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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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婆婆立馬就明白了:“我叫人過去時小心些,不讓姑爺知道的?!?/br> 翟氏這才點點頭:“仔細著些?!?/br> 不一會兒翟婆婆就進來了,在翟氏耳邊道:“掃聽清楚了,說是胡滿貴打了眼,收了假東西,等人走了才瞧出來?!?/br> 翟氏松了口氣:“我還當是什么,便他眼力再好,也有打盹的時候,打了眼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咱家也只能認了,開當鋪賺的不就是個眼力嗎,虧了多少銀子,可知道?” 翟婆婆低聲道:“正是筆大數目,老爺才這般著急,整整五百兩銀子?!?/br> 五百兩?翟氏倒抽了一口涼氣,開這兩個鋪子到今兒,統共使的銀子也沒過千,這一下子就虧了五百兩,不是血本無歸了嗎:“這可真是,怎么就打眼了呢?” 胡老爺心里也是這句話,瞧著跪在地上的胡滿貴,兩只耳朵嗡嗡作響,一時不知該怎么料理這件事。 胡滿貴臉如死灰,這五百兩可不是小數,便把自己家里的老小都賣了,也抵不上這個賬啊,他們干這行的,最怕的就是打眼,也怪自己覺著年底了,貪著給主家多賺幾個錢,顯顯自己的本事,誰成想正鉆進人家設計好的套子里頭,嘆了口氣:“老爺您把我送衙門里去吧,這個錢滿貴這輩子也還不清的?!?/br> 胡老爺眉頭皺的死緊,把鋪子里的掌柜送到衙門里去,傳出去他這買賣還開不開了,再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便是把胡滿貴送到大牢也于事無補啊。 青翎在旁邊聽了老半天了,這會兒才算聽明白,瞧了眼胡滿貴拿回來的人參,根須完整,有手有腳,長成這樣估摸沒有幾百年是不成的。 便青翎不懂行情,也大概能猜到,這上了百年的人參已極難得,若是百年往上的,那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若這支人參是真的,五百兩銀子,這筆買賣真賺大了。 青翎走過去仔細瞧了瞧,問胡滿貴:“這人參真是假的?” 胡滿貴搖搖頭:“若真是假的,我就瞧出來了,二小姐瞧,這身子,這根須都是真的,只不過不是一支,是拼在一起的,用魚鰾熬的膠,細細黏在一起,魚膠透明無色,極難瞧出來?!?/br> 青翎點點頭:“那胡掌柜怎么看出來的?” 胡滿貴:“我也是聞見淡淡魚腥味兒,且越近火腥味越重,方知上當了,在京里聽當鋪的老人們說過,有用這個法子行騙的,稍一疏忽就中招?!?/br> 行騙?青翎眼珠轉了轉,想出一個主意道:“依胡掌柜瞧,這是沖著銀子來的還是同行使的絆子,瞧著咱家的買賣紅火,想壞了咱家的營生?” 胡滿貴:“外行便行騙的招數再高,也想不到用這個法子,估摸是冀州府那幾個當鋪,被咱們搶了主顧,便想到了這個陰損的招數,來壞胡記的買賣?!?/br> 青翎:“若真如胡掌柜所料,我倒是有個法子,或許能把本錢收回來?!?/br> 胡滿貴跟胡老爺看向青翎:“什么法子?” 青翎卻先問胡滿貴:“這支人參是活當死當?” 胡滿貴道:“那人若說是死當,我也就不會大意了,死當的物件贖不回去,多有以次充好的,那人卻說活當,且瞧那人穿衣打扮,坐的馬車,跟著的下人樣樣不凡,像個世族里的公子,說家里壞了事兒啊,金銀細軟都未來得及拿出來,只帶出了這支參,便想著當了好去活動關系,平家里的事兒,還說在冀州府里聽說咱們胡記當鋪最是公道,童叟無欺,這才趕了過來?!?