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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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請恕下官無禮的說一句,軍隊之中軍法和長官命令最為重要,即便您身為皇子,但在軍中也只是一個尚未畢業的軍校生,等您擁有足夠的力量,再來更改下官的決定吧?,F在,與其指責下官,不如請您好好反省一下,如果當時您不是那么急躁的出手,也許就不會有這場不必要爭端的了?!?/br> 林格·弗洛亞走出帳篷,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夜空,想起方才藍發少年咄咄逼人的質問,微微合了合眸,輕輕嘆息了一聲。 金銀妖瞳和那一頭奢華的金發,幸好費蘭·皮瑟斯男爵跟隨皇帝陛下巡視邊境未歸,不然見到那樣特征明顯的外貌不知會是何等表情。 驚動治安廳和軍法隊的話,恐怕會鬧得不可收拾吧? 他嘆息了一聲,向著看押那名少年的大牢走去。 這一夜似乎很是漫長。 亞伯特·法透納靠在牢房一角,選擇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墻角,頭腦卻是分外清醒,沒有一絲睡意,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暗淡的天光,似有黑蒙蒙的樹影悸動如歌。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十七歲的少年并不懼怕死亡,但如果就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而死掉,即便是倨傲如他,也不會甘心的吧? 一陣窸窸窣窣的sao動打破周遭的寧靜,牢房的門鎖被打開,神鷹軍的副軍長略貓了下腰踏進來,揮了揮手示意左右退下,便立定了靜靜打量著眼前這個金發的少年。 而后者似乎是略驚了一下,站起來挺直了腰,一藍一黑的眼睛在黑暗里靜靜地看著他,平靜如水,卻蓄滿力道。 林格在記憶里努力搜索著十多年前那個儒雅的金發青年的音容,他依稀記得當年卡諾·西澤爾大公的頭發是暖和的淡金,眼睛則如深冬的湖水,不經意間展露的笑容清澈干凈,而眼前的這個少年頭發顏色似乎更為濃烈,五官的輪廓略有肖似,但線條卻似乎要硬朗幾分,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銳利而冰冷,而那一對甚為明顯的金銀妖瞳,廣闊凄厲,深不見底。 林格微微嘆了口氣,緩緩地開口,不帶任何感情。 “亞伯特·法透納,實習期間參與私斗,導致校友意外身亡,雖然情有可原,但軍法不可廢,本次實習出具否定意見,開除亞格蘭軍校學籍,予以勸退處分?!?/br> 少年靜靜地聽到最后一個字,緩緩地抬起頭來,異色的雙瞳里有一絲灼痛的光芒閃過,掐滅在黑暗的深處。 “怎么,不服氣嗎?”林格不曾放過他臉部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少年緊抿著唇線,別開視線,只輕輕挑了挑嘴角,沒有說話。 “連爭辯都不屑是嗎?” “副軍長閣下到此,只是為了說這些?”亞伯特挑眉,“這種事情,隨便派個士兵就可以了吧?” “真是狂傲?!绷指窨粗?,卻并沒有回答,只將腰間的佩劍解下,朝他扔過去,“接著?!?/br> 亞伯特接劍在手,略有疑惑的抬起眼瞼,卻見神鷹軍的副軍長長身而立,砂色的眼底一片冷徹,“試著用劍攻擊我,讓我看看你有多少狂傲的資本?!?/br> 少年愣住,揣摩著他的用意,一寸一寸緩緩地抽出佩劍來,驀地出鞘,一道寒光如閃電般的向著林格所在的方向馳去,神鷹軍的副軍長佇立未動,待到劍光快到面門,砂色的眼底微微一黯,身形一閃,劍光所及之處落了空,被追擊的對象卻已經悄無聲息的瞬步移到亞伯特的身后,少年只覺手腕一痛,長劍自半空落下,被林格穩穩接在手里,下個劍花閃過,已經猝然架上的他脖頸。 少年的瞳孔頓時因為驚駭而散大,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天分很高,伸手靈巧,極富攻擊性和殺傷力?!绷指窠柚⑷醯奶旃獯蛄繑≡谧约菏窒碌纳倌?,“但是,鋒芒畢露,倨傲自負,完全不懂得掩飾和忍耐,引人嫉妒憎恨,出眾的才華將成為致命的□□。要弄死一個像你這樣的小卒,暗殺、陷害、污蔑,方法實在是太多了!” 他收回佩劍,轉過身去:“明天,正式的處分決定會送到軍校,離開這里之后好好想想你以后該走的路?!?/br> 頸間兵刃冰涼的觸感頓時消失,少年怔怔的站立著,死死咬著下唇,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漸次遠去,終于頹然地垂下頭來,額頭的汗水濡濕了金黃色的鬢發。 林格從牢房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淡白的天光如水般灑在營帳面前的大地上,他負手立著,面沉如水,隔了許久方才輕輕的出聲:“奧利維婭?!?/br> 周圍的空氣有一兩絲輕微的波動,少女悄無聲息地從半空落下:“在,大人!” 林格微微側眸,目光在她沉靜如水的精致容顏上停留了片刻:“隨時留意亞伯特·法透納的動向?!?/br> 少女抬頭,微微楞了一下:“是!” 亞伯特·法透納的□□很快被解除,而軍校的勸退通知也在三天后正式下達。 接到通知書的少年最后一次去向自己的班導師海因茲·伊庫斯中將辭行,身上的制服已經脫下,換上日常的白色襯衣和黑色長褲,依舊筆挺地站立著,藍黑兩色的雙瞳淡定的注視前方,迎著刺目的陽光,卻固執地不肯閉上眼瞼。 “我曾經嘗試和林格·弗洛亞副軍長交涉,但他執意不肯更改處分決定?!