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那一日他若是站在我們這一邊,會是個什么情形。母親且細想想?!笔捑昂蜏芈暤溃骸袄先萌菀资钩鰜硪粋€得意人兒,在西北立了大功,又在父皇跟前掛了名了,前程眼見的不一般,老三也是使著手段的籠絡,連王妃的嫡親侄女都不管不顧的送了上去,那自然不是等閑之人了?!?/br> “且我也不是不疼meimei的人,就不論這些個,這程安瀾,論模樣論出息前程,只怕也不比母親挑的人差罷?”蕭景和道。 這話說出來,方賢妃雖然還是皺著眉頭,但就沒有那般抵觸了,程安瀾她當然也見過,那一日在皇覺寺,雖然氣的她發抖,可這會兒細想起來,程安瀾一身戎裝,高大英俊,十足英武,即便是挑剔的人,也都會承認他確實頗有深閨姑娘夢中情人的樣子。 至于前程,那更是沒的說,沒見蕭景和都愿意讓親meimei下嫁拉攏他嗎?只是方賢妃心中多少還有些芥蒂:“若說人才倒是好的,不然你華安姑母也不會想著要招他做女婿,只是這人實在有些不識抬舉啊?!?/br> “那是華安姑母想的岔了,正道兒不走,自己往下三道去?!边@一回的事情出來,蕭景和心里雖然不忿老三蕭景瑜不給面子,但同樣的對當初的華安公主,如今的華安縣主頗為看不上眼。 “姑母是公主,又是懿德太子爺的骨血,不論是父皇還是母妃,往常里何嘗駁過她的體面?她看上程安瀾做女婿,進宮來求父皇做主賜婚,才是正道兒,哪里用她搞那些見不得人的小花招,還連累母親?!笔捑昂偷竭@會兒還不知道這事兒其實方賢妃也是參與人。蓋因方賢妃向來不喜歡韓家,尤其不喜歡韓又荷生兒育女的那般順遂,華安公主來提了這件事,想到能叫韓家大大的丟個臉面,就順水推舟的應了。 不過方賢妃還是十分謹慎,其他的安排一概沒有參與露面,便是吩咐六公主宮里的宮女,也是只指了人出來,讓華安公主自己去吩咐的。 是以方賢妃最終只被訓斥了一回掌宮無方,管教不嚴,并沒有得到更實質性的處置。 這會兒蕭景和這樣提了一句,方賢妃便覺得有點兒不自在,只不好說的,只道:“那程安瀾當初連封爵都肯不要,只求圣上賜婚,圣上也不肯應,你華安姑母自然覺得還是不要去碰這釘子的好,也是怕沒臉面?!?/br> “那這會兒就有臉面了不成?”蕭景和總覺得這些婦道人家想事情很奇怪,總是糾纏些細枝末節,反倒礙了正事,只說:“程安瀾自請賜婚是一回事,公主去求父皇賜婚又是一回事,便是這會兒,母親若是愿意,為四meimei挑好了駙馬,去回父皇,自然也是不一樣的,哪里能說當時父皇不應,就定然不愿意為和慶meimei賜婚呢?至于四meimei,自然就更不一樣了,母親說是不是?” 此一時彼一時,程安瀾自請賜婚本來就不合常例,其間還有朝廷封賞的事情夾在里頭,又是私心又是造勢,圣上不肯理會他也是正理??晒鳛楠毰髠€賜婚的體面,甚至是求個好姻緣,這在宗室也算是慣例了,在蕭景和看來,華安公主去求父皇賜婚,方才顯得光明正大,只是姻緣,并無他心。 如今私下里這樣陰私手段,不僅叫人恥笑,甚至連自己母親并自己都給濺了些臟水在身上,簡直是倒霉透頂。 西北大捷之后,自己怎么就這樣不順呢? 蕭景和當然也顧不得想這個了,方賢妃道:“你說的倒也不錯,若是你四meimei看中了誰,任她是誰,也不能與公主爭的,只是一點,即便是他尚了主,卻只是侍奉公主,外頭的事也不肯改,那豈不是倒叫你meimei難做了?”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蕭景和現成的例子在這里,讓方賢妃有點擔憂起來。 蕭景和微微一笑:“這個母親不必憂慮,程安瀾到底還年輕,能有什么根基,還不是事事由老三在后頭給他頂著,若是他尚了主,便是他還肯,可老三還敢用他么?” 程安瀾和敬國公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說到底,敬國公府是不需那擁立之功便可持身自立,便是蕭景瑜做皇帝也不能怠慢了他,可程安瀾若是沒人用他,憑他現在這點兒資本,就毫無寸進了。 蕭景瑜一旦不敢用他,他自然就只能偏向到蕭景和這邊來了。 方賢妃心中便有些活動了,卻只道:“別的也不用提了,只單說人才,他倒也配得上你四meimei了,也罷,我再看看你meimei可情愿?!?/br> “不急的?!