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他被她認真的語氣驚的一愣,覺得好像自己誤會了什么,便微微起身,從旁邊抽屜里拿出她買的話本找了找翻到某一頁。 曲隱粗略的掃了一遍,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覺得自己選書的時候太不認真了,居然買這種書給阿淼看,誤導了他的思維。 “她那是懲罰,是羞辱,可是我們和那不一樣,”曲隱屈指溫柔的擦過他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我是太喜歡你太愛你了,才會想和你做這種羞人的事情,你的反應也是很正常,因為你喜歡我,才會對我有反應,等成親了,我們就是妻夫,做什么都是合理的,而不是見不得人,也不是羞辱,懂嗎?” 她這么一解釋,古墨就覺得心里那股難受沒了。她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對他那樣,而不是和話本里那樣想要羞辱人。他也不是輕浮,他是因為喜歡她,下、下面才會有那種反應…… “這次是我錯了,不該讓你看這種話本,應該跟你說清楚?!鼻[將那話本收了起來,輕笑著伸手理了理他的頭發,柔聲說道:“阿淼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心里也沒有怪她,聽到她語氣放的這么軟,他一心疼,脫口而出,“好?!?/br> 曲隱給他理發的手一僵,難以置信的問道:“阿淼,你說話了?” 她分明聽到了,絕不是幻聽。 古墨也一愣,試著說道:說了嗎? 可是不管怎么樣都說不出來,曲隱告訴他別急,慢慢的來,又試了一會兒,他又說了一個字,“我”。 曲隱這才發現,他單個字單個字說的出來,一旦連在一起,他又說不出聲了。她大喜,覺得自己要不是禽獸一回,還真不一定能聽到他開口說話。 她雖是這么想,卻不再敢輕易像這次這樣了,她真怕自己一時沖動要了他。 第二天去找王大夫,她說阿淼現在的情況在慢慢變好,說不定哪天能和正常人一樣說話也是有可能的。她說他聲音說說就好了,長時間不說話,嗓子沙啞聲音難聽也很正常。 王大夫說這句話的時候,阿淼剛好來找她,聽到這話,頓時不滿意的秀著他的破嗓子對著王大夫說道:“壞!” 王大夫說他聲音難聽,他說王大夫是個壞人,居然背后給傻女人說他壞話! 王大夫一愣,隨即倒是哈哈大笑,指著阿淼說道:“以前是個悶葫蘆,只知道瞪眼睛,這下好了,能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著反駁別人了。我說曲隱,等他能徹底和平常人一樣說話,看他不煩死你?!?/br> “煩死我也樂意?!鼻[瞥她一眼,便牽著笑的格外開心的阿淼走了。 第54章 曲隱出事 日子眨眼間到了七月份。曲隱跟古墨說了休漁期的事,說到時候就可以在家里陪著他,陪他過中秋,給他做各種餡的月餅。 她雖然上午很忙,但是下午晚上總是在家陪著他,但是他還是喜歡一天十二個時辰和她黏在一起,想到一起做月餅,他就更高興。 這天曲隱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出門打漁,古墨則留在家里睡懶覺。睡著睡著便突然感覺心跳的厲害,毫無征兆的跳的飛快,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他總感覺有些害怕,睡的迷糊之間想要伸手去抓身邊的人,卻什么都沒有抓住,實際上他連手都抬不起來,他又急又怕,本來有些涼爽的早上,他硬是出了一頭的冷汗。 然而沒睡多久,他忽然之間便聽到了轟鳴震耳的雷鳴聲,緊接著沒多久就是嘩啦啦的雨聲。 他嚇得一驚,瞬間清醒的坐起身子,連鞋都沒穿便光著腳跑了出去,拉開門站在門口一看,天黑壓壓的像是要墜落下來一樣,漆黑的云層中閃著耀眼的白光,緊接著便是雷鳴,雨更是不要錢的似得傾盆而下,隨著風往屋里吹。 這雨來的太快太大,像夏季的雷陣雨一樣,似乎只是眨眼間便來了,但它卻沒有眨眼間再離開。 這雷聲大的驚人,嚇得門口雞籠里一向老實的幾只雞現在卻咯咯咯的在籠子里撲扇著翅膀亂撲騰。古墨握在門板上的手不由緊了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雨中,任由雨水隨風拍在他臉上。 ——她怎么還不回來? 古墨開始擔心了,早上她走的時候天氣一定是好好的,現在突然下起了大雨,她肯定已經出海了,不知道能不能及時回來? 傾盆大雨模糊了外面所有的視線,天地之間只剩下朦朦朧朧的一片,不管古墨站在屋里怎么看怎么等,雨中都沒有動靜,除了雨水砸在地上的聲音,他現在連雞咯咯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她肯定回來了,她那么聰明肯定會早早的看到要變天了。 越想到曲隱他心跳的就越快,這種心跳不是激動高興,而是……害怕。 他伸手捂住胸口,安慰自己一定是沒事的。自己先前只是做了一場惡夢罷了,她待會兒就回來了。 古墨拼了命的想要安慰自己,可是他的心卻是拼了命的狂跳,像是要反駁他安慰的話。他捂住心口的手有些抖,眼眶不一會兒就紅了。 ——她一定會沒事的! 古墨覺得自己不能再坐著了,他開始站起來找點別的事情做來分散他的注意力。她還沒回來,他怎么可以亂了方寸讓她擔心! 他抖著手穿著中衣光著腳把地掃了,又拿起桌子上她留給他的飯。她昨天下午閑的沒事,就給他包了包子,今天早上吃的便是這包子配米粥。 他大口大口的咬著包子,豆大的眼淚卻撲朔著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滴在中衣上。他終是吃不下去了,雙手捏著包子哭了出來。 ——她怎么還不回來? ——他好害怕…… 古墨哭了一會兒,把包子又放回桌子上的盤子里,搬著小板凳又對著門口坐在屋里。盡管看不見什么東西,他卻還在努力的往外看。 他像塊石頭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隨著風往屋里潲的雨打濕了他的前襟他都像沒有感覺一樣。 古墨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定力很好,以前沒人跟他說話,沒人跟他玩,他自己一個人抱著書或者坐那發呆都能坐上半天。 現在他正發揮自己的定力坐著等她,等她回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都到了她平?;貋碜钔硪淮蔚臅r間了,她還是沒有回來。 古墨坐不住了,咬了咬牙,做出一個決定。他起身回到里屋里,從床頭拿過她昨晚給自己挑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三兩下的套在身上,從柜子里摸出木屐鞋穿上。他從西屋里找出蓑衣,披在身上,關了門就往海邊走。 雨依舊在下,沒有絲毫要停的感覺,黑壓壓的天,更像是一個漏了洞的窟窿一樣,而雨就是從那里面跑出來的魔鬼。 對古墨來說,現在的雨就是魔鬼,它阻礙了曲隱回家。 風有些大,越靠近海邊風越大。風夾雜著雨像是跟他有仇一般,狠狠的往他臉上身上拍。 他走了好大一會兒才走到海邊,平時很快的路程,他今天卻用了雙倍的時辰在風中走的格外艱難。 海面不是他平常下午來的時候那么平靜那么好看,反而是隨著風翻起波浪,一浪滾著一浪往岸邊推。 古墨站在安全的地方,靠著礁石往海面上看,企圖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