/br> 青翎如今倒是明白,為什么精明的胡滿貴會被騙了,是給人家幾句迷魂湯灌暈了,認真說,胡滿貴再有本事,也不過才學了幾年,眼力雖夠,經的事兒卻少,尤其是被他師傅從京里趕出來的,便心心念念的想爭口氣,。 青翎估計胡滿貴,比自己還希望胡家的鋪子開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行里站住腳。 太想揚眉吐氣,所以才會被人幾句好話兒過來就上了套,這次的事兒也是個教訓,讓他以后更謹慎小心。 開口道:“這騙人自然要騙的像樣兒,若一眼就給人瞧出來還騙什么?更何況,胡掌柜也說這些是行里人,既是行里人,自然更知道怎么騙成功幾率更高?!?/br> 胡老爺急道:“小翎兒你若真有法子就快說出來,可要急死你爹了?!?/br> 青翎:“我想的法子也極簡單,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這個法子靈不靈,還看爹爹跟胡掌柜這出戲唱的像不像?” 胡老爺納悶的道:“咱們這兒說買賣呢,怎么說到唱戲上頭去了?” 青翎道:“正是要唱戲呢?!闭f著在她爹耳朵邊上說了自己的法子。 胡老爺眼睛一亮:“這個法子的確好,只這出戲唱給誰聽呢?” 青翎道:“若果真是同行設的套,自然有通風報信的眼線,得探聽探聽咱們這邊兒的消息?!?/br> 青翎話音剛落,外頭胡管家走了進來:“老爺,鄰村的周老爺來了,說大秋的時候都說咱家請的戲班子好,這回周家也想請這個戲班子,跟老爺來掃聽使了多少錢?” 胡老爺站起來冷笑了一聲:“只怕不是為了掃聽戲班子,而是別有它意吧,倒沒想到會是他,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胡家跟他周家自來無冤無仇,這般勾著人來害我胡家,真不是個好東西……” ☆、第43章 “周老爺您這邊兒走?!焙芗乙茏由◤d讓。周子生卻走的不快,閑庭信步一般的邁著步,眼睛不住的左右瞧:“可見你們家老爺的買賣賺了大錢,這小年過的真真兒熱鬧?!?/br> 胡管家:“買賣賺不賺銀子,老奴可不知道,只往年里小年怎么過,今年還怎么過罷了,我們家老太爺主事的時候,就是這規矩,甭管怎么著,只要家里頭能擔得住,年就得過熱鬧了,熱熱鬧鬧的過年,日子才紅火?!?/br> 周子生臉一酸:“這話兒是,我也總跟我家那個婆娘說,讓她把日子過熱鬧些,總冷冷清清的,叫外人說我們周家寒酸,不舍得花銀子,可我那婆娘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上不得高臺面,比不得你們家夫人是官家小姐,見識廣,有心胸,又識文斷字,家務料理的也體面,我這是跟你們家老爺不見外,說句透底的話,我們周家過年使的銀子可是一大筆呢,不信回頭你問問我們周家的下人,過年的這一個月頓頓都有rou,一個年下來,油水便足了?!?/br> 胡管家嘴角抽了抽,真虧這位說的出口,周家摳門可是整個安平縣都有名的,除了他那個寶貝兒子周寶兒之外,就算周家的夫人小姐,想吃頓rou都不易,還舍得給下人吃,糊弄誰呢?就瞧周家那些下人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樣兒,也知道沒什么油水,嘴里卻道:“可是,咱們安平縣十里八鄉誰不知您周老爺是個大善人呢?!?