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嘈雜的走廊,安靜的病房,還有壓抑而克制的沉緩呼吸,匯聚成綿長的小溪。 失聰過后,余晚耳畔是嗡嗡的耳鳴,她還是恍惚??删驮谶@樣的迷惘之中,余晚依舊能聽見外面護士在交代什么,還有推床急匆匆擦過地面的轱轆聲。 一切清晰入耳,就在一墻之隔! 余晚打了個冷戰。痛意還在不停傳來,緩慢、有節奏的將她帶回到這個世界,她像是要被撕裂開! 那手實在涼的厲害,又堅不可摧,余晚整個人在他的手里都在輕微顫抖、戰栗。身后是堅硬的墻,面前是禁錮她的男人,余晚變成了困獸,她推他,“你放開我!”余晚壓低聲。 “晚了?!奔惧热~冷冰冰的宣布。 陰了大半天,外面似乎又要下雨。 屋子里面暗沉沉的,勾勒出他不可一世的身形,高傲而矜貴。就連他的手,都帶著屬于季迦葉似的高高在上,仿佛是他紆尊降貴,賜予她的。 這樣的昏暗安謐里,一切靜止不動,季迦葉手里的動作便愈發清晰。 進入,不帶一絲猶豫,抽離又萬分冷靜。 每一次,都像是要將她自下而上狠狠的劈開。 這人不高興了,就喜歡想盡法子折磨人。 這個男人就喜歡征服。 而這一刻,余晚就是他想要征服的對象。余晚痛的直皺眉,兩條腿裸露在外,止不住的打顫。 實在是太干太澀了。 季迦葉蹙了蹙眉,將她分開一些,余晚被迫打開。這種姿勢實在太過羞恥,余晚僵在那兒,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季迦葉的拇指徑直探到前面—— 這一瞬,余晚抵著墻整個人繃了起來! 她繃得很緊,因為那地方實在太敏感,男人指腹帶來的觸感又太過異樣,粗糲且干燥,讓人難受,讓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足夠將她擊潰……余晚終于低低開口,“別?!彼笏?。 季迦葉并不說話。他回應的,只有動作。 那樣一個柔軟的小東西,藏在深處,從未這樣子袒露于人,被人玩弄過,這會兒卻被他的指腹或輕或重的揉搓著,碾壓著,伴隨著最兇最狠的蹂躪。也不知是痛楚還是什么,那種迷幻齊齊往上竄,讓人頭暈目眩,叫人呼吸急促,余晚痛苦皺眉。她掙了掙,試圖想要逃離他的禁錮和掌控??蛇@人將她死死抵在那兒,將她分開,她根本動不了。 徹徹底底的季迦葉風格。 簡單,直白,不留一點余地,亦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人知道,他會這么狠。在他的骨子里,分明就有一個惡魔。 這一切,亦只是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懲罰。 余晚抬頭。 季迦葉的目光還是冷的,黑漆漆的一雙眼,冷漠的審視著她,觀察著她。 那樣涼的指腹死死摁住她的柔軟,同時,又面無表情的送進去第二個手指。 再度被貫穿! 余晚又痛又漲,她的呼吸驀地一窒,身體下意識的往后仰去,脖頸漂亮的曲線暴露無遺,那樣的白,還粘著幾根黑的發,讓人又想掐了……季迦葉單手托起她,底下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余晚被抬高了,視線與他平齊。 四目相對,季迦葉也不說話,也不吻她,更沒有多余的動作,他只是變著法子弄她。 對,弄她! 外面不時有人經過,余晚根本說不出話來,裙子完全捋到腰間,堆疊在那兒,勉強遮擋著交接之處的旖旎。白皙的腿無力垂下來,腳尖還掛著高跟鞋。細細的鞋跟立不到地面,余晚失去了倚靠,她所有的支撐全部來自這個男人。 或者說,來自底下的那只手。 季迦葉的胳膊受傷了,很深很長的一道口子,縫了針。此時此刻卻依舊耐性十足,那樣艱澀的地方,竟然被他漸漸帶出一些水意。 悶了大半天,幾個滾雷過后,大雨再度開始傾落。 滿室安靜,唯有余晚身下這道聲音,悄悄的,應和外面的雨聲。 很羞恥。 余晚怔怔看著季迦葉。 季迦葉亦看著她,還是沒有丁點感情。她在他的手下,和普通的一支煙沒有差別,發了狠的捻來捻去,揉來搓去,不過皆是玩弄,全憑他的興致。 余晚垂眸,她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進進出出…… 當某種陌生情潮來襲時,余晚終于無力的低下頭,抵著季迦葉的肩膀。 男人身上有汗,襯的那血腥味混著松木香越發明顯,揮之不去。 余晚身上也有汗,頭發濕漉漉的黏在頸子里。一波一波的潮水洶涌強悍,鋪天蓋地,徹徹底底將她淹沒。她又失聰了,聽不到其他,身體純粹是原始的輕輕戰栗,無助極了。 季迦葉的手并沒有立即抽開。他還在溫熱的深處。那種驟然而至的緊縮包裹住他的手指,他給了她一個支點。直到漸漸平靜,他才離開。撥開余晚的頭發,季迦葉輕輕摩挲著她的脖頸,像是微涼的安撫,又像是這個男人心底僅有的一點愛憐,更像是懲罰過后他給余晚的獎賞。 