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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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公公和慕御醫對視,懸著的心,終于開始有了回落的趨勢。 “何伯,傷如此重,怎樣脫身的?”云揚眉反簇更緊。 “呃?”何伯詫異,“自然是眾侍衛拼死救回的?!?/br> 云揚撫額無語。 “怎么?” “無事,好好養傷吧。我日后再來看你?!痹茡P輕聲安撫了幾句。 看著殿下離開的背影,慕連承嘆息,“殿下可不是小時候了?!北藭r乖巧聽話,天真無邪,此刻,怕不會任人擺布的。 何伯無力跌回床上,這出苦rou計,也沒賺回殿下的心,連大秦,在殿下心中都沒了份量,何況他們這些人。 “殿下對老何你,還是有情有義的?!蹦竭B承說句公道話。 何伯掩面,就是知道殿下拋不下舊情,才把七份傷裝成十分,如今被人家識破,也未斥責,倒軟語安慰。這么好的殿下,為何不愿回大秦去? “別這樣,看動了傷口?!蹦竭B承搖頭安慰,這何公公的傷,倒不是裝的,重極。 云揚出了醫館,天空亮了些。街上仍沒有行人??諘绲慕值郎?,涼風席席。他立在門口,左右環視了一下,街對面幽避胡同,映進他眼里。沒再耽誤,他徑直走過去。 那修長身影,負手立在巷子里。 果然。 云揚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到那人身后,當街,跪下。 轉回頭,藍墨亭唇緊抿,看著云揚。 “不是說回家就禁足了嗎?怎么連這里你也找得來?”藍墨亭探身,看他眼睛。 “藍叔叔……”云揚仰頭,下面的話,卻說不出來。 藍墨亭等了片刻,終于嘆氣,“是友非敵?” 昨夜兩人的交談,同時映在兩人腦子里。云揚艱難地垂下目光。 “起來?!彼{墨亭拉他起身。 云宅。藍墨亭房間。 兩人沉默相對,半晌。藍墨亭嘆氣。昨日,留那賊人一線生機,本就是個活線兒,為的就是追到他老剿里。沁縣才多大?這么一大群高手,還有同時開起的一家醫館,如此高齡的神醫,沒根沒梢的,怎么會平白落戶在沁縣里?藍墨亭,入夜就徑直守在醫館的對面,守株待兔。 守了半夜,等來的,居然是他的徒弟。 “藍叔叔,可是調了人馬過來?”雖是問句,卻已知答案。 藍墨亭為難。這云揚,自己自小看大的,卻每每成長中,不斷讓他驚喜,如今,心思縝密又處變鎮定,有徒若此,他甚欣喜。若不是現在這情形,他肯定會拍著云揚肩,贊他一聲。 “你也知偵緝捕拿,是我的本行?!彼{墨亭聽到自己的聲音也艱難,“這些人,武功路數,不屬大齊……” 云揚無聲點頭。 藍墨亭知道云揚心中已經明白,若不是云揚也慮到這層,也不會一進巷子,就做出要攤牌的舉動。只是,看云揚為難神情,這事恐怕有著天大干系。 “宮中有異變?!彼{墨亭頓了一下,于宮中的事,他只能講到這一層,“這里有云家老宅,風吹草動,就牽著京里,我,不能不警醒?!泵髅魇锹氊熕?,語氣里,卻有著向云揚解釋的意思。這藍墨亭,從來對自己都極疼惜,云揚心里又酸又暖。 “他們,不會影響朝局,”云揚低聲,心里抽得很緊。這話一說,就等于全認了,但情勢所迫,他沒有別的選擇,好在,面承的,是藍墨亭,“藍叔叔,容揚兒半天時間,定遣他們遠離大齊?!?/br> 藍墨亭撫額。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藍叔叔……”云揚有點急。 藍墨亭抬手止住他。他叫不叫人手并不重要,關鍵是,只怕昨日這一鬧,京中派來的細作,早就報了上去。 “去吧……”此事不宜拖了。藍墨亭果斷揮手,“正午前回來?!?/br> “謝謝?!痹茡P垂頭。 “揚兒?!奔爸灵T口,藍墨亭看著他背影,“他們的馬,都在縣衙馬廄里代管,那里,守衛不多……別傷人?!?/br> 云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藍墨亭此舉,可謂豁上性命,他無以為謝,卻不得不受。轉身鄭重拜下。 藍墨亭灑脫笑笑,“快去吧,遲了,恐變。哎,今天你哥不會回來吧,你小子可是事都趕到一起了?!?/br> 云揚垂頭,掩住眼中的晶瑩。 ☆、掙扎 三十一、 男苑總管看著面前貴妃娘娘最寵的男侍,心里慌亂。 “耀陽……”由于心里沒底,導致太監尖細的嗓子,也有點啞。 “總管?!鄙餮钥粗?,幽深的目光中不辯喜怒,“說吧,這回是服侍哪位?” 果然通透??偣茴^上見汗,尷尬地笑笑,“是嚴大總管的吩咐……” 慎言嘴角冷冷地撇了撇,淡笑。 總管更加冷汗,他索性遞過一個腰牌。慎言接過來,細瞧了一眼,臉上終于變色。 