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扈叔叔,您也辛苦了,一路上領著那么多人,讓您受累了?!?/br> “小姐折殺我了,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桃源村一千多口人,都盼著來呢,我挑了一百多個,這是他們的福氣?!?/br> “那今天你們就回去嗎?” “的是,小姐,人太多了,留在祖宅,會擾了您休息,下午我就帶他們回桃源村去?!?/br> “也好,一路上務必要小心?!?/br> “小姐放心,這一路上都有人護送著,安全的很?!?/br> “嗯,那黃花溪那邊……” “父親來祖宅后,我便另選了人過去看守了,小姐安心便是?!?/br> “那就好?!?/br> 扈村長最后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一句,“小姐,念北沒給您添麻煩吧?” 聞言,玉樓春面色熱了熱,不過還是很淡定的笑道,“念北做的很好,無可挑剔?!?/br> 扈村長就松了一口氣,臉上帶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玉樓春收回視線,看向自始至終一直沉默的兩人,其中一個已經見過,那次來祖宅時,花伯介紹過,另一人,她不認識,可看那眉眼,也知道是花伯的兒子。 她含笑道,“華叔叔!” 聞聲,兩人出列,彎腰,聲若洪鐘,“小姐!” 花伯介紹,“小姐,這是我的倆兒子,大的叫華英,是阿武的父親,老二叫華庭,是珊珊的父親,您上次見過的?!?/br> 玉樓春點頭,“是,我記得呢,華庭叔一直留在這里,不知道華英叔叔是……” 華英接過去話去,恭敬的道,“回小姐,我這些年一直留在部隊上?!?/br> 聞言,玉樓春有些驚異,“部隊上?” “是,幸不辱主子之命,在部隊里總算培植了些力量?!?/br> “那向家和王家大房那邊可知道?” “以前不知,不過今日之后,自是瞞不住了?!?/br> “嗯,也沒必要瞞了?!庇窦业纳矸荻继裘髁?,玉家的人自然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出來,這會兒,她對父親的崇拜更深了,下棋很多人都會,可有幾個能入父親那般一盤棋可以下六十年之久?而且每一步,他都安排的精妙無窮,從來沒有出過岔子。 比如珊珊,送去魏家,便是掌握了黑暗勢力,比如華英,送去部隊,那在軍隊里就會有可以和王家抗衡的力量,而政界沒有安排人,那是因為他知道,有慕容老爺子在。 即便如此,瑞安也還是送進去了。 甚至王家,身邊也有玉家的人。 這份高瞻遠矚、未雨綢繆,真真是讓人驚嘆。 玉樓春想見父親的念頭此刻更強烈了,她壓了壓,不愿讓其他人再陷入無奈和愁緒里,遂笑著看向最后面,那幾個人她都熟悉的很,不過今日神色都顯得嚴肅了些,就是瑞安,都看著老實安分了不少。 金良見她看過去,也笑著道,“小姐,那幾個小子就不用介紹了吧,您都認識,瑞安,月明,阿武,珊珊,就我家那小子不在,不過您見不見也是一樣,那小子跟石頭一樣,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br> 阿武接口,“金爺爺,哪有您這么說自己孫子的?阿銳只是不愛說話罷了?!?/br> 金良笑罵,“我說他幾句,你倒是還不樂意了,我就知道,你倆是一個脾性,拙嘴笨舌的,幸好小姐大度不嫌棄?!?/br> 阿武噎住,不知道怎么再說好了。 花伯瞪他一眼,“還真是拙嘴笨舌的?!?/br> 阿武更加無言以對,臉上漲紅。 扈庸解圍,“阿武在小姐身邊護衛安全,就該這般沉穩安靜,我看這性子極好,年輕人整日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有什么好?” 