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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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依達眼波微頓:“所以,才要在七軍會議之時……” “正好借這次機會,看看海因希里的反應?!被实凵钌钗跉?,望著高高的穹頂,七軍會議乃每年一度全國最高軍事例會,七軍軍長無故不得缺席,屆時七軍軍長齊聚帝都,自然少不了那位城府極深的索羅公爵。 “另外……”他微微頓了頓,“醫官早就建議朕靜心養病,朕打算等立儲大典一過,便去行宮避暑,安瑟斯和米亥魯都會帶上,帝都這里,便要你多費心?!?/br> 柯依達斟酌著其間的字句,蒼色的眼瞳顯得深沉:“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點了點頭,似乎極是疲倦般的,不多時便合上了眼睛。 安瑟斯匆匆回宮,斟酌了一番,終究放棄了去鷹隼宮門前等候的打算,仍是回到金盞花宮來等。 桌上的云頂已經沏過好幾回,皮靴馬刺在考究的地毯上不知踱過幾遍,年輕的皇子在這一刻少有的焦慮和忐忑,終于在一個鐘頭之后,看到那熟悉的戎裝女子邁步進來,身后出乎意料,除了平時見慣了的赫爾嘉副官,還有自己那位新調入神鷹軍的金發友人。 安瑟斯微怔了一下,腳下已經迎了上去:“姑姑……” 柯依達看了他一眼,只淡淡道了句:“消息到是挺靈通?!?/br> 她前腳剛剛踏進鷹隼宮,這小子后腳便從軍營回來,可不是消息靈通? 安瑟斯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眼睛的余光撇到一邊的亞伯特,而后者只以眼神微微示意,并無其他多余的表情。 安瑟斯覺得,似乎只隔了一夜,這位曾經同生共死、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戰友,眼睛里也有了一些陌生的東西。 他一時間沒有來得及去捕捉那一絲異樣的感覺,柯依達已經在上首坐下來,卻沒有開口,只給赫爾嘉遞了個眼色,后者心領神會,作了手勢令隨侍眾人退下,自己也帶上門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時鴉雀無聲,柯依達卻沒有急著說話,只抬頭看著安瑟斯,這年輕人一襲軍裝筆挺地站在面前,海藍色的發,蒼冰色的眸,五官輪廓在戰火洗禮之中變得硬朗,當年那個在自己懷中牙牙學語的孩子,在若干年后,終于長成為帝國優秀的軍人,今后,是否還會成為一名合格的主君? 她有些感慨,卻仍是緩緩地開口:“安瑟斯?!?/br> “姑姑” “這段時日,你做的很好?!?/br> 聽她這樣說,安瑟斯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姑姑……其實——” “小不忍則亂大謀?!笨乱肋_慢慢地道,蒼色的瞳里有銳利的光,“馬上要做儲君的人了,你更要沉得住氣?!?/br> 儲君? 捕捉到某個敏感的字眼,安瑟斯心中一跳,抬起眼瞼來,便是一旁肅立的亞伯特也流露出詫異的表情。 “儲君?”安瑟斯遲疑著,“姑姑,你是說——” “詔書已經擬定,只等著七軍會議之后頒發?!笨乱肋_點點頭,“這件事,現在沒有幾個人知道,陛下的打算,是在七軍會議之后行立儲大典?!?/br> 她頓了一頓,瞥了一眼正在驚愕之中的安瑟斯:“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這個位子若是坐不穩,下場,不知會有多慘?!?/br> 亞伯特已經收斂了驚訝的表情:“可為什么要七軍會議之時……” “七軍會議之際,七軍軍長齊聚帝都,陛下是想借此機會試探各位軍長的態度?!笨乱肋_交疊起雙腿,端過方才進來時侍從端上來的茶水,話說得輕描淡寫,亞伯特卻是很快捕捉出其中的關鍵。 “所以,也包括西南軍區的那位……” “陛下一旦有了決斷,他的動作就不會慢……” 安瑟斯已經冷靜下來:“可是,我們到目前為止尚且沒有確鑿的證據……” 柯依達不得不承認,海因希里是把藏得極深極好的劍,盡管種種跡象無不暗示著索羅家族在一系列事件背后的蹤跡,卻沒有任何貨真價實的把柄落在旁人手中。 “海因希里是帝國不可多得的宿將重臣?!彼龂@息了一聲,“他的武勛便是如今你們加起來都抵不過,如果要以不確實的證據來拘捕懲辦他,勢必會引起朝局和軍隊的動蕩,何況他本身執掌重兵,家族的根基有根深蒂固,所以在立儲之事上,他的態度和可能有的反應動作,才至關重要?!彼p輕嘆了一聲,“從現在起,你的帝都軍要仔細盯著中央軍區的動靜,千萬不要出任何狀況?!?/br> 安瑟斯點了點頭,中央軍區,原為舊王國西南腹地,西南貴族門閥勢力滲透已久,若是此時出了差池,他這個軍區統領自然難辭其咎。 柯依達見他神情鎮定,并無忘形之色,心中倒是安定了幾分:“亞伯特中將,從明天開始,你暫代副軍長的職權,不過暗衛和諜報營,仍由奧利維亞少將統轄,最近這段時間,加強對西南軍區的情報搜集,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br> 被點到名字的中將眼波微動,略略側身低頭:“是?!?/br>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外傳,免得節外生枝?!?/br> “是!” 安瑟斯與亞伯特二人點頭應下,而柯依達此時,已然有了些許倦意,將手肘支在側手的茶幾上,扣起食指撐著太陽xue,隱約便要合上眸子。 只是后來安瑟斯與亞伯特二人告辭出來的時候,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金銀妖瞳的年輕人:“亞伯特中將,留一下?!?/br> 安瑟斯微微一怔,轉而想到身邊這位友人已然神鷹軍的直屬將官,倒也并未在意,彼此交換了眼色,轉身先退了出去。 而亞伯特轉過身來時,柯依達已經睜開眼來,聲音卻被壓低:“之前你說的那個軍法官,你對他有幾分把握?” 亞伯特有片刻的愕然,他本以為他的建議已被駁回。 “七成?!彼伎剂艘幌?,他道。 柯依達沉吟了一下:“我答應你的請求,只是——你要把握好控韁的力度?!?/br> 年輕人異色的雙瞳里閃過一絲詫異,怔了很久,方才生硬的道:“多謝您?!?/br> 柯依達看著他面部并不算是柔和的表情,抿了下唇角,笑容極淡,卻有些許澀意。 第155章chapter149立儲 chapter149立儲 柯依達公主覲見皇帝的消息很快在皇宮與國務省中傳開,而與此相應次日一早,柯依達公主便重新回到國防部理事,三天后皇帝病情漸好,也開始主持重要的國務會議。 持續半個多月的詭異氣氛終于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這令國務省上上下下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人們猜測中的,一些重大變故都沒有發生,只是在軍方內部,略有了些人事的微調。 比如新任神鷹軍中將亞伯特·法透納開始代理部分副軍長職權,而原軍法處庫里迪·凱瑟上校則被擢升為少將,填補了因他調動而空出來的軍法次官的位置。 “恭喜你如愿以償,庫里迪少將?!?/br> 午后的陽光刺眼,透過厚厚的窗簾射進來,有金色的塵埃在光束里舞蹈。亞伯特坐在辦公桌后望著特地過來拜訪的新任軍法次官,異色的雙瞳里波瀾不驚。 而他的這位前下屬,也并未升職而有一絲沾沾自洗,維持著一貫以來的恭敬沉著:“都是托亞伯特大人的福,大人的知遇之恩,下官沒齒難忘?!?/br> “言重了,我不過是試著推薦了一下罷了,若你沒有相稱的能力,也是徒勞,不過——”亞伯特話鋒一轉,“你能否借此在家族中獲得一席之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br> “請大人放心,下官定會竭盡所能?!?/br> 年輕的軍法官立定敬禮,額前銀色的碎發剛好蓋住湖綠色的眼睛。 亞伯特輕抿唇角,聲色不露。 忽而轉了話題:“不過我仍不大明白,你為何要選擇我,而不是直接向安瑟斯殿下效忠呢?” 