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她這樣堅持,徐思文只能開車離開。 一切不歡而散。 夏夜粘膩的風吹過來,似乎又要下雨了,余晚站了一會兒,從包里摸出香煙點燃,慢慢轉身,又是一頓。 暗夜鋪天蓋地,季迦葉就這么盯著她,眸色淡淡的,還是涼的像水。 余晚看著他,季迦葉也看著她。 他不說話,只是走過來。 這人越走越近,修長的身影籠罩下來,迫得人越來越壓抑,余晚終于蹙眉低喝:“你干什么?”不知想到什么,她又惱道:“不許說!” 季迦葉居然笑了。 很淺的一個笑意,轉瞬即逝,旋即又恢復涼薄。 他這個樣子,最讓人害怕,不寒而栗。 他走到余晚面前,將她夾在指間的煙抽出來,遞到唇邊,半瞇起眼,慢慢抽了一口。 煙霧淡淡散開,季迦葉垂眸,還是那般俯視著她,不可一世。 這人真是個瘋子! 余晚目光愈發戒備,繞開他身旁就要走,下一瞬,男人修長的胳膊將她攔腰直接抱了起來! 這對他簡直輕而易舉! 余晚瞬間頭皮發麻:“你……你干什么?” 季迦葉只是面無表情的告訴她:“來罰你?!?/br> 第22章 二二章 余晚一時氣結,看著他,忽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好像她怎么都不能掙脫……余晚蹙眉:“你到底想怎么樣?!” “明知故問?!?/br> 余晚的手被他捉著,她要抽出來的,可這人力氣實在很大,牢牢鉗制著她。 這一刻,她就變成了那條小魚。 這個男人強悍,避無可避,逃無可逃,隱忍著。 不知想到什么,余晚突然轉過臉,彎下腰,控制不住的使勁干嘔。 可她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是面色蒼白。 季迦葉冷峻的審視著她,說:“真是性冷淡么?怕男人?”他掐她的下巴,抬起余晚的臉。 余晚不答,撇開的眼里有點紅。 季迦葉不說話了,他的手繞到余晚背后,將她壓向自己。余晚就這樣被季迦葉擁進了懷里……他的肩背平展,雖然清瘦,卻很寬。他這樣擁著她,輕而易舉,襯的懷里的女人越發的瘦。 他是崇山峻嶺,她就是攀附著山的那彎溪流。 他是參天大樹,她就是蔭蔽其中的點點桃紅。 她在他的懷里,柔弱的,不堪一握。 余晚忍不住害怕的戰栗。季迦葉一只手扣住她的腰,擁著她的另一只手慢慢撫摸上余晚的頸子。 他的動作柔軟,帶著涼意,像是在哄,又像是在耐著性子在溫存。 余晚心跳的很快,身體僵硬的抵著季迦葉的肩膀,那一刻,她還是失聰的。 可莫名其妙的,她又能聽到男人胸腔里的心跳聲,混合在山間微涼的風里,砰砰砰的……余晚一時怔楞。 可是,這一切,很快就消失殆盡! …… 季迦葉貼著她耳邊,仍然那樣命令她。 溫熱的氣息拂過來,余晚還是僵在那兒,一動不動。 季迦葉蹙了蹙眉,捉起她的手,毫不猶豫的貼著余晚自己…… 余晚一震,抬頭看他,滿是錯愕,她的臉更是紅的要滴血! “你變態!”她詞窮了,只能這樣罵他。 夏夜的山頂能看到漫天星光,能聽到蛐蛐錚鳴,能擁抱這世界所有的寂靜和荒涼。夜風拂來,余晚打了個冷戰。 偏偏季迦葉好整以暇。 撥開她被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他刮著余晚的臉,掐著她,望向自己,“不會連自己都沒摸過吧?”季迦葉審視她,依舊直白。 余晚的手垂在身側,恨道:“你別太過分!” 季迦葉還是蹙眉。深深打量了余晚一眼,他重新將她抱起來,轉了個身,讓余晚背對他坐下。 透過車窗俯瞰,面前是這座城市的萬千璀璨繁華,而她的身后,是一個可怕而危險的陰鷙男人。 溫熱的氣息混著純粹而原始的松木香,全是他與生俱來的荷爾蒙,涼涼的。哪怕有風,余晚也聞的到。