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迷情》 作者:耳元 ================ 第1章 一章 《迷情》 耳元/文 這個夏天特別熱,路邊的樟樹葉子蔫蔫兒耷拉下來,蟬鳴聒噪。 早上出門前,施勝男對余晚交代:“晚上喊小江過來吃飯啊?!?/br> 彎腰穿鞋的動作一頓,余晚垂眸說:“他還在外地?!?/br> “自己當老板就是忙,一去一個多月,你讓他別太累……”施勝男絮絮叨叨。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她“嘖”了一聲,皺眉道:“余晚,你這裙子太短了?!?/br> 余晚直起身。再普通不過的職業裙,剛好過膝。 施勝男板起臉,命令她:“去換一條?!?/br> 余晚回房間。 施勝男在外面抱怨:“你是助理,又不是陪酒的!就去個拍賣,有必要穿成這樣嗎?讓小江知道,他怎么想?” 余晚不說話,再出來時,已經換了條黑色的鉛筆裙,下擺有流蘇,遮到小腿。 施勝男仍舊不滿意:“這裙子這么窄,還有你這白襯衫……”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余晚背起包,打斷道:“媽,我趕時間,晚上回來再說?!?/br> 老式的小區沒有電梯,高跟鞋蹬蹬蹬響。 施勝男聽在耳中,還是皺眉。 外面很曬,不過才早上八點,余晚身上就開始冒汗。面前的柏油路也似乎化開了,車從上面開過,紅塵滾滾,真的熱的要命! 余晚一路拿資料袋遮眼,直到上了出租,空調涼風一吹,她繃著的臉才慢慢舒緩下來。 拆開資料袋,里面是沈長寧交代她要拍的藏品。 一串蓮花天珠手串。 手串用純正的黑色珠子串起來,底下間隔幾粒品相極好的紅瑪瑙,而最中間的那顆天珠古樸、瘦長,哪怕歲月斑駁,依然能看清蓮花并蒂的圖案。 光是照片,就已經很漂亮了,實物大概更震撼。 看了眼沈長寧心里的價位,余晚將資料收好。 今天的拍賣地點在四季酒店。 余晚在門口遞了邀請函,被服務生領去三樓的拍賣廳。 離開拍還有十五分鐘,拍賣廳里已經有不少人在了。余晚一路往里,有認識的會和她打招呼:“余小姐?!?/br> 還有人問她:“長寧兄怎么沒親自來?” 余晚笑了笑,回道:“沈總有公務在身?!?/br> “不知道長寧兄看上了什么好東西,我們也就不搶了……” “您說笑了?!?/br> 如此一板一眼寒暄完,余晚在位置上坐定。 今天拍賣會私密,規模不大,但好東西不少,一個接一個,氣氛很熱,連連拍出上百萬高價。這些都和余晚無關,眼簾低垂,她安靜端坐。直到拍賣師請出編號為086的拍品,她才抬起頭。 那手串用上好的紫檀木托著,落在璀璨燈影下,一粒粒珠子上流淌著淺淺的光澤,仿若有了生命,是真的美。 拍賣師天花亂墜夸完,最后抬起錘子,笑道:“起拍價一百萬!” 話音剛落,余晚舉牌:“一百一十萬?!?/br> “嘶——” 這是今天起拍的最高價了,喜歡的都還在猶豫呢,沒料到余晚居然這么果斷,直接搶占先機!到了這會兒,在場諸人心中亦有了數,這是沈家大公子看中的——沈家的面子必須要給啊——何況,一串天珠一百一十萬,已經不少了。前些天一串二眼天珠,不過才拍出一百三十萬。 一時間各懷心思,也沒人跟余晚搶。 余晚只望著前面,靜候結果。 拍賣師一手舉著錘子,一手戴白手套,比向她: “一百一十萬,一次?!?/br> “一百一十萬,兩次?!?/br> “一百……” “一百二十萬!”拍賣師正要落錘,忽的,有人開始加價。 余晚側目。 加價的是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坐在最后,約莫四十歲的樣子,目不斜視。 