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傅辰:“……”你是在欺負我不記得嗎? 青酒的確是覺得這個樣子的公子實在太好玩了,看上去比以前好說話多了,說不定答應的更容易些。而且如果他們隊伍里要加人,一般由青染姑姑來決定,可現在青染忽然倒下了,還不讓除了梁太醫外的人近身,他就只能來麻煩公子了。 他湊近傅辰,也不管傅辰的后退,磨著人撒潑:“帶吧帶吧,公子,她很有用的。她叫靈瓏,之前好多敵人都是她射死的,她的弓箭超厲害,天生大力哦,而且畫畫還很好,什么山水、人物畫都手到擒來。正好孤鷹不在了,她能頂替上?!惫满検巧裆涫?,在傅辰潛伏戟國期間,被李皇抓到的探子之一,與其他兩個傅辰親信被凌虐而死。 青酒那幾天在城里轉悠的時候,就認識了這個沒了爺爺的小姑娘,后來偶然發現她天生力氣大,還擅長射箭,就跟著人家了。 寶宣城是邊塞城,這里就是孩童婦女都有基本的防身武器,用來抵擋侵略和sao擾,但哪怕這樣也沒聽過哪個小女孩能十發九中的。 傅辰:“……”原主,你的屬下能力都這么彪悍嗎,隨便出去一下就能遇到個神箭手加天生神力。 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傅辰呆呆點頭。 見傅辰默認了,小姑娘和青酒抱成圈,“太好啦,公子同意了!” 一旁的包志,鼓著嘴,看著自己的死對頭再也不理會自己,有些沒落。 傅辰覺得這一幕很有意思,也笑了起來。 卻沒料到早已經告別百姓與將軍,牽著馬回頭的邵華池,冷冷的看著這里,青酒打了個哆嗦,完了,閻王爺又要駕到了。 “他不能見風,是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 青酒帶著兩個小伙伴迅速消失,邵華池也懶得再看他們,走近傅辰,拉住簾子,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里,溫柔繾綣,“已經秋末了,你還需要靜養,白天的風一樣吹著涼,就別掀開簾子了,還有,那幾個小兔崽子不用理會,事兒多?!闭f著,在簾子放下的瞬間,撩了一下傅辰垂落的發絲,將之勾到耳后,“散了?!?/br> 其實從傅辰醒來后,邵華池的舉動就再也沒有逾矩過,但類似這樣的動作卻是層出不窮,撩得人心癢難耐,若即若離的分寸把握的非常好。若是換成任何一個女子,可能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住。 然后就看到微微僵硬的不知如何回應的傅辰,只是不自在地往后避開離得過近的氣息。 這樣的人,想要撩什么人,都很難不為其心動,特別是魅力全開勾引人的時候。 如果一直面對這樣一個人,似乎有點理解,為什么原主明明有一方勢力卻還是淪陷了。 其實事實恰恰相反,面對原來的傅辰,邵華池哪里會這么做,那個傅辰太冷,太硬,太絕情,把他的信心打擊的支離破碎,他們的相處模式定的死死的,哪怕這么做了,那個傅辰也不會絲毫動容。甚至狠絕到在他傾訴情義后的下一刻,就讓他做出二選一的選擇。 邵華池眼底含著笑意。 現在,不是拒絕,不是冷漠,不是旁觀,對邵華池來說這樣的傅辰已經超乎他的預料,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點粘他,意外中的意外。 他覺得,老天爺這次好像終于眷顧他了。 那人的目光里,滿滿都是自己一個人,這感覺能讓人上癮,再也戒不掉。 隊伍在邵華池一聲下令中,再次出發,只不過這次百姓終于不再跟隨了。 在百姓中還有一群不起眼的人,正是之前被關押著的綠拂等人,他們只被關了一天,也沒受到任何苛待,就被放了出來。 “為什么瑞王殿下把我們關進去,又把我們放出來?” 那個問題沒人知道,只是現在看著那慢慢遠去,快要消失在荒土邊界的車馬,她不知覺地開口,“因為,他是真正愛民如子的人?!辈粫o故迫害我們。 小女孩們沒懂綠拂的意思,綠拂只是撫摸著她們,卻沒有再開口說話。 她想起被放出來的那天,她被獨自帶去瑞王跟前,不敢看這個做夢都想不到的皇族人,也是心中崇拜的對象。 不過因為那天晚上實在被嚇破了膽,她連行禮都事磕磕絆絆的,邵華池便免了她那蹩腳的問候。 “你叫什么?” “華……哦,不,綠拂?!?/br> 邵華池放下了茶盞,杯底與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激地綠拂打顫。 “到底叫什么???說實話!” “奴婢以前叫華拂,是花名,后來遇到了那位先生,他似乎不喜這個名字,奴婢也想脫離曾經的回憶,便改名綠拂?!?/br> 邵華池猛地站起來,氣勢逼人的看著綠拂,“你說他……不喜歡這個名字?” 有華的名字…… 哪怕性情大變的傅辰,也對他還有些本能的印象嗎。