笔捑昂蜏芈曅Φ溃骸澳赣H只管多斟酌,這是meimei的大事,我也不過是提一提?!?/br> 宜德殿母子二人關起門來的對話,連四公主本人都還不知道的時候,景陽宮的楊淑妃卻知道了個大概,她涂了紅蔻丹的芊芊玉手拈起一顆松子兒,又丟回去,意義不明的‘呵呵’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楊淑妃跟前的大宮女紅茶恭敬的站在跟前,微微躬身等著吩咐。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楊淑妃道:“也罷,雖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還是給孩子們提個醒罷。你看看六公主哪兒去了,跟她說一說?!?/br> 紅茶恭聲應了,見楊淑妃沒有別的吩咐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倒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楊淑妃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還是那么急著爭先呢?!?/br> 紅茶不明所以,然后在去向六公主透露這話的時候,少女的嗓音清脆的笑道:“哎喲,二哥哥還是這么著急呢?!?/br> 這真是親母女呢,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六公主笑道:“哎昨兒永寧jiejie說請我喝茶呢,我要出宮一趟,紅茶jiejie你不要告訴母親呦?!?/br> 紅茶恭敬的保持沉默,這明明就是楊淑妃支使女兒出宮的,偏兩母女雖然不見面,卻能把話說的這樣。 公主平常是很少出宮的,不過六公主自有門道,這樣的事,她從來不找自己母親,只找方賢妃,這會兒她去宜德殿轉了一圈兒,就出門直奔韓家了。 ☆、66|60 六公主進門,雖然不張揚,馬車上也就一個很低調的杏黃色的內務府標志,但到底不是第一回來了,韓家當然遠遠的就各處門都開了,馬車直駛進二門去,媳婦丫鬟都恭敬的躬身引導,六公主其實輕車熟路,轎子都不坐,就徑直去了韓元蝶的房間。 韓家比起宮里來,小的簡直不夠看。 早有丫鬟高高的挑起了門簾子,六公主一腳跨進去,頓時覺得腳上一緊,一股子沖力然后墜在她腳上,簡直仿佛遭了暗算一般,然后就是幼兒特有的咯咯的笑聲,她低頭一看,笑道:“哎喲小貓會走了?” 韓元晴是正月里養的,這才十一個月大,剛剛學說話學走路,這會兒在地上撲騰,跌跌撞撞的就剛好撲到了六公主腿上,還仰著臉笑呢,六公主把她抱起來,她也不掙,就軟軟的貼在她脖子邊上,她天生有幾分貓樣子,就是沒真的笑看著也像笑。 韓元蝶站起來,一臉笑容道:“她今兒一共走了四步呢。您怎么這會兒來了,也不先打發人說一聲兒。怎么著,您自個兒來的?” 隨著六公主出來的宮女嬤嬤等早有韓家管事娘子請到耳房喝茶了,只有六公主跟前貼身的兩個,在門口站著伺候,六公主笑道:“瞧你啰嗦的,倒好像我jiejie1 韓元蝶請她坐炕上,又把小貓接過來放到炕上,韓元繡也在這里玩,給公主請安之后就在炕上陪著小貓玩。 六公主笑道:“我們家也有好些小寶寶,可我看來看去,還是小貓最乖了?!?/br> 蕭氏王朝模樣兒向來以精致著稱,小孩子個個粉妝玉琢,可還是沒有一個像小貓這樣的水嬰兒,這在韓家當然也是異數,韓家也有美人,可數代人以來,也就是韓元晴格外不一樣。 丫鬟端來熱茶,六公主剛一伸手,韓元蝶就伸手碰了碰:“等下,燙著呢,別燙著手了?!笔栈貋淼臅r候還把手背往六公主臉上貼了一下,便把自己懷里的手爐遞過去:“怎么手爐也不用,雖說還沒下雪,到底不一樣了,怪冷的。你這會兒橫豎坐著,就抱著暖一暖?!?/br> 六公主走到哪里都是貴賓,可也就每次在韓元蝶跟前,覺得她是真心喜歡自己來玩來說話的,按輩分,韓元蝶雖然也要叫她一聲姑母,可兩人一向好像姐妹般,而且還是小些的韓元蝶像jiejie。 六公主笑道:“哎每次見你這樣婆婆mama的我就想,怪道程哥喜歡你呢?!背贪矠懙挥H娘不愛的長大的,大概就該喜歡這種絮絮叨叨的跟在身后管頭管腳的吧。 “您這話說的?!