/br> 周子生:“到底你是個明白人,外頭有些人不知聽了誰的胡話,總說我摳門,可不胡說嗎,我要是摳門,能把這么兩個賺錢的旺鋪賣給你們家老爺嗎,你說是不是?” 胡管家:“是,是,周老爺最是仁善?!毙恼f,你那是賠掉了腚,干不下去了,才賣了鋪子,當誰不知道呢,這會兒到跑來說便宜話兒,真好意思。 眼瞅到了花廳,周老爺卻停了腳,拽住胡管家:“剛我來的時候,可巧半道上遇上你們家鋪子里的掌柜胡滿貴,本要跟他打個招呼的,不想,他竟沒瞧見我,直眉瞪眼的就過去了,跑的那叫一個快,臉色瞧著也不大好,仿佛有什么要緊的急事,可是你們那個鋪子里出了什么岔子?” 胡管家心說,果然讓二小姐說著了,周子生果然就是沖著那假人參來的,還真不是個東西,胡家跟周家無冤無仇的,竟然勾著別人使這樣陰損的絆子。 想起二小姐囑咐的話,做出一副閃爍其詞的表情:“沒,沒出什么岔子?!?/br> 周子生撇撇嘴:“你算了吧你,沒出岔子胡滿貴會這么著急忙慌的往這兒跑,我跟你們家老爺可是老交情,又不是外人,你跟我透個底,我保證不說出去?!?/br> 胡管家為難的道:“其實就是收了一支百年的野山參,胡滿貴……”剛說到這兒,忽聽胡老爺咳嗽了一聲:“周老哥,這一程子少見了,前兒我還說過年的時候親自等門謝老哥呢,虧得老哥賣我的那倆鋪子,今年倒多了樣進項?!闭f著瞪了胡管家一眼:“周老哥難得來一趟,還不趕緊把舅爺捎回來的好茶沏一壺端上來,只管在這兒胡說什么?” 胡管家低下頭:“是,老奴這就去?!庇樣樀娜チ?。 胡老爺對周子生道:“胡管家如今年紀大了,有些糊涂,說話著三不著兩的,老哥別在意?!?/br> 周子生暗道,什么著三不著兩,明明就是上了當,還跟我在這兒裝呢:“咱們哥倆什么關系,老弟還用得著防著我不成,知道老弟賺了大銀子,我這兒正替老弟高興呢?!?/br> 胡老爺:“什么大銀子?周老哥這話從何說起?” 周子生嘿嘿一笑:“老弟就別瞞著了,如今安平城可都傳遍了,說你們胡記當鋪收了個寶貝,一支百年以上的野山參,如今這百年以上的參可是有價無市,這一下子不就發大財了嗎?!?/br> 胡老爺臉色變了幾變,終于苦笑了一聲:“這可真是誰的苦誰自己知道,外頭怪冷的,咱們進屋再說?!?/br> 讓著周子生進了花廳分賓主落座,下人上了茶,周子生吃了兩口,又開始舊事重提:“老弟剛的話說了一半,這發了大財怎么還苦上了?老弟就別糊弄我了?!?/br> 胡老爺嘆了口氣:“老哥哥也不是外人,撂了實話也沒什么,胡滿貴這回打了眼,叫人騙了,收的是支假參,那些根須兒都是用魚膠粘上去的,真格的也就值個一二兩銀子,卻典了整整五百兩,我那兩個鋪子多大的本錢,老哥是最清楚的,這五百兩可是傷筋動骨了,這事兒我都沒敢跟內子說,說了不定要急出病了?!?/br> 周老爺假模假式的道:“假的?不能吧?如今安平城可都說你胡家發財了,城西壽藥堂的王掌柜還跟我掃聽呢,說有主顧尋他找支百年老參,想從我這兒走你的門路,問問可有出手的意思沒有,怎么會是假的?胡老弟不是糊弄老哥哥吧?!?/br> 胡老爺搖搖頭:“快別提了,一提我這氣就不打一出來?!迸暤溃骸昂芗夷氵@就去叫胡滿貴把那根假參拿過來?!?/br> 胡管家忙應著去了,不大會兒功夫,胡滿貴雙手捧著個大紅的參盒走了進來:“老爺您要這支參做什么?” 胡滿貴話音未落,胡老爺兩步上前,抄起人參直接丟進了炭盆子里。 胡滿貴大驚,伸手要從火里頭搶,被胡老爺一腳踢到一邊兒:“一支假參瞧著就膈應的慌,燒了正好?!