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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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維亞踉蹌地斜靠在書案上,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一連串的信息帶來沖擊襲過腦海,直覺得喘不過氣來。 “亞伯特……是柯依達公主的兒子?” 她盯著地上如殘蝶般的信箋,喃喃的道,她那平日冷峻如刀鋒般的叔父,竟然對公主殿下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意…… 她深深吸了口氣,一時不知該作出如何反應。 卻聽得書房的門被乍然踢開,一道人影縱身躍進,立于幢幢燈影之下,滿頭奢華的金發在夜風里獵獵揚起。 奧利維亞駭然變色,她顧不得追究他如何深夜闖進她的宅邸,身體卻已經反應過來,匆匆去拾散落在地上的手札,湊近了燭火想要將其燒去,亞伯特卻比她快一步劈手奪過。 她心底一慌,出手欲搶,那雙金銀妖瞳卻是定定看過來,深邃如海的眸子,涌動不息的火焰,幾欲將人焚燒。 她怔了片刻,終于抽手,不再阻攔。 只定定地看著他,在那昏暗的燭光之下,一頁頁翻完所有的書札,握著紙張邊緣的手指修長蒼白,精致的骨節突起,幾乎可以看見里面的骨頭。 他翻到最后一頁,佇立良久,昏暗的夜色之下,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有那雙眼睛,涌動著風暴,震驚,悲傷,憤怒,還有那些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感。 驀地,乍然將手一揮,信箋如白色的蝴蝶飛舞,散落一地,人已經霍然轉身,大踏步而去。 “站??!”奧利維亞髙喝一聲,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囁嚅了很久方道,“亞伯特,你要冷靜!” 亞伯特站住立定,手卻在按在佩劍的劍柄上,良久不曾說話。 “我很冷靜?!边^了很久他方才道:“別跟過來,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br> 他的聲音冷徹,像是剛剛在冷水淬過的刀劍,話音未落,人已經縱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亞伯特大人?” 庫里迪凱瑟來到辦公室的時候,金銀妖瞳的軍法次官正在對著鏡子打理自己的儀容。 身上的軍法官制服已經換成黑色的帝國軍常規制服,肩章換成了神鷹軍的銀色十字架,在正午的陽光之下,閃著冷冽的寒光。 修長的手指扣上最后一粒紐扣,鏡子里是一張年輕而英挺的臉,線條輪廓明晰,唇線緊抿,金銀妖瞳的瞳眸里淡定無波,看不出一絲喜怒。 “何事?” 他即將離任,剛剛在韋伯軍法長官面前辦理完交接事宜,下一步便是前去神鷹軍總部報到,眼前這位軍法官應該不是來找自己商談公事的。 不過提起神鷹軍,他看著鏡中這身軍服,竟有種莫可名狀的情緒涌上來,不得不閉了閉眼,掩蓋了眸子里驟然升騰而起的暴戾之色。 “大人即將離任,下官特來送行?!睅炖锏蟿P瑟注視著鏡中人的表情,沒有放過那片刻的冷厲,只是覺得微微訝異,今日這帝國軍年輕新銳似乎有些情緒不佳,就連眼底也是一片淡淡的青色。 “有心了,庫里迪卿?!眮啿夭⒉灰詾橐?,他轉過身來,“雖然在軍法處的時間不長,但多承你們的關照?!?/br> 庫里迪微微笑了一下:“亞伯特大人似乎這一次的調動并不是很滿意???” 金發的年輕人挑了一下眉:“庫里迪卿,請慎言?!?/br> 對面的軍法官很配合的閉嘴,恭敬地低了低頭。 亞伯特看著他,金銀妖瞳里犀利的眸光已經將他掃過幾遍:“庫里迪卿,你此番前來,是有什么話要說嗎?” 