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邵華池就有些坐立難安,深怕自己想歪了去,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其實本來也沒什么的事,偏就想多了。 只問了這么一個問題,瑞王似乎就沒什么其他興趣了,揮手就打發了綠拂:“我會找幾個無家可歸的壯丁,給你看家護院?!?/br> 雖然只有那么半刻鐘都不到的時間,但那對綠拂來說,卻是能珍藏一輩子的珍貴記憶。 她接觸過像瑞王、傅先生這樣的人,就猶如做夢般。 直到很久以后,瑞王登基,一位編撰歷史的野游人,來到了這座記載著諸多傳奇的寶宣城,遇到了開設餐館的老板娘綠拂,將其口中的事跡記錄在案,而后又被后世的史學家收集起來,留在了野史之中。 第218章 京城來的旨意下了好幾道, 早在邵華池安定寶宣城后,他就讓松易等親信給晉成帝去了信。 對于寶宣城的傷亡, 晉成帝也是沉痛異常, 信中對于邵華池提到的懷疑二皇子與外敵勾結的事,卻沒有做任何批復,但同意了邵華池希望免去寶宣城徭役賦役的折子, 也算是了了邵華池的一份心意,事后寶宣城的百姓如何感激崇敬自是后話。 聽聞邵華池已經熬過了天花, 自古熬過天花之人,均是吉人之像, 是祥瑞,讓被晉國內外動蕩攪得不得安寧的晉成帝,得到了一絲慰藉, 總算是連日來的好消息,對于七子更是打心底喜愛, 里頭還有一封邵華池的親筆書信, 闡述了陰錯陽差下, 臉上的毒素都似乎被以毒攻毒痊愈了, 晉成帝更是大喜過望,就等著七子回來了。 當然臉上的毒素與天花毫無關系, 邵華池只是等待到了這個時機。 晉成帝著重贊賞了邵華池推廣開的種牛痘方法, 在天花席卷整個晉朝西部與北部的時候,瑞王的辦法橫空出世,拯救了數以萬計的百姓, 一時間名望無人能出其左右。瑞王堅持那是他的幕僚傅先生的想出來的,許多人打聽這位傅先生的底細,卻毫無收獲,只知道此人是邵華池身邊的謀士,格外神秘。 就在諸多勢力打聽傅先生為何許人的時候,邵華池他們正在回京城的路上。 天氣也越來越冷,特別是大部分的路途都是荒漠地形的時候,涼風吹打在臉上讓人臉瓜子生疼。一直被勒令在車子里養傷的傅辰手里抱著個暖爐,他被加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衣服裹在身上,正在車里發呆。終于被瑞王允許可以來給自家主子解悶的青酒幾個人鉆進來,就看到了脖子以下像顆球的傅辰。 傅辰抬頭死魚眼地看著這三個憋笑憋得很辛苦的人,“……”想笑就笑吧。 礙于傅辰以前說一不二還記仇的性子,幾個人終究沒有笑出聲來,他們可不想以后主子恢復后想起這一段,讓他們哭都沒地方去找。傅辰也從這個細節中觀察到原主與這些屬下相處融洽,又不失威嚴,其實除了性向和找的對象問題外,原主的行為很符合傅辰的審美。青酒幾個在窄小的車內坐了下來,圍著傅辰,其實這個小馬車大概是這支隊伍里最高檔的物品,外面還有些涼颼颼的,里面能熱得出汗,想也知道是瑞王在給自家公子開小灶呢。 以前那個不拘言笑的公子,現在這個看上去有點呆的公子讓他們有種親近的感覺,所以一進來后就活力滿滿的打招呼。 傅辰輕輕頷首算是回應了。 現在傅辰的狀態,那些計策和謀劃都停滯了,不過之前傅辰吩咐下去的事都在進行著。 “公子,您雖然不記得了,不過事情有進展,我們還是要向您匯報的?!鼻嗑普遄昧艘幌抡f辭,“您之前讓我們注意另一個敵軍首領的行蹤,我們在扉卿住處埋伏的人過來報告了,他們看到了這位首領老呂,我們的人發現他很快就和一群人匯合了,無法下手,就撤了回來,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去向,您的下一步指示?” 這么大半個月過去,公子開口說話的次數非常少,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在靜靜聽他們說。 邵華池也是怕他窩在車子里太悶,這才破例讓幾個小家伙陪著人。 青酒說的話其實很容易能分析出來,哪怕傅辰并不了解來龍去脈,也能猜個七七八八,比如這個扉卿應該是原主重點觀察對象,比如這個老呂為什么要去扉卿的住處,換位思考下能猜出不少可能性。 “扉卿不在他的住處?” 青酒點頭。 “找到扉卿的去向,兩者應該有聯系?!备党筋D了頓,又想到了,為什么這個扉卿走了,那老呂也走了呢,按照正常情況也應該回來看看寶宣城的狀況,他有些猶疑不定,到底他不是原主,也不可能知道太過細節的問題,不過表面上的已經能讓他有些猜測,“最好盡快確定那個老呂的方位,加派人手解決了他,他那么著急要見扉卿,肯定是有重要的情報,所以盡可能不要讓他與扉卿集合?!?/br> “是,我們這就吩咐下去?!