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夏曉晴倒是眼尖,一下子看到余晚,“余小姐?!彼錆M挑釁的喊道。 余晚復又轉過去。這么久沒見,這位腹部已經隆起,看來月份不小了……心中倒是不再難過,余晚淡定一笑:“夏小姐?!笨聪蚪?,略點了點頭。 新歡舊愛在場,江成尷尬的要走,夏曉晴卻只是推他:“我累了,把車開過來?!鼻那挠U了眼余晚,想到那天夜里被季迦葉羞辱的不堪,江成低下頭,恨恨往停車場去。 見她故意秀恩愛,余晚默不作聲等下文,果然,夏曉晴說:“多虧了余小姐,我才能嫁給江成?!?/br> “恭喜?!庇嗤肀砬榈?。 見她這樣不咸不淡,夏曉晴又捋了捋頭發,不經意的露出鉆戒。她笑:“余小姐記得來參加我們婚禮哦?!薄﹦倌性缇褪盏搅怂麄兊恼執?,氣得直跳腳。 余晚沉默。 夏曉晴說:“余小姐總不會這么小氣吧?聽說你也已經有了新男友呢……” 手機在震,是那個相親對象打來的……余晚默了默,說:“好的?!?/br> 第20章 二十章 余晚的相親對象姓徐,名思文,戴一副眼鏡,確實蠻斯文的。 兩人面對面坐。 余晚沒有相親過,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總會有點不自在。她單手撫了撫胳膊,垂眸。徐思文已經相過好幾次,悄悄觀察著余晚,心里挺滿意的。 “余小姐,聽說你在凌睿做總裁助理?” “嗯?!币活D,余晚也問他,“徐先生在大學里教什么?” 徐思文博士畢業,在本地大學當助教,年內有望評副教授,所以真的非常搶手!這會兒笑了笑,他說:“我是生物專業的,整天做實驗?!庇种鲃犹嶙h說:“我們別這么文縐縐的,你叫我老徐或者名字也行,我喊你小余可以嗎?” 余晚滯了滯,抬起頭來。 面前的人戴著眼鏡,嘴角上揚,笑容滿面。 余晚抿了抿唇,善意一笑,她說:“叫我余晚就好?!?/br> 余晚話不多,徐思文倒是健談,一頓飯下來,不至于冷場。最后送她回家時,徐思文約余晚:“你什么時候有空?請你看電影吧,最近有幾個片子不錯?!?/br> 余晚是電影發燒友,剛才吃飯的時候閑閑聊過幾句,這人就記住了……余晚心下微暖,躊躇了一會兒,她說:“老徐,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麻煩你?!?/br> “什么,你盡管說?!毙焖嘉母緵]有猶豫。 余晚攥著包,低頭,有點尷尬:“我下周要參加一個婚禮,是前男友的……” 徐思文聽明白了,他立刻答應下來:“我陪你去?!?/br> 余晚感激,微笑著認真道謝:“謝謝你,老徐?!?/br> “別客氣?!毙焖嘉囊哺?。 就這么約好了,余晚沖他點點頭,往家走。 “哎,小余!” 身后突然有人這么喊她,聲音清清朗朗,像這暗夜的一股風,余晚又是一滯,她回頭—— 徐思文說:“你還沒說什么時候有空看電影呢,周三晚上可以嗎?我這一周都是下午有教學任務,怕來不及去接你?!?/br> 面前的人還是朝她微笑,態度和緩,余晚默了默,點頭說:“好的?!?/br> 這才正式告別。 余晚回家,施勝男追著她問怎么樣。想到徐思文,余晚含糊的說:“還行吧?!?/br> “小徐有再約你么?”施勝男問。 “嗯?!?/br> 施勝男念了句“阿彌陀佛”,對余晚說:“這次你可要抓緊了啊,別再沒本事!” 余晚默然。 她頭有些疼,骨子里帶著倦意,格外疲憊,此時懶得再說,直接回房間。 從濱?;貋淼男欣钸€沒有收拾,余晚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來,余波就推門進來了,汗衫從腹部卷上去,露出硬邦邦的腹肌,板寸上面全是汗,“姐,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他好奇。 余晚說:“公司還有別的事?!?/br> 余波抵著桌子,看她收拾東西,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忽然,余波皺著眉,拿起桌上的一張車票。拂過一眼,他抬頭說:“姐,你這幾天去濱海了?” 那是從濱?;貋淼钠嚻?,余晚忘了扔了……沉默兩秒,她不在意的說:“嗯,去那邊見一個領導?!?/br> 余波也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問:“姐,你在那兒沒遇到什么事吧?” “沒有?!庇嗤硇α诵?,將車票撕掉丟在旁邊的垃圾桶里。她說:“就是怕你們擔心,我才沒說?!?/br> 余波卻沒有笑。 安靜片刻,他說:“姐,遇到事一定要告訴我?!?/br> “知道?!庇嗤磙D過頭,將衣服疊好放進柜子里,淡淡的叮囑他,“你也要好好的,讓姐放心?!?/br> 余晚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耳畔是瓢潑的大雨,一直沒停。 夢里,有人在親她,親她的脖子,那樣涼的唇,貼著她的頸子,像是要嗜血。溫熱的氣息拂過,余晚忍不住戰栗,還很害怕……她知道自己夢魘了,余晚強迫自己睜開眼。 