對方顯然是沒有料到他如此直接,湖綠色的眼睛里有目光閃爍了一下,微微揚起唇角:“下官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大人成全?!?/br> 亞伯特冷笑一聲:“既然是不情之請,想必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倒未必?!睅炖锏闲α艘幌拢骸盎蛟S對你我來說都是件不錯的交易?!?/br> 亞伯特的眼,微微沉了一沉。 正是暮春時節,草木已十分蔥郁,高大的梧桐擋住了明媚的陽光,只散落下來斑駁的碎影,隨同自己的主官一同調動的海默奎恩副官已經在軍法處的樓下等了很久,四周靜默無聲,只聽得到樹間的蟲鳴,斷斷續續地低吟。 驀地,身后的走廊上傳來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去,那金銀妖瞳的金發青年正大踏步地走來,身后藍色的披風在風中揚起劃過利落的弧度。 “亞伯特大人!” “走吧……” 他立定敬禮,亞伯特微微點了下頭,腳步卻并沒有停下,海默刻意留神,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遠處庫里迪正在走廊的盡頭之處遙遙敬禮致意。 “庫里迪軍法官來找您有事?” 亞伯特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眉,停下腳步來。 “庫里迪卿,你太高看我,我亞伯特法透納如今也不過是神鷹軍一個師團統領而已,你要的東西,我可給不起!” “大人太過謙了,以您目前的年紀,武勛,還有與安瑟斯殿下的私交,前途大有可為。更何況,柯依達公主在這時候調您入神鷹軍,明顯是為了彌補林格副軍長的去世所帶來的損失,可見她對你甚為信任,假以時日成為親信,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為何,方才的對話又響在耳邊,雙拳卻在袖管之中握緊。 呵,那位公主殿下嗎…… 他嘴角泛起一抹冷諷的弧度,眼底卻有深深壓抑下來的孤絕。 “海默副官?” “是,大人?” 他沉默了很久,方才開口:“去打聽下,柯依達公主休養的莊園在哪里?!?/br> 第152章chapter146母子 chapter母子 柯依達所在的莊園,名為“碧莎”,位于羅蘭山腳,草木茂盛,環境清幽,空氣干凈,更有山中溫泉汩汩而出,是一塊靈山福地。當年她征戰日久,落□□寒之癥,皇帝便將此處莊園專門賜予她,以便她閑時前來調養舊傷,只是平時她總是軍務繁忙,來的次數不多,莊園倒是有專人照料,布局清新雅致,不輸宮廷。 帝都軍的貝倫卡菲爾納副軍長直到被赫爾嘉引入內室的時候,仍然沒有轉過彎來。 這一看便是女子的居所,雖然說不上如何精致繁瑣,但布局擺設很是典雅,隱隱有一股清幽的藥香入鼻。 “我說赫爾嘉閣下,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可不要害我呀!” 皇帝和公主先后閉門謝客,柯依達公主更是離宮休養,已經足夠讓國務省上下人心惶惶,而這個時候公主殿下竟然私下里讓人將自己找來,又是有何用意? 何況,還是一走便走到這女子的閨房來? 赫爾嘉卻是聽得莞爾:“貝倫卡副統領,你什么時候膽子這么小了?” 這可不是非常時期?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國防部那些詭異的氣氛,以及自家那位最近幾日一直悶在兵營里練兵的殿下,貝倫卡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表示上位者的心思實在是難以揣測。 “貝倫卡副軍長,一路辛苦了!” 身后響起清冷的女聲,他回過頭來下意識的立定敬禮:“公主殿下——厄?” 出乎意料的,站在面前的女子并未像平日一般身著筆挺的軍裝,只是簡單罩了一身淺藍色的寬松及地長裙,頭發松松垮垮地挽著,面容淡泊慵懶,連同眉目之間那幾份肅殺英挺之氣都盡數斂去,整個人倒添了幾分婉約柔美之態。 