蓖矍暗牡靡獾茏?,海因茲·伊庫斯中將不無遺憾的搖頭,“實在是可惜了,憑你的天分和才能,畢業之后在軍中一定會大有作為……以后自己有什么打算嗎?” “暫時還沒有決定?!鄙倌瓿烈髁艘幌?,“但是如果可能,或許會去報名參軍吧?!?/br> “是說要繼續在從軍這條路上走下去嗎?”海因茲中將微微有些訝異。 “是。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爬起來,我不會輸給自己的?!?/br> 班導師看了他許久,終于笑了起來:“這樣也好,不然的話,將來帝國軍中可是會少了一個將才的。具體想過去哪里嗎?可以的話我寫封推薦信拜托一下軍中的熟人,在戰場出身入死,又在軍校教了這么多年的書,這點人脈還是有的?!?/br> 亞伯特愣了一愣,很快謝過了導師的好意。 “前線?!彼?,“軍隊的最前線,我想去那里?!?/br> “你是說……冰海?” 西北軍區的極寒之地,海盜肆虐已有百年,早在古格王國時期便在冰海灣沿岸設立塞壬海軍抵御出沒頻繁的海盜船隊,卻一直無法根治這顆毒瘤。古格覆滅之后,帝國北疆軍也不得不專門組建海軍艦隊與之作戰,保護沿岸的居民生命和財產不受威脅。比起帝國的其他軍區,所處的環境最為惡劣,作戰條件也最為艱苦,而在波濤洶涌的冰海洋面進行生死搏殺也要比陸戰部隊更為兇險。 海因茲愕然了許久,望著少年線條硬朗堅毅的五官,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我試著拜托一下克里斯多軍長,不過,即便是這樣,根據征兵的程序,也要從下等兵開始做起,那里的環境比你想象的要艱苦,你心里要用準備?!?/br> “有勞老師費心了?!鄙倌昃戳艘粋€軍禮,言語不多,卻已經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了。 他進入這所國家最高級別的軍官學校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平日也很少與人有深交,但未必沒有值得懷念的點滴,也許很多年以后他還是會想起此刻面前這位年長的教官,和曾經一起攀談打鬧的同伴吧? 亞伯特提著行李走出高大的行政樓來,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抬起頭,明媚的陽光刺入眼底,他微微的瞇起眼睛,一頭金發在傍晚早上的晨曦里化出一兩道淡金色的光暈。 收回視線,便見安瑟斯在石階下面等他,提著箱子走下去,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一時都沒有說話。 “要走了嗎?”隔了很久安瑟斯方才道。 “恩?!?/br> “要去哪里?”這少年已經孑然一身,無所謂家,無所謂親人。 “西北,冰海?!?/br> 安瑟斯愣了愣,驀地失笑:“還真像是亞伯特做出來的事呀?!?/br> 對面的人略略勾了勾唇角,隱約像是愉悅的弧度。 安瑟斯卻是漸次收斂了笑意,微微低頭:“抱歉,亞伯特,我努力過了,但是……” 最終沒有能夠改變事情的結果。 “是我運氣不好,跟你無關?!眮啿貐s是淡淡笑了下,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側過身去望著東方的旭日。 “吶,安格爾?!彼嚨氐?,“這個,應該不是你的本名吧?” 帝國的皇子微微一愣,只略沉吟了一下,緩緩地開口:“安瑟斯,安瑟斯·亞格蘭?!?/br> 安瑟斯·亞格蘭公爵,帝國第一皇子。 亞伯特略一側眸,聽到后面的姓氏,僅有一絲訝異在金銀妖瞳里迅速閃過,繼而便恢復了清明。 “呵?”他輕輕笑了下,略有譏誚之意,“真是讓人意外?!?/br> “不想再軍校太過引人矚目才使用了化名,不是有意隱瞞的?!卑采箛@了口氣,“話說亞伯特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神鷹軍的將兵對你很是恭敬,而且那天能夠那么迅速地趕到現場,還驚動了副軍長,顯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是他們的重點保護對象?!眮啿夭痪o不慢地解釋,末了,“嘛,認識你很高興,安瑟斯皇子殿下?!?/br> “把后面四個字拿掉,你這家伙!” 于是金發的少年輕笑出聲,轉身拎起行李,向著軍校的大門走去。 “亞伯特——” “嗯?” 他停下腳步來,卻見那藍色頭發的少年隔著幾步之遙向他喊:“總有一天,我會擁有比現在更強大的力量,到那個時候……” “所以,”他冷笑著打斷他,“要向你效忠嗎?” “……” 安瑟斯微怔,對方卻是勾了勾唇角,轉身繼續向外走去,不忘回頭過來沖他高高地揮了揮手。 正是帝國歷15年,未來新一代的帝國軍優秀將領,因為私斗誤傷人命而被勒令從亞格蘭軍校除名,獨自一人走上入伍從軍的艱難道路,而此時的少年們,依然抱持著熱血沸騰的夢想和期冀,彼此期待著重逢后的將來。 ——“亞伯特上尉,這位是新任上尉安瑟斯·亞格蘭公爵,接替坎普爾上尉出任巡航艦隊第二中隊的指揮官,希望兩位合作愉快?!?/br> ——“不必擔心,少校,合伙揍人這種事情,我們以前經常干的……” 帝國歷17年的初冬,18歲的金發青年迎著冰海灣酷烈的海風仰起頭來,與對面的藍發青年彼此對視了一眼,嘴角飛快地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弧漪。 end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搞定……終于把亞伯特同學發配到邊疆去了……哇咔咔 接下來就是正文了……呼喚評論刺激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