收回視線,余晚再次舉牌:“一百四十萬?!彼{整策略。 那邊絲毫不讓:“一百五十萬?!?/br> “一百六十萬?!?/br> “一百七十萬?!?/br> …… 一個個數字針鋒相對加上去,聽得人心驚rou跳,額頭冒汗。 這種時候極容易被沖昏頭腦,就跟賭博一樣,不容易收手。偏偏對方加到“兩百一十萬”時,余晚沒有再跟。 兩百萬是沈長寧的心理價位。作為助理,她不會突破這道底線。而且,對方出現的莫名其妙,她摸不透來歷,所以果斷停住?!嗤硪幌蚶潇o,所以沈長寧放心讓她過來辦這種事。 在周圍慫恿起哄聲中,余晚一言不發放下手中的牌子,任由拍賣師叫道:“兩百一十萬——一次?!?/br> “兩百一十萬——兩次?!?/br> “兩百一十萬——三次?!?/br> “成交!” 一錘定音。 余晚從包里摸出手機,向沈長寧匯報:“沈總,手串被人兩百一十萬拍走?!?/br> 沈長寧回得倒快:“去問問愿不愿意割愛,再加一點沒關系?!?/br> 他最近養著的那位據說喜歡這些,如此鍥而不舍,看來沈長寧是真的心疼那一位。 眼角余光里,拍下手串的中年男士已經起身離開,余晚也順勢出去。拍賣廳外很安靜,余晚倚著墻稍站了幾分鐘,那位男士就從后臺出來,手里正是紫檀木的盒子。 “這位先生——”余晚快步上前。 中年人腳步一頓,彬彬有禮的問:“小姐有什么事嗎?” 余晚遞上自己的名片,道明來意。那人笑了笑,抱歉道:“余小姐,你得跟我的先生談?!?/br> 先生? 打量了中年人一眼,余晚問:“那方便見一下‘您的’先生嗎?” “我得先打個電話?!敝心昴腥斯鹿k。 趁他打電話的空檔,余晚暗暗盤算,也想不出本市有這么一位人物。 很快,中年男人回來說:“只有十分鐘,可以嗎?” “當然?!?/br> 余晚原以為會離開酒店,誰知那人直接領她上了旁邊的客房電梯,一直到五十二層。 電梯門打開的剎那,這座城市綿延恢弘的天際線突如其來,余晚怔了怔,被劉業銘——就是那位中年人——安排在外面的客廳里。 足足四百五十平的套房,地面全部鋪了地毯,四周很安靜,余晚有一種輕微的失真感,仿佛搖搖欲墜。 忽的,走廊深處似乎有人在發脾氣,一長串英文,語速極快,沒有一絲停頓。余晚根本聽不清,只能隱約感受到其中克制的怒意。 她循聲望過去,是長而幽深的走廊。 宛如中世紀的古堡,暗暗的,看不清里面。 余晚轉回頭,劉業銘已經重新過來:“余小姐,這邊請?!辈⑶以俅未_認:“你只有十分鐘?!?/br> “好的?!毕氲絼偛挪恍⌒穆牭降?,余晚留意的問了句,“那位先生怎么稱呼?” 劉業銘適時遞來一張名片。 這張名片涼而平滑,還很薄。指腹摩挲,更有一種冷冽的質感,做工明顯精良。 而名片中間,不是規整的宋體,也并非尋常的楷書、隸書,取而代之的,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余晚不過看了一眼,會客室的門已經推開。這一瞬,濃烈的煙味并著灼燒的熱意一道嗆出來。余晚抬頭。 正對面的窗簾沒有闔上,陽光刺目,直接跳進眼底,晃得人頭暈。 余晚瞇了瞇眸子,在一片明晃晃中,漸漸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比她想象的要年輕。 那人頭發打得很碎,戴一副金絲邊眼鏡,支著腿,坐在窗沿邊,坐在曝曬的太陽底下。 面無表情的掃了余晚一眼,他低頭,摸過一支煙。 那些打得很碎的頭發自然垂下來,略微凌亂。陽光自他背后直刺過來,余晚猝不及防,被曬個正著,一時頭暈目眩。會客室沒有開空調,熱氣像著了火一樣到處翻騰,她只覺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