絲絲縷縷將她包圍著,全是他,通通是他! 是這個叫季迦葉的男人。 他是天生的強者,他的所有都一并強悍。 下一瞬,季迦葉雙手扶住她的胳膊,往下,分別捉起余晚的手。 他的手掌包裹著她,指腹慢慢摩挲著,用她自己的手,做最無恥的事。 那一瞬,余晚不住戰栗。 她沒了力氣,身體發軟,微微仰面,嘴唇微張,像是快要涸澤而死的魚。 入目是遼遠的星河,黑絲絨一樣的天幕,那些星子璀璨如鉆石,直直撲入眼底,余晚有一絲恍惚。她好像從這個世界抽離了,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視線緩緩往下。 面前的擋風玻璃上,倒映出季迦葉。 男人刀削玉鑿的一張臉,仍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就這樣盯著她,眸色淡然而冷靜的,看她。 透過車窗,四目相對。 抵著她的頸窩,季迦葉吻了吻余晚修長白皙的頸子。像是懲罰,也是獎勵。他的唇很涼,涼的可怕,不帶一絲感情的,余晚忍不住顫了顫。 眼圈慢慢泛起潮濕,余晚眨了眨眼,拼命忍著??蛇@一回,卻再也憋不回去,余晚哭了。 沒有人說話,一切壓抑而寂靜,包括她的哭泣。 余晚的情緒很少外露,她一向冷靜,她很少笑,她幾乎不會哭,可今天,余晚被季迦葉弄哭了。那些眼淚掉下來,她嘴唇微微顫抖,整個人都在輕微戰栗。 她垂下眼,萬千星輝通通闔上,只剩一團漆黑。 季迦葉重新將她攬回懷里,一下又一下安撫著她的頸子。余晚僵直著身體,仍舊哭泣。 還是無聲。 她咬著牙,戰栗。 撥開她的頭發,季迦葉垂眸,看著余晚。 頓了頓,他俯下身,親吻她的眼。 他的唇還是涼的,讓人心驚。 他就是地獄來的魔鬼。 余晚無言的推開他。 …… 季迦葉送她回去。 一路上,余晚偏頭對著窗外,沉默不語??斓綍r,她不知看到什么,余晚終于冷冰冰開口:“麻煩就停這里?!?/br> 季迦葉蹙了蹙眉,順著望過去—— 居然又是徐思文! 季迦葉冷哼:“你以為他是什么好東西?”他這人一向最是尖酸刻薄。 余晚冷笑,“那你又是什么好東西?”所有情緒積蓄到此時此刻,她毫不客氣的反問。 轉起頭,對著季迦葉,余晚一字一頓的說:“季先生,沒有人告訴過你么?——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瘋子,怪物,衣冠禽獸。你叫人惡心?!?/br> 停了停,余晚對他說:“真希望你趕緊去死?!?/br> 季迦葉看著她,眸色涼涼的。 余晚也回望著他,滿是尖銳與冷意。 也怪傷人的。 一反常態,季迦葉沒有說什么,他只是沉默的將車停在路邊。 余晚下車。暗夜的粘膩撲面而來,她深吸一口氣,直直走了,頭也沒回。 不遠處小區門口,徐思文站在那兒看手機。他的衣服褲子都換了,看來已經回去過,又再度過來。 “老徐?!庇嗤碜哌^去,喊他。 徐思文一滯,頭抬起來,不由詫異道:“小余?”轉瞬又有些尷尬,就多解釋一句:“我看你沒回短信也不接電話,我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br> 余晚手機里確實全是徐思文的短信和電話,她隨手翻了一下,耳邊居然是季迦葉冷漠的聲音,“你以為他是什么好東西?” 所以,其實,他們活在這世間,都是孤獨的。 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不愿被這世界看到的那一面。 每個人都擁有偽裝。 他們都依靠這樣的偽裝而活。 而她的偽裝,今天被那個人踩在腳底,碾碎了,滿是瘡痍與不堪,何必再拆穿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