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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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的最為敬重的女子以及他的父輩們用鮮血澆筑起來的榮光。 “什么?” “你侮辱了帝國軍人的榮譽!”安瑟斯一字一句,話音未落,已經一個騰空,一拳落在對方的左頰上。 莫卡·拉爾文猝不及防,嘴角淌出一絲血色,頓時招呼同伴惱羞成怒的撲了過來,安瑟斯略一閃身,未來得及出手,一旁冷眼旁觀的金發少年已經一個箭步沖上來,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向對方。 戰團進一步擴大,整個大堂頓時徹底淪為這幾個軍校實習生的rou搏演習場。 “你們,這些混蛋!”莫卡·拉爾文狠狠地咒罵著。 先前他曾被亞伯特出手打到骨折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地,心中堆積仇恨尚且沒有消散,這一次更是將所有怨恨向著眼前這兩個少年迸發了出來。 但盡管如此,時隔一年他的身手依然沒有太大的進步,很快便被冷冽的金發少年踢翻在地,冷硬的軍靴踩著他的背脊,疼痛陣陣襲來。 不可一世的紅發少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目光卻便的陰狠,微微曲了曲膝蓋,將手靠近軍靴,驀地便從軍靴里抽出把匕首,閃著寒光便向亞伯特擲去。 “小心,亞伯特!”安瑟斯的余光觸及這一幕,話音未落金發少年已經一個騰空躲開了利刃的偷襲。 落了口的匕首在空中自由落體,扎進大堂中央的方桌上。 莫卡·拉爾文一擊未中臉上浮現出惱恨的神色,忙不迭爬起來像是泄憤似的一腳踢翻了方桌,下一秒便箭步向著安然無恙的金發少年撲過來。 亞伯特因著他的狠毒目光而變得惱怒起來。 異色的雙瞳迸射出冰冷刺目的光芒,接住對方的拳風,沒有幾個回合,便一記重拳落在對方胸口,眼前的紅發少年被這一拳猛烈的沖擊力逼得不住倒退,腳下一軟倒在適才翻倒的方桌上。 “呃——”少年痛苦的□□了一聲,瞳孔驀地散大,轉瞬間失去了焦距,鮮紅色的液體汩汩地從他的口中洶涌而出。 “莫卡!” 他的同伴驚駭地跑過來,翻過他的身體,剛才扎入桌底的匕首正不偏不倚扎進他的背部,黑色的軍裝被鮮血濡濕了大片。 “殺人啦——” 幾個少年怔了片刻,終于遏制不住恐懼,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安瑟斯駭然變色,他扭過頭去看那邊佇立的金發少年,一貫的淡漠表情,倨傲的仰著頭,昏暗的燈光流轉在異色雙瞳間,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快……快找治安廳……” 有人慌慌張張要跑出去,門外卻是一陣急促有致的馬蹄,像是訓練有素的軍兵封鎖著四周的出口,酒吧的正門敞開,一隊人馬破門而入,黑色軍裝,肩頭十字肩章銀光閃耀。 是神鷹軍。 安瑟斯的眼里掠過一絲訝異,掉頭看去,但見將兵們分成兩列,隊列盡頭處勒馬而立的壯年軍官,砂色的瞳眸深邃沉郁,臉部的線條犀利如刀,軍裝筆挺,銀藍色綬帶領花在夜空里散著清冷陰郁的光芒,身后藍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那是他幼時再熟悉不過的人之一,神鷹軍副軍長,林格·弗洛亞中將。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太難寫了……淚奔…… 可是不寫,后文很難銜接……杯具啊…… 第101章番外少年們的野望亞伯特篇(下) 這注定要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格·弗洛亞望著眼前被縛在帳下的金發少年,這樣想到。 動作迅捷的神鷹軍很快在帝都治安廳和軍事法庭介入之前清理了現場,將參與斗毆的當事人和現場的目擊者一并帶回審問,很快便將原本就不復雜的事情原委調查清楚。 