面前是鋪天蓋地的黑夜,黑的宛如男人冷靜到可怕的眸子。 夜深了,辦公桌上的玻璃杯從溫變涼。 醫生開了好幾種藥,劉業銘在上面仔細貼了標簽,這個吃幾片,那個吃幾頓。季迦葉隨手拿起來掃過幾眼,通通扔在一旁,哪種藥都沒吃。 傷口很疼,疼的讓他想罵人,季迦葉緊蹙著眉,低頭點了支煙。 上一次這么疼的時候,大約還是二十年前,他死里逃生。 被火炙烤的難受,他拖著明川跳到后面的河里。北邊的河,謂之為北川。 季迦葉闔上眼。 暗夜淡淡撫過他英俊的眉眼,像是有人俯身慢慢親吻著他,溫溫柔柔,流連不舍,一切都靜謐了。季迦葉的半邊臉還有點紅,被余晚在病房里用力扇過一巴掌,紅到現在。他的皮膚白,天生帶一點脆弱、敏感的特質。如今這樣的紅襯的他越發墮落、頹廢。 指間的煙還在燃著,煙草味飄來,淺淺緩著他的疼。 季迦葉睜開眼,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罵了句“沒良心的小東西”! 季迦葉在濱海待了兩天,直到張書記空下來,他請他吃飯。沒見到余晚,張書記倒是明顯不高興:“余小姐怎么不在?” 季迦葉應付道:“小余家里突然有事,就先回去了?!?/br> 張書記皺著眉,打了個官腔:“這么沒誠意?如果以后他們中標,還怎么合作?” 季迦葉淡淡的笑:“有我在,您完全可以放心?!?/br> “哦?季先生這是打算和凌睿合作?”張書記問。 抿了口茶,季迦葉唇角微彎,他說:“是啊?!边@人不喝酒,只喝茶,面容沉雋,總讓人安心。 “行,那我知道了……”張書記這樣含糊說了一句,卻也相當于給季迦葉一個保證,但又好奇,“季先生看中凌睿什么?” 季迦葉微微垂眸,讓人看不清眸色??谖菦鰶龅?,他只是回說:“我就是看中他們是沈家?!?/br> 季迦葉將這個結果轉告給沈長寧,沈長寧很高興:“還是得靠迦葉兄出面?!?/br> 季迦葉提醒他:“沈總別忘了答應我的條件?!?/br> 一想到那個苛刻的條件,沈長寧哈哈笑,也轉了個彎:“迦葉兄什么時候有空,咱們之間先訂一個合作意向書?有些具體條款要商議?!?/br> “當然?!奔惧热~面無表情的答應下來。 沈長寧掛掉電話,對著面前的余晚,問:“都聽到了?” 這人剛才開的免提,季迦葉的聲音余晚聽得清清楚楚,冷的和空調吹來的風一樣……余晚“嗯”了一聲。 沈長寧敲了敲桌子,說:“幸虧沒出什么岔子,不然看你怎么交代!”周一看見余晚從濱?;貋砩习?,沈長寧完全懵了。他讓余晚去濱海,是為了看著季迦葉,放一顆棋子在季迦葉身邊,沒想到余晚自己跑回來,將季迦葉丟在那兒……他還沒見過這么任性的余晚! 松去一口氣,沈長寧說:“老爺子那邊你親自去解釋?!庇嗤韽臑I海突然回來,沈世康也是不滿的。 余晚說:“好的?!?/br> 她還是買了沈世康愛吃的點心過去。 別墅里,沈世康仍在伺候他那一堆瓜果蔬菜,見到余晚來,笑呵呵的說:“聽長寧說,季迦葉答應合作了?” “嗯?!庇嗤碚驹谒赃?,畢恭畢敬。 沈世康回頭,看著余晚:“小晚,你覺得季迦葉這人怎么樣?” 旁邊是絲瓜藤,黃色的花就在旁邊,有些還開著,有些早早蔫兒了,生出小小的絲瓜。 垂下來,像是人的手。 略略斂起心神,余晚客觀評價道:“季迦葉這個人并不好相處,性格非常尖銳、直白,而且極度自我,很少顧慮旁人的感受……”不知想到什么,頓了一頓,她繼續說:“但季先生對凌睿還算照顧。在濱海,他親自對計劃書修改了很多有用的意見,而且,我在張書記面前有些地方沒做好,他也替我圓回來,想來是有合作的誠意?!?/br> 沈世康仍看著她,直白的問:“小晚,你說這些,不是出于他幫過你的私心?” 余晚一愣,立刻否認:“絕對不是?!?/br> 沈世康負著手,點點頭,說:“小晚你看人的眼光,我總是信的?!?/br> 想到那個人,余晚默然。 這天是周三,徐思文答應了請余晚吃飯、看電影。得知余晚在沈家別墅這兒,他便過來接她。徐思文開一輛白色的高爾夫。沈世康見到徐思文,悄悄對余晚說:“這個比小江穩重?!薄膊恢麖哪膬旱弥嗤砗徒煞质值氖?。聽見這話,余晚知道沈世康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才見第二面?!?/br> 沈世康說:“第二面也很用心?!?/br> 兩個人晚上吃韓國烤rou。無論是rou還是蔬菜,徐思文一律烤完夾給余晚,體貼極了。 這樣的殷勤和體貼卻讓余晚微微有些不適應,她習慣和人保持距離,她也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余晚猜,徐思文現在這樣對她,不過是因為人有風度,而且她又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到了徐思文這樣的年紀,找個合適的對象安定下來,算是常態。 吃完飯兩人又按部就班的去看電影。 最近暑期檔,各類大片輪番上映。他們最后隨大流挑了一部火爆槍戰片,余晚堅持付錢。見她這樣,徐思文嘆氣:“小余,你沒必要和我客氣的?!?/br> 余晚還是一怔。 抿了抿唇,她微微一笑,說:“應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