痹谡f到正事的時候,青酒一臉的嚴肅。 青酒下車去吩咐傅辰說的決定,一回來就看到傅辰還在沉思的模樣,這是以前傅辰在思考的時候慣常表情,他們不自覺都安靜了下來。就算公子對他們都沒印象了,但公子永遠都還是那個公子。 傅辰的確在思考剛才青酒的話,其實傅辰覺得以這個時代的信息交流速度,他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滯后了很久,也許就算吩咐下去也來不及了,再說對方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從這人屬下的對話中能感覺出來對方似乎強悍的多。原主是個相當謹慎的人,哪怕是這些親信都不一定完全知道計劃,更何況是他一個外來者。 如果阻止不了,恐怕那方敵人又要壯大了吧。 無聲嘆了一下,才發現馬車里很安靜,知道是自己弄僵了氣氛。 他看到青酒手上拿著的東西,眼神示意。 青酒趕忙把剛才瑞王殿下讓他拿過來的玉佩遞給傅辰,“瑞王讓我對您說:物歸原主?!?/br> 傅辰看到那塊玉有些開裂,表面上有火烤過的焦黃痕跡,圖案是貔貅,這讓他想到了邵華池隨身的佩刀刀柄也是這個圖案,這玉……該不會是一對吧。 看著傅辰遲疑許久,才低頭擺弄著玉佩將之掛在身上,青酒見狀,感覺總算沒那么窒息了,要是公子不掛上去,瑞王不會對公子做什么,但肯定對他做什么!倒霉的可是他! 正事說完了自然就提一些雜事了,很快車內又熱鬧了起來,那個叫包志的小朋友被傅辰捏了下臉蛋,嘟囔著嘴看上去很委屈,傅辰笑得更開懷了。 邵華池看完青染的狀況,眉頭就沒有松過,他們這次隨軍的除了一口棺材外,就是幾個重病養傷的,所以一開始走的并不算快。 其中一個養傷的,就是青染了。 “我記得戰役結束后,她還沒什么事?!鄙廴A池雖然膈應青染之前的背叛,但現在看到她這么痛苦的模樣,也是于心不忍,她本身的能力和性格都是女子中讓他極為欣賞的。 梁成文也有些無能為力,這些戟國研制出來的藥粉太乖張和霸道,而且他懷疑只有青染一個人中了,恐怕事情還沒那么簡單,“她應該是忍著,您也知道那時候傅辰的情況不允許她倒下,她是直到實在撐不過去了才……” “還能活多久?” “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想到薛睿,又想到青染和遠在臻國的夙玉,邵華池按了按太陽xue,最后沉聲道:“盡快找辦法研究出解藥?!彪m然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心理上好受點罷了。 “臣省得?!?/br> 有軍隊在的一點好處就是打到野味的概率要大很多,軍中存糧也不少,他們在這個風景還不錯的地方扎營,管理后勤的炊事和火頭軍早就開始準備了,大鍋上煮著水,一旁還有個生起了的火烤著滋溜溜的羊腿,這羊腿還是寶宣城的百姓給他們的,他們用鹽和冰保存到現在。 準備的差不多了,遠處馬車里的青酒等人帶著打扮成球行動不太方便的傅辰走了下來。 邵華池看了一眼,注意到傅辰腰間的那塊玉佩,眼神柔和一些。 這次戴上了,如果你再摘下來我就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么了。 發現邵華池的目光方向,梁成文想到之前對方的吩咐,不由好奇,“那藥您還用嗎?” 說的正是那個讓傅辰下半身漸漸無法動彈的藥粉。 邵華池似乎在斟酌什么,隨后才平淡地說:“暫時不用,以后用不用就看他的表現了?!?/br> 梁成文不知道,這個表現是說傅辰乖乖養傷還是說其他的什么。 正在邵華池說的時候,傅辰也好像感應到了什么,轉過了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被邵華池那凌厲的目光刺中,心下起了一陣波瀾,隨即傅辰像是被抓包一樣,錯開了目光,邵華池輕輕一笑,“我過去了?!?/br> 傅辰呆滯地望著前方,發現邵華池腰間也掛著幾塊玉佩,其中一塊就與自己身上的那塊像是一對,心下又道果然如此,這對……狗男男。 吃完后,傅辰看著面前兩大碗黑漆漆的藥,稍微遲疑了下。 邵華池笑語:“怕苦?” 語氣壓低了,更顯得誘惑。 正在被誘惑的傅辰:“……” 見邵華池那張時時刻刻在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臉,魅力輻射方圓幾里的樣子,傅辰似乎想到之前喂藥的方式,端起來,面不改色地全部灌進去。 邵華池的笑意加深,你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在傅辰喝完的檔口,一塊蜜餞就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