闭f著一指胡滿貴:“你這大掌柜怎么當得,連假貨都瞧不出,連累我胡家虧了五百兩銀子,我胡家可用不起你這樣的掌柜,從今兒起,你不是胡記的人了,給我滾?!?/br> 胡滿貴臉如死灰,灰溜溜的走了。 胡老爺呆呆瞧著炭盆子里竄起的火苗子,坐在椅子上半天沒緩過來,喃喃的道:“五百兩銀子就這么沒了……” 周老爺心里暗爽不已,那兩個鋪子自己可是賠了不少,不得已才賤賣給胡世宗,打的主意是讓胡家也賠一頭子,哪想胡世宗沒聽自己的開綢緞鋪子,而是干了當鋪的營生。 胡記當鋪剛開張的時候,周子生還高興來著,直說胡世宗糊涂了,這當鋪是誰都能開的嗎,這么多年瞧見誰在安平縣開當鋪了,真要典當誰在安平縣這小縣城找當鋪啊,怎么也得去州府里的大當鋪,才能典的個好價錢,胡世宗干這個買賣,非賠的血本無歸不可。 就沒想到胡記的當鋪竟然紅火了起來,眼瞅著白花花的銀子進了胡世宗的口袋,周子生恨得牙癢癢,就不明白,怎么這好事兒都讓胡世宗趕上了呢,明明自己跟他差不多,胡世宗娶了侍郎府的千金,自己的婆娘卻大字都不識一個,還是個不下蛋的雞,生了三個賠錢貨,要不是小妾的肚子爭氣,給自己生了兒子,他周家的香火都得斷了,這么個沒用的婆娘,自己想想都堵心,就是娶了這個婆娘自己才背運的,連做買賣都賠本。 心里頭氣不忿兒,在胡記當鋪對面的茶鋪子里喝茶的時候,卻遇上恒通當的大掌柜劉廣才,周子生從劉廣才手里買過十幾畝地,也算相熟,打了招呼便說起了胡記的事兒,越談越投機,劉廣才主意多,便定了這么個計,就是要壞了胡家的買賣,讓當鋪開不下去。 周子生這憋了半年的氣,今兒才算痛快了,假模假式的道:“俗話說破財免災,胡老弟還是想開些,銀子沒了再賺就是,別氣壞了身子可得不償失,老弟家里既然有事,我就不叨擾了,改日尋機會再請老弟吃酒,告辭了?!闭f著站了起來。 胡老爺卻呆呆的沒反應,白等胡管家提醒:“老爺,周老爺要走了?!?/br> 胡老爺才回過神站起來,勉強笑了笑:“叫老哥瞧笑話了,老哥慢走,小弟這氣的腿腳發軟,就不送了,贖罪贖罪,胡管家替我送周老哥?!?/br> 瞧著周子生出了院,青翎才從屏風后頭走出來,胡老爺忙道:“小翎兒你瞧爹演的可好?” 青翎伸出大拇指:“爹爹絕對是影帝級別的?!?/br> 胡老爺愣了愣:“小翎兒啥叫影帝???” 青翎知道自己口誤了,忙咳嗽了一聲:“那個,就是說爹演的好,演得好?!?/br> 胡老爺想起什么:“滿貴呢?” 胡滿貴從旁邊走了出來,剛才從花廳出去,繞了一圈從側門又進來了。 胡老爺道:“剛對不住,力氣大了些,可踢疼了?” 胡滿貴忙道:“老爺虛著力氣呢,沒踢實,不妨事?!?/br> 胡老爺這才放心,看向青翎:“小翎兒剛爹沒聽太明白,你說叫爹把假人參燒了是為什么來著?” 青翎愕然:“爹沒聽明白就燒了?” 胡老爺:“我們家小翎兒多聰明,只你這丫頭的主意必然是對的,爹信你?!?/br> 青翎搖搖頭:“您還真是?!?/br> 胡滿貴:“二小姐之所以叫老爺燒了假人參,是想讓典當的人來贖當吧?!?/br> 胡老爺搖搖頭:“那人已占了大便宜,怎還會來贖當?” 青翎:“貪字當頭不怕他不來,爹想想,若他不來,只是得了五百兩銀子,如今知道爹爹把假人參燒了,料定咱們胡記拿不出他的東西,當鋪的規矩,活當的東西,未到規定日子,不能賣于他人,不然,便要雙倍賠償,也就是說,他若來贖當,咱家拿不出,便要再賠他一千兩銀子,如此前后豈不白得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若是同行,必會把此事大加宣揚,當鋪最要緊的便是誠信,若失了誠信,往后哪還有主顧上門,咱家的買賣也就開不下去了,這不正是他們的目的嗎?!?