禁衛軍統領曲衡,向喜男風。這腰牌,就是禁衛軍的。難道……好毒的嚴氏。慎言預料過一切責難,卻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臉色煞白地握住木牌,指尖發顫。 這才是應有的表情,總管心里慨嘆。又拿眼睛看慎言動作,時刻防備這一等一的高手發作,殃及他這條池魚。 慎言甩袖,向外走。迎面,碰上嚴氏進來。 可是著急了?心怯了?嚴氏得意地欣賞著慎言難看的臉色。 慎言到底是頓住步子,冷冷與她對視。 “陽兒呀,”嚴氏上前,偽笑,“這曲衡將軍,可是娘娘心腹,成大事的關鍵人物,你今次外出公干,他可是忙前忙后,替娘娘辦了不少事,原該賞他的。陽兒,可愿為娘娘分勞?” 慎言抿唇,“耀陽自然任娘娘驅策,待我親向娘娘領命……” 找娘娘撐腰?嚴氏冷笑,“娘娘正與公主殿下并著王爺們,共進家宴,晚些還要去護國寺祈愿呢……”她輕蔑地挑了挑眉,你這等男寵,還不配這個時候去露臉吧。 果然,慎言氣滯,半晌,黯然嘆了口氣。 “何況,你出門這么久,如今回來了,也該向娘娘展示一下,你未變的忠心,對不?”看著氣短下來的慎言,嚴氏的聲音漸冷, 紅臉白臉,她竟一人唱起獨腳戲。慎言心中冷笑,這老惡婦,發起狠來,真是又蠢又厲。 “可這回是男人……”慎言坐下,輕嘆。戲碼已足,他也懶得再費力氣。 聽出語氣中的松動,嚴氏得意洋洋起來,探身問,“男人怎樣?” “怎么辦?請派人來教教吧,這個……,我不會?!?nbsp;他松下身子,斜倚在椅子里,修長的身形舒展在艷陽的暖意里。 嚴氏一句噎住。凈想著怎么整治他,倒忘了,他可是專為娘娘培養的,從未學過給男子承歡,倒是輕忽了??纯催@個她一手培養,親自看大的人,心里竟有些慨嘆。不知怎么,當初最倚重的小陽兒,這幾年,竟漸成了自己最忌憚的人?;叵氘斎?,處心積慮薦到娘娘身邊,如今,卻搞成這樣的僵局。 嚴氏怨恨。 “好,這可是你說的?!边€不知道其中厲害吧,讓你嘗嘗也罷。 慎言不置可否,只閉上眼睛。 “來人,傳教習?!彼龥_總管冷聲,“做灌洗,上玉勢,教規矩,入夜前,收拾妥當,送到曲大人的外宅去?!?/br> “是?!笨偣軡M頭是汗,急急退出去。夾在兩人之間,他實在無法做人。 嚴氏一甩手,也退了出去。 室內。靜。 艷陽從窗口映照進來,靜靜地灑在慎言身周。慎言微閉的睫毛輕顫。 不是不怕,不是不厭,最令他無措的,是,不能抗拒。嚴氏若無娘娘撐腰,怎敢如此妄行?顯見,自己這段日子的所為,已經深為娘娘所疑。若過不了這關,還談什么將來,只怕立時死無葬身之地。只是,這回,代價如此之大,大到他竟無法說服自己。 用盡全身力氣,將不甘和掙扎,隱在幽深的心底。 慎言想苦笑,卻無力。 少頃,有人輕輕進來,悉悉嗦嗦搬東西聲音和著低低地倒水聲。 慎言雙目下意識閉緊,微咬唇,冷意,沁浸。 懸壺館外。日出后,官軍就圍了上來。 突然出現這群虎狼官兵,都荷刀實戰,周圍鄰居嚇得不輕,紛紛關門閉戶,不敢出來。 縣衙總兵揮手,“上?!?/br> 為道一名生衙兵一腳踹開門,眾人蜂擁而進。 總兵隨后跟進來,大叫,“都拿活的?!?/br> 昨日城門遭遇戰,讓縣老爺十分惱怒。自己轄下有這樣的亂民,竟不自知,真真是丟臉,尤其這里還是云家老宅所在。先派人滿縣尋找這群人藏身處,再急急調附近縣的衙兵助戰,這一折騰就用了好多時間,好容易召集齊了,刻不容緩地殺到醫館來。 卻是人去院空。 眾人正愕,縣衙方向竟騰起火光來。有信兵飛報而來。 “馬廄失盜?”總兵跺腳,好一個聲東擊西,瞞天過海。賺他們來這里攻打,人家卻從密道轉到縣衙去偷馬遁了。若是那群人一舉發力劫了這座縣城,也是防無可防。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領著人快速回防去了。 藍墨亭負手,立在府門外,高高石階上,不用費力舉目,也可見正南方向煙塵滾滾。云揚肯定是得手了。他眉松了松,又嘆氣,這次事鬧成這樣,該如何收拾? “大人,老爺傳呢?!奔以号艹鰜?。藍墨亭醒過神來,急隨來人進府去。 “墨亭,外面怎的這么亂?”云父在書案后,從成堆的書中抬起頭,皺眉。 “縣衙后院好像失火了,不知是不是遇了盜搶?!彼{墨亭忙回。 “嗯……” 云父把毛筆擱下,深深看了他一眼。 藍墨亭垂頭。自己昨日袖上有劍痕,老爺定還曾問過。沁縣從來安寧,今天突然出事,任誰都會聯系起來想。何況,自己身為皇城鐵衛副統領,些許小匪都控制不住,也是不能不讓人質疑。只是云老爺大儒,不豫指責罷了。 “是墨亭失察?!必熑螣o可推卸,藍墨亭紅著臉,道歉。 云父未及說話,有人有外面報, “老爺,三爺沒在房中。院中遍尋,也沒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