案情的始末并不復雜,但是處置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亞伯特·法透納,亞格蘭軍校四年級生,與五年級生莫卡·拉爾文斗毆,導致對方意外致死,雖然事出意外,但復又不可推卸的責任,暫時先押下大牢看押,等候進一步處分。其余參與斗毆的四人,違反軍紀,記大過,禁閉思過三天?!?/br> 神鷹軍的副軍長冷著一張臉說完一長串的處理決定,方才揮了揮手示意帳下的衛兵:“都帶下去吧?!?/br> 亞伯特兀自立著,金色的碎發垂下遮蓋了眼瞼,看不清楚那對異色的瞳里是怎樣的表情,待到持刀的衛隊上前,也只是冷冷勾了勾嘴角,一聲不吭地跟著出了帳篷。 安瑟斯走在其他人的最后面,低著頭咬著嘴唇,仿佛是在斟酌著什么,快要走出帳門的時候,驀地頓住腳步,回過頭來:“林格大人——” 林格·弗洛亞看著眼前的少年皇子,砂色的瞳眸深不見底,隔了很久方才嘆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左右退下。 整個議事大帳便只剩下兩個人。 神鷹軍的副軍長微微嘆了口氣,繞過書案走下來,在少年的面前立定,緩緩抬起手來,敬了一個軍禮。 “抱歉了,安瑟斯殿下?!彼?,“既然殿下目前也是神鷹軍的將兵,所以請原諒下官的無禮?!?/br> “大人言重了,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绷指瘛じヂ鍋?,作為神鷹軍的副軍長,和黑公主為數不多的親信之一,在安瑟斯的眼中亦是一位值得敬重的長輩,見他恭敬地行以君臣之禮,安瑟斯倒是略微有些局促。 “那么殿下想說什么?” “林格叔叔?!卑采刮⑽@了口氣,似幼時一般的稱呼他,“您打算怎樣處置亞伯特?” 林格沉默了很久,眼前浮現出那個金發少年顏色迥異的雙瞳和倨傲不恭的淡漠神色,竟是別開視線,背過身去走了幾步,沒有說話。 “事情已經很清楚,莫卡·拉爾文欺辱民女,觸犯軍紀在先,是我看不過去先出手地教訓的他,亞伯特是后來才卷入的。那柄匕首,也是莫卡自己不小心撞上去的,根本不是亞伯特的錯!” “但是殿下,死者是拉爾文男爵家的獨子,馬蒂·拉爾文參謀次官絕不會輕易了解此案的?!?/br> “但是,就算是送到治安法庭或者軍法隊,也不能推翻既定的事實?!?/br> 治安廳和軍法處么? 林格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門簾似乎輕輕動了一下,恰似一陣風輕盈掠過。 神鷹軍的副軍長心中一動:“奧利維婭中尉嗎?進來?!?/br> “是?!迸忧遒ひ羯形绰湎?,門簾一掀,閃進一個婀娜干練的身影。 安瑟斯下意識地抬起眼瞼來,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級,擁有一頭金墨般的飄逸長發,眼睛是像林格一般的砂色,五官精致明麗,頎長挺拔的身體裹在黑色的軍裝里,整個人卻像冰雪鐫刻而出,周身散發清冷的氣息強烈排斥著他人的靠近。 “林格大人!”這少女立定向副軍長敬禮,將手上的一封密件交到他的手中。 林格沉默著接過,打開來看了許久,砂色的眼底掠過幾分莫名的復雜神色,方才將文件緩緩的合起,重新送到她的手中。 “暫時放在你那里妥善保管,不得外泄?!?/br> “是,大人?!鄙倥裆?,敬了一禮,恭敬的退出。 “林格叔叔……”安瑟斯看著這少女無聲退出,略有疑惑出聲 林格卻是負手而立,微微合眸沉默了很久,仿佛在做著某種決斷,半晌終于睜開眼睛,剛要開口,門外卻是一陣sao動,沒過多久,便有人不顧衛兵的攔阻闖了進來。 “林格副統領到底是什么意思?”來者正是死者的父親馬蒂·拉爾文男爵,參謀處次席長官,大半夜里他驚聞兒子的死訊馬不停蹄地趕到這里,撫尸大哭一場,對于林格的暫時性處分,不僅僅是不滿,而是出離了憤怒,“下官的獨子遭遇這樣的不幸,閣下私自關押兇手,對外封鎖消息,既不通報治安廳,也不送交軍法隊,難道是想袒護兇手嗎?” “次官閣下?!绷指癯聊撕芫?,聽他憤怒地噴完所有的言辭,方才緩緩開口,“莫卡·拉爾文和亞伯特·法透納,目前都是我麾下的士兵,對于下屬士官的私斗行為,下官按照軍法處置,也并沒有什么不妥?” “兇手毫發無傷,這就是你的處分?”