這話落下,瑞安就撇著嘴委屈的問,“爺爺,您這是在拐彎抹角的罵我嗎?” 扈庸瞪他,“你知道就好,也不知這性子都是隨了誰?” 扈村長尷尬的笑,“爹,是兒子沒教育好,縱的他這性子歡脫了些?!?/br> 扈庸不滿,“念北就安安靜靜的挺好,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他和念北一起送上山?!?/br> 扈村長老老實實的挨訓,“爹說的是?!?/br> 可瑞安就不安分了,瞪大眼,很驚異的道,“???那我豈不是要和哥爭寵了?還是把我倆都送給小姐,哎呀,可我現在有女神了呢,我對女神的感情可是忠貞不二的……” 聞言,年紀大的人就都尷尬了。 扈村長汗顏,都不知道怎么教訓這個不省心的兒子。 一直垂首沉默的華珊珊低聲警告,“閉嘴!” 瑞安委屈的咕噥,“人家剛剛的表白是發自肺腑的,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破了我的……” 阿武猛烈的咳嗽起來,把那些少兒不宜的話壓了下去,“咳咳……” 見狀,花伯眼神瞇起來,看向扈庸,你家孫子竟然覬覦老子孫女? 扈庸面不改色,淡淡的道,“不管我的事,我一直在暗室里待著?!?/br> 花伯堵了一下,“你……” 華珊珊這時淡淡的開口,“爺爺,您放心,他不是我的對手?!?/br> 聽了這話,花伯得意而欣慰的笑了。 扈庸涼涼的眼神就看像瑞安,“你這些年就只學會做菜了?” 瑞安眨眨眸子,眸子里有狡黠閃過,“爺爺,武功好不見得就是贏家,有時候拼的是腦子,孫子的機智您還信不過?” 扈庸點頭,安心了。 花伯再次瞪眸,“小子,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揍的你腦子不好使了?” 聞言,瑞安狀若害怕的藏到華珊珊身后,雙手還不忘吃她的豆腐,放在她的胳膊上,“女神,救命……” 華珊珊一個轉身,甩手,就把他扔出去了,“滾!” 瑞安倒退了好幾步才站住,捂住胸口,泫然欲泣,“女神,你好粗暴,人家還鮮嫩,等以后……” 華珊珊瞇起眼,拿出隨身攜帶的飛刀來。 瑞安見狀,嗷的一聲,飛快的抱頭跑了。 花伯氣罵了一聲,“這混小子,規矩都學到哪里去了?” 金良這時也搖頭,“我看他們幾個啊,還是月明這性子最好,既不鬧騰,又不沉悶的?!?/br> 聞言,玉月明不好意思的笑笑,乖巧的道,“謝謝爺爺夸贊?!?/br> 玉山這會兒笑著道,“金叔可別夸他,他也不是個省心的,倔著呢,非要來京城讀什么電影學院,就他那腦子,在那個大染缸里能走幾步?還不得讓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玉月明不樂意的抱怨了,“爸,哪有您這么說自己兒子的?我姐都說了,我那叫赤子之心,是稀有品種,您不信,問姐……”聲音一頓,看著玉樓春親昵的笑,“是不是啊,姐?” 玉樓春笑著點頭,“當然是?!?/br> 聞言,玉月明就嘿嘿的笑,“我就知道姐對我最好了?!?/br> 玉山見兩人姐弟情深,一如小時候的樣子,心里動容,面上卻不顯,只是笑著對玉樓春道,“你啊,就慣著他吧,爸不讓他來京城給你添亂,你倒是護著他?!?/br> 玉樓春笑,“爸,明明沒有給我添亂,他現在努力的很,我還指著他將來幫我呢?!?/br> “就是,就是?!庇裨旅鞯靡獾奶裘?。 眾人都會心一笑。 離開祠堂后,玉樓春惦記著來的那些人,便直接去了安德堂,其他人都各自忙活去了,花伯和金良也沒有跟去,兩人對慕容衡還是有些不太待見,一個給留下來的人安排院子,一個去廚房打點中午的午宴。 只有扈庸隨著她去了,阿武也寸步不離的跟著。 