貝倫卡震得都說不出話來,他素來見慣了這女子身披戰甲披荊斬棘殺伐決斷的樣子,一時之間竟無法將眼前的人將那個鐵血半生的修羅姬聯系起來。 仿佛這一瞬間,她不是立于七軍顛頂叱咤風云的黑公主,而不過是個普通的民間婦人。 柯依達看著他震驚的合不攏嘴的樣子,倒是哭笑不得:“怎么,這樣就認不出來了么?” “真是認不出……”貝倫卡緩過神來,“哦,不,公主殿下,下官是說,很少見您這樣打扮的樣子,看著都不像是統領千軍萬馬的軍官了,就像那些個夫人小姐們一樣……” “我本來就是女人啊……”柯依達看著他,只是無奈地彎了彎唇角,抬了抬手,“不用拘謹,坐吧……” 已經是入夜時分,赫爾嘉點亮了壁燈,溫暖的燈光灑在這一方起居室內,復又泡了一壺云山尖牙,便沉默著退了出去。 貝倫卡在沙發上坐下,終于恢復了往日的鎮靜,看著隨意靠在對面沙發的柯依達,只覺得有些訝異。 這時候他才發現,柯依達挽起的發髻,是帝國的已婚女子才會梳的樣式。 “最近一些時日,國防部中沒有出什么大事吧?” “大事倒是沒有,只是公主殿下不在,未免人心不穩?!必悅惪粗?,流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下官看您的氣色,好像是不大如以前了……” “大概最近太勞累的緣故,所以人總是覺得疲倦,以前落下的舊疾難免又犯了?!笨乱肋_緩緩地道,倒是看著他笑起來,“貝倫卡,你倒是難得,換了別人,早就旁敲側擊地打聽我是不是真病了?!?/br> “公主……”貝倫卡沉默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陛下圣意莫測,流言確實是多了起來?!?/br> “安瑟斯怎么樣了?” “不是在兵營里練兵,就是在金盞花宮里呆著,沒有什么出格的反應?!必悅惪ǖ?,“不過,我冷眼看著,殿下的心里,恐怕也是惴惴難安?!?/br> 柯依達點了點頭,卻并未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沉默了很久,方才再度開口:“貝倫卡,我今天找你來,是為了一件私事?!?/br> 貝倫卡微微一愣:“公主請說?” 柯依達隔了很久才開口,眼底隱約可見粼粼的波光。 “當年柯利亞回廊一戰,生還的帝都軍將兵們,除了戰死、退役之外,如今還有多少仍然在?” 貝倫卡怔愣片刻,他不知道柯依達為何會突然這樣問,卻也不免想起多年前那場慘烈的戰斗:“除了當初在西大陸戰爭中陣亡犧牲的,過了這二十多年大部分也都退役了,如今還是現役的,人事變動,許多都調出到別的軍團,基本都也是高級軍官了,算起來也有百來號人了……” 柯依達點了點頭,百來號人,分布于帝國七軍各部,又都是身份不低的實權人物,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 “這些人如今你還能聯絡得上嗎?” “昔日的這些同僚,有些還算相熟,不過有些就已經疏遠了……”貝倫卡皺了皺眉,“公主,你問這些……” 柯依達的眼神卻變得遙遠起來:“我只是想起,每逢卡諾祭日,石碑之前總會堆滿鮮花,所以我想,在這個世上,還是有很多人會記得他的吧……” “倘若沒有卡諾大人舍身斷后,我們這些人是活不到今天的?!必悅惪ǖ谋砬楸愕贸镣雌饋?,他想起那個年紀輕輕便埋骨黃沙的金發青年,時隔多年,那人溫潤的樣貌,清淺儒雅的笑容,依然清晰得歷歷在目。 “貝倫卡?!笨乱肋_看著他,突然出聲。 帝都軍的副軍長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雍容的女子,只見她的腰身挺直,神情肅穆,不由得坐正了身子:“公主殿下?” “我只求你一件事?!笨乱肋_道,“看在卡諾他當年待你們的份上,盡你所能,保全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 貝倫卡怔怔地沒有說話。 很久方道:“公主,你說什么?” “我要你,在必要時候,保住卡諾西澤爾的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