表n元蝶道:“我又不大管他,他皮粗rou燥的,跟您怎么比啊,也就娘娘放心您?!?/br> “你不管他可不行,我跟你說,程哥現在可吃香了,今兒我又聽到有人打他主意呢?!绷髡f。 他上輩子也沒這樣的行情啊,韓元蝶想,隨口道:“誰呢?” “我們家二哥哥嘛?!?/br> 安王殿下?韓元蝶更奇怪了:“二殿下連閨女都還沒有呢,就預訂上了?” 六公主嗤的一聲笑:“沒有閨女不是有meimei嗎?” 皇家的幾位公主,韓元蝶這輩子很分得清了,如今已經出嫁的只有三公主,大公主和二公主都是在出嫁前夭折的,五公主也沒了,現在適齡挑駙馬的,也就只有四公主了,至于六公主,自己早就訂好了,到時候只管賞了封號和公主府出嫁就完了。 “居然是公主嗎?唉?!绷餮郾牨牭目粗n元蝶慢條斯理的端起她面前剛上的茶,試了試溫度遞過來,實在看不出一點兒著急的樣子,不由道:“你不著急啊?!?/br> “我急啊,可是是公主啊,我能干嘛?!表n元蝶說。 然后韓元蝶說:“不過您肯定有辦法是不是?” “嗯?”六公主剛喝了一口熱熱的紅棗茶,就睜大了眼睛:“我?” “對!”韓元蝶露出個狡黠的笑容來,道:“您和娘娘一向都那么疼我,遇上點兒小事您都要替我出頭,今兒這樣的事,您這看著都不急,肯定是替我想好了主意了是吧?真是多謝您了?!?/br> 六公主笑出聲來,在韓元蝶臉上擰了一把:“平日里見你傻乎乎的,我還老擔憂,這么傻,今后嫁到程家那種地方去,可怎么辦喲。沒想到真有事兒還是很明白的嘛,至少知道找人救命呢!” 她嬌嬌柔柔的說:“其實這事兒不過是看圣心,論理,父皇若是真愿意賜婚,別說我,便是我娘,你別瞧著平日里逞強兒,其實也不敢在里頭怎么著。只是照我看著,這事兒不能在里頭使勁兒,還得著眼在外頭,是以我才來跟你說呀?!?/br> 韓元蝶說:“其實跟我也說不著,皇上又不問我的意思,就是四公主,自然也不會理會我的。在外頭能有什么用?”韓元蝶不明白的是這個,公主挑駙馬,只要公主情愿,駙馬身份模樣兒又不失禮,做皇上的多半都不會駁回,六公主為什么會這樣想呢,跟外頭的事有什么關系呢?。 六公主笑道:“我一直覺得,父皇還是很疼我們的,待哥哥們是嚴些個,常常板著臉,可待我們女孩兒都是好的,個個都疼的。若是這事兒真是四jiejie喜歡了非要不可,父皇說不準還會應,可若是知道這里頭糾葛那么多,父皇定然就不情愿了,只怕會委屈四jiejie呢?!?/br> 六公主見韓元晴爬過來,小胖手去拔弄她手上亮閃閃的戒指,便脫下來給她玩,對一邊守著的乳娘道:“好生瞧著些,別叫她擱嘴里去?!?/br> 有些話,她覺得不好跟韓元蝶說,到底兩人成長環境不一樣,眼界還是有差距的,楊淑妃跟前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且擺明了今后兒子大了多半有奪嫡事,自己不招惹人,別人只怕也要招惹過來,自己的女兒可不能吃虧才是,是以多少要教一教,有些話,也是私底下跟六公主說過的。 這事兒其實最容易攪散的手段,便是把事情往奪嫡里攪合,六公主想了想說:“你就跟程哥說一說,他多半會明白的?!?/br> 程哥可不傻。 “哼?!表n元蝶突然還傲嬌起來:“我跟他說,我跟他說什么?是他拈花惹草的,我還去管他了不成?不理他!” “剛才還說你不傻了呢?!绷餍Φ溃骸澳闱颇?,像程哥這樣一心只念著你的人世上可不多呢,而且又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還要怎么樣呢?你在這擺什么譜兒?裝什么樣呢?依我說,你還是收著些兒,可別滿出來了?!?/br> 她跟哄小孩兒似的拍拍韓元蝶的臉頰:“乖乖的,去跟他說,叫他想法子去?!?/br> 韓元蝶撲哧一聲笑出來:“在您跟前,我倒也不怕說,其實我覺得是不用跟他說什么,我知道他,便是公主,他也不會應的?!?/br> 韓元蝶說,我知道他。 其實她沒有任何事實可以支持,在世人眼中,便是青梅竹馬也不過是小兒女的打打鬧鬧,在這凡塵俗世中,別說什么從小兒的情分,暗生的情愫,連多少深情厚誼,海誓山盟,也比不得遠大的前程,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 皇家的駙馬,不僅僅是一場婚姻那么簡單,還有許多的體面,許多的榮耀,權力的頂層,一句話便可以定人生死榮辱。 