念書了,跟大哥似的考科舉,將來也謀個京里的官兒當當?!?/br> 青青:“二哥現在念書也不晚啊,人說十年寒窗一朝聞名,二哥今年不才十五嗎,苦讀十年,也才二十多罷了?!?/br> 青翧忙搖頭:“我就是隨便一說罷了,你二哥可不是念書的材料,一見書腦袋就發暈,不過,我倒是喜歡騎馬射箭,前兒跟著慕小九去郊外打獵,我這一箭就射中了一只兔子,慕小九那個騎射師傅都說我是塊習武的材料呢?!闭f著仿佛有什么話,卻看了青青一眼道:“時候晚了,二姐青青早些睡吧,我先過去了?!?/br> 青青早累了睜不開眼了,洗漱之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青翎卻睡不著,想著剛才青翧說了一半的話,還有他的神態,仿佛有什么心事。 心里有事兒哪睡得著,索性坐了起來,谷雨聽見聲兒,掌了燈進來:“小姐怎么起來了?” 青翎噓了一聲:“小聲點兒,青丫頭剛睡著?!被厣頂n好了床帳,披了衣裳到了外間方道:“怎么也睡不著,躺著也沒用,翻來覆去的反倒吵了青青,倒不如干脆起來的好?!?/br> 谷雨:“您跟二少爺倒真是心有靈犀?!?/br> 青翎:“怎么?青翧也沒睡嗎?” 谷雨往窗外努了努嘴兒:“剛我聽見有人嘆氣,唬了一跳,還說大半夜的誰在外頭嘆氣,怪瘆人的,推開窗屜瞧了一眼,才知是二少爺,一個人在廊子里頭坐著呢,像是有什么心事,隔一會兒就嘆口氣,這么多年奴婢還是頭一回瞧見青翧少爺這般,小姐說稀不稀奇?” 青翎點點頭:“是挺稀奇的,咱們出去瞧瞧?!?/br> 一出東廂,就看見了青翧,這小子整個人歪在廊凳上,抬著腦袋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呢,青翎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剛還落雨,這會兒月亮都出來了,可見是晴了,被雨水洗過的天空,即便是夜里也能讓人感覺到那種清透。 新月彎彎,旁邊數點繁星,這樣的夜靜謐安詳,該是一夜安眠才是,偏這小子跑出來發呆,而且極為入神,自己走過來都不知道。 青翎咳嗽了一聲:“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外頭來什么氣,莫不是想裝神弄鬼的嚇唬你二姐不成?” 青翧回過神來,聽見這話兒想起小時候的事兒,忍不住笑了起來:“便真有鬼也嚇唬不到二姐的,沒準反倒給二姐抓來瞧瞧鬼是什么樣子?” 這話有來由,青翎也不禁想起小時候,姐倆在一起干的荒唐事兒,有一陣子爺爺給他們講了幾個鬼故事。 狐貍精跟鬼一向是小孩子的大愛,別人聽了也就聽了,偏青翧聽了之后,著了魔,四處掃聽哪兒有鬼,村子里的農戶人家,過了秋就閑下來了,冬底下圍著爐火做針線的時候,便會說些稀奇古怪的事兒,尤其愛說哪個墳圈子里頭鬧鬼了。 什么走夜路親自瞧見鬼火啦,藍汪汪一閃一閃的,一定是鬼的眼,更有甚的,還說瞧見了穿著白袍,趿拉著大舌頭的吊死鬼坐在墳頭上梳頭發等等。 不過是湊到一起無聊時解個悶罷了,偏青翧較了真兒,掃聽的那個梳頭發的吊死鬼兒就在她們胡家村東邊那片墳圈子里頭,非要去看看。 這小子雖說從小就是個賊大膽,什么都沒見他怕過,卻到底是小孩子,對鬼還是有種天生的懼怕,怕自己不跟他去,還跟自己打賭非說東邊的墳圈子里頭有鬼。 青翎是不信的這些的鬼神之說的,對于青翧說的吊死鬼,更覺是無稽之談,人死如燈滅哪來的什么鬼,便真出了什么差錯,至多也就像自己這樣,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也不能說是鬼啊,根本就是騙小孩的嗎。 可青翧非要去,自己也不能讓他一人跑大半夜跑墳圈子里頭去,兩人就趁著半夜家里都睡了,從后門溜了出去,跑墳圈子里溜達了一圈。沒瞧見梳頭發的吊死鬼,倒是看見了鬼火,把青翧嚇得差點兒尿褲子,抓著自己不肯松手。 姐弟倆回來之后,沒兩天兒村子里就有人說真看見鬼了,是兩個都穿著白袍兒,披頭散發的,瞅著往胡的宅子去了。 姐弟倆聽說之后笑的不行,那天晚上兩人跑墳圈子里的時候,不定給誰瞧了去,就以為是鬼呢,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后來爹娘聽說之后,還特意請了老道來胡家做了場法事。 鬧的這么大,姐弟倆哪敢把實話說出來啊,不是找揍呢嗎,故此這件事兒便成了姐倆一個共同的秘密,這么多年都沒跟人提過,如今青翧一提起來,想起來都覺可樂。 青翎笑道:“你還嘴硬說自己不怕鬼,瞧見那些鬼火,嚇得腿都軟了,還是我把你拖回家的,差點兒沒累死?!?/br> 青翧:“那些墳頭上藍汪汪的鬼火,瞅著真嚇人,誰能跟二姐似的,這么大的膽子,連鬼火都不怕?!?