安德堂是玉家會客的地方,建造的大氣而風雅,屋前屋后都種植著樹,有花樹,也有果樹,春季開花,秋天結果,夏季綠茵擎天,冬季落滿白雪的枝干也美的如一幅畫。 四季更迭,見證著這里的變遷。 她走進去時,眾人正在品茶,依著尊卑有序,依次坐在廳里,古色古香的桌椅散發著幽幽的楠木清香,歷經幾百年都沒有變化,還是那拙樸古雅的花紋,還是那清風明月的韻味。 每個人手里端的杯子都是玉石雕琢而成,瑩潤的白,低調的華麗矜貴怎么也遮掩不住。 念北手執一只玉石茶壺,含笑立在一邊,待客之道得體而大方。 魏大圣笑吟吟的看著慕容秋白和向大少,眼里跳躍著歡快的幸災樂禍,哎呀呀,怎么有種當家主母接待客人的趕腳呢?人家雖然站著,他們坐著,但是那氣勢,嘖嘖…… 慕容秋白面上倒是還淡然,可向大少就繃不住了,臉色酸酸的,一個勁的瞪著念北,爺特么的需要你來照應?哼,又爭寵!說好的只當個安靜的美男子呢? 蕭何好笑的搖頭,唉,跟看宮心計似的,讓他想到后宮的千嬌百媚來,各種風情爭斗,只為了等君王來了,最先贏得君心,只是眼前的是一眾美男子啊,那感覺…… 玉樓春一進來,那幾位老爺子一怔之后,倒是下意識的最先站了起來,其他幾人見狀,才慢半拍的起身,魏大圣的臉上還掛著不是很正經的笑,被魏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才勉強收斂了。 向大少更是想撲過去,也被向老爺子給拉住了,眼神警告他守規矩一些,不要讓玉家的人看低了他。 向大少有些不服氣,不過見玉樓春身后還跟著一個老爺子,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個重規矩的,他只好忍下來,裝模作樣的繃起臉來。 慕容秋白算是比較安分,唇角含笑,眸子里蕩漾著無盡的柔情和歡喜,眼前風華絕代的女子可是他的女人,那份滿足和幸福在看到爺爺的失神后,更加強烈而珍惜。 莊墨和蘇家父子是最低調的了,他們雖然對玉家的歷史不陌生,可對這里還是第一次來,見到那幾位老爺子在外面的失態時,他們就都善解人意的離得遠了些,因為那些過去是他們不曾參與的,能做到的便是不去打擾。 蕭家父子在看到玉樓春時,神情有些激動,不過很好的克制著。 玉樓春的視線從每個人的臉上滑過,歉然的笑著道,“抱歉,讓諸位久等了?!?/br> “不會,不會,呵呵……”魏大圣有些壓制不住歡脫,見大家都不說話,他忍不住開口,實在是他的性情不適合這樣莊嚴的氣氛啊。 魏老爺子壓著嗓子罵他,“就你有嘴?” 魏大圣忙在嘴上畫了個叉,無辜的裝死了。 慕容衡還有些眼神發怔,之前雖然早已見過如此盛裝的玉樓春,可那會兒離著遠,又是那樣的氣氛下,他的心思更多是在儀式上激蕩,而現在,近距離的看,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模一樣的容顏,他仿佛回到了六十年前,她也曾這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情不自禁的喃喃一聲,“阿顏?” 玉樓春眸子閃了閃,沒有開口。 向老爺子不輕不重的咳嗽一聲,這才驚醒了慕容衡,慕容衡眼底一黯,壓下那些悲苦的澀意,轉了話題,問道,“九小姐祭過玉家先祖了?” 玉樓春嗔怪著笑道,“慕容爺爺,您這么一喊都生分了?!?/br> 慕容秋白這時也道,“是啊,爺爺,不是說好了喊名字的么?您這么一喊不要緊,可我就凄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小樓也生分了呢?!?/br> 慕容衡有些激動的點點頭,“對,對,小樓,是我忘了……” 玉樓春嗔了慕容秋白一眼,才道,“我剛剛從祠堂出來,已經給祖先們磕過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