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
有些方面他的確受到李皇的感染,可以不信這些,但卻寧可承認它的存在,將可能出現的意外盡可能排除。 “您早就發現了?”如果這個可能性成立的話,青酒才是個寶貝吧! “沒有,不過是后來察覺到一點,現在又得到證實了而已?!彼趺纯赡苓B這個都預料的到。 但同樣教導青酒等人那么久,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她自詡還算察言觀色,但每次與公子一對比,就有種相形見絀的稚嫩。 “您真的相信這個嗎?”公子并不是這種受制于傳說的人,青染有時候都覺得公子的驕傲比帝王更甚。 “你說呢?!彼菩Ψ切?。 傅辰忽然難受得弓起了身,這藥效時強時弱,特別是像他這樣強行壓制,將原本只有五成的藥效也提高到了八成。 “是誰給您下了這藥?”誰會在這種時候給人下藥,不是瘋了就是另有所圖。 “田氏?!备党酱鴼?,對于一直跟著自己的青染,并沒有隱瞞,這件事紙包不住火,“傅辰的身份現在很有可能被呂尚察覺到,她已經被李派的人盯上了,不知道七殺的身份不會罷休,我便解決了她?!?/br> 田氏??? 她真是死不足惜!公子是個太監,下了這種藥豈不是讓他痛苦死? 如此歹毒,她難道想要公子生不如死? 公子如履浮冰在戟國那么多年,時時防著李派發現端倪,卻被田氏捅了出去,如何能不氣??? 見青染震驚的模樣,傅辰以為她是在煩惱田氏死了如何給邵華池交代。 知道真相的青染,完全不擔心邵華池那邊什么反應,公子恐怕根本想不到瑞王那沒有理智的行為。 若是有機會,何必臟了公子的手,她來解決不是更好?也省的公子和瑞王又要再生間隙,這兩個同樣不好相處的主子要是翻臉起來,苦的還不是他們這群下人。 殿下之前那么警告她們,是不是早就預料到公子會對他們說出來。 這是在防止她們給公子出什么餿主意或者現實的猜測吧,真是比以前長進,將這些都算了進去,瑞王有些特質與幾年前沒什么區別,比如心機重。 其實青染并不愿相信像七殿下這種極有野心和欲望的男人會因為一段小小的感情而放棄他苦心經營的勢力、家庭,就她知道那位小王爺的生母就是田氏吧。 就是喜歡又如何?這些男人有幾個會把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放在心上,就是放心上又能持續多久?在他們眼里有了勢力,就等于擁有世上大部分人難以肖想的一切了,喜歡?到時候他們可以得到數以萬計的喜歡。 但青染最終也沒說什么,她想到了剛才巷口邵華池抱著昏迷的公子,溫柔的蹭著,溫情的不可思議的畫面。 那口型,說的好像是……我愛你。 公子又豈是他們這些人能左右想法的,她能做到的不過是在公子思考的時候安靜。 “她死有余辜,只是可惜臟了您的手?!?/br> 傅辰呵呵笑了出來,“若是殿下知道,會如何處置我?” “奴婢覺得,他也許并不會處置您,田氏又哪里能與您相提并論,相信殿下也會這么想?!辈徽f別的,只說謀略,有時候甚至讓她覺得,得到傅辰也許天下……也不遠了。 傅辰閉上了眼,體內的火熱又翻騰了起來,“先出去吧,冷水準備好了嗎?!?/br> 傅辰要一桶熱水在這樣的情況下可能還有些困難,但冷水卻是難度不大了。 讓人都退了下去,傅辰才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看著下方那完全不應該屬于太監的地方,嘆了一口氣,全身浸入冷水之處,用內力將冷水凍成了冰。 本就內力不深厚的他,這會兒更是力竭,臉色白得像紙片一樣。 冰凍的寒意侵蝕著身體每一處,讓火熱的全身就好像浸入了冰窟。 第一桶水冒著淺淺的熱氣,傅辰踉蹌地走了出來,進入第二個桶,原本泛紅的身體,漸漸凍成了紫色,傷口再一次溢出鮮血,但這痛楚卻讓傅辰更清醒了一點。 待他出來的時候,幾乎踩不穩腳下的路。 但那亢奮的地方,總算消下去了。 青染他們被喊進來的時候,差點被傅辰的樣子給嚇到,傅辰為了快速達到目的,保持清醒的頭腦,可以幾乎不考慮自己的命,在這種天氣浸泡冷水就算了,還自己加速冷卻,簡直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青染瞪了一眼傅辰,忙問住持討要了爐子,用了身上的玉石銀錢換來了一些炭火燒著暖身體,又讓恨蝶給傅辰流血的傷口再一次包扎。 