這樣的摩挲還是寒涼刺骨,余晚渾渾噩噩抬起頭,對上的仍是男人涼薄的眸子。 他好整以暇的問:“舒服么?” 這三個字坦坦蕩蕩,全是男人的無恥與張狂,沖刷掉她心底最后的那抹渾噩,俱是羞辱。余晚撇開眼,咬牙切齒的恨道:“你夠了!” “不,小余,你說錯了,”季迦葉平靜的反駁她,他無比淡然的說,“是你夠了么?” …… 醫院食堂的菜色簡單,季迦葉的嘴挑剔的很,這個不吃,那個不喜歡,劉業銘和司機開車到別處,才買了午飯回來。剛到走廊旁,劉業銘遇到余晚從里面過來?!坝嘈〗??!眲I銘打招呼。 余晚扯了扯嘴角,擠出微笑:“劉先生?!?/br> “你這是去哪兒?”劉業銘問。 余晚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br> “先生呢?” “他在里面?!庇嗤淼椭^的要走。 “余小姐,”劉業銘喚住她,說,“外面在下暴雨,送一送你吧?!?/br> 余晚腳步一停,說:“不必了?!弊唛_幾步,她又回頭:“對了劉先生,我家里有點事,就先回去了?!闭f著也不等劉業銘什么反應,余晚勉強笑了笑,轉身離開。 看了看余晚的背影,劉業銘沿著走廊往里,敲了敲病房的門。 里面傳來季迦葉的冷笑:“呵,又回來做什么?” 劉業銘一頓,朗聲說:“先生,是我?!?/br> 里面也是一頓,季迦葉說:“進來?!?/br> 病房里面很暗,完全不像是在干凈清爽的醫院,季迦葉支著腿坐在窗戶邊,抽煙。 風吹過,他的頭發耷拉下來,復又頹靡。 傷口不知為什么又在出血,劉業銘摁鈴叫了護士過來,重新換藥。 這人哪怕是頹靡的,頹喪的,也叫人移不開眼。他身上的這股特質實在致命的吸引人!護士看著季迦葉,臉紅紅的,小聲提醒道:“季先生,醫院不能抽煙呢?!?/br> 指間夾著煙,季迦葉抬頭,漫不經心的對她笑:“是么?” 輕輕柔柔的兩個字,護士就說不出話來,低著頭,給他將藥換上。 季迦葉別過臉望著外面,笑意斂起來,再度漠然。 護士悄悄抬眼,視線拂過他的側臉,只覺得那兒有點紅,襯的他膚色越發蒼白了。 季迦葉在醫院待了一個下午,晚上回酒店,服務員告訴他,余晚已經走了。季迦葉沒說話,只是漠然上樓。 劉業銘看了看他,多解釋了一句:“余小姐好像說家里有點事,必須要今天趕回去?!?/br> “不用知會我?!奔惧热~淡淡的說。 劉業銘噤聲了。 坐在辦公桌前,季迦葉翻了翻落下的工作記錄。忽然想到什么,他問:“明川到哪兒了?怎么還不回來?” 劉業銘回道:“說是樂團這段時間在國外有巡演,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br> 季迦葉皺眉:“你催催他,這小子躲著我呢?!?/br> 他今天脾氣不好,劉業銘沉默了一會兒,小心措辭說:“先生,明川就是不想和溫家那位小姐有牽扯……” 季迦葉冷冷抬頭:“這些年你們總慣著他,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誰來慣他?這事沒得商量,總該找個機會推他出來,不然我做這些是為什么?” 他是專制的家長,說一不二。 屋子里氣氛不大好,劉業銘不說話,安靜片刻,季迦葉吩咐他:“去查查廟里那個人?!?/br> “好?!眲I銘答應下來。 過了三秒,季迦葉又改口:“算了,別理這種閑事?!?/br> 這人難得反復,劉業銘挑了挑眉,還是說:“好的?!?/br> 余晚坐當天中午的汽車回家。因為下雨,原本四個小時的路程又拖成五個小時。到家的時候,施勝男正在準備晚飯,見到余晚,不禁錯愕:“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出差么?” 余晚沒說話,她回房,倒頭睡在床上,滿臉疲憊。 施勝男進來,勸她:“既然回來了,要不去見見那個小伙子?” 余晚默了默,答應了:“也行?!?/br> 施勝男忙興高采烈的去打電話聯絡,回來見余晚不動,便開始催促:“快起來換換衣服,你這一身臟死了?!庇洲Z她去洗澡。 余晚身上襯衫很皺,裙子也皺皺巴巴,全都是狼狽。 熱水沖下來,終于將她滿身的寒涼徹底沖刷掉。 水汽一蒸,浴室里熱氣騰騰。不知怎么的,余晚突然又聞到了淡淡松木香,仿佛只要被他碰過,就會沾染上他的氣息,她和那一堆廢紙文件一樣。 對他而言,都沒有意義,只是純粹的發泄。 余晚低下眼。 晚上相親約在市中心的人民廣場。余晚到的早,她從地鐵站出來,先在周圍閑閑一逛,最后卻很意外停在一家婚紗店外。 一個多月前,她還在這里試過婚紗,如今卻只是個過客。 這家婚紗店生意不錯,人來人往的,有人從里面出來,余晚看過去一眼,又慢吞吞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