/br> 青翎道:“世上哪來的鬼,便有鬼也是人心里的鬼,你越怕,越覺得有鬼,不怕,自然就沒了,況且,那些也不是鬼火,是死人骨頭上的磷火?!?/br> 青翧:“什么叫磷火?” 青翎:“人或者動物死了之后,尸體腐爛就會產生一些東西,夜里會自己燒起來,一般野地里,亂葬崗子,或者墳圈子里都會有,跟鬼有什么干系,只是人們因為不知道,便習慣把未知的東西推到鬼神身上罷了,其實世上所有未知的事兒都能解釋,只需要人去研究罷了?!?/br> 青翧:“二姐,你跟慕小九真有默契呢,他也是這么說,他說天上的太陽月亮和星斗,地上的江河湖海,河水的流向,海里的潮汐,以及四時變化,這些都有關系,都是學問,只是我們不知道,等以后他以后非把這些都研究明白了不可?!?/br> 青翎驚詫了一下,想想又不覺太意外,熊孩子從小對魯班鎖的狂熱就能看出秉性了,前些日子,他拿到胡家當鋪的東西,伙計一開始還跟青翧打賭呢,青翧跟著熊孩子走了,才沒賭成。 后來胡掌柜覺得那些東西不好入庫,就給自己送了來,青翎叫谷雨收了起來,只是把里頭那些玻璃片拿了出來,難得這時候的工藝就能燒出如此清透的玻璃來,也不知熊孩子送這個來做什么,倒是讓青翎想起做萬花筒來,還有那個飲水鳥,所有的這些無不透出熊孩子的對科學的狂熱。 科學在這時候估摸沒人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用,但青翎十分肯定,如果熊孩子生在現代,以他這份狂熱,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很偉大的科學家,但在這里,他卻是未來統治萬民的君王,是幸運還是遺憾,端看他自己怎么想了。只是無論熊孩子是什么人,跟自己唯一的關系就是青翧。青翎猜想青翧的心事,必然跟熊孩子有關,到底是什么呢? 正想著就聽青翧期期艾艾的開口道:“那個,二姐,你覺著我去當兵成不成?” 青翎挑眉看著他,當兵?琢磨這小子怎么蹦出這么個念頭來:“咱家并非兵戶,你想當兵只怕不易?!?/br> 青翧:“溫子然說,萬歲爺有意成立一支新軍,舉凡年齡在十八歲之下的,不拘是不是軍戶,只身家清白的青年子弟都可報名?!?/br> 青翎琢磨莫非當今皇上圣體違和,不然,怎么會想起弄什么新軍了,這明顯就是為了熊孩子將來登基鋪路呢,有這么一支自己的嫡系部隊,熊孩子的大位就更有保障了。 此事未成之前,該是絕對的秘密,若無熊孩子授意,溫子然怎會把這般機密之事告訴青翧,既然透了消息,就是有意讓青翧入伍,之所以熊孩子自己不說,估摸是也是想看看青翧自己的意思,如此說來,熊孩子對青翧還真不錯,這分明想把青翧培養成自己的心腹嫡系。 估摸熊孩子想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身為皇子想提拔個人,要說也不過舉手之勞,倒是這般用心卻極不易。這是想給青翧一個光明正大的出身。 走仕途無非就幾條路,世襲,科舉,再有就是當兵,世襲胡家不可能,考科舉,以青翧對讀書的不喜程度,也甭想了,就剩下最后一個,正趕上皇上有意組建新軍,熊孩子便想趁機提拔青翧,想來很喜歡青翧,不然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的替他打算了,只是這入新軍絕非青翧說的這般容易。 想到此,不禁道:“想來這個新軍也是需要考試的吧?!?/br> 青翧點點頭,發愁的道:“我正愁這個呢,溫子然說,得過了騎射考試,這個倒不難,慕小九的騎射師傅說可以教我?!?/br> 青翎:“既如此,你還有什么愁的?”既然溫子然跟青翧提了這事兒,必然早已疏通好門路,內定的人不過走個過場罷了。 不想,青翧卻道:“沒有二姐說的這么容易,不管是誰,都得過了考核才行,而且,除了騎射之外還有筆試?!?/br> 筆試?青翎笑了起來:“這是當兵還是考科舉啊,難道還得才高八斗狀元之才不可嗎?!?/br> 青翧:“二姐別笑,不需才高八斗,卻也不能是大字不識的草包,溫子然說考的是兵法,只要能把兵法十三篇都背下來,就一定考得過,二姐知道,我最煩背書了,所以才發愁?!?/br> 青翎搖搖頭:“背書有什么難的,而且,兵法十三篇一共也沒多少字,就算你再笨,有幾天也背會了,愁什么?” 青翧支支吾吾的道:“二姐,其實我不是發愁背書,就像二姐說的,咬著牙有幾天也背會了,我是心里沒底,不知道自己這么做了,將來會如何?我總覺得自從認識了慕小九之后,我就不再是過去的胡青翧了,而且,以后會變得更多,我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將來自己會不會后悔?” 青翎暗道,原來這小子愁的是這個,大概青翧自己也意識到了,這是他人生最大的一個轉折,他的選擇意味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