全部折騰好,就見傅辰含著笑的眼眉,青染一陣緊張。 “公子?”怎么這么看著她,當然她很清楚公子對她絕對沒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是覺得,要是以后誰娶了你,定然很幸福吧?!眲偛乓凰查g,讓他想到了曾經遇到了車禍,邵頤然急急忙忙地從家里跑出來,連睡衣都沒換,腳上的拖鞋也因為奔跑甩脫了,赤著腳傻愣愣地在雪地里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他不過是一點擦傷,嚎啕大哭的樣子。 傅辰有些酸澀,伊人早已消失,只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蹉跎著。 呃?青染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她跟了公子那么久,很少見公子這么夸她,甚至有些家常的意味,明明中了那樣的媚藥公子應該憤怒的,但現在卻有那么些柔軟。 “扶我一下吧?!备党教鹗?。 “您這是想去哪兒?”老呂那群人還沒那么快找上門,現在他們更需要養精蓄銳,因為很快這座城就要變天了。 “瑞王在這附近吧,帶我去找他,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br> 青染看著傅辰眉宇間些許疲憊的模樣,不知怎么的,總覺得公子今天的話比平日要多。 他們到門外的時候,邵華池已經有所察覺。 身下的某處,此刻精神奕奕,卻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明明用著傅辰當年的手法,卻如何都出不來。 這樣的狀態,他又怎會愿意被任何人看到。 發現動靜,幾乎充斥著無法發泄出去的暴怒,“滾!” 第197章 這個字并不那么陌生, 絲絲縷縷的尷尬與惱怒隱匿在怒火中,如果不仔細聆聽也是分辨不出的。暴躁的邵華池曾經是宮中的噩夢, 其中是真性情亦或是偽裝已分不清。以前在宮中說到七殿下哪個不是聞之色變的, 雖然多年后在笏石沙漠相遇后,這位殿下已經學會收斂自己的情緒,或者說恢復了本性, 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也能令人冰寒徹骨,他已經完全擁有了上位者該有的氣勢與冷靜, 讓傅辰訝異的同時也有種理當如此的感慨。 這樣的暴怒本就不合常理,不提曾經的, 就在別莊的時候也是聽到過的,這種情況下,是在掩飾什么? 傅辰薄薄的眼皮微掀, 流淌在眼底的是一絲了然,輕聲吩咐:“你先離開, 另外打聽他們的動向, 越細越好, 不出意外他們會有行動?!?/br> 青染的擔憂的眼神依舊打動不了傅辰絲毫, 只能離開。 傅辰知道邵華池在里面,但沒有動靜。 “殿下, 我是傅辰?!鼻瞄T聲不期然響起。 木門輕輕的撞擊聲, 還有那窗紙上影影綽綽的動靜,都在昭示著邵華池與自己不過一門之隔。 傅辰…… “回去,你現在應該靜養?!鄙廴A池勉強用正常聲音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當然知道你沒事,不然我又如何會放心?你的不要命是我所見之最,你的頑強亦是我所見之最,甚至連你的陰險我都覺得該死的迷人。 傅辰心中一暖,他醒來后就聽青酒說殿下等他無事才離開的,想到自己方才那壓制殿下的褻瀆與接下去想要說的話,微微的猶豫讓他閉上了眼,“沒有大礙,傷口不深,已經止血過了?!?/br> “……”壓抑著呻吟的邵華池。 “殿下?” 聽著傅辰清越的聲音,邵華池失神地看著不遠處的石灰色地板,無法發泄出來的地方讓他有種莫名的渴望,想要聽更多的,更多的聲音。 再多說點吧,什么都好。 傅辰從欒京消失后沒多久,父皇逼迫的腳步也近了,一度他覺得自己的生存意義只是一個繁衍工具。