/br> 胡滿貴點頭:“二小姐說的是,這樣來回的騙局,在當當行里并不少見,大都是同行相爭,挖空了心思壞人買賣,不過,今兒老爺這一燒,不禁能拿會五百兩本金,還能賺到該得的利錢,如此一來,壞事反倒成了好事兒?!?/br> 胡老爺:“做買賣誠信當先,便是同行相爭也該講個規矩,出這樣陰損下作的招數,便賺得了銀子,使著難道不虧心?!?/br> 青翎知道她爹自來是這個性子,雖精明卻也坦蕩,這沒什么不好,真正能做大買賣的人都是爹這種不虧心的,jian商jian商,說的是那些不良商人,若真想把買賣做大,第一要誠信,第二要胸襟,第三是運氣,第四才是手段。 這是現代一個成功的巨商在一次訪談之中說的,青翎覺著頗有道理,她爹就有這樣的潛質,只不過應對陰損小人有點兒不在行罷了。 過了小年,轉天青翎就跟著她爹去了縣城的鋪子,果然,一大早,頂著門就來了一群人,張口便說要來贖當。 伙計早得了囑咐,客客氣氣把人讓了進來,因涉及銀兩過多,胡老爺親自接待,青翎穿著男裝也就不避諱了,站在他爹旁邊兒,不著痕跡的打量來人,暗暗點頭,怪不得胡滿貴看走了眼呢,倒真下本。 有句話叫細節決定成敗,騙子到了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騙了,每次行騙都當成真事去做,才是最高級的騙術。 這個騙子便沒到最高級,也相當厲害了,衣著打扮言談舉止甚至那一嘴的方言,樣樣都地道從哪兒瞧都瞧不出破綻來,人也極體面,并沒有絲毫得意的表情,反倒一臉憂色,對她爹道:“怎么不見大掌柜?我這單買賣是他經手的,他不在,可怎么好?” 胡老爺:“這會兒不湊巧,掌柜出去辦事兒了,要不您在這兒喝口茶等會兒,我這就叫伙計去找他回來?!?/br> 那人目光閃了閃:“不瞞東家,我家里的事兒平了,可我們老太太連氣帶嚇的又得了急病,如今連炕都起不來了,請了幾個郎中都不見效,昨兒才請了位神醫來,說我們家老太太這病非獨參湯不行,還得是百年以上的老山參才有用,先頭這根參就是給我們家老太太預備的,后來是出了事兒,才當在您這兒,如今又遇上這檔子事兒,只得來贖當,畢竟救命要緊,這里是五百兩銀子,這里是該給的利錢,這是胡記當日開的當票,您瞧瞧可對?還要問您一句,這掌柜的不在,能否贖當?” 后頭跟著進來的一個留著兩撇胡子的中年男子道:“這開當鋪的就認當票,只要是活當的,期限之內來贖當,只憑當票即可,若鋪子把主顧的東西弄丟了或弄壞了,當雙倍賠償,這是當當里的規矩,只不過這胡記當鋪剛開張沒多久,又是在安平這個小地方,不知道行里的規矩也是有的,那您就只能認倒霉了?!?/br> 中年男子一句話,剛那個主顧臉色一沉,看向胡老爺:“莫非真如這位兄臺所言,我那支參不再了,那可是我們家老太太救命的,若耽擱了,雙倍賠償也賠不起我們家老太太一條命,那就對不住了,咱們安平縣大堂上見?!?/br> “就是,大堂上見,這樣黑心的當鋪就該著封了……”旁邊跟著中年男子的幾個鬧騰了起來。 青翎仔細記著這幾個人的模樣兒,琢磨等回頭非去冀州府找找看,到底是哪家的,這樣壞。 胡老爺倒是不慌不忙,客氣的一拱手:“這位說的是,當鋪里贖當全憑當票,這是行里的規矩,便我們胡記是新開的鋪子也知道規矩,本來是瞧您大老遠的來了,想讓您吃口茶歇上一會兒,既是要救命的東西,又有當票,自然不能壞了規矩,來人,去庫里取這位主顧的東西,仔細些,別碰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