甚至,連推拒都是極大的風險。 可是韓元蝶說,我知道他。 她說的很篤定。 兩世人生才得到這樣的篤定,因為她知道,程安瀾是會在她枉死后還會為了她連生死榮辱都不顧的人。 這樣一個男人,他認定了就是認定了,絕無更改。 當然,韓元蝶還真是乖乖的把這事兒跟程安瀾說了,她知道六公主對她好,且生在皇室,又有個那樣的母親,這些事情上肯定比自己有見識,聽她的沒有錯。正好那天程安瀾來接她去走馬胡同的宅子,說是新送來些牡丹,叫她去看看這花種哪一片的好。 這宅子已經清理的像模像樣了,雖然那些家伙住在里頭,上躥下跳的,不過想著嫂子有時候要來,都已經盡量收斂,院子里靠著書房那里本來的假山小院拆掉了,做了小武場,重新徹了墻,改了院子的格局。 看房子的兩家人也都已經住進來了,伺候新主子,自然是私底下悄悄打聽過主子的身份性子忌諱什么的。是以對程安瀾和韓元蝶的關系里頭還是有點兒數的,此時見主子來了,忙上前來磕頭請安,又送上一壺新泡的花草茶,便很有眼力價的退到外頭去了。 兩人就坐在了小校場旁邊的石頭桌子旁,見周圍沒人了,韓元蝶便把六公主前兒那話跟他說了,她記性本來好,雖不是原話,倒是把六公主的意思說的透徹明白。 程安瀾聽了點頭道:“嗯,我明白了?!?/br> “你明白什么了?”韓元蝶說,也真奇怪,六公主說程安瀾會明白,果然他一說就明白了:“我覺得,六公主是叫你鬧出點兒事來?” “嗯?!背贪矠懙溃骸暗故怯袀€現成事兒,不過得跟三爺說一說?!?/br> “到底為什么嘛!”韓元蝶不干了,她雖然對外頭事懂的不多,可卻有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長處,她知道對什么人要用什么法子才好,百發百中。 從楊淑妃到六公主,從齊王殿下到程安瀾,沒有一個人例外。 ☆、67|60 朝廷的事,程安瀾不主動說,且他原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他要說的活或許是該給誰說話便說給誰知道,或許便是別人問起。 齊王殿下問話要答,韓元蝶問起來也要答。也就這些人例外了。 程安瀾說:“圣上春秋鼎盛,二爺實在是太著急了些?!?/br> 這是齊王殿下的論調,程安瀾也心中明白。賢妃娘娘和安王殿下很早就都著急的很,還在四五年前,皇上才剛四十出頭,他們就急著又要抓軍權,用皇子正妃位拉攏敬國公府。又要抓權臣,不僅母族與閣老聯姻,還納了出身大族旁枝,自個兒有出息的戶部尚書楊大人的第三女為側妃,封了正四品誥命。還要收服弟弟,當年還沒封齊王的三爺蕭景瑜外出辦差事遇刺,隨即求娶了韓家女為正妃,差事也辭了不干了,看場面就是怕了哥哥,退到了一邊只走馬看花的做閑散王爺。 安王殿下無往而不利,看著倒是一切順遂,春風得意,可皇上難道就不忌諱?如今程安瀾剛剛嶄露頭角,替齊王殿下辦幾件事,安王殿下就容不得,必要將人牢牢的抓在手里,甚至不惜以親meimei的終身大事為籌碼。 只要讓皇上意識到這一點,這件事就有攪合的希望。程安瀾覺得皇上天縱圣明,坐了這么二十年皇位,這點肯定是能意識到的,不過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計,還是要加把火才好。 皇上會很喜歡一個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兒子嗎? 要知道,前兒端午,宮里春泉宮才報了喜,春泉宮偏殿的梅美人新有了身孕呢。這兩年皇上后宮也添了不少美人御女等低級嬪妃,又有兩名因生育之功獲封主位的娘娘,宮里小主子跑來跑去,皇上便是需要培養繼承人,也不是要的這么急吧? 安王殿下如今連個太子還沒掙上呢,就一副天下為我囊中之物的架勢了,別的皇子就是不出頭兒,皇上難道心中就歡喜的很,只覺得這個兒子真是有出息嗎? 如今程安瀾風頭這樣勁,又擺明車馬的于齊王殿下鞍前馬后,安王殿下急吼吼的便要自己親meimei嫁給他,這遞上圣上跟前,難免不有個拿自己親meimei的終身大事做籌碼的考語了。 程安瀾又說:“大約并不是四公主選中的我,而是二爺選中的我,這些日子我很干了些事兒,安王殿下或許有個眼角瞄到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