與磐樂族公主的婚期也要如約而至,在之前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沒問題后,父皇一次賜了四十個女子給他,環肥燕瘦,比之前的數量、美貌更甚,總有一款他能喜歡。雖然他用只希望田氏伺候作借口退掉了一些,但再多的就算忤逆父皇了。 晉成帝想到這田氏算是自己愛子的第一個女人,也就釋懷了,但女人至少要留下十個,他只希望七子能做個閑散王爺,開枝散葉才多福氣。 邵華池就這么看著那十個各色佳人,天天變著花樣與自己巧遇,這讓他萌生了回軍營的想法。 既然每個人都不讓他好過,他又為什么要讓這些人好過呢? 他為什么不能喜愛男人,又為什么不能要皇位? 步步壓迫中,他用梁成文帶來的秘法,準備強行破了田氏的身子把自己的事物灌輸進去,死馬當活馬醫吧,對于一個走投無路的人來說,還有什么比救命稻草更重要? 當時卻是怎么動作都無法發泄出來,后來呢,他是用了何種法子? 是了,他偶然瞥到嶸憲先生為抓捕傅辰所繪制的畫像,對著那畫像才……這般屈辱的過往,難以啟齒。 第一次那般發泄的時候,他笑得連眼淚也一起飚了出來。 多么可笑又悲哀,連人之常倫都沒辦法靠自己完成。 門外,哪怕傅辰的音量不高,但對于邵華池依舊像是上了癮一樣想要汲取的更多,身體如同大夏天被投入了火盆,欲望從黑瞳中噴涌出來,傅辰的每一個字就如同小小的電流刺激著全身每一處血rou,積累的快感一股腦兒炸裂,啊…… 邵華池猶如篩子似的顫了起來,靠在門板上,身體的溫度與某處積累的快感讓他有瞬間一片空白。 余韻過后,他才懵了般的看著手上的白灼,粘稠的液體隨著手指滴落在地上,濃郁的味道飄開,慌亂在眼中蔓延,至少要把這些痕跡抹掉。 又是羞恥又是對自己憤怒,不過是傅辰來了,何至于此!何至于! 有時,他恨的不是傅辰,而是他自己。 傅辰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里頭的回應,正在奇怪準備破門的時候,耳邊傳來極為輕微壓抑的喘息聲,才讓他停下了動作,作為成年男性,自然明白里面發生了什么。 這時候,哪怕再細微的動作,都像一根根細小的針扎向耳朵,曖昧的氣氛不自然地升騰起來,傅辰腦中浮現那時在自己身下對方的神情,才想到的剎那,又像是自我警示般收了回來。 屋內一陣兵荒馬亂,然后才聽到一聲淺淺淡淡的進來。 傅辰開門的時候,腥膻味撲鼻而來,急促地低頭,垂下了眼簾。 邵華池掃了一眼傅辰,見對方臉上居然還有兩坨殷紅,居然顯得有些人情味,抑郁的心情才好了些,看上去的確沒什么事,也是放松了起來。 而傅辰的好臉色,還得益于青染的火爐燒的太旺了。 又發現傅辰略顯尷尬的神情,想到自己剛才隔著門在做什么,也局促了起來,心砰砰地跳,跳什么跳,有什么好緊張的。 輕輕咳了一聲,也錯開目光不看傅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在他看來比豬食還難以下咽的茶,“何事?如果你要說剛才發生的,大可不必,不過是一次意外,就此揭過吧?!?/br> 還不是時候,五年都等了,不差現在,不能再給傅辰逃脫的理由。 傅辰走了幾步,如幾年前那般,恭敬地跪了下來,行的禮也是宮中的規格。 沒有任何勉強,看著就如同以前在宮里一樣,對著所有貴人都是這般卑躬屈膝,就好像他的脊梁骨隨時都可以彎下。 邵華池瞳孔倏然緊縮,握住杯沿的手不由的發緊,心也提了上來。 多么輕巧的一個動作,卻明明白白昭示著兩人地位上的差距,或許這也是傅辰又一次回答。 傅辰停頓了一下,稍稍緩了一下聲音,“您應該沒有忘記多年前您對那個位置的想法,如今您的想法,還是沒有變嗎?” 其實看這幾年青染零零散散的報告,也能發現,邵華池不但沒有動搖,甚至比曾經更甚。 只是他的偽裝,更好了。 邵華池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事到如今,難道傅辰還要勸他? 抱歉,來不及了…… 雖然嘴角含笑,但溫度卻是冰冷的,“這話卻是有趣了,我又憑什么要放棄?該是我的,一步——也不會退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