庫里迪沉默了一下:“下官是家族的旁支,一路走到今天,其中所經歷的,想必亞伯特大人更能夠理解。安瑟斯殿下武勛卓著,可他是光風霽月之人,為人君者,總有些不方便的事情要旁人替他去做?!?/br> 亞伯特垂下眼瞼,瞳眸里有怎樣的神色不為人知,只沉吟了良久:“你的心意我明白了?!?/br> 他抬起眼來,目光卻變得犀利:“既然如此,愿你早日得償所愿,當然,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薄?/br> “愿為您效勞,大人!”庫里迪再次立定敬禮,聲音不大,卻堅定有力。 亞伯特點點頭,這軍法官便告辭退了出去。 他出門的時候,奧利維亞正好進來,擦肩而過之后,掃了一眼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軍法官的背影,微微皺了下眉:“他怎么會在這里?” “剛升職過來問候一下昔日的上司罷了?!眮啿厥疽馑龓祥T:“怎么,你看不慣?” “沒什么?!眾W利維亞搖頭,只不過是暗衛的本能,讓她嗅出同類氣息的時候,有些許的不快罷了。 亞伯特亦不再深究:“我如今接手了林格副軍長部分職權,但暗衛和情報營,仍由你負責,接下這段時間,加派暗諜,嚴密注視西南和中央兩大軍區的動向,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br> “是!”奧利維亞應聲,頓了頓,砂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是有什么事要發生了嗎?” 抬起頭來,但見面前金發的年輕人不置可否,并沒有太多的言語:“暫時,還不能透露,只是,前番那些變故,西南那邊值得警惕?!?/br> 奧利維亞深深吸了口氣,暗自咬了咬下唇,仿佛是在掩飾眸中情緒。 身為弗洛亞家族的后人,自幼在暗衛與諜報一道中跌打滾爬,對于那些暗處不見天日的齷齪,她早已習以為常,并且擁有異于常人的洞察力,僅僅只是透露一些只言片語,便足以讓她窺得先機。 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林格·弗洛亞的血仇。 亞伯特看在眼里,微微皺了下眉:“奧利維亞少將?” “沒事?!彼剡^神來,淡淡地道,“我即刻去安排?!?/br> 金銀妖瞳的年輕人沉默了一陣,他這才想起,即便是從很多年前開始,眼前這女子便在酷烈的冰原與他并肩作戰,經歷無數的血rou廝殺,練就了冷酷而堅強的心性,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而已,況且,還是個剛剛失去了至親的女孩。 他的眼神緩和下來,斟酌著詞句,想要說些什么,對方卻已經恢復了一貫淡漠的表情。 倒是奧利維亞看著眼前的人,原先的軍法官制服,已經換做神鷹軍軍裝,肩頭銀色十字閃耀,異色的雙瞳深沉如浩瀚的夜空。 她沉默了很久,想起前幾天的夜里他驚悉真相之時那金銀妖瞳里一片的狂風暴雨,不禁仍是有些忐忑地開口:“亞伯特……你如今——” 亞伯特很快反應過來她問的是什么,只略略扯下嘴角,不只是苦笑還是譏諷:“已經確認過了?!?/br> “那——” 亞伯特許久沒有說話,半垂著眼瞼,似乎洶涌著諸多復雜的情緒,卻終究只是別開眼去,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是個沒有名分的私生子而已……” “亞伯特——”不知為何,奧利維亞直覺里反感這樣的說話,一時間卻無法辯駁。 亞伯特卻平靜下來。 “我沒事?!彼氐?,見她目光探究地看過來,又補充道:“是真的沒事?!?/br> 奧利維亞看他平緩的表情,不知為何,松了口氣。 亞伯特站起來,轉身拉開窗簾,白花花的陽光撒滿一地。 “雖不能馬上坦然接受,但我清楚自己該做什么?!?/br> 他將手插在褲袋,迎著驕陽抬起頭來,滿頭的金發光影斑駁:“下午我出去一趟,不會太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