遭受喪子之痛的男爵眼睛充血,幾乎是在嘶喊,“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是軍法,也沒有姑息的道理吧?” 安瑟斯垂著眼,冷冷地反駁:“亞伯特沒有殺人,莫卡·拉爾文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br> “住口!”悲痛欲絕的男爵之前并沒有注意到這個站在一旁的軍校生,聽他出言不遜的道來,全身的神經仿佛被狠狠刺痛,伸出手指著眼前的藍發少年,“我跟林格副軍長在這里談話,輪得到小小的軍校生插嘴?” 少年驀地握緊了拳頭,緩緩抬起眼瞼來,蒼冰色的眼睛里迸射出銳利的光芒 “我是誰?”他冷笑一聲,“馬蒂·拉爾文男爵閣下,你不妨好好地看清楚!” 男爵被少年的氣勢所攝,竟然呆怔了片刻,終于看清眼前少年清晰的輪廓,蒼藍色的頭發,蒼冰色的瞳眸,渾身散發出來凜然不可侵犯的壓迫性氣息,漸漸的,終于與記憶中某個男孩的影像重合,他驚駭地倒退了幾步:“你,你你……” “陛下的第一皇子,安瑟斯·亞格蘭公爵殿下?!?/br> 安瑟斯幼時經常出入國防部,故而國防部的臣僚對這位年幼的皇子都有極深的印象,但自從十三歲之后他便甚少露面,故而一般的臣僚們見到長大后的皇子,一時還是認不出來,林格暗嘆了一聲,冷冷地開了口。 “下官只是對他進行暫時關押,并沒有下達最終的處分決定。而令公子的死因……”忽略掉男爵過分驚訝的眼神,林格轉身踱到書案前,將方才審訊的證人口供交給悲憤的男爵,“下官對參與斗毆的士官和在場的目擊者進行了審訊,事實上是令公子欺辱民女在先,安瑟斯殿下出聲制止,卻遭到了令公子和其他幾位士官的反擊,殿下與亞伯特不得不進行反擊,在爭斗的過程,令公子掏出匕首想要偷襲亞伯特,卻很遺憾地落了空,后來自己再與亞伯特的纏斗中不小心撞在了刀口上,才不幸去世的。如果閣下懷疑的話,事故現場一直維持原狀,閣下也可以去看一看?!?/br> 林格不急不緩,男爵握著一紙供述,雙手卻在微微發抖。 “這件事,亞伯特·法透納雖然有責任,但罪不至死,即便是移交治安廳,或是軍法隊,也不會有第二種結果,仔細追究起來,說不定還要追究拉爾文家對皇子殿下的大不敬之罪,所以次官閣下,這件事就讓下官在神鷹軍中以軍法處理如何?” “林格大人的意思是……” “參與私斗的士官按照軍規予以處分,亞伯特·法透納雖然并非蓄意殺人,但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次的實習出具否定意見,開除亞格蘭軍校學籍,予以勸退,此事就此作罷?!?/br> “林格副軍長!” 安瑟斯駭然變色,卻見林格面無表情,只定定看著瑟索發抖的男爵。 “從亞格蘭軍校退學,等于毀掉他的前途,閣下可滿意?” 未等男爵發話,年少的皇子已經按捺不?。骸安?,我不同意!” “殿下,這里是神鷹軍,即便是殿下,也不能干涉下官處理軍務?!绷指駞s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將目光投向馬蒂·拉爾文男爵,“次官閣下,如何?” 男爵終于像是竭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癱坐在地面上,面容仿佛一下子蒼老許多:“林格大人顧慮周詳,下官也無話可說?!?/br> 馬蒂·拉爾文男爵終于妥協,當然這并非心甘情愿,而是林格·弗洛亞軟硬兼施的結果,而對于另一當事人而言,從軍校勸退的處分,雖然比起□□要輕了太多,但對于一個優等生來說,無異于毀掉了他此后從軍的前途。 “明明還有其他的辦法,為什么要跟他妥協?” “要將事態控制在最小范圍內,下官只有這么做?!?/br> “可是這樣的話,亞伯特的前程等于毀掉了!” “如果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論怎樣都會發光的?!?/br> “即便是移交治安廳或是軍法隊,拉爾文男爵占不了上